扬州王少堂评话手稿孤本现世[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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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王少堂评话手稿孤本现世[图]

2010年5月21日 08:49

来源:扬州日报 作者:王鹏 选稿:王逾婷

  昨天,市文化部门传出一个让人振奋的消息:王少堂存世孤本评书手稿武(松)、宋(江)、石(秀)、卢(俊义)4个“十回”,在市曲艺团有关人员整理资料时被发现!与此同时,王派弟子、江苏曲艺芦花奖得主、市曲艺团青年演员马伟(艺名马晓龙)向记者揭秘王少堂唯一存世录音被发现的来龙去脉。

  原中国曲艺家协会副主席、扬州评话代表性人物王少堂,1889年出身于扬州评话世家,系扬州评话界四大名家之一,有“听戏要听梅兰芳,听书要听王少堂”之誉,擅说武(松)、宋(江)、石(秀)、卢(俊义)4个“十回”。1968年,王少堂去世,大量手迹被毁于一旦,在昨天的发现前,从未有王少堂手稿现世。

  4个“十回”手稿尘封半世纪

  据市曲艺团办公室主任胡展介绍,今年是曲艺团成立50周年,由于曲艺团相关资料不多,他们获准到扬州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保管室寻找相关资料。没想到在角落里发现了王少堂手稿孤品——王少堂生前最著名的作品《武松(十回)》、《宋江(十回)》、《石秀(十回)》、《卢俊义(十回)》。“这四个‘十回’全是手稿,上面有王少堂用红笔批注修改的痕迹,可想当年王少堂创作四个‘十回’时付出的心血。”

  胡展说,扬州曲艺团就是在原中国曲艺家协会副主席、著名扬州评话表演艺术大师王少堂倡议下,于1960年经扬州市人民政府批准成立的。然而,十年浩劫,扬州曲艺倍受摧残,王少堂大量手迹毁于一旦。

  “根本没想到,居然在保管室里找到了尘封了近半个世纪的4个‘十回’资料,而且是王少堂的手稿,所有的工作人员在发现的那一刻都惊呆了。”胡展说。

  手稿见证扬州评话语言演变——

  当年武松叫“二郎”

  马伟介绍说,王少堂手稿写于上世纪50年代,和现在传世的资料有许多不同的地方,这对研究王少堂的扬州评话语言演变有重要的文献价值。

  “比如《武松》第十回《武松打虎》,不少说书者习惯于开头说‘横海郡,柴进留宾,景阳冈武松打虎,灌口二郎神武松’。而在此次发现的手稿本中,上面明确写的是‘灌口二郎武松’。”马伟认为,虽然说法只是稍微不同,但是说武松是“二郎”可能更贴切点,因为他们就是弟兄两个,一个是武大郎,一个是武二郎。

  孙龙父手迹更增添手稿价值

  这批珍贵的手稿中还有一个珍稀之处,江苏“书坛四老”之一的孙龙父手迹也在其中!

  孙龙父(1917—1979),祖籍泰州,后居扬州,擅真、草、隶、篆,尤以章草名闻海内外,是扬州继吴熙载之后的又一书坛名师,与林散之、高二适、费新我合称江苏“书坛四老”。他当年题写的“瘦西湖”匾额至今还悬挂在公园的门楣上。

  孙龙父的手迹系我市清史研究者、收藏爱好者李云认定。李云在看了手稿照片后表示,当年到王家造访的客人很多,最频繁的算时任扬州师范学院中文系教授的孙龙父。孙龙父受江苏省文联委托,是王少堂《武松(十回)》书目的整理者,总是每天等王老午睡后准时上门,从不间断。王少堂对孙教授很尊重,他背后称孙教授为“海陵才子”。

  李云说,孤本手稿是王少堂和孙龙父共同完成,且不说文献价值,其收藏价值也无法用金钱衡量。

  陶纯与王少堂书信弥足珍贵

  除了以上发现,这批新发现的资料中还有几封书信,其中一封是当年中国曲艺家协会主席陶纯写给王少堂的。

  这封书信用毛笔写就,主要内容是陶纯与王少堂探讨4个“十回”的情况。陶纯信中写道:“书名可叫做《评话水浒》武松二册,不用上下字样,用第一册、第二册……将来宋、卢、石各十回出来,第三册、第四册……”李云认为,这可能是陶纯关于王少堂4个“十回”命名问题的一个建议。

  “1962年,陶纯和夏衍、阳翰笙一行来扬州,在交际处听了余又春的《清风闸》后,认为此书描述的是社会市民的真实生活,具有人民性、正义性、娱乐性,是中国文化宝库中的一朵奇葩。而余又春的表演既承继先人,又有创新独到之处,不愧为《清风闸》的一代传人。”

  李云说,当年,陶纯还将书中“皮五斗张三”一段带回亲自整理,对扬州曲艺做出了相当大的贡献。“这封书信,是对王少堂资料的极佳补充。”

  王少堂唯一存世录音

  《三碗不过冈》落叶归根

  在扬州,与王少堂有关的资料,还有一件尤为珍贵,即王少堂《三碗不过冈》评话录音,这是目前被发现的王少堂唯一一盒存世录音带。

  昨天,录音带的发现者马伟叙说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2000年的一天,马伟去邮局寄信,由于人多,他便坐在桌子前等待。在马伟旁边,一位年轻人正在写信,无意中,马伟看到信纸上有“王少堂”三个字。待年轻人写完信,马伟与之攀谈,得知年轻人是给香港的一位亲戚写信。

  接下来的对话让马伟震惊,年轻人说,亲戚手中有一盒录音带,好像是王少堂的。带着试试看的心理,马伟向年轻人索取了那位亲戚的联系方式,并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给对方写了一封信。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很快回信,约请马伟在深圳见面。

  马伟立即安排好身边事务,赶赴深圳。与马伟交谈后,因感佩马伟对扬州评话事业的执著,对方无偿赠送,令马伟欣喜若狂。

  这是一盒老式微型录音带,普通录音机无法播放,马伟赶紧购来有关设备,迫不及待地听录音内容。

  “说实话,当按下播放键的一刹那,我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因为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王少堂的录音,如果是,这将是扬州评话史上的最伟大发现。”马伟说,一遍录音听下来,根据自己的专业知识,他判断这应该王少堂的评话。

  不放心的马伟,随即向多位评话大师求证,戴步章、惠兆龙听了录音均作肯定判断,尤其是正躺在椅子上挂水的李信堂,听到录音后激动地猛然坐起,喃喃自语道:“是老太爷的声音、是老太爷的声音。”

  弟子评价王少堂评书艺术——

  小心继承 大胆打破

  这盘录音带,马伟保存了整整十年,听了不下两百遍。在一遍又一遍地近乎痴狂的研究中,马伟对王少堂的这段评话所有的句段了然于心,对每一个字的发音技巧揣摩了个透。

  “这么多遍听下来,王少堂的形象再不是那个神坛之上的王少堂,而是一个真实、亲近、艺术成就炉火纯青的扬州评话大师。他那小心继承、大胆打破的艺术风范,和现代的创新主题一脉相承。”

  马伟说,什么才是好的艺术?打一个比方,外行感觉不到好,内行挑不出不好,就是艺术的最高境界。简而言之,在这盒录音带里,王少堂的评话丝毫不华丽,他不做作、不拿捏、很新颖,就是一种真实的说话艺术。

  在扬州评话里,有两个重要的说话技巧——圆口和方口。通俗地说,圆口就是自然地说话,方口是以艺术加工的形式改变正常说话的节奏与语调。

  “其实,扬州评话就是用扬州话把故事情节表达出来,说书者用自己的感情自然地表述,而不是在说书过程中硬套情节,作艺术夸张。”

  评话《王少堂》已被搬上舞台

  马伟说,许多人都听过这盒录音带,觉得王少堂讲得很慢,也很一般。很多人忽略了一个情节:在录音中,有一段武松与小二对话的情节,在王少堂的演绎下,两个不同人物的对话连接快速,棱角分明。

  “我是王派弟子,靠扬州评话吃饭。说实话,凭我现在的功力,即使是在听了将近两百遍的情况下,我也达不到他那种转接的快速与娴熟,这是只有对书词熟到了骨子里才能达到的境界。”

  “能否说好扬州评话,关键在于书词是否熟练、感情沉入的程度、手口身步法的技巧运用。”马伟说,这段珍贵的录音,对扬州评话发展的意义无法估量。

  “王少堂的这段书目,自然不拿捏,方圆口结合游刃有余,吐字收放自如,既有大家的雄厚,又随口拉近人物与听众的距离,相当完美地诠释了说好扬州评话的三个要素。”

  从专业的角度分析,马伟认为这盒录音带录于王少堂晚年,从艺术成就上说与王少堂巅峰时期有差距,但其评话技艺已达化境,这是留给扬州评话传承者的巨大财富。

  目前,由李真、徐德明创作的扬州长篇评话《王少堂》已被搬上舞台,马伟就是这部评话的表演者。马伟希望关心扬州评话发展的人士,能提供有关王少堂生前的资料,使他在表演中,能生动准确地演绎王少堂传奇的艺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