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新总统祖马:粗鲁乡巴佬舞动政坛

        他曾是牧羊人，曾做过间谍头目，同时又是个优雅的舞者；他曾因强奸、贪污和欺诈等罪行遭到审讯。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被称为“黑人耶稣”的“粗鲁乡巴佬”—雅各布·祖马，成功当选南非新总统。从贫苦农民走上总统宝座，祖马一路的艰辛，将对他领导下的南非产生不同寻常的影响。 　　他曾是牧羊人，曾做过间谍头目，同时又是个优雅的舞者；他曾因强奸、贪污和欺诈等罪行遭到审讯。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被称为“黑人耶稣”的“粗鲁乡巴佬”—雅各布·祖马，成功当选南非新总统。从贫苦农民走上总统宝座，祖马一路的艰辛，将对他领导下的南非产生不同寻常的影响。
文·Douglas Foster     编译·李芮 2009年4月23日，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在约翰内斯堡举行庆祝选举胜利的活动，非国大主席雅各布·祖马在舞台上跳舞。    　　祖马是个大块头的男人。他的嘴角总带着蒙娜丽莎般的微笑，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老掉牙的俏皮话。他的脸颊丰满圆鼓，看起来远不像一个67岁的老人。双眼隐藏在彩色金属框眼镜后面，让人更难察觉他的喜怒。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忽然开你的玩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忽然冲你大发雷霆。
　　然而，就像祖马的孩子们所说，他的好脾气是出了名的，孩子们几乎没见过他生气。这并不让人觉得意外，或许从他担任地下革命行动的情报头目开始，祖马就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他中间的名字——“Gedleyihlekisa”，意思就是“遇见你会大笑的那个人”。   “罗本岛大学”和流亡生涯
　　祖马1942年4月12日出生在南非夸纳省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父亲是当地的一名警长，没给过祖马太多的关爱和照顾，后来在二战中去世。年幼的祖马一直与母亲相依为命。由于家境贫困，祖马没能进入学校读书。
　　少年祖马经常坐在村子里听两位老人讲巴萨巴姆战争中的故事。那是1906年祖鲁族人反抗白人的暴动，在那场战争中，祖鲁人几乎全部被屠杀。“那时我开始明白，白人实际上掌控了权力，夺走了黑人的土地。”
　　1959年，年仅17岁的祖马跟随哥哥加入了非国大，并成为该党极为活跃的分子。他和其他青年积极分子一起，发起全国自由运动，60年代席卷整个非洲。
　　那时，曼德拉正在挑战非国大的非暴力原则，包括祖马在内的一小群男孩接受了曼德拉的观点，他们崇拜游击队通过流血冲突将白人移民赶出肯尼亚的事迹，决定也发动一场类似的暴动。他们把刀子藏在山里，计划周六晚上进城偷袭。
　　“我们的计划足够直截了当：我们准备周六进到城里，把刀子从包里拿出来，然后开始屠杀。一旦他们报警，我们就逃跑，然后躲在一处隐蔽的地方继续战斗。”
　　就在计划准备实施前，男孩们派了个代表向非国大的前辈汇报并希望获得批准，然而非国大的老成员立刻制止了这次行动。时至今日，祖马再次回忆起这一流产的行动时，只是无谓地耸耸肩，仿佛那只是年少轻狂而已。但这一历史性的鲁莽行事，早已植入祖马的整个人生。
　　20岁出头时，祖马以阴谋推翻白人政权罪被判处10年监禁，囚禁在罗本岛上。祖马的朋友喜欢把罗本岛称为“罗本岛大学”。在姆贝基的父亲戈万·姆贝基的帮助下，祖马开始学习政治。他还经常给狱友讲笑话，教他们跳祖鲁族的舞蹈。
　　祖马的狱友易卜拉欣回忆说，10年的牢狱生涯中，祖马了解了如何安抚政治争论带来的不良感觉。“他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罗本岛后来成为了南非黑人政治家的摇篮。”
　　出狱后祖马很快又参与到非国大的地下活动中。祖马主要负责确认间谍和叛徒的身份，对他们进行严酷审讯和处决。这些行动后来被“真相与和解委员会”因“严重侵犯人权”认定“有罪”。这也是祖马不愿提起的一段回忆。   “我爱我的妻子们”
　　十年牢狱生涯，14载流亡岁月，一直没有放弃祖马的，是他的第一任妻子库马洛。
　　祖马一共结过5次婚，现有3位妻子，19个孩子。祖鲁文化承认一夫多妻制，甚至写入了南非法律。对于自己一生不曾间断的感情生活，祖马从未道歉过，但谈起库马洛的时候，这个硬汉还是湿了眼眶。
　　祖马和库马洛相识于上世纪60年代，然而在近半个世纪的婚姻中，两人历经了一次又一次无可奈何的分离。
　　祖马说：“当我在罗本岛入狱时，她等了我十年；我被迫流亡国外，她又等了我14年。我逃亡国外的时候，库马洛流产了，我的心也在滴血。在那段日子里，警察经常来找她的麻烦，还用狗来恐吓她，但库马洛从未跟我提出过分手。”
　　“你们知道她是谁吗？她是我的妻子，我的第一个妻子。人们总是看到我牺牲了多少，却不看看她。她代表着那些做出牺牲又不为人所知的女性。她们默默奉献着。”
　　库马洛现在主持着家族大院。据说她很害羞，在祖马参加大选投票时也并未现身。提起上世纪那些聚少离多的岁月，库马洛说：“我的心不允许我有消极的想法。我只是集中精力想一件事，就是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与库马洛不同，祖马的第二位妻子、比祖马小30多岁的努图里则活跃得多。她曾在南非东南部组织过祈祷活动，呼吁政治和解，还建立了一个共同发展基金。祖马此次在家乡参加投票时，努图里也陪同他一起高调亮相，耐心地看着他被记者和欢呼的民众团团围住。
　　今年初祖马迎娶了第三位妻子、德班市社交名人托贝卡·马比亚。他的另一位妻子凯特·曼乔于2000年自杀。
　　祖马５次婚姻中有一次离异。他1998年与前妻恩科萨扎娜·德拉米尼—祖马离婚。两人有４个孩子，恩科萨扎娜现任南非外交部长。尽管两人婚姻关系破裂，恩科萨扎娜仍是祖马政治上的密友。
　　祖马公开承认自己奉行一夫多妻制，他说：“许多政治人物私下有情妇和私生子女，却对外界隐瞒，装作自己坚持一夫一妻。我更喜欢公开，我爱我的妻子们，我为我的孩子们骄傲。”
　　坐拥多位妻子的祖马尽管遭到了美国等国妇女组织的抗议，但非国大发言人林迪韦·祖卢说，非国大领导的妇女组织也支持一夫多妻制，前 提是婚姻自由、丈夫善待所有妻子和孩子。“他们是一个家庭，相互支持”。对于三位夫人谁将最终获得“第一夫人”的头衔，外界猜测不断。多数认为会是糟糠之妻库马洛，也有人认为第二任妻子努图里将是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祖马的一个女儿经常陪伴父亲出席官方活动。非国大发言人杜·阿尔特说， “这个家庭有他们处理这些问题的独特方式。”   强奸，贪污，欺诈？
　　祖马1990年回到祖国后继续参与武装斗争，他和姆贝基在彻底推翻南非种族隔离政府的过程中，成为一对令人难忘的搭档。
　　从1994年开始，祖马的政治生涯逐渐走上坡路，他开始担任越来越重要的职位。1999年，姆贝基接替曼德拉成为南非总统，祖马获邀加入内阁，成为南非副总统。两人仍然关系密切，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就像“舌头和唾液”。
　　然而，随着祖马离总统的位置越来越近，他和姆贝基的关系也开始破裂。
　　导火索可以追溯到1999年一笔价值50亿美元的军火合同。调查直指祖马的密友夏·谢克诈骗、收受回扣和行贿。从祖马回到南非开始，谢克一直为他提供大量资金，帮他度过经济困难时期。
　　2005年，谢克因代表祖马向法国军火供应商索要贿赂等指控，被判处15年监禁。姆贝基在对议院做的一次充满侮辱的公开讲话中，罢免了祖马。随后，法院开始调查针对祖马的贪污指控。
　　2005年底，他又卷入一起强奸案。祖马一位老战友的31岁女儿状告祖马强奸。法庭上，祖马为自己辩护说：“如果一个祖鲁族女人穿着暴露挑衅，就是发出性暗示，祖鲁族男人有义务满足她。”最后，法庭认为性行为是在双方同意的情况下发生的，因此判祖马无罪。
　　值得一提的是，祖马知道这位女性是艾滋病毒携带者，也没有采取任何安全措施，只是冲了个热水澡。他说：“冲热水澡可以预防艾滋病。”
　　此时，祖马的盟友开始攻击姆贝基，指责他在战友的背后捅黑刀。祖马的声望从那时起一路飙升。2007年12月16日，非国大全国代表大会上，祖马和姆贝基肩并肩坐在帐篷里。场外，上千名祖马的支持者正激动地挥手呼喊，仿佛疯狂的橄榄球迷见到了偶像，场面几近失控。
　　3天后，祖马以2329张得票击败姆贝基，成为非国大主席。祖马瞥了一眼姆贝基，这个刚刚被他击败的对手瘫在椅子上，就像一把破旧的伞在风雨中摇曳。
　　与之前的曼德拉和姆贝基不同，没受过系统教育的祖马说着一口朴实的英语，会在集会上跳舞，动情地歌唱他的斗争歌曲《把我的机枪给我》。
　　然而当他第一次成为可能接替姆贝基的人选时，地方报纸甚至预言，祖马将是南非的罗伯特·穆加贝（津巴布韦总统）。中产阶级，无论黑人还是白人，也都认为他是危险的民粹主义者、粗鲁的乡巴佬。
　　无论如何，祖马已经成为了南非新总统。对于种族多样、部族丰富的南非来说，祖马是否能够动用他的民粹主义资源在国内进行大规模运动，以实现改造国家的目的，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