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让富人迁徙成为问题? 来源:人民论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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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让富人迁徙成为问题?

2010年06月02日21:58 来源:人民论坛网 作者:孙墨笛 浏览:171

  人有选择生活方式的自由,人有选择居住地的自由,人有选择在哪个国度安放自己家业的自由。资料显示,全球化已让迁徙成为常态:今天,大约有2亿人口——全世界每35个人中就有1个人——生活在出生国之外的地方,而且第一代和第二代国际移民的后代越来越多。来去,本应如生老病死一般,是家长里短,人之常情。然而事怕成群,秋日天空里南飞的两行雁字尚且惹人观瞧,富人规模化的迁徙,很难不引起媒体和公众的注意。

  有评论写道:“富人移民潮之于普通公众,谴责和愤怒之声不绝于耳”,并有媒体引用了网友的留言:“富人之所以向海外移民,是因为他们心中有鬼,见不得阳光”。其实,富人未必都想移民,想移民的也未必都是富人。从这个角度看,不必急于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苛责“成功致富,先走一步”的富人们。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穷人比富人更热爱这个国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今天的穷人一朝陡然而富之后,不会转而加入移民迁徙的队伍。故土难离,对很多人而言,不是因为情感上难以割舍,而是因为能力上难以企及。

  更何况,真正为普通公众所“谴责和愤怒”的,未必就是富人移民潮本身;致使本不是问题的迁徙成为问题的深层动因,也远非“谴责和愤怒”这样的情绪失衡可以穷尽。

  一篇较为公允的评论说,仅靠个人努力奋斗无法造就富人、强人;没有改革开放政策,就没有中国的新富阶层。无法否认,富裕阶层的成长史中写满了自强不息、奋斗不止的事迹;但同样无法否认的是,当前中国的富裕群体,从总体上看是制度和政策造就的“结构性富人”,他们的财富中不仅凝聚着自己的心血,还凝聚着举国不懈的努力,凝聚着整个民族对复兴的期待。正因如此,无论是面对炫富还是移民,中国公众都无法对富人处理财富的方式完全“事不关己”地冷眼旁观;正因如此,他们带着财富离开的过程,和“血汗工厂”的剩余价值转移过程类似,在事实上,给社会共同体留下了无法回避的伤害。

  与物质上的伤害相比,更值得追问的是类似问题反映出的制度性困境。曾有学者在《人民论坛》撰文称:“分配领域的改革,是先打破平均主义,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再通过先富带后富,最终实现共同富裕……但‘权势分利集团’的重要特征,就是其既得利益具有刚性,绝对利益只能增加不能减少,相对利益的份额只能上升不能下降”(黄苇町:“警惕权势分利集团挟持公权力”,《人民论坛》总第280期)。富人的迁徙,让这个逻辑性硬伤显得更加突兀。一方面,穷人以利益受损者的姿态,几乎对既得利益集团的任何行为均表示质疑;另一方面,富人也在“仇富情绪”中感受到自身的既得利益前途未卜,未来有太多不可控因素,因此“现在贫富差距这么大,说不定哪天又要均贫富,太没有安全感了”成为移民国外的理由(据新华网5月22日报道)。富人迁徙等事件之所以能够给公众带来痛感,共识的破裂和制度安排的缺乏,是扎得最深的一根刺。

  制度性困境,能够让迁徙成为问题,也能够让其它正常的事件成为问题。长远来看,如果无法以合理的制度疏散共同富裕愿景与既得利益刚性之间的逻辑冲突,穷人和公众就无法以理性第三方的心态面对富人的行动;“谴责和愤怒”也只有在新的共识框架之下,方可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