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慰安妇"这词语吗?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6 13:52:49

所谓「慰安妇」问题何时开始成为国际关注焦点?

故事是这样的:1990 年初,美国洛杉矶KDED 电视频道播出一个名为《战争中的世界》的节目,一个移居日本多年的日本老兵受访,他已经了商、发了财,但仍未立品,对于战时旧事,娓娓道来,不仅全无悔意,反而眼神猥琐、语调轻狂地表示,「皇军」在战争初期之所以取得胜利,理由是得到韩国「慰安妇」的照顾和开解,她们支持日军作战,是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

狂言一出,再经美国报纸转述,立即招来韩国妇女团体的激烈抗议,并把矛头直指东京,要求日本政府承认战时强征或欺骗妇女为性奴隶之暴行,但日本政府严辞拒绝,驳指「没有任何官方文件证明充任『慰安妇』是强迫行为」。翌年8 月,67 岁的韩国老妇金学顺流眼泪、站出来指控日本说谎:「我就是一名被日军强制卖春的『慰安妇』!」

金学顺的怒吼、韩国女人的怒吼令战时性奴隶的悲惨景浮上历史水面,由之有了连场官司诉讼,也有了1993 年的具有所谓道歉性质的「河野谈话」、有了1995 年成立的具有所谓赔偿性质的「亚洲女性基金」,可是,这些道歉的形式都不够庄严端正,这些赔偿的性质亦没法代表官方承担,因此官司仍有打下去之必要,曾受蹂躏的女人努力争回尊严与公义、期盼日本政府正正式式面对战争责任。

10 多年过去了,在这漫长的斗争过程里,愈来愈多的日军臭史被揭发、被翻开,堆积如山的照片和自述皆足证明,所谓「慰安妇」就是性奴隶,亚洲妇女被日本鬼子兵或骗或逼或关或锁,总之是完全违反了个人意愿,身不由己地成为日本军人的泄欲对象。中国学者苏智良对「慰安妇」一词的来源作过深入考察,他指出:

「慰安妇的日语发音为『Y An Fu』,英语一般译为Comfort Women,是指被迫为日本军人提供性服务、充当性奴隶的妇女。仅从字面意义上看,这个词带有很大的欺骗性,是加害者一方的日本政府、日本军队、日军官兵所采用的语言:而它的实质是日军的性奴隶,因此,至今亚洲各国的很多受害者仍坚决反对使用这一名词。

『慰安妇』在日语中是一个复合词。二战以前的日本书籍辞典中,从未有见『慰安妇』一词,但『慰安』作为一个动词则向来存在,它的含义就是安抚、抚慰。二战时期才将『慰安』与『妇女』结合,因此完全是战争的产物,作为一个专用名词,1978 年才被收《广辞苑》第二版。『慰安妇』一词的大量的、正式的使用,约见于1932 年日军侵占上海的一二八事变以后。双手沾满中国人鲜血的侵华日军最高司令官冈村宁次,此时任日本上海派遣军副参谋长。正是他为了维持败坏的军纪,首次要求日本国内组织关西地区的妓女,集体来沪慰问日军,他制造了一个好听的名词,『慰安妇团』,从此以后,『慰安妇』的身影便开始遍及于日军铁蹄践踏之处。」

这是学者对于词汇的敏锐,因此苏教授的相关著作皆不以「慰安妇」作为书名,他的书,有一本叫做《追索》,副书题是「朝鲜『慰安妇』朴永心和她的姐妹们」;有一本名为《滔天罪孽》,副书题是「二战时期的日军『慰安妇』制度」;有一本更直接题为《日军性奴隶》,副书题是「中国『慰安妇』真相」……总之,每当提及「慰安妇」,都加了引号,以表慎重其事,以表勉强权宜,以表并不认同这三个字背后的欺骗原义。

是的,这是日本战争暴徒发明的谎话语言,词汇本身已经深深带血腥烙印和淫亵隐喻,如果我们仍然堂而皇之、毫无避讳地把它用作书名、标题、标签、口号,岂不等于认同了战时敌人的思考逻辑?岂不对战时受害的数以十万计性奴隶妇女构成了再度侮辱?岂不太对「语言政治」欠缺了批判反思?岂不等于美国黑人犹在自称「黑鬼」、德国犹太人仍在自称「贱民」一样荒谬?对于语言政治,常被骂为「帝国主义者」的美国媒体往往比两岸三地的华文报纸更为谨慎。

且看3 6 日的《纽约时报》,当它谈及安倍三的荒唐嘴脸,新闻标题是「No Apology for Sex Slavery, Japan's Prime MinisterSays」,拒为性奴制度道歉,日本首相说,清楚有力地指明所谓「慰安妇」的悲剧性质。

至于内文,更直接指称「Japan has already lobbied againsta resolution, under consideration in the House ofRepresentatives, that would call on Tokyo to take clearerresponsibility for its enslavement of some 200,000 mostlyKorean and Chinese women known euphemistically hereas "comfort women"」,这就是说,「慰安妇」一词纯属日本人对于性奴制度的美化扭曲,实为谎言,必须审慎以对。

相较于《纽约时报》的小心翼翼,两岸三地的华文报章不可不说是肆无忌惮。左一句「慰安妇」,右一句「慰安妇」,没有引号,不带诠释,自愿跳进日本人的语言陷阱,等于自缚手脚兼蹲在井里吶喊,喊声再大,坐在井上的日本法官亦难得理会。你们不是也说「慰安」吗?这两个汉字,在意义上本就属于主观动态,慰安也好,安慰也罢,皆须由当事人主动行事或配合始能去慰去安,既然阁下——像我们的战时大日本皇军一样——仍然口口声声「慰安妇」前「慰安妇」后,等于先入为主地承认了这群妇女的「主动」贡献,这岂不附和了我们首相「没有强迫」之说?你们还好有立场追究责任和追讨赔偿吗?

语言,可以是小事,也可以是大事,视乎你面对的是悲剧抑或喜剧;日本民族,可以很可爱,也可以很可恨,视乎你想从他们身上得到的是娱乐抑或公义。面对历史,我们必须先站稳立场,严正地告诉日本人以及世人,战时在各式「招待所」、「行乐所」、「俱乐部」、「芙蓉队」、「军中乐园」里受到折腾苦难的女人,是性奴隶,不是所谓「慰安妇」,日本鬼子兵在她们身上获得只会是一辈子的罪孽而不可能是一时间的抚慰。

如果华文媒体和华人知识分子不明此理,世上最感「安慰」的人,想必是躺在地狱里的发明「慰安妇」一词的冈村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