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追寻无惧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7 14:41:54
勇 气第六章  追寻无惧
超越死亡的唯一之道是接受死亡,
死亡自然消失;
成为无惧唯一的方法是接受恐惧,这样能量才得以释放而成为自由。
为恐惧之心解惑
每个人都会害怕,一定是加此的,生命如此浩繁,你必定会感到害怕。无惧之人之所以无惧并不是因为他的英勇,英勇的人只是压抑住他的恐惧,他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怕。无惧之人之所以无惧,是因他接受了自己的恐惧,无惧和英勇无关,你只需要看清生命里诸多的事实,明白恐惧是正常的,你自然会接受恐惧!
请问恐惧和罪恶感是一样的吗?
恐惧和罪恶感是不同的。当恐惧被接受的时候!它就变成自由;当恐惧被否认或谴责时,就变成罪恶感。
恐惧本来就在那里。人的渺小,相较于整体的浩瀚,有如沧海一粟;人就像一颗小水滴,整体就像海洋,一阵颤栗自你内在而起「也许我会迷失在整体中,我会失去我自己。」那就是对死亡的恐惧。一切的恐惧都是对死亡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是对彻底消失的恐惧。
害怕是自然的现象,你接受生命本来就是这样,如果你真的全然接受,你的颤抖当下就会止息,恐惧将化为自由,因为自由是当初变成恐惧的同一股能量。于是你明白了,即使是水滴要消失在海洋当中时,它也会感到害怕,可是事实上,它只是变成整片海洋而已,这样的死亡是涅盘(nirvana),在涅盘中你不会怕失去自己,至此你才了解耶稣所说的:「如果你想拯救你的生命,你会失去它;如果你失去它,你于是拯救了你的生命。」
超越死亡的唯一之道是接受死亡,死亡自然消失;成为无惧唯一的方法是接受恐惧,这样能量才得以释放而成为自由。要是你批判或试图压抑恐惧,要是你掩盖你害怕的事实,企图武装自己以求自卫,难保你没有罪恶感。
所有被压抑的都会造成罪恶感,所有违背自然的都会导致罪恶感,你一直在自欺欺人,不诚实本身就是罪恶感的来源。
你问道:「恐惧和罪恶感是一样的吗?」不一样,恐惧有可能成为罪恶感,也可能不会,那要看你怎么做。假如你做错了,它就变成罪恶感,如果你接受它,没有为了它去做任何事,反正本来就没事可做,那样你就自由了,你不再畏惧什么。
别说你样子很丑陋,或责难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说你是个千古罪人;不要批判自己,无论你是什么样子,你就是那个样子,不要因此而有罪恶感。就算出了什么差错,「你」并没有错,或许你说错或做错了什么,但你的本质并不因为那样而有任何错;你的行为也许有错,但「你」永远是对的。
我对自己所注意到的一件事是:我老是想说服别人相信我是个有影响力的重要人物,当我对此做冥想时,我所得到的答案是由于恐惧。
自我永远是恐惧导向的,一个真正无畏无惧的人没有「自我」这种东西做为防卫。因为你的害怕,你在你的周遭制造一个「你是某某某」的印象,所以没有人敢欺负你,对不对?基本上那就是恐惧。非常好!一旦你找出事情的肇因,剩下的就很容易了。否则一般人只顾和自我打架,但自我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那么做等于是在处理问题的表征,而不是照顾真正的疾病,真正的疾病是恐惧。
你不断和自我抗争,不知道自己错过了重点,因为自我不是真正的敌人,它是假的,就算你打赢自我,那也不是真正的胜利,你如何也赢不了的,因为只有真正的敌人能被打败,你无法打败不存在的假敌人,你只是在表面上做功夫,好比你有一道伤口,为了遮丑,你在上面做了些装饰,如此而己。
我记得有一次,我住在一位电影明星的家里,他邀请了许多人去他家看我。来的人里面有一位女明星,她手上戴了一只光彩夺目的手表,那只表的表带又大又漂亮。有个坐在她身旁的人问起了她的手表,她脸上随即显露出不安的神色。我只是在一旁看,原来那个人想细看手表,起先她不愿意脱下来给他看,但禁不住那个人一直要求,最后她不得不拔下来,我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手腕上有一大块白斑,那是麻疯病造成的的斑,她用那条漂亮的表带将斑遮着,现在那块斑给人看到了,她紧张得直冒汗……
自我正像是那样,没有人愿意让人看到自己的恐惧,因为要是你露出害怕的样子,别人将会使你更害怕,一旦被别人嗅出你的害怕,他们将会打击你、羞辱你,大家都很高兴看到一个比自己弱的人,他们会对你落井下石……
所以大家纷纷在恐惧外面创造出一个很大的自我,不断地在自我的气球里打气,直到气球变得太大。像希特勒、乌干达的阿敏(Idi  Amin),那种人都是过于自我膨胀,别人才会怕他们。任何试图让别人怕他的人,私底下心里都有数,其实真正会害怕的人是他,不然何必呢?如果他自己不害怕的话,这么做的道理何在?
藉由让别人怕他,那些自己在害怕的人才能高枕无忧,因为他知道你不敢去招惹他,我是侵犯他的界限。
仔细去看,你会发现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所以不要跟自我反抗,只要观照、接受就好,那是生命中很的一部分,无须掩盖,也无须假装勇敢。事实就在眼前,所有人类都有恐惧,人性中本有恐惧,去接受,在你接受的时候,自我就消失了,因为它已经没有存在的理由。
和自我打架一点好处都没有,接受恐惧却能收到立即的效果,于是你领悟到什么叫对存在说「是」,我们是如此渺小,置身于硕大的宇宙间,怎么能不害怕呢?死亡随时都可能发生,怎么会不害怕呢?我们任何时候都会走,一件小事出了错,我们就挂了,教我们如何不胆颤心惊呢?你接受了恐惧,它自然渐渐会褪去;你接受了恐惧,从此对它见怪不怪,而事实上本来就是加此!
所以不要刻意去隐藏,当你不做任何事去隐藏时,恐惧便会平息下来,我不是指从此你没有恐惧,而是你在它面前不再觉得害怕,你懂我的意思吗?害怕代表你在抗拒,你不想要它出现,可是它就在那里。
当你接受恐惧……人类有恐惧,就像树是绿色的一样,树能怎样?它并没什么好遮掩的。人迟早难免一死,恐惧是死亡的影子,就去接受吧!
当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某部分来说我可以敞开来,我感觉到对人的爱,可是只要置身于人群之中,我里面的那扇窗又马上关了起来。
去爱一个真的人并不容易,因为他不会满足你的期望,而他也不必这么做。他在这里不是为了满足任何人的期望,他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当他没有做你要他做的事,或他不解你的心思或情绪时,困难就产生了。
用头脑去想的爱很简单,去爱就不容易;爱全世界一点都不难,难的是爱一个人。爱神或爱人类很轻而易举,当你碰到一个真实的人,你要和他互动的时候,真正的问题才出现,和一个人真正相遇,将会为你带来巨大的转变与挑战。
你爱的人将不会对你惟命是从,而你也不是他的奴隶,问题正从这里衍生,如果你或他可以当奴隶,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重点是没有人活着是为了当别人的奴隶,也没有人做得到,每个人都是自由之身……人是由自由做的,人就是自由。
记住,不是只有你,别以为这是你个性上的问题,这关系到爱的全部现象,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要面临同样的问题。我还没过到在爱这件事上没有碰到困难的人,问题的症结与爱本身有关,与爱的世界有关。
关系本身使你置身问题当中,能去经历问题是好的。东方人一遇到困难就逃避,他们将爱推开,说那叫不执着,可是日复一日,他们渐渐丧失生趣。所以,在东方你几乎看不到爱,只剩下静心。
静心意味着你在你的单独中感觉很好,静心是你只和自己有连结,你的圈圈里只有你,你一步都不踏出自己的世界,当然那样一来,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就没了。东方人都比较镇定、没那么紧张,几乎可以说是住在自己的象牙塔里,他不让能量流动,世界中那一小圈能量就足以让他高兴了,只不过他的高兴显得有一点单薄,因为那不是兴高采烈的快乐。
顶多你可以从负面的角度来看,说你并不是不快乐,如同当你说自己没有病就表示你是健康的一样,但那样的健康不算健康,健康是带着正面意含的,一个健康的人会散发出光与热。没有病不能代表健康,真要那样说,一具尸体也算得上健康,因为它没有病。
所以在东方我们试图不要爱,企图抛弃世界,因为不要爱就等于不要世界,不要男人、女人,所有爱会开花的可能性都不要。耆那教、印度教、佛教这几个宗教的和尚不被允许私下和女性交谈,或和她们有肢体接触,基本上连面对面都不行。如果有女性上前去询问某件事,他们的视线必须朝下,直到只看到自己的鼻尖,这样他们连不小心看到对方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没有人知道,当爱的火花发生的时候……墙也挡不住。
他们从不住在别人家里,不在一个地方久留,为了避免产生执着或让爱有发生的可能,只好不断四处漂泊,避免所有形式的关系。他们已有一定程度的内定功夫,不受到外界的干扰,但是并不快乐,因为他们没有欢欣鼓舞的活力。
西方正好相反,人们为了从爱当中寻找快乐,因而产生许多麻烦,他们失去了和自己所有的连结,因为离家太远,找不到回家的路,于是觉得无家可归。他们不断尝试和不同女性、男性建立爱的关系:异性恋、同性恋、自恋,在试过各式的关系之后,还是觉得空虚寂寞。爱是可以为你带来快乐,可是这样的快乐缺乏宁静的品质,所以还是少了一点什么。
当你的快乐缺少宁静时,那样的快乐会像是发高烧般,你兴奋得不得了,但不知道在兴奋什么……那个高烧的状态会使你紧张,但你的紧张没有任何用处,你只是到处涉猎对象,有一天你会发现你的心血没有任何根基,因为你只忙着找别人,却还没有找到自己。
这两种方式都没有成功,东方失败的原因在静心没有爱是不可能的,西方则是因没有静心的爱,我一切的努力就是要给你一个整合,这样才算完整,那就是静心加上爱。当你一个人的时候,你能觉得快乐,当你和人在一起的时候,你也觉得快乐;无论你跟自己在一起或是在关系中,你都是开开心心的,你要能够在里面与外面都缔造一个美丽的家园,外面是漂亮的花园,里面的卧房也很美,两者相得益彰。
所以,静心应该是你内在的避风港,你心灵的圣殿。每当这世界变得令你难以承受时,你可以走入你的圣殿里,做一番内在的洗礼,让自己恢复元气,当你出来时,你将焕然一新、栩栩知生。不过你也要能够爱人们,能够面对问题,因为不能面对问题的宁静不是真宁静,也没有价值可言。唯有能够面对问题,并在处理问题时不受到影响,这样的宁静才值得追寻。
从这两件事我要告诉你:先静心,因为能从你最近的中心开始总是好的,但是不要卡在那里,静心应该要流动、开花,将自己打开来,去变成爱。
不用担心,别把它当成问题,因为那根本不是问题。那是人性中自然的一部分,每个人都会害怕,一定是如此的,生命如此浩繁,你必定会感到害怕。无惧之人之所以无惧并不是因为他的英勇,英勇的人只是压抑住他的恐惧,他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怕。无惧之人之所以无惧是因他接受了自己的恐惧,无惧和英勇无关,你只需要看清生命里诸多的事实,明白恐惧是正常的,你自然接受了恐惧!
问题就出在你想排斥恐惧,人们对你灌输一个很自我主义的想法:「做人要勇敢。」这真是胡说八道!多么愚蠢的想法!一个聪明的人怎可能躲得掉恐惧?如果你不够聪明的话,你是不会有恐惧,当公车司机对着站在马路中间的你猛按喇叭时,你不会有恐惧,或是一头水牛向着你冲过来,你也不会怕,那是因为你很笨!只要是聪明人都知道要闪开。
假如你上了瘾,开始到丛林里去找蛇来显示你的勇敢,那反而是个问题;如果路上没有半个人,你也害怕得拔腿就跑,那也是个问题,不然的话,恐惧是正常的。
当我说你可以摆脱恐惧的束缚,我不是指你的生活中不会有恐惧,而是你会发现百分之九十的恐惧都是你自己的想象,剩下的百分之十是真的恐惧,你只需接受就好。我不要求人们要勇敢,我要他们更有意识、更敏感,于是他们才更有响应的能力,只要警觉就已足够,这样人们就知道恐惧可以被当成垫脚石,所以不用担心。
问题:为什么我还是这么怕展现我自己?
有谁不是?显露自己会令人感到害怕,这是正常的,因为你必须让人看到你脑子里装的那些累积了几世纪、好几辈子的垃圾,因为别人会看到你的弱点、你的局限和你犯过的错,最终的意义是,你必须让人见到你的脆弱。那就像是死亡……你必须面对你的「空」。
在所有垃圾和头脑的噪音后面,有一个全然空寂的次元。没有神在那里,而你是空的,你想将这个赤裸裸的自己藏起来,你用好看的花将自己打扮起来,至少假装一下你是某某某,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每个人都会遇到这种情形。
没有人能像一本打开的书一样,将自己完全摊在桌上给别人看,恐惧会抓住你:「别人不知道会怎么想我?」当你还小的时候,人们就教你戴漂亮的面具,你不必长得漂亮,只要戴张漂亮的面具就行,但面具是很廉价的东西,要蜕变你的长相需要很费力,但要在你脸上画些油彩可就容易多了。
现在要你突然露出你真实的面目,你内心深处当然会颤抖,你在想:「别人看到会喜欢吗?我会被接受吗?别人会爱我、尊重我吗?谁知道呢?」因为过去他们爱的是你的面具,尊敬的是你的人格,称扬的是你华丽的外衣。现在,恐惧出现了:「要是突然我赤裸裸的出现在他们眼前,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喜欢我、尊敬我、欣赏我?说不定他们会转身而去,离我远远的,只剩我一个人?」
所以人们总是靠假装在过日子,所有的假装都是出于恐惧,当一个人无所畏惧的时候,他才能够诚实。
生命中的基础法则之一就是:所有你掩盖的事情将会愈变愈明显,所有你暴露出来的事情,如果是错的就会消失在风中,如果是对的就会受到支持。当你想掩盖时,对的事情会枯萎,因为它得不到滋养,它需要阳光和雨水,需要整个大自然的支持,唯有在真理之中它才能成长,真理是它的食物。若是停止供给养分,它就会日渐消瘦,于是人们的真实身份在饿肚子,假身份却愈来愈胖。
假身份靠的是谎言过活,所以你不断在制造谎言,为了圆一个谎,你得说另外一百个谎,因为谎言只能被更大的谎言支持。当你隐藏自己时,真实的会凋零,虚假的会壮大;而当你展现自己时,虚假的会消逝,一定会这样的,因为虚假的无法被公开,它只能躲在黑暗中,藏在你无意识的隧道中,当你将它带到意识里时,它就开始消散。
精神分析学之所以成功的秘诀就在这里,这个秘密很简单,但却是整个精神分析学成功的关键。精神分析师帮你将无意识的东西挖出来,带到你的表意识中,于是你可以看得见,别人也可以看得见,奇迹就发生了:你只看到而已,那些被挖掘出来的东西就开始消失。假如你能将那些东西和别人产生关连,精神分析做的就是这个,你在精神分析师面前解剖自己即使只是在一个人面前打开,那足已使你的内在产生巨大的转变。
不过和精神分析师之间的互动是局限的:一切都在私密的环境下进行,他不会将你的事公诸于世,那是做医生、治疗师的职业道德,他有义务对病人的事保密。虽然对医生的打开是有限制的,那是在专业保护下的打开,但还是有帮助,所以精神分析才要花那么久的时间,原本几天就可以了结的事,要花上四、五年的时间,甚至有时四、五年都还做不完,世界上还没有一桩精神分析案子是已经完全结案的,这事还没听说过。而且在你所做的分析中都还不能算完全,因为进行的过程有一定的限制,你的医生有听等于没听,因为他不告诉别人你所说的,不过就算如此,还是有帮助的,你会有如释重负之感。
如果你能以宗教性的方式打开你自己,不是在专业人员的隐密保护下,而是在你所有的关系中做这件事,门徒所做的事就是如此。这是一种自我精神分析,而且一天二十四小时。日以继夜在进行,在任何关系里你都可以做:和老婆、朋友、亲戚、敌人、陌生人、上司、仆人等等,你随时随地都在看自己。
倘若你不断地打开自己,在一开始时会很吓人,但很快地你的力量就会大增,因为当真实的被抬到表面时就会成长茁壮,而不真实的就会凋谢。随着真实的成长,你会更根植于自己的中心,变成一个独立的个体,你的个性不见而个体性出现。
个性是假的,个体性才是实质的;个性只是表面,个体性是你的真实。个性是外在加诸在你身上的面具,个体性是你的本来面目,是神赋予你的;个性是经过社会雕琢过的,个体性是原始、有着在野特质的力量。
恐惧是自然的,因为从小你就被灌输虚假的事情,你深陷在对那些东西的认同之中,要你丢掉等于要你自杀,恐惧是由于你发生认同上的危机。
你用某种身份活了五、六十年,问这个问题的人一定接近六十大关了,现在,在这个人生的最后阶段,要丢掉那个身份,然后重新开始认识自己是谁,是相当可怕的。死亡一天比一天接近,现在才要学一件新的事吗?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学得起来?谁知道?你或许会失去你旧的身份,而你没有足够的时间、精力和勇气得到一个新的身份,难道说你死的时候会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要在这最后的时候失去自己的身份?这实在太疯狂了,想到这里你的一颗心就往下沉,就紧缩起来。
你会想:「偶尔尝试一下新的是可以,不过还是维持既有的一切比较安全。」对此,你已经驾轻就熟了,好歹你都已经对自己是谁有一定的想法,而现在,我却告诉你要全部丢掉那些想法,因为你并不是那个假的身份!
认识自己并不需要任何想法,事实上,你必须丢掉所有的想法,只有那时候你才知道自己是谁。
恐惧是自然的,不要批判自己,不要觉得那有什么不对,那只是整个社会教育下的结果,我们只要接受它,超越它,而没有任何谴责,不要存着我们应该超越恐惧的想法。
将自己打开,慢慢来,一步一步走,没有必要用跳的,你会受不了,不过很快你就会尝到真理的滋味,你会蓦然发现过去那几十年已经白活,旧的身份会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观点,不能说是新的身份,而是新的见解、新的视野。你没办法再用「我」做为说一句话的开头,你会用是因为实用的理由,但你永远知道那个字没有任何实质的意义,在那个「我」的背后,藏着广阔无边、神圣的海洋。
你将不会得到另一个身份,只是旧身份会消失,那时你才能首次感觉自己宛如是神的海洋里的一个波浪,那不是一种身份!因为你不在里面,你已经消失了,完全臣服在他的脚下。
如果你禁得起失去假身份,真理将会为你所得,这是值得的,因为你失去的是假的,而你得到的是真理,你什么风险都没有,但你得到一切。
问题:我发现自己感到生活很无聊,人也没什么活力。你说过要接受我们自己,不管我们是什么样子,我没办法接受生命,因为我知道我内在少了那么一些喜悦,请问我该怎么办?
我听说过有一种新的镇定剂吃了不会让你放松,这种东西就是为了讽刺你。试一下你就知道!吃吃看,吃吃看,再吃吃看  就像美国人一样!不过不要吃超过三次。去吃吃看,然后要知道停,没有必要一路蠢下去。
你问我:「我发现自己感到生活很无聊……」这是个了不起的发现,没错,我是说真的!很少人会意识到他们的无聊,虽然他们很无聊,别人都看得出来,除了他自己以外。这个了解是一个全新的开始,现在让我们一起看看这件事所代表的意思。
人是唯一会觉得无聊的动物,那是一项特权,也是人类尊严的一部分,你看过一头水牛或驴子很无聊的样子吗?他们不会无聊,无聊代表的意思是你过生活的方式是错的,所以才会变成是件大事,你了解到:「我觉得无聊,我需要做一番转变。」所以别认为觉得无聊是不好的,那是个好朕兆,一个吉利的开始,但是不要就此打住。
为什么会觉得无聊?因为你活在别人给你的既定模式中,把那些模式丢了,走出那些模式吧!开始过你自己的生活。
这事无关金钱、权力或名声,只和你真正想做的事有关,去付诸实行,而不问结果,你就不会无聊了。你一定都是跟随别人的想法,去做所谓「对的」事情,按照事情本来该做的样子去做,这些都是无聊的基石。
所有人都觉得无聊的原因是,原本该当神秘家的人当了数学家,该当数学家的人当了政治家,该当诗人的当了生意人,每个人所在的位置都不是他应该在的地方。你无聊是因你没有对自己真诚过,你没有尊重过自己的存在。你必须冒险,要是你准备好冒险的话,无聊在一瞬间就会解除。
你说:「人也没什么活力。」要怎么样才会有活力?只有当你做你想做的事情时,你才有活力,不管你想做的是什么。
梵谷只要能作画,就快乐得不得了;即使一幅画都没卖出去,也没人欣赏他的画,他又快饿死了。他弟弟所给他的那一小笔钱,只够他勉强度日,一个星期他只有三天可以吃饭,其余四天都得饿肚子,这样地才有钱买画市、颜料和画笔,可是他很快乐——他的活力恣意流泻。
他自杀的时候只有三十三岁,但他的自杀远比你所谓的生活来得精采,因为他画完自己真正想画的东西之后才自杀。在他画完一幅夕阳的作品那天——夕阳一直是他最想画的题材——他写了一封信,信上提到:「我的工作已经完成,我将心满意足地离开这世界。」他自杀了,但我不会说那是自杀,他活得全心全意,像腊烛从两头燃烧般地热烈。
你或许活到一百岁,但你的生命却干枯到了极点,你说:「你说过要接受我们自己,不管我们是什么样子,我没办法接受生命,因为我知道我内在少了那么一些喜悦。」
我所谓的接受你自己,不是指接受你生活的模式,不要误解我。我说的是接受你自己,拒绝其它的一切,但你用自己的方式在诠释我的话,事情就是这样出错的……
马汀才刚走出降落在曼哈顿的飞机,马上就有一个乞丐向他走去。
「先生,」乞丐说,「可不可以给我一角?」
马汀反问:「一脚?」
乞丐忖了一下,接着说:「您说的是,那可不可以给我两角五?」
你所理解的不是我所说的,我说的是拒绝所有被施加在你身上的,不是叫你接受,要接受的是你最核心的内在,那是你从彼岸带来的,这样你就不会觉得错过了什么。当你无条件的接受自己时,喜悦立即像泉水一般涌出,你开始施展你的活力,生命变得真的很狂喜。
有个年轻人被他的朋友们误认已经死了,但他只是昏迷而已,就在他快被活埋以前,他的生命迹象及时被看到,所以他才死里逃生。朋友问他死亡的感觉怎么样。
「死?」他语调提高了八度,「我才没死呢!从头到尾我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我也很清楚知道我没死,因为我的脚很冷,还有我肚子很饿。」
「但是光是那样如何使你认为你还活着?」其中一个朋友好奇地问。
「这个嘛,我知道假如我在天堂的话,我就不会肚子饿,而假如我在另一个地方的话,我的脚应该就不会觉得冷。」
你可以确定你还没死:你肚子会饿,你的脚会冷。所以只要起身去跑跑步就没问题了!
有一个不识字又不懂社交礼仪的穷小子,爱上了一位百万富翕的女儿,她邀请他去他们豪华的别墅见她父母亲。见到了他们家里的气派,这个穷小子心中虽是十分震撼,但还是表现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到了晚餐时间,坐在那张豪华的饭桌前,在几杯酒下肚,气氛也比较轻松之后,穷小子放了一个大声的屁。
女孩的父亲抬起头来,眼光投往他的狗,它正好躺在穷小子的脚边。「罗佛!」他语气中带着威胁。
穷小子心里松了一口气,那只狗替他背了黑锅。几分钟之后他又放了一个响屁。
男主人又瞪了他的狗一眼,这次他声音更大地说:「罗佛!」
之后又过了几分钟,他放了第三个屁。这位富豪气得一张脸挤成一团,对他的狗斥喝道:「罗佛!趁他在你头上挂屎前还不赶快离开!」
趁还有时间,赶紧逃脱你已经活了一辈子的牢笼!只需要一点勇气,就那么一点赌徒的胆量就够了,你没什么好失去的,别忘记这一点。你只会失去你的枷锁,你的无聊,失去你错过什么的感觉,除了这些,你还能失去什么?赶快离开你一直墨守的成规,接受你的存在,你可以反对摩西、耶稣、佛陀、马哈维亚、克里希那,但请接受你自己。你的责任不是对佛陀、查拉图斯特拉、卡比儿或任何人,你只对你自己负责。
对自己负责,当我用「负责」(responsible)这个字眼时,请不要误解它。我所指的不是义务或责任,我是从原字义上来使用这个字:如实地回应(respond to reality),要能够回应事实。
你肯定是还没为自己的生命负责过,只忙着满足他人对你的期望,你还能有什么损失的?你已经无聊透顶了,这是一个改变的好时机。你已经失去了你的活力,还要怎么样你才肯离开那座监狱?跳出去,连头都不回一下!
他们说:「跳之前先想过两遍。」我说:「先跳,然后你爱想几遍都行。」
化解恐惧的静心方法
每天晚上在你睡觉以前,定下一个固定的时间来做这个静心,花二十分钟的时间进入你内在的空,接受它在那里,恐惧出现,也让它在那里,与恐惧一起悸动,不要抗拒那个新生的空间。在两、三个星期间,你就能感觉出那个空间的动人,以及它所带来的祝福;当你体触到祝福时,恐惧就会自动消失,而你并不用与之抗衡。
以跪坐在地板上的姿势,或你觉得舒适的姿势,假如你的头开始向前俯——一定会的——就允许它。你会转成几乎像是胎儿在母亲子宫内的姿势,你的头朝向你的膝盖或地板,只要让它自然发生就好。进入你自己的子宫,然后就待在那里。没有技巧,不用念咒语,不花一丝努力,只要在那里,只要去熟悉那个正在发生的。那是你从来都不知道的东西,你的头脑很不安,因为那来自一个很不一样的次元、未知的次元。头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它以前从不知道那个东西的存在,所以很不解,会想为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取名并加以分类。
已知的是头脑,未知的是神,未知永远不会变成已知的一部分,当它变成已知的一部分时,已经不是那未知的神。未知的将无法被知晓,即使当你知道它是什么,它仍是无法被知晓的,这个奥秘是不能被解开的,它的本质就是无法被解开的。
所以每天晚上就进入这个空间,不管内在有恐惧升起,或是身体会颤抖,都没有关系,慢慢的恐惧会减少,喜悦会愈来愈多。在三个星期内,总有一天你会突然看见好多祝福的发生,能量源源不绝地涌上来,你觉得万般喜悦,有如黑夜已经结束,太阳已从地平线的那端缓缓升起。
放掉旧模式
问题:我发现我依然在重复孩童时采用的模式。只要我的父母责备我,或说了任何一让我觉得是负面的话,我就闭嘴逃开,安慰自己我不需要倚靠其它人,我可以独自处理。现在,我开始看见了自己面对朋友时,也用同样的方式在响应……
试着用背道而驰的方法,改掉顽固的老习惯。也就是说每当你觉得想把自己关起来的时候,就敞开你自己;假如你想出去,就不要出去;假如你想说话,就不要说话;如果你想停止和别人的争论,就愈认真地去争论到底。
每当一个会令你恐惧的状况出现时,你可以有两种做法:不是去吵,就是逃走。传统国家的小孩通常没办法吵,要是美国的小孩,他们会吵翻天,必须逃走的反而是父母亲!但是在传统包袱沉重的国家,或重视传统的家庭里,小孩子没有对抗的能力,唯一的方法是把自己关起来以做为保护,所以你学会了用逃走的方法。
为今之计是每当你想逃时,就待在那里,表现出你的顽固,好好去干一架。用一个月的时间去做相反的事,我们再来看看。当你可以办到时,你将知道要如何丢掉或逃走,那两者都必须被丢掉,因为只有到那时候,你才会是无惧的,因为两者都是错的,只是在其中一边的你已经错得太深,你需要另外一边来平衡。
所以在一个月的时间内,不管是什么事,你去做一名真正的战士。你的感觉会非常棒,真的很棒!因为每当你逃避的时候,你的感觉会很糟糕,把自己关起来是懦弱的方式,要勇敢一点!然后我们才能丢掉两者,因为勇敢的背后也是胆怯,当勇敢和怯懦两者都消失时,你才变成无惧,去试试看!
如果你无法信任的话,你必须追溯到过去,在你的记忆里好好挖掘,你必须回到过去,清理你脑中过去的一些印象。你过往堆积的垃圾必定像山一样高,去清一清,好卸下过重的包袱。
做法的重点在这里:你不只是记忆上回到过去,你重新活过它。把这个当成一项静心,每天晚上的时候,给自己一小时的时间回到过去,试着去找到童年时期发生过的一切,能走得愈深愈好,因为我们藏住许多发生过的事,不让它们浮到意识里。让它们浮到表面上来,让自己每天都回到过去,你会走得愈来愈深。
一开始,你会记起直到四、五岁时的事情,然后你无法再前进,好像有一道万里长城挡在前面。可是逐渐地,你会看出来你正愈走愈深,你可以回到两、三岁的时候,有人可以回到他刚从子宫出来的时候,有人则走得更深一些,回到前世死亡的时候。
假如你能回到你刚出生的那个时间点上,而且再次活在那个片刻,那对于深层的伤痛会有帮助,你会感觉自己几乎就像是再出生一次。或许你会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嘶喊,或许还会觉得快要窒息,就像婴儿要出子宫前感觉快窒息一样,那时候你是不能呼吸的。在历经一阵闷气之后,发出第一声嘶喊,然后开始呼吸,打通呼吸道,肺部开始运作。你说不定会回溯到那个点上,然后你回来,再去,然后再回来。
每天晚上都做这个静心,最少要花三到九个月;每一天,你都会觉得包袱卸下了一些,信任则同步产生。当过去清楚之后,你已看到所有发生的一切,于是你自由了。要诀在这里:当你意识到你记忆中的任何事,你就能摆脱这件事,觉知会解放你,无意识会造成包袱,这样一来信任就有可能。
你可以坐在椅子上,或任何你觉得舒服的姿势坐着,接着双手迭在你的大腿上,右手掌要放在左手掌的下面,这个位置很重要,因为右手和左脑相连,而恐惧是从左脑来的;左手和右脑相连,勇气就是从右脑产生的。 左脑负责的是理智,而理智是一个胆小鬼,所以你不会看到有人是英勇与聪明兼具的,一个英勇的人不会是聪明的,他一定不会是理性的人。而右脑是直觉性强的……这些不只是象征而已,在特定的相关姿势下,会有不同的能量现象产生。
右手放在左手下方,两只拇指接触之后,接下来你只要放松,眼睛合上,让下巴自然松开,用嘴巴呼吸。不要用鼻子呼吸,开始用嘴巴呼吸,这样你会很放松,当你不用鼻子呼吸时,头脑的老模式就无法运作。以这新的呼吸方式,要形成一个新的习惯会很容易。
其次,当你不用鼻子呼吸时,你的头脑就不会受到刺激,因空气直接进入胸腔而不经过你的头脑,不然头脑会持续收到刺激与按摩,那就是我们透过鼻孔呼吸会不断变化的原因。用一边鼻孔呼吸会按摩其中一侧的大脑,用另一边鼻孔呼吸,另一侧的大脑会被刺激,每隔四十分钟就会换一次。
只要以这种姿势坐着,用你的嘴巴呼吸。用嘴巴呼吸时,你的呼吸不会改变,你连续打坐一个小时,呼吸会一直保持一样的频率,你会维持在同一个状态。若是用鼻子呼吸时,你就不会保持在同一个状况,你也不知道自己的呼吸变了。
这样的方式会创造出十分宁静而且崭新的一体感,你很放松,你的能量开始以新的方式流动。只要静静的坐至少四十分钟,什么事都不做,如果能坐一小时更有帮助。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先以四十分钟开始,慢慢再增加到一小时,每天都去做。
不要错过任何机会,不管什么样的机会来临,去经历。永远选择生命,永远选择去经验,别退缩,别逃避,记得要去享受任何可以让你挥洒创造力的机会。
对神的畏惧
对于有个人格化的神在照顾着我们的想法,就算这是个假设,不也很实用吗?因为,每当想到放掉神的想法我就觉得心惊肉跳。
为什么你会怕丢掉神?想必神是让你不害怕的因素,所以当你放掉的时候你才会怕,神是你心理上的保护,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小孩子不可能不怕,当他还在母亲子宫里时,他是没有任何惧怕的,我没听说有哪一个在子宫里的小孩会想到上教堂,或去读可兰经这些事,甚至还去管有没有神的存在,我没听过这种事。我无法想象子宫里的小孩会对神、撒旦、天堂、地狱有任何兴趣,想那些做什么?他已经在天堂了,没有什么会比那更好的了。
在子宫中他受到周密的保护,他住在一个舒适的家里,漂浮在对他有滋养性的环境中。你会惊讶于在那九个月之中,他成长的速度远比九十年之间能长的还多,而且发育得很均衡。在九个月之内,他经历了一段长途的旅程,从一颗几乎看不到的细胞到成人形,他通过了几百万年的演化;自地球上开始有生物到现在的演化过程,他历经了所有阶段。
在子宫里绝对的安全无虞:不必工作、不必怕挨饿受冻,一切都由母亲的身体包办。在那样安全的环境下住了九个月,导致了一个你称之为「宗教」的问题产生。
当孩子从母亲体内出来后,他第一件经历的事就是恐惧。
事情很明显,他刚失去他的温暖的家、他的保护,所有他以为是他世界里的一切已完全失去。他被丢到一个奇怪的世界,他完全不认识的世界,还必须靠自己呼吸。
要过了几秒钟,小孩才会发现他必须自己呼吸的事实,母亲的呼吸对他没有帮助。为了帮他产生感觉,医生会将他头下脚上的倒过来,然后用力拍打他的屁股,好一个开始!好一个欢迎!
由于那个用力的拍打,小孩开始呼吸。你是否曾经观察过,当你害怕的时候,你的呼吸会改变?假如你没有注意过,你可以现在开始观察。每当你害怕的时候,你的呼吸立刻开始改变;每当你觉得自在、没有害怕时,你会发现你的呼吸很和谐,愈来愈平静。静心到深处时,有时你会感觉好像你的呼吸停止了,其实它没有停,只是几乎停止而己。
刚出生的小孩对一切都感到害怕,他住在黑暗的子宫中九个月,而在他所出生的现代化医院中,到处都是刺眼的日光灯,他的眼睛从没见过光,连腊烛光都没见过,所以医院里的灯对他来说是种惊吓。
医生连等都不等一下,就把他和母亲连接在一起的脐带给剪断,他安全感的最后希望也没了……而他是这么的小。你们都很清楚,人类的小孩是最无助的,存在中其它生物的小孩不像这样。
所以马才没有发明神的假设,大象没有想过神的存在,因为没有需要。小象一出生后就开始到处走来走去,探索这个世界,它不像人类的小孩一样无助。令人惊讶的发现是,许多事情的存在,都是倚赖着小孩无助的事实:你的家庭、社会、文化、宗教、哲学,这些全都靠小孩的无助存在。
在动物的世界里,家庭并不存在,理由很简单,因为小动物并不需要父母亲。人类的父母亲就不同,那是他们爱的结晶,他们必须一起照顾孩子。假如现在人类的小孩孤伶伶地被留在那里,就像许多动物的幼兽一样,你无法想象他可以活得下去,那是不可能的!他要去哪里找食物?他要向谁要食物?他怎么问?
难道说他出世得太早?有几位生物学家说人类的小孩太早出生,九个月还不够,因为他出生时什么都不会。可是母亲的身体没办法承载孩子超过九个月,不然她会死,如果她死了,小孩也就不保了。
有人曾经算过,如果小孩能在母亲身体里待到三年,那就不需要父母亲、家庭、社会、文化、神、牧师的存在。可是小孩无法在母亲子宫里住那么久,这个奇怪的生物现象影响了整个人类的行为、思想、家庭与社会结构,而这也造成恐惧。
人出生后的第一个经验是恐惧,最后一个经验也是恐惧。
出生也像是一种死亡,你应该记得。只要从小孩子的观点看就知道,他住在一个完全稳定的世界,他感到绝对的心满意足,因为他什么都不需要,也不欲求任何东西,只是纯粹享受存在的感觉,享受成长的滋味,然后突然间,他被丢了出去。
对孩子来说,这个经验是死亡的经验:他舒服又安全的家、他的世界死掉了。科学家说我们还没有办法做一个像子宫一样舒适的家,许多人一直努力地想拥有一个家,其实只是因为他想再回去那个舒服的子宫。
为了带给你同样的感觉,我们甚至做出了水床,还有浴缸,躺在上面你可以跟婴孩的感觉一样。那些知道怎么泡热水澡的人还会在水里加海盐,因为在子宫里的羊水很咸,咸得跟海水一样。但是你能在浴缸里躺多久?我们发明这东西不是为别的,只是为了你所失去的子宫。
佛洛伊德不是成道者,事实上他有一点疯狂,尽管如此,有时候他也会有一些颇有深意的想法。例如,他认为男人和女人做爱其实是想要再次进入子宫的努力。这话或许不无道理,这个人疯狂归疯狂,又是这么久以前讲过的话,你还是要很仔细听地他所说的。
我觉得他的话有一些道理:找寻子宫,他曾经自那里而来……他没办法再回去是真的,所以他开始做各式各样的东西,挖洞穴、盖房子、造飞机。那不是不可能的,有一天你会看到机舱内,人们躺在泡着咸水的热浴缸里,飞机上可以给你相同的情境,但你不会有同样的满足感。
我们试着让那个环境很舒适:只要按一下按钮,空服员就会出现。可是不管我们再努力,那里也比不上子宫来得舒服。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需要按任何按钮,在他肚子饿以前,他已经被喂饱了;连呼吸都不必呼吸,氧气就已经供给他,他什么事都不用管。
于是小孩子从母亲的子宫里出来,如果他有感觉的话,他一定会觉得那就像死亡,而不是出生,出生是我们的想法,因为我们是站在外面看的人。
再看第二次的死亡。有一天,在经历一生辛苦的打拼之后……他总算小有成就:一间小房子,一个家庭,一小圈朋友,一点温馨的感觉,在世界一角的小空间里他可以放松,自在地做他自己,那一切得来不易,花了他毕生的心血。
医生又出现在他的眼前,就是当初打他屁股的那个医生!不过当时是为了帮他开始呼吸,而这一次就我们所知……我们现在是在这边,我们不知道另一边是什么情形,只能运用我们的想象力,所以才会有天堂和地狱.…:各种夸张的想象都有。
我们在这一头,那个人在那一头快要死了,对我们来说他正在垂死,对他来说也许他正在经历重生,不过那只有他知道,他无法转过头来告诉我们:「别担心,我没死,我还活得好好的。」他不能回去他母亲的子宫,做最后一眼的回顾,对每个人说再见。现在他也无法回来再张开眼睛,对你们所有人告别,然后说:「放心,我没有死,我再次出生了。」
印度教中关于重生的想法不过是一般的出生。从子宫的观点——如果子宫可以思考的话——这小孩已经死了,从小孩的观点——如果他可以思考的话——他正在垂死。但是他又被生出来,所以那不是个死亡,那是重生。他们对死亡也有同样的投射,从这一面看起来这个人像是快要走了,可是从另一面……是我们自己的想象,我们爱怎么想都行。
由于社会与文化背景上的不同,每个宗教对另一边的描绘都不尽相同。举例来说:西藏人认为死者是在一个恒常温暖的新世界里,因为他们觉得寒冷的感觉挺吓人的。
印度人就不认为那里是永远温暖的,四个月的热季就教人受不了了,如果永远都是那样的温暖,你大概会被煮熟!他们的另一边是还没有到装冷气的地步,不过印度教里所描述的样子就和装有冷气的感觉没什么两样:空气永远是凉凉的,不冷也不热,适度的凉爽。永远都是春天,像印度的春天:百花盛开,空气里充满清香,小鸟在枝头唱歌,一切都欣欣向荣,不过气温是凉爽的,而不是温暖的,他们都说:空气总是清凉的。
这是你的头脑在投射种种的想法,不然,不管西藏人、印度人或阿拉伯人,那个地方应该都是一样的。阿拉伯人不认为另一个世界里有沙漠,他们境内的沙漠已让他们吃够苦头了,另一个世界一定是绿洲,到处都是绿洲,不是需要你走了一百里之后才找到一小池水和几棵树的绿洲,而是一整片都是绿洲,没有沙漠。
我们会投射,但是对正在垂死的人,他正在经历从前经历过的过程。大家都知道一个事实,在一个人临死之前,如果他仍有意识,如果他没有陷入昏迷,他会开始记起自己的整个一生,就从他刚出生的那一刻起。在死前回顾他那一辈子发生了什么,这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你一生的那本日历在短短的时间里快速翻动着,就好像是在放映一场电影。
那本日历不停地翻过,因为在两小时里要跑掉你好几年的生命……假如日历走的速度跟平常的步调是一样的话,你可能要在电影院里坐上两年,谁会有那么多美国时间?不,日历不停地往前快走,到死亡时走得甚至更快,在短短的时间内,整个一生很快就在脑海里闪过,然后停在最初的那时候,也就是同样的过程再发生了一遍,他的生命完成了一个循环。
为什么我要你记住这个?因为你的神不过是你出生第一天时所经验到的恐惧,那个恐惧在你的生命中愈变愈大,那就是为什么一个人年轻的时候,可以当个无神论主义者,但是当他上了年纪之后就不容易。如果你在他一脚已经踏进棺材里时去问他:「你还是不相信有神的存在吗?」他会说:「我正在重新考虑这件事。」因为他在害怕:「会发生什么事?」他的世界正在消失中。
你问我:「每当我想到放掉神的想法就让我心惊肉跳。」这充分说明了一件事,你对神那么深信不疑,只是因为你压抑你的恐惧,所以当你放掉你对神的相信时,恐惧就浮现出来了。
假如恐惧浮现,表示你必须面对它,用神的想法将恐惧掩盖对你一点帮助都没有。你不再有信仰,你的信仰已经瓦解,你无法再信仰神,因为怀疑才是真的,信仰是假的。在事实之前,没有任何虚构的东西能站得住脚,眼前如果神对你只是变成一种假设,你的祈祷也没有用了。你知道那是一个假设,你不能否认的假设。
如果你听过真理,你就很难忘得掉,真理的其中一个特质就是,你不需要刻意记得它,若是谎言你就需要不断提醒自己,因为你可能会忘记。一个习惯说谎的人,他的记忆力要比习惯于真理的人来得好才行,因为一个真实的人不需要记忆任何东西,倘若你所说的都是真的话,你并不需要去记得。但是要是你说谎的话,你必须记得自己对谁说了些什么,时时在脑海里做分类归档的动作,而且每当谎言出现问题时,你还得说另外一个谎来圆它,所以那是一连串的谎言,谎言可没有节育的概念。
真理是独身主义者,它没有小孩,事实上它根本没有结婚。
神只是教会、政客、当权者、教育界的人创造出来的一个假设,他们全都想要把你变成心理上的奴隶,这样他们可以享受既得利益……当你看清楚这一点之后,你将明白他们为何要让你怕成那样,因为如果你什么都不怕的话,你对他们来说是危险分子。
你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条路:当个怕事的懦夫,随时都准备好让步,这种人没有尊严,因为他不尊重自己。第二条路:成为无惧之人,不过这样一来你不可避免的要做一个叛逆者。总之不是做一个信仰之人,就是当一个叛逆的灵魂,那些不愿见到你变成反叛的人——因为你的叛逆于预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以种种的宗教制约将你洗脑,使你内在充满恐惧,那正是他们享有权力的原因,任何对权力有兴趣的人,特别是为了权力而活的人,神存在的假设对他们来说很好用。
假如你会怕神——如果你相信神的话,就一定会怕她——你必须遵守他的规定和戒律,你必须听从他和他的代理人的话。其实他并不存在,只有他的代理人在,这种做生意的方式很奇怪。没有老板,不过倒有不少中间商:神父、主教、枢机主教、教宗、弥赛亚,但在所有阶层的最顶端却没有人。
耶稣从神那里得到他的地位与权力,因为他是神唯一的儿子;教宗从耶稣那里得到地位,他是耶稣如假包换的代表,就这样一路下去到最下面的神父……可是没有神,那是你最怕的,于是你要求虚拟一个神,因为你无法单独一个人活着。你无法承担生命中的美、喜乐、痛苦与不安,如果没有人来保护你,为你递风挡雨,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生命中的这一切。由于你的恐惧你才需要神,当然这世界到处都有骗子来满足你的需要,只等你开口。
你必须掀掉神这层保护膜,去经历恐惧,并接受那是一个存在人类之间的现实状况,不需要闪躲,反而是走进恐惧的深处,你能走得愈深,你会发现恐惧随之减少。
当你抵达恐惧的最底层时,你会大笑不已,因为根本没有东西好怕的。
在恐惧消失后,纯真随即出现,那正是一个具宗教品质的人所携带的精髓。出于纯真,一切都是可能的,由于你的纯真,你回归到一个平凡人,全然接受你的平凡,快乐地活在你的平凡之中,对存在充满感激,可不是对神感激,那是别人灌输你的想法。
存在就不是一个想法,它在你里面,也在你外面,它无所不在。当你是那般纯真时,一份深深的感激之情会自你内心升起,我不称那是祈祷,因为祈祷时你是在要求某样东西,我说那是一种由衷的感激,因为你不是在要求什么,而是对你所被赋予的一切觉得感激。
存在所赋予你的是那么多,你值得获得那么多.你曾做过什么来得到这些吗?存在从没停过施与你一切,如果你还要求更多,那么做实在很丑陋,你该对你已经拥有的心存感激。
最美的事情是,当你懂得感谢时,存在也会不吝惜赐与你更多,于是那成了一个循环,你得到愈多,就愈会感谢存在,你愈感谢存在,就会得到愈多……那是一个无穷无尽的过程。
不过记住,神的假设已经被你丢了,其实当你说那是一个假设时,神就被你丢了,不管你怕还是不怕,你都收不回来了。
现在唯一的方法是走进你的恐惧里。
静静地走进去,你可以找到它的深处所在。
有时候会发生这样的事:恐惧并没有很深。
在一片漆黑的夜里,有个人走在路上,一个不小心从一颗岩石上滑倒,因为他知道那地方是一个地势很深的山谷,他担心自己会滑下几千尺深的谷底去,于是抓住一条从岩石上方垂下来的树藤。深夜里,举目所能见到的只是无底深渊,他放声大喊,得到的只有他自己的回音,周围没有半个人。
你可以想象他整晚所历经的折磨,死亡离他很近,他的手发冷,快抓不住树藤了……当太阳出来时他往下一看,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哪里有什么深渊?就在、六尺深下去的地方有一大块岩石,那岩石够大,他原本可以好好睡上一觉,可是那整晚对他而言却是场恶梦。
以我自己的经验,我可以告诉你:那恐惧不超过六尺深。看是要紧抓住树藤不放,将整晚变成一场梦魇,或是你想放掉树藤,靠你自己站着,这全赖你自己的决定。
没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