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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海均：与厉以宁教授谈人民币小步快行升值
标签：中国经济 人民币  2010-06-01 06:35
赵海均：人民币该如何升值？
-----与厉以宁教授谈人民币小步快行升值
29日,在北京举行的《中国证券市场20年回顾与展望论坛》上，北京大学教授厉以宁提出，人民币升值预期的危害更大，人民币应小步快行升值。厉教授有中国政府顶级经济智囊之称，其言论很有可能影响中国的经济政策。
那么，人民币汇率到底如何变动？怎样才能够有利于中国的利益和长远发展？也就是说人民币该如何升值，需要我们认真讨论。
前段时间笔者曾经专文讨论过人民币汇率争执的实质问题。小小汇率，不但牵动着中国与美国在内的一些西方工业化国家的经济贸易关系，而且直接影响着中国企业的进出口，进而影响着中国经济的现状和未来发展。因此只有从根本上弄清楚汇率的实质问题，才有可能作出正确的决策。
对此，笔者认为：人民币汇率问题的实质对外是贸易逆差问题，对内是货币供给增加并以何种通道进入经济领域的问题。
首先，为什么说人民币汇率争执的实质是贸易逆差问题？中国与美国以及西方发达国家出现的汇率争执问题，其根本原因是美元都流到了中国，造成了美国等国家经济发展以及贸易收支的不平衡。因此美国等认为，中国在人为地贬低人民币币值，鼓励出口，是不公平的，实际上只要看一看我们的2.39万亿的外汇储备就会理解这一点。外汇都流到了中国，流到了中国政府手中，美国政府当然有意见。
人民币汇率对内实际上是货币供给增加的问题。为什么这样说？我们大家都知道，按照中国目前的外汇管理制度，一般地，企业和居民手中不能留有大量外汇，开展进出口及对外贸易业务都必须由中国银行来结汇。具体操作程序是，当企业需要进口时，应从中国银行购买外汇，当企业出口时，所换得的外汇必须留存到中国银行，而中国银行以人民币支付给出口企业。
1994年人民币汇率并轨，人民币兑美元贬值到1：8.3左右，这实际上是在支持出口企业，变相地从进口企业征税，补贴到出口企业。改革开放三十年以来，由于外汇都掌握在政府手中，中国的外汇储备（2009年底）已高达2.39万亿，其中贸易顺差的积累就超过了12825亿（80%是最近5年）美元，而招商引资9462亿美元。国家通过结汇发行了十多万亿的人民币，关键是这些人民币是通过出口企业和引进资金合资企业这两个通道进入了中国的经济领域。
我们看到，改革开放这三十年中，特别是最近这十年，国家通过出口企业以及合资企业这两个通道，把增加供给的人民币都输入了经济领域。这样做促进了中国一些企业的发展，从整体上也促进了中国经济的发展。但在这种环境下，本该通过进口来促进技术革新、设备引进的企业的发展却受到政策的打压，而出口的劳动密集型企业却得到了国家政策的大力扶持，因此扭曲了中国的经济结构，进而制约了中国经济进一步健康的成长，同时增加了中国经济运行中货币的流通量，造成了当前的流动性过剩。
因此，汇率问题的实质对外是贸易逆差，对内表现为货币供应通过特定渠道的增加问题。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增长之谜实际上就是中国金融之谜，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货币供给增加之谜。如果明白了这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那么人民币究竟是采取升值还是稳定现状其实也就很清楚了，进而就可以采取相应的政策和措施。正如下象棋一样，所谓“当头炮，马来跳”，人民币不升值，有不升值的好处和对策，如果人民币升值，也有升值的做法和对策。
假若我们回到1994年的人民币汇率并轨时期，在那种情况下，如果不采取人民币贬值的做法，其实也是可以的。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们也可以按照双轨制汇率的最高价来确定当时的汇率，而在实际的操作过程中，可以按市场价结汇，同时政府按照进出口量，特别是出口量和每年的经济增长率来确定每年货币的供给量。这个量可以用以补贴出口企业，也可以用以补贴进口企业，或者由政府掌握来确定投资方向（关键是这些货币由政府掌握）。如果是这样，也许今天的进出口贸易不但会进一步增加，而且进出口企业都能按照市场自身的发展来适应当前的国际化趋势，同时政府也会通过自身掌握更多的货币供给来确定投资方向，从而很可能使我们的经济结构达到了一种更合理的状况。
然而时过境迁，当时采取了贬值的做法。尽管我们认为还没有贬值到位，但不管怎么说已经贬值了，而且走到了今天。在今天这种状况下，如果人民币升值，正像一些部门所做过的压力测试一样，可能有很多的出口企业会停工停产，反而更有利于进口。另一方面，显然，正如历教授所言，目前人民币升值预期的危害更大。如果大幅升值将会严重损害中国目前的出口企业，从而影响到整个中国经济恢复的巩固，更进一步影响就业问题。因此，前一段中央政府决定保持人民币汇率稳定决策的关键就在于此！
从中国经济的快速增长来看，强势经济造成强势货币，人民币升值是必然的。但无论是小步升值还是大步升值，其关键的问题是政府仍然要按照进出口的顺差增加货币的供应来进行补贴，然后逐步缩小补贴，给企业一个适应的过程，或者让一些不该发展的企业破产，或由国家支持将其转换经营方向，不过，在存在大量商品过剩的情况下转换经营方向难度很大。但是，只要我们从实质上明白了汇率所起到的作用就可以以此来调整我们的政策，无论是小步升值，还是大步升值，还是汇率保持相对稳定，一切就会尽在掌控之中。而按照目前中国经济的实际情况，慎重其间，激进的大幅升值危害多多，而小步升值相对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