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 叶 情 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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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  叶  情  愫 (散 文)
贵州省瓮安县草塘中学  伍正国
都市里,很难寻得红晕的叶。秋冬时节,都市的树焦躁不安,像幽闭深宫的怨妇,面无激情。叶无奈地脱落,然后遭路人踩来踩去,很快地被扫掉。那时,枯黄、斑驳,脉络模糊,像褪去衣妆的宫女,苍白无力。  于是,看秋冬的树,连同叶,就都被人们漠视了。树下,不再有情侣呢喃,孩童嘻戏。倘有人仍站立树下,仍对着树干发直,那也许会引起不大不小的围观。
都市的树,因此是悲凉的,都市的树的叶也因此是悲凉的,比不上乡下的树,更比不上原始的森林。在这个时节,我们乘着寒假余时,融进了离岚关不远的朱家山原始森林,饱览了那里的红叶。那红叶呀,漫山遍野,灿烂夺目,在朦朦细雨掩映下,像一幅泼墨的山水画镶嵌在山体,呈现突兀状。那红磅礴大气,充满山的奔放; 那红含蓄压抑,似等候迸裂的时刻。这时,红叶真是可爱。
小桥流水与人家,这景致在都市只能是幻觉,其实有幻觉也是很难得的。但在这里却非常实在,有桥也有水,至于人家,便是那小辫飘逸、身背背篓的山姑了。红叶便在这时候轻轻地拂动着,你目光随着,心情随着,思绪也随着,甚至在红叶跌落的那一刹那,你的心也猛地一震、一坠。
红叶令人肃然起敬,尤在有些儿萧瑟的秋冬微冷的林间,它们活泼地跳跃着,灿烂地嬉笑着。它们陪衬了山的苍茫,又主宰着生命的本色,因此它们是骄傲的。它们有充分的理由骄傲。
站在树下仰望树的风姿,红叶是那样鲜嫩,细微的雨珠儿随着轻微的山风不停地洒下,文弱温柔的感觉便立刻在脸上洋溢开来,倘若你禁不住要去触摸,大概要洗淋浴了;或许你还没爬上一截,那红叶便萧萧落下了;于是便后悔起来。要知道,再美丽的东西攥在手心里,也会黯然失色的。红叶的最美,大概就在于仰望吧。山涧、峡谷、林间、路旁,远远地,看着,近看着,或透过木房的小窗,在悠扬舒缓的乐音里,用心望一望,心灵便立刻得到净化,显得平和大度起来。
大凡见过红叶的人都知道,红叶的精神是积极的张扬的,不做作不虚伪,不掩饰不欲擒故纵。这样的景物,确实也难寻了。只有在乡村在大山里,在没有污染没有嘈杂没有物欲的自然中,她才真实地存在。
红叶就是这样,远观时美丽灿烂,近看时娇柔可感,我甚至不知道它的真实名字,不知道生长它的树的真实名字,可这些并不重要。就像街头款款而行的倩女,倘若你知道她是从那里来,要到那里去,知道她的脆弱,她的瑕疵,那你的目光是不会离开的。
我说,要是阳台上,有这样一枝红叶,那该多好啊。友人说,离开了这里,红叶会死的,即便不死,那红叶也会搀杂着其他成份,就像都市女人的脸,多半被化学的东西淹没了。
离开时,我捡了两片刚坠下的红叶。那红叶,外圈是鲜艳的血红,中间是深厚的黄,茎像一网细微的脉。我想,都市的女人们见了,一定会惊讶不已。在都市,他们也许永远都看不到这真实的红,真实的黄。她们的眼睛被捂得严严实实的。为什么要捂住自己的双眼呢?乘这大好时节,逛进朱家山看一看真实的红叶不好吗?即便静下来想象一下,在红叶笼罩下,听雨的感觉,那你可能会选择逃离的方式离开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