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生命的深层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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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生命的深层存在

鲁源《 人民日报 》( 2010年05月25日   24 版)

  以塑造西部精神风骨而成名的刘志成散文集《流失在三轮车上的岁月》(中国社会出版社出版),为吟花赏月、无病呻吟的散文界吹来一股清新气息,这里既有对生存绝望的反抗,也张扬着生命的大爱,焕发出欣欣温润的生命活力。

  《待葬的姑娘》的明亮眼睛透视着善良,也有留恋人生的渴望。面对“无物之阵”的挑战,姑娘受到人性的残酷拷问,心境凄苦“失去了一切支撑点”。纵横捭阖的叙述方式,隐藏着作者对存在与反存在的叙述姿态。“天使”诵哀婉的安魂曲,埋葬着理想和升腾着信念,人格的凌辱在流血的伤口上撒盐,寻找的光芒从传统文化羊肠小道,向超验的世界深部拓展着,那是存在论终极理念的价值论指向的文化确证。

  孤独和漂泊者的隐痛是生命的独白。《怀念红狐》从人生的苦短扩展到一切物界生命的怜惜。人因为有了精神才称其为人,而精神的无处栖身让人更悲惨。作品以善待人与动物生命的仁爱之心和社会责任感,浸透着作者对生命主题的哲学实验。其情态化的诗意表达,舒展着层层生命时间的心灵意识,围绕着“他”和红狐的三次交锋,一步步地拓展散文意境。一只孤独呜咽的红狐面对生离死别,又存留着一丝的幻想,既担心焦虑又愧疚,悲情形神毕肖,心态跃然纸上。作者从红狐想到人性想到人间,写出了更多中国人深层次的文化密码。在叙述策略上移步换形的手法,使作品融合奔放血性和轻曼柔情之格调,寂寞的村庄还有寂寞的人性和寂寞的红狐,奔腾着荡气回肠的人性良知,升华起人世间大爱之情。这一刻,人文情怀与大自然青山绿水的精神一齐飞翔。作者笔尖穿透着炊烟袅袅的乡村人文气息,以及清新自然的田园诗境,白云行空或日月交替反复循环的自然存在,在神秘的大自然里体会感受人性本源之美,心灵深处忽略的柔情被发掘再现。而《殉葬的童婴》让人能倾听到气撼山河的存在和非存在声音,作者把人文感叹的文化哲学倡议提升到道德人格,让腐朽在灵魂层面上思考,呼喊让灾难停步,从而形成散文深广的批判力度。生命的沉思必然源于人生沉浮,在沉浮中寻觅创作的新起点,才能汲取艰辛生活的滋养,让艺术探索成为映在晨露里的一缕四射的晶光。深刻朴实之精神历练的社会人生观照,构成作者独立的思想感受,透过生活的另一种真实,表达出作品对生命的深度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