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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糊弄中国的教育事业?
2007-01-25 19:13:45
大中小
谁在糊弄中国的教育事业?
1、教育是什么?这个问题很多人都能回答,“不就是上课、考试、升学嘛”。
如果对家长说,我们不是要培养学生如何应付考试,如何在中考、高考、考研中得高分,而是要培养他的素质,陶冶他的情操,估计一半以上的家长会马上考虑给孩子换学校。
中国受过教育的人素质普遍不高,中国的大学生能力普遍不如国外,是我们一直困惑的问题,但是,病因在哪儿呢?不是物质,不是投入,而是观念。
重病要下猛药,对中国教育,也应该至少用点麻辣的口味刺激一下,就算不能治疗观念落后的麻痹症,发一场大汗也是好的。
2、中国的教育观念是衰老的,衰老得比较迟钝,就像非洲大草原上的一只老狮子,老得已经失去了味觉,甚至把仙人掌当成骨头多的羚羊肉,把羚羊当成汁水多的仙人掌。
奇怪就奇怪在,很多有志于为教育事业奉献的人,最初对现有的教育观念和体制都怀有不满,最后在强大的体制面前只能独善其身,逐渐失去创造力,变成单纯的“上课、考试、升学”机器。
这就是中国教育的“酱缸”,泛着绿色霉变色彩、散发着陈腐气息,置身其中,不久就会失去对教育的味觉。
只有用花椒这样的调料,才能刺激教育的味蕾,让人们知道,原来教育还可以有别的味道。
3、著名科学家丘成桐发表了一个惊人的看法:北京大学的所谓“引进人才”,大部分是假的,是靠这个糊弄国家、骗国家的外来人才引进经费的。
此言一出,群情激愤,着实掀起了一股质疑北大的热潮。北大的公信力受到了来自舆论的诘问。有人说,这是社会对名校的舆论监督,是民众对知情权的要求。北大则对此进行了滴水不漏但缺乏实质性内容的回应,又迎来了新一轮的指责与追问。
热潮过去之后,北大的引进人才问题究竟真相如何,北大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教育部也没有针对此事进行调查,民众自然也没有获得真正的知情权。
难道事情真的很难调查?其实非常简单,只要调查一下北大引进的海外人才在中国的出入境记录,一切都会揭晓。但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工作,就被搁置了,丘成桐的振臂一呼,除了引起民众的不满以外,毫无实质性作用。
这样的教育观念,办不成真正的名校,只会滋长糊弄和敷衍的本事。
4、当七十年代出生的人在小学、中学的时候,“科大少年班”作为榜样,被他们的父母和师长不断提起,用以激励七十年代的人刻苦学习。
时隔二十年左右,当“少年班”再次被提起,当时的亲历者则大多以否定的态度看待自己当年在少年班就读的经历。当年被不停追捧、称颂的“少年天才”,竟然认为那段被他人视为荣耀、光辉的经历不堪回首,这不能不说是中国教育的一个感叹号。
因为看惯了《伤仲永》的故事,所以中国人非要让好学的孩子有一个最好的学习环境,哪怕是以牺牲童趣、天真与成长为代价。而单纯的孩子对此懵然无知,对这一命运欣然接受,从这一刻开始,后面发生的一切其实早已注定:知识深度和孩子的成长特点不合拍,孩子对社会、人生的感知能力降到最低,对知识的接受能力却被过度开发,当他们顶着“少年大学生”的光环走出校门,才发现自己的人生如此苍白,自己的眼界如此狭窄,自己的未来如此平淡。
我不想用“拔苗助长”的故事来比喻少年大学生的经历,因为这故事根本不足以概括他们的痛苦,他们的青春过早地枯萎,梦想对他们而言也变成奢侈品,他们就如同被饲养在实验室中的珍稀物种,虽然受到最优的待遇,但却失去了呼吸自然、感受阳光的自由。
教育,是不是要牺牲正常的人生?是不是失去青春的色彩,满怀希望的幼虫才能破茧成蝶?幸运的是,少年大学生只是少数,然而被驱赶着在高考路上不断前行的学生,又有多少?
但愿,媒体不是只为了“少年大学生”这个吸引眼球的题目而宣传这一消息,也把关注投向那些沉默的高考预备队员们。
5、一位“代课”二十一年的教师,一位有着丰富的教学经验、系统的教学思想和出色的教学技能的教师,在“代课教师”这一事物即将告别历史舞台的时候,被一张考卷放倒,不能“进化”为国家正式教师,从此告别了讲台,不能再继续任教,只能卖苦力为生。
他,就是甘肃庆阳 市宁县良平乡惠家小学42岁的代课教师惠志敏。
这条新闻引起了很多人的不平:难道教学经验、教学成果就没有一张考卷重要?于是,对教育中的形式主义进行了猛烈抨击——又是猛烈抨击。
在我看来,当事人完全值得同情,但问题并不出在这张放倒了 惠老师的考卷上,而是出在几十年前那个“代课教师”的制度上。
像惠老师这样有能力、有经验、有热情的代课教师,也许很多享有国家福利的正式教师都自愧不如。但是,为什么惠老师们就因为最初的户口身份、学历等原因,一直处于“代课”地位,而有些能力不足、缺乏对教育的热情的教师,能够躺在正式教师这个安逸的名头下逍遥度日?
为什么教师要分正式和代课这两种不同的身份?如果是因为正式教师的人数不足,不能满足正常的教学需要,那么为什么不直接增加正式教师的名额?要知道,很多师范大学毕业的学生找不到可以任教的学校呢。而且,为什么教育不能面向全社会进行招聘,让师资力量呈流动状态?
如果说是因为国家的拨款不足以将代课教师都转成正式教师,那么请问,为什么国家认识到正式教师不能满足教育的需要,还不增加投入、扩编招聘,而是用代课方式来吸引来自社会的教育工作者?一个制度,一开始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仓促上马,后患无穷。结果呢,代课制度被取消了,代课教师被取缔了,他们就像没有拿到牌照的占道经营者一样,见到城管就要跑路。
他们爱教育,但是教育不爱他,说白了,制定教育制度的人,没有爱护他们的观念。
6、办学最重要的是什么?可能很多人都会说,要社会资源,要资金投入。没错,这些都非常重要,但是如果没有正确的办学观念,再多的资源和资金,只能堆起一个巨大的豆腐渣。
可惜有人就是不明白。天津大学的前任校长就是如此。为了实现学校与社会资金的顺利对接,天津大学采取了炒股融资的方式,结果是其委托的某公司运作不良,导致学校购买的股票被强行平仓,损失惨重。
事情发生之后,天津大学的校长被免职,还被罢免了人大代表资格。应该说,这处分并不过分,但是,除了这个处分之外,似乎就没有相关的积极措施出台,那就是问题了。
教育机构可不可以吸纳社会资金?当然可以。教育机构可不可以从事金融投资以扩充资产?当然也可以。那么,金融投资可不可以有失败、有损失?当然更可以。那么,我们应该关注的,是不是如何让教育机构在市场投资行为中减少损失,而不是杀一儆百?
没有相关的措施出台,而是对失败的教育资金社会化实践者进行单纯的惩罚,这本身并不具有示范作用,这只能告诉其他的教育机构,没把握的资金社会化工作,不要做,但是没有告诉教育机构,如何才能避免风险,如何才能让教育机构在市场活动中保证良性发展。
更奇怪的是,当事人在进行市场投资的时候,在人才建设方面的成绩似乎并不突出。大学不是普通的企业,赚钱不是最重要的目的,那么,这位校长到底是认为赚钱重要,还是人才建设、观念更新更重要?
我们不得而知,因为他已经不再从事教育管理工作了。
7、狗咬人不算新闻,人咬狗却是新闻,这是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也是一个老掉牙的新闻技术。
这不是,很多来自乡村、小城镇和中等城市的女孩子,为了生计,为了迅速致富,不得已而从事皮肉生意,但是他们并没有被跟踪报道,也没有被进行普遍关注,但是,一个北大的学生,一个北大光华管理学院的学生,一个北大光华管理学院的男生,在求职屡遭碰壁之后,毅然在北大三角地摆摊,声明要从事“陪聊”工作自谋生路,马上就成了新闻热点。
2003年,某杂志因为刊出一篇“某市从事色情服务的女大学生有百分之多少”的文章而被某高校质问,最后记者、编辑、总编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批评、处分,但大学生“援交”的事情已经不再是新闻,人们都知道,在灯红酒绿的场所里,确实游走着不少的女大学生。
女大学生已经弄不出新闻,那么,男大学生要求做陪聊,就变成新闻了。其实,这“男陪聊”的新闻,和此前的“才子卖猪肉”没有本质不同,只有表现形式的差异。然而,就是“陪聊”这暧昧的工作形式,让人们对名校的教育有了新的认识:
原来名校的学生也很难找工作;
原来名校的男生也能放下矜持做陪聊;
原来这种类似“卖身葬夫”的行为今天还有;
原来名校高高的就业率那么值得怀疑……
但是,人们的认识到此为止了,他们没有追问,为什么大学生难找工作;他们没有追问,为什么大学生不愿做一份薪水不高但“正经”的工作,而要去做陪聊;他们没有追问,现在国内几个大城市居高不下的房价和生活标准,对一个白手起家的大学毕业生而言是多大的压力;他们甚至没有追问,高校对学生就业难的问题有何对策。
这就是粗糙的教育观念,和粗糙的社会观念。
8、我今天还是个教师,明天已准备下井去挖煤了(放假了,我有权利、有责任、有义务去为我的家庭建设努力了!)。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越来越多的社会各界人士在认识和思考着中国教育改革的方向、根本原因和矛盾的来源。
仅以此文献给我那退休不足2年就病逝的恩师。眼看着工资改革就到来了,您却在拿到补发工资之前就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