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图存:从成都到钓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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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地图存:从成都到钓鱼城

  

    四川就像一块巨大的海绵,在治世,挤出的是茶叶,是丝绸,是财富,是人才,是诗情画意。在乱世,这块海绵输送的是一个王朝最后的血脉,是对异族最坚决的抵抗。蒙古人没有想到,他们的铁骑横扫亚欧,覆灭各国,最多只需二十余年,征服这个盆地却用了将近半个世纪,甚至在1276年南宋朝廷投降后,这里的人们依然在坚决抵抗。

文/国家历史特约 唐眉江

 

    公元1236年农历10月18日,四川制置司驻地成都。虽已秋意渐浓,却丝毫不减这座“繁盛与京师同”的“西南大都会”的热闹与繁华。虽然南宋与蒙古人的战争已全面爆发,但过惯了富足安乐生活的成都人却丝毫没有觉察到危险的临近。
    事情一开始显得有些荒诞。当一支约三百人的骑兵部队出现在城北驷马桥时,没有人对他们的出现表示惊讶——成都承平日久,不知兵革。尽管这些骑兵的服装迥异于大宋官军,官吏们“犹晏然”地处理着日常的事务,“居民皆纵观”。他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了城。突然,有人惊叫:“蒙古人!他们是蒙古人”。街市顿时大乱,市民如梦方醒,四散奔逃,有人自发地抓起身边的长棍短棒,追打起那些察觉不妙后开始驰突起来的蒙古骑兵,更有一些居民搬出自家的桌椅板凳,设置路障,试图围堵敌人。蒙古铁骑虽然素以凶悍著称,但面对“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这支区区三百人的队伍只有仓皇逃窜。这是成都人第一次与蒙古军队短兵相接。

 

兵祸
    对四川安抚制置副使兼知成都府丁黼来说,蒙古人在成都出现的消息无异晴天霹雳。因为17日他才接到蒙军攻破阆中的密报,谁知刚过一天,蒙军先头部队竟已抵达成都。照此速度,其主力到达,就在旦夕之间,而他的手中只有区区七百名维持治安的牌手、衙兵。早在宋蒙开战不久,丁黼就多次上疏告急,又遣子赴京求援,然而援军却迟迟不见。
    在此前一年,朝廷和蒙古人终于撕破了脸。窝阔台调集各路蒙古大军,远征四方。一路西征,进攻东欧,一路攻高丽,另一路,便是剑指南宋。而四川,则成为窝阔台首要必得之地。位于长江上游的四川,江山险固:北有秦岭屏障,威逼咸阳,可堪东征北讨;东有三峡天险,控扼长江,实为吴楚门户。这种独特的地理环境,使其江山险固,退可凭险据守,进能高屋建瓴,筑席卷东南之势。“是故从来有取天下之略者,莫不切切于用蜀。”历史上的秦灭楚,西晋吞东吴,隋灭陈,无不先取四川,借长江之水东下。
    对中原王朝来说,北方的游牧民族始终是一把高悬在头顶上的利剑。鸦片战争后,中华民族亡国灭种的威胁,又多了自东而来。西南,便成为天然的大后方。同时,中国西南边陲没有特别强劲的敌手。从两汉到两宋,除东晋南北朝那一段兵连祸结的岁月外,四川一直是中国经济、文化最发达繁荣的地区之一,在战乱时能接收大量难民,并具备作为稳固后方,长期支持战争的实力。唐时,每当中原王朝遭到战乱威胁,中央政权首选逃亡之地便是四川。玄宗“幸蜀”后,又有德宗、僖宗“幸蜀”(唐德宗逃亡山南西道首府梁州,当时属蜀)。唐僖宗为躲避黄巢进逼而逃离京师,跑到四川后转忧为喜,因为蜀中繁华,“可资赏赐不绝”。凭借川中的富庶和各地进献,僖宗组织起对黄巢的反扑,四年后重返京师。在宋元战争爆发前,巴蜀地区的人口占整个南宋的23.2%,却贡献了南宋三分之一的财税和军粮。
    现在,南宋是否也能如唐时绝地逢生呢?宋室南渡偏安东南后,由于北方尽失,整个西面防务唯有仰赖川陕四路居于上游,依托秦岭拱卫。丢掉四川,于南宋而言,不仅顿失府库,而且门户洞开,长江天险也将变得毫无价值。一句话,蜀在则国存,蜀亡则国灭。
    蒙古人自然也知道四川的重要战略地位。同时,从四川进军,也是当时唯一可行的选择。金国覆灭后,河、淮之间形成了大片无人区。蒙古不善水战,也不敢冒给养困难的危险南下。1234年,李实献策窝阔台,“劝其先谋犯蜀、顺流而下窥江南”(《后村先生大全集》卷168《真德秀行状》)。
    其实,四川并非全无准备、束手待毙。此前一个世纪,宋、金对峙,为了扼阻金兵以关中为后盾,越过秦岭,南宋把四川边防重心放在大散关(今陕西宝鸡西南)深入蜀边的三个险关上,即武休关、仙人关和七方关。为固守三关,南宋又设5州,作为外围防线。这道蜀边防线,在宋、金战争之初曾有效保障了四川内郡的安全,然而,经过1206年吴曦叛宋投金以及1219年金军再次攻破大散诸关后,蜀边关隘摧毁殆尽。真值“关隘疏鲁,旧来备御去处未暇尽修,而损之又损”(魏了翁《鹤山集》卷37《黄制置壬辰书》)时,蒙古人来了,来得比金人更加凶悍狂暴。
    窝阔台先一个个拔除南宋分布在蜀边的据点,然后于1236年8月率50万大军攻蜀。宋军在阳平关与蒙军展开大战,大败,蜀地门户顿开。四川安抚制置使赵彦吶率残军逃向四川内郡,一些守将纷纷弃官逃跑。一时间,潼(今三台)、遂(今遂宁)、顺庆(今南充)“皆无守臣”。蒙古人剑指四川首府——成都。
成都两百多年未经兵火,“师少堞怀”,无险可守,俨然蒙军盘中餐点。丁黼望穿秋水也没有盼来朝廷的援军,更雪上加霜的是,赵彦吶与丁黼素来不睦,蒙古挥兵成都时,他早率军退往夔门(今奉节),成都遂成孤城。

城破
    当时的四川,是个多么让人骄傲的地方。这里有全国最好的茶叶和丝织品,有世界最早的纸质货币,有全国最多的书院,出全国最好的文人,保存全国最多的古籍善本……“九天开出一成都,万户千门入画图。草树云山如锦绣,秦川得及此间无。”谪仙人的赞歌言犹在耳,蒙古的铁骑已至城下。
    19日夜,蒙军西路统帅阔端率领的十万大军进抵城下。丁黼的心里一定悲凉而绝望。他谢绝了幕僚让他效仿其他官吏出逃的建议,决心与城市共存亡。是夜,丁黼亲帅将士,乘夜出城劫营。无奈众寡太过悬殊——劫营不成,丁黼阵亡于激战之中。丁黼死后,制置司参议王翊继续组织抵抗,但由于城防年久失修,百姓缺乏军事素养,24日,成都城破,王翊自杀殉国。
    面对惊恐的百姓,无穷的财富,阔端的命令只有两个字:“火杀”。蒙军驱赶城中居民,以五十人为一批,集中杀戮,为保证杀死,又对尸体逐一补刺。蒙军将成都在两个半世纪的和平中积累起来的财富焚掠一空,并很快撤出这座已沦为地狱的死城。后来,宋将贺靖“权成都,录城中骸骨一百四十万,城外者不计”(赵汸《史母程氏传》,载《全蜀艺文志》卷51下)。
    这一年,攻陷成都后,阔端分兵四出,深入四川内部郡县大肆抄掠。四川“五十四州俱陷破,独夔州一路,及泸、果、合数州仅存。”经过这次蹂躏,四川满目疮痍,残破不堪。然而,这仅仅是一出历史大悲剧的序幕。此后的四十余年里,蒙(元)军队不断在这片土地上进行野蛮的杀戮、掠夺和破坏。四川也在此进入历史的拐点,由此急转直下,再不复“繁华盛丽天下无”的荣光。

 

喘息
    从这次掠劫开始,四川的主体与经济中心,沦为了宋蒙双方反复拉锯与争夺的地区,由于蒙军采取的是纯破坏性策略,不占有土地,只屠杀毁城,四川已经失去了对南宋的“府库”作用。然而,南宋却万万不能失去四川,即便南宋能够长期控制的地区,仅是嘉定、神臂城(泸州)、重庆、钓鱼城(合州)、万州、夔州一线所防卫的川南、川东局部地区,但这是四川最后的底本,是南宋的西大门。南宋最高统治者认识到了四川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一改过去“轻蜀”,认为无蜀亦可立国的方略,决定以“保蜀”、“救蜀”为要务(《宋史全文》卷32)。
    四川就像一块巨大的海绵,在治世,挤出的是茶叶,是丝绸,是财富,是人才,是诗情画意,在乱世,这块海绵输送的是一个王朝最后的血脉,是对异族最坚决的抵抗。蒙古人没有想到,他们的铁骑横扫亚欧,覆灭各国,最多只需二十余年,征服这个盆地却用了将近半个世纪,甚至在1276年南宋朝廷投降后,这里的人们依然在坚决抵抗。
    劫后余生的人们明白,只有抵抗,才能免遭“火杀”。唯一称得上幸运的,是1241年十一月窝阔台卒,到1251年6月蒙哥即位,这10年间,蒙古内部纷争不休,无暇主动部署对宋战争,南宋由此获得喘息之机。
    1243年春,宋理宗派遣在两淮抗蒙战争中战绩颇著的余玠任四川安抚制置史兼重庆知府,入蜀主政。四川盆地多方山丘陵,河道弯曲,常形成两面或三面环水的突出部高地。余玠利用这种易守难攻,不利蒙古骑兵展开的地形,在四川的主要江河沿岸及交通要道上,选择险峻的山隘筑城结寨,在1243-1251年的八年里,余玠领导四川军民修建、扩建了20座山城。目的只有一个,保卫长江水道,防止敌人顺流东下,进攻江南。各城“皆因山为垒,星罗棋布”(《宋史•余玠传》),四周多为峭壁,山顶平阔,有田土可耕,林木可用,水源充足,易于长期坚守。平原、浅丘上的府州治所,也大都被搬入山城,比如成都府就被迁入云顶城(今金堂县云顶山),泸州被迁入神臂城。其中最典型的,无疑是著名的钓鱼城。
    1243年,余玠采纳冉琎、冉璞兄弟建议,筑钓鱼城,移合州州治、石照县治于其中。此城位于渠江、嘉陵江、涪江汇合处的高山上,三面环水,高出周边山丘三百余米,地势险要。外城筑在悬崖峭壁之上,城墙系条石垒成,山周围有大量耕地,水源丰富,可供长期坚守。1254年王坚知合州后,将城防修建得更加坚固,并召集流散,实行屯垦、练武,不断加强战备,当时城内守军有四、五千人,军民共两万左右,最多时甚至集中了十余万军民。
    一旦战事爆发,各山城间相互协调、配合、支援,避免各自为战,被敌军各个击破。这种整体配合作战的方式屡奏奇效。1252年的嘉定会战,余玠就是依托嘉定的山城防御体系,将蒙古军队的进攻堵死在坚城之下,然后调集全蜀精锐,主动出击,大破蒙军。蒙军在撤退过程中,又先后在云顶城、苦竹隘、剑门关等地遭到宋军有组织的阻击。
    就是这一道防线,阻挠蒙古铁骑数十年。蒙军在这些成体系的山城面前付出了惨痛的损失,只好步步为营、逐城攻打,一城一地地慢慢蚕食,而这势必旷日持久、代价高昂。这场惨烈而漫长的拉锯战,绝响便是“上帝折鞭处”——钓鱼城。

钓鱼城
    1258年蒙军第二次大举攻宋,4万人分三道入蜀,主力就是由蒙古大汗蒙哥亲自率领的西路军。蒙军相继占据剑门苦竹隘、长宁山城、蓬州运山城、阆州大获城、广安大良城等,直扑钓鱼城。
    起初,蒙哥并不希望硬攻钓鱼城。他派出南宋降臣晋国宝前去招降,哪知钓鱼城守军干脆一刀宰了晋国宝。招降不成,蒙军对钓鱼城展开了轮番攻打,并多次组织精兵悍将强攻。4月24日,蒙军一度登上了西北城头,但在宋军的拼死反击下被打退。蒙军虽于六月初三战三捷,击溃了吕文德所率进援钓鱼城的宋军,但却始终无法破城。蒙军前锋大将汪德臣不得已于夜间组织死士偷袭,被王坚率军击退。天亮后,心有不甘的汪德臣冒险单骑来到城下,向王坚喊话劝降,王坚回他以飞石,汪被飞石击中,旋即不治而亡。
    这时,蒙军久攻不克,又逢酷暑,将士水土不服,军中疾疫流行,战斗力大减。而宋军的抵御丝毫未见颓势,为了表明粮草充足,钓鱼城守军甚至故意将两条各重三十斤的鲜鱼和百余张蒸面饼抛射给蒙军。为侦察城内虚实,蒙军又建“桥楼”了望,但了望者刚爬至高处,就遭宋军炮击,正在现场督战的蒙哥也“为炮风所震,因成疾”(无名氏《钓鱼城记》,万历《合州志》卷1),并于7月死于金剑山温汤峡。当时,西征两河流域的旭烈兀,已经洗劫了巴格达,占领了叙利亚,正要进军北非,听闻蒙哥死讯,立即撤军回蒙,进攻南宋湖北鄂州(今武昌)城的忽必烈,进攻潭州(今湖南长沙)的塔察儿也纷纷撤调主力军回蒙古高原。蒙古贵族间展开了争夺大汗宗主之位的长期战争,蒙古帝国对世界的征服从此出现转折,走向颓势。蒙哥的死地钓鱼城,也由此延续宋祚20年,缓解了欧亚战祸,流产了蒙古劲旅对非洲的征服,被西方世界称作“上帝折鞭处”。
    直到21年后,蒙古人才真正得到钓鱼城——但不是靠武力攻下的。那时南宋朝廷已覆灭了两年,钓鱼城已是孤城,守将王立为保全一城军民生命,请降于元西川行枢密院副使兼王相李德辉。四川这块海绵,至此挤干了自己的最后一滴血。

 

尾声
    从1231年蒙古军队首次侵扰川边,到1279年钓鱼城陷落,宋蒙围绕四川进行了长达半个世纪的争夺。四川是最早抵抗蒙古侵略的南宋地区,也是抵抗蒙古侵略时间最长的南宋地区。这次战争持续时间之长,双方投入力量之大,伤亡人口之多,反复争夺之激烈,在中国战争史,乃至世界战争史上都不多见。
    四川军民的顽强抵抗招致了蒙军的大量报复性屠杀。“屠成都,焚眉州,蹂践邛、蜀、彭、汉、简、池、水康,而西州之人,十丧七八矣”(吴昌裔《论救蜀四事疏》,《宋代蜀文辑存》卷84),特别是在若干争战激烈地区,蒙古军更是屠戮惨重。“昔之通都大邑,今为瓦砾之场;昔之沃壤奥区,今为膏血之野。”除战火的破坏、蒙军的屠戮,还有长期战事严重破坏了农业生产,粮食严重短缺,不少地方甚至出现了食人的惨剧。四川人口锐减,据梁方仲《中国历代户口、田地、田赋统计》的统计,嘉定16年(1223年)川峡四路在籍人口数为 660万左右,可到了元代,四川行省在籍人口数下降为61万人,何况这还是元世祖至元27年(1290年)的数据。最为残酷的,是战争造成文化资源的损失,文化精英的摧残和流失,葬送了四川历时千年建立的文化基础,“人文之盛,莫盛于蜀”亦成明日黄花。
    自宋末元初战乱之后,四川在历史上长期失去了原本的重要地位。元平定全国后,将“四川路”中利州东路的兴元府、洋州、金州,利州西路的天水军、西和州、成州、阶州划入陕西行省,将文州划入宣政院辖地。这样一来,即便将来四川经济力量恢复,也无法利用和上述地区的历史纽带关系再度反元。在军事地位日益降低的同时,在经济和文化上,四川也丧失了它曾经的显赫地位。在元、明两代,四川的传统经济,如茶、丝,都已失去了她以前在全国的领先地位,降至清代,人们几乎忘记了四川曾经生产过最好的丝、茶产品。
    四川由此成为中国一个普通的行省。然而,这片曾创造了灿烂文明的大地,在废墟之下,默默地收蕴力量,积蓄元气。她宽厚而坚忍,直到近700年后抗日战争打响,中华民族再度面临存亡之际。古老的四川再度以大后方的身份出现在历史舞台上,再度成为绝地——绝处逢生。  延伸阅读:
基本概况  地点:重庆市合川区合阳镇嘉陵江南岸钓鱼山上。
  范围:占地2.5平方千米。
  特点:钓鱼城峭壁、古城门、城墙雄伟坚固,嘉陵江、涪江、渠江三面环绕,俨然兵家雄关。
  门票:30元
  从2009年9月1日起,钓鱼城风景区门票价格由原30元调整为60元,同时,风景区内其他景点不再另行收费。
  交通:从重庆到钓鱼城,坐渝合高速公交到合川后 乘坐111路公交车即可

 景点特色

  钓鱼城坐落在今重庆市合川城东5公里的钓鱼山上,其山突兀耸立,相对高度约 300米。山上有一块平整巨石,传说有一巨神于此钓嘉陵江中之鱼,以解一方百姓饥馑,钓鱼山由此而得名。山下嘉陵江、渠江、涪江三江汇流,南、北、西三面环水,地势十分险要。这里有山水之险,也有交通之便,经水路及陆上道,可通达四川各地。
  钓鱼城古战场遗址至今保存完好。主要景观有城门、城墙、皇宫、武道衙门、步军营、水军码头等遗址,有钓鱼台、护国寺、悬佛寺、千佛石窟、皇洞、天泉洞、飞檐洞等名胜古迹,还有元、明、清三代遗留的大量诗赋辞章、浮雕碑刻。1982年,钓鱼城被列为国家级风景名胜区。

 钓鱼城保卫战大事记

  1234年宋、蒙联合灭金后,南宋出兵欲收复河南失地,遭蒙军伏击而失败。
  1235年,蒙古侵略军在西起川陕、东至淮河下游的数千里战线上同时对南宋发动进攻,宋蒙战争全面爆发。
  彭大雅任四川制置副使期间(1239—1240年),命甘闰初筑钓鱼城。
  1241年,蒙军蹂躏南宋大片土地,而四川则是三大战场(另两个为京湖战场—— 今湖北和河南一带、两淮战场——今淮河流域一带)中遭蒙军残破最为严重的一个地区。
  1241年蒙古窝阔台汗去世,其内部政争不断,对南宋的攻势减弱。南宋充分利用此良机,对各个战场的防御进行调整、充实。
  南宋淳二年(1242年),四川安抚制置史兼重庆知府余始筑钓鱼城。宋理宗派遣在两淮抗蒙战争中战绩颇著的余玠入蜀主政,以扭转四川的颓势,巩固上流。
  1243年,余玠采纳播州(今遵义)贤士冉琎、冉璞兄弟建议,遣冉氏兄弟复筑钓鱼城,移合州治及兴元都统司于其上。
  1251年,蒙哥登上大汗宝座,稳定了蒙古政局,并积极策划攻宋战争。
  1252 年,蒙哥汗命其弟忽必烈率师平定大理,对南宋形成包围夹击之势。
  1254年,合州守将王坚进一步完善城筑。四川边地之民多避兵乱至此,钓鱼城成为兵精食足的坚固堡垒。
  1257年,蒙哥汗决定发动大规模的侵宋战争。率蒙军主力攻四川。以四川作为战略主攻方向,意欲发挥蒙古骑兵长于陆地野战而短于水战的特点,以主力夺取四川,然后顺江东下,与诸路会师,直捣宋都临安(今杭州)。
  1258年,蒙哥挟西征欧亚非40余国的威势,分兵三路侵宋。蒙哥自率的一路军马进犯四川,
  1258年秋,蒙军相继占据剑门苦竹隘、长宁山城、蓬州运山城、阆州 大获城、广安大良城等,迫近合州
  1259年2月蒙哥兵临合川钓鱼城。蒙哥东征西讨,所向披靡,然而在钓鱼城主将王坚与副将张珏的顽强抗击下,却不能越雷池半步。
  1259年7月,蒙哥被城上火炮击伤,后逝于温泉寺。

 历史地位

  钓鱼城保卫战长逾36年,写下了中外战争史上罕见的以弱胜强的战例 

,钓鱼城因此被欧洲人誉为“东方麦加城”、“上帝折鞭处”。
  钓鱼城作为山城防御体系的典型代表,在冷兵器时代,充分显示了其防御作用,它成为蒙古军队难以攻克的堡垒。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古代战争馆特意制作了钓鱼城古战场的沙盘模型,以展示其在中国古代战争史上的重要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