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马文学网徐强： 记忆与遗忘的斗争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9 23:13:41
记忆与遗忘的斗争
□/徐强
米雷克说：人与政权的斗争，就是记忆与遗忘的斗争。（米兰·昆德拉《笑忘录》）
【蠹鱼案】米雷克是《笑忘录》第一部《失落的信》中的主人翁。他认真地写日记，保存自己的书信，详细地记录他与朋友们讨论局势时的谈话。他想留下一份真实的历史记忆。但是，朋友们却责备他不够谨慎：“确实，宪法保障言论自由，可是法律也惩罚所有可被定为危害国家安全的行为。谁也不会知道，国家会在什么时候开始高声宣布，这一言论或那一言论就危害了它的安全。”小说里这段虚构的责备，屡屡可以从历史之中获得真实的印证。一个对人们的言论疑神疑鬼、对谁都放心不下的政权，是一个极度脆弱、极度不自信的政权。它害怕人们真实的记忆，因此常常捏造历史，歪曲真相，散布谎言，并且强迫人们根据它的“需要”来“安排”记忆，所有关于痛苦、悲剧与灾难的记忆，都是不合时宜、不受欢迎甚至是不被允许的，只有人人都歌颂光明、欢呼幸福、感恩戴德的幻象，才能使它感到安全。国家对公民记忆的这种刻意安排，康纳顿称之为“有组织忘却”（organized forgetting）。他指出，“极权统治剥夺臣民的记忆之日，便是他们受精神奴役之始”，因此，“市民反对国家权力的斗争”，就是“他们的记忆反抗强迫性忘记的斗争”。在这个意义上，不妨可以这么说：如果历史陷入轮回，悲剧一再重演，那是由于人们的记忆产生了错乱，记住了应该遗忘的，却遗忘了应该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