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神秘嘉宾金正日

来源：南方周末 作者：秦轩

拍到这位疑似金正日的老人在中国的活动，在外媒看来，是最新一次重大突破。 （南方周末资料图片/图）

由于缺乏官方渠道确认，外媒记者们纷纷成为政治狗仔队，朝鲜驻华大使馆是否装修、鸭绿江跨境大桥是否戒严等等，都成为重要“依据”。

一个月来，在华的外国媒体，尤其是韩国和日本媒体，在全力寻找一名身体偏胖、卷发、戴墨镜并被至少数十名安全人员簇拥的老年男子。根据各种不同渠道的消息判断，如果类似人物在中国出现，可能意味着朝鲜领导人金正日在对华进行秘密访问。

在5月3日联合国举行《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第8次审议大会开幕当天，这场寻人游戏达到高潮。先是有消息称中朝边境的口岸丹东出现异象，中国的铁路工人整夜未合眼，在鸭绿江畔晨练的老人看见有专列从大桥另一端驶入。当天下午在大连，日本一家电视台拍到了足以令所有同行嫉妒的画面：一位疑似“金正日”的老人，出现在大连的富丽华大酒店的大厅。

类似边境商人、中国或韩国外交消息人士等含糊不清的消息源充斥在外国媒体的报道中，但都没有从中国和朝鲜官方得到明确的回应。

本周二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上，有外国媒体记者向发言人姜瑜询问，要求确认金正日访华的消息是否属实。他得到的答复是：对于大家希望了解的这一情况，目前，我没有可以向各位提供的信息。

金正日曾四次访华

自成为朝鲜领导人以后，金正日曾经对华进行过4次访问，分别在2000年5月、2001年1月、2004年4月和2006年1月。

金正日的每次访问都是非正式访问，在离开中国当日才由中国方面对外宣布。据公开的文献记录，他的前三次访问的消息，均由负责国际党务交流的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宣布，与外交部无关。第4次则由新华社直接发布消息，但未透露消息来源。

历次金正日访华前夕，在华外国媒体的寻人游戏都要进行。由于缺乏官方渠道的确认，他们发扬狗仔队精神，四处捕捉蛛丝马迹，像朝鲜驻华大使馆是否装修、鸭绿江跨境大桥是否戒严等等，都成为他们判断的“依据”。

记者们更会在金正日可能出现的地方日夜蹲点，例如丹东口岸、北京火车站、钓鱼台国宾馆以及朝鲜驻华大使馆。

某种程度上，能否对金正日访华进行最为准确的报道，已成为在华外国媒体竞争的指标之一。韩国和日本媒体，是这场游戏中最执著的参与者。据报道，2004年4月20日，韩国SBS电视台在北京前门全聚德烤鸭店门前捕捉到金正日的画面，成为很多外国媒体至今仍津津乐道的“重大突破”。

向中国外交部询问也是游戏的一部分。不过对于记者来说，答案几乎在询问前已经揭晓。2006年1月金正日访华期间，中方外交部发言人孔泉在例行记者会上做出回应，内容只比今年姜瑜多了一分歉意。他说，非常抱歉，我知道大家对这个问题非常关注，但我目前没有信息能够向大家提供。

为何如此神秘

据公开报道，金正日历次访华期间，除了首次访问只在北京逗留外，其他3次访问均去过上海、天津、广东和湖北等其他省市。外媒总是难以及时获悉相关信息。有外媒甚至表示，即使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情报网，也难以预先获悉金正日在中国的行程。

由于缺少信息支撑，访问很容易被过度阐释。过去，金正日到中国的经济特区及高科技企业访问，并多次表态肯定和支持中国改革开放政策，对所见所闻感受很多，印象深刻。很多外媒认为这是朝鲜可能要步中国后尘，逐步开放的信号。不过，去年朝鲜实行货币改革前夕，11月21日朝鲜劳动党中央机关报《劳动新闻》发表社论《帝国主义者阴险的“改革开放”圈套》，却完全否定了改革开放的道路。

此前，新加坡媒体报道称，有人目击金正日访问第一天，就破例三次公开活动。其车队有数十辆。

不过，中国官方并未证实任何消息来源，所以相关媒体的报道是否属实，依然存疑。

金正日不坐飞机，只坐专列出访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习惯。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所教授张琏瑰介绍，金正日历次访华均是秘密出动，是朝鲜政治文化与实际需要的结合。

他表示，秘密外交的基本思路是领导人巩固权威，同时从实际需要出发，会造成国际社会的猜测增加关注度。此外，目前朝鲜在国际社会孤立，秘密访华会给外界造成获得中国支持的印象。

事实上，朝鲜领导人非正式访华，并非金正日首创。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沈志华表示，金正日的父亲金日成担任朝鲜领导人期间，三十多次访华，绝大多数为非正式访问，有时还是秘密访问，并不对外宣布。

回国后释放友好信号

有学者认为，金正日历次访华，都是国际或朝鲜国内局势需要考验两国关系的时候。访问期间，两国领导人都会表示要继承中朝两国传统友谊，并互相承认彼此的执政理念，肯定对方的执政成绩。有时，金正日也会对中国提供援助表示感谢。

而在回国后，朝方总会随即释放对华的友好信号。2000年金正日回国第3天，朝鲜《劳动新闻》和政府机关报《民主朝鲜》发表社论称金正日的访问使传统朝中友谊得到进一步加强。

2001年反应更快。在金正日回国次日，《劳动新闻》和《民主朝鲜》以头版整版刊登金正日访华的消息。报道说，这次访问必将在朝中友谊史上留下光辉的一页。

在2004年第3次访问后，朝方除了由官方媒体大幅报道外，金正日还给中国领导人胡锦涛发了感谢电。其中特别提到这是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确立后双方的首次会晤，它进一步加深了双方的友谊和信任，将成为朝中关系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新的里程碑。

不过，据有关报道，2006年访问后朝方没有官方社论出台。但在回国后10日，朝方为中国驻朝部分外交官特设晚宴，金正日出席活动，并委托劳动党中央书记崔泰福发表新春祝福。

同年10月，朝鲜实施核试验，中国外交部发表声明，称朝鲜“无视国际社会的普遍反对，悍然实施核试验，中国政府对此表示坚决反对”。

除对中国历次访问外，2001年和2002年金正日对俄罗斯进行过两次访问，首次为国事访问，第二次是非正式访问。自成为国家领导人以后，金正日再没有其他的出访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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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访问

在外交部网站的《国宾来访招待办法》中，将国家领导人的访问分类为：国家元首国事访问、工作访问、非正式访问；政府首脑正式访问、工作访问。 非正式访问的礼仪活动一般从简，不举行正式的欢迎仪式，诸如鸣放礼炮、演奏国歌、检阅三军仪仗队等。

其中国家领导人以私人身份进行的访问称为私人访问，出访时途径某国所进行的访问可称为顺道访问，由于某种原因不便公开报道的访问则称为秘密访问。此外，两国领导人为磋商重大问题举行的会晤，往往采用工作访问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