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陈凯歌、滕文骥、严浩谈阿城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7 08:16:03
三位导演谈阿城 (轉)
因为阿城的两部小说是在八十年代改编成电影《孩子王》和《棋王》,所以这里我综合了一点当时电影导演的说法。
  陈凯歌说
  阿城是不愿挂出勋章的军人。《孩子王》是一个关于中国文化的故事。阿城对孩子的爱是对新世纪的渴望。
  陈凯歌三十年前去过云南农场。
  《孩子王》是陈凯歌的第三部影片,由他本人编剧。因为阿城不愿改自己的小说,“不愿低头去看我拉的屎。”影片当时从构思到完成经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这个周期在构产影片中是偏长的。拍完以后,陈凯歌认为《孩子王》是他的影片中最重要的一部,也是他最喜爱的一部。
  陈凯歌曾说起他和阿城同在云南农场时的生后。他说在那愿始森林里,他和阿城都用利斧砍倒过合抱在一起的大树,然后在旱季里点起漫山的大火。“当几百年的生命嘶叫着化为灰烬,我们却在望着自己的握斧过后的血手笑,自豪地挺起胸膛。我们的工作其实就是杀戮。后来,我从树想到了人。”
  陈凯歌参军以后,阿城还留在农场,一呆就是十一年。陈凯歌钦服阿城极少谈起十一年间的生活,他说,“这有点像一些不愿挂出勋章的军人。因为将亲历的战争换成闪闪的勋章,那光亮似乎是对艰难岁月的亵渎。吃苦而不言苦,这大约是唯恐苦难蒙上时间的光环,严酷变成追怀的美梦,水在臆想中变成了酒,沾沾自喜中贻误了下一代。血依然是血,水仍旧是水,这就是阿城在小说中做的。但是他却口气平缓,只在呼吸之间便道出了真的性命和真的人生。
  滕文骥说
  阿城是一个道地的穷北京人,从他嘴里流出的故事难辨真伪。我要让下棋人王一生打出迷宗拳来!
  阿城拿出《棋王》时有所醒悟:这小说就让滕文骥去糟践吧。
  滕文骥虽是西影导演,但家在北京,结交了京城里一帮年岁相当的作家、评论家和音乐家。他与阿城交往甚多,友情亦深。后来,他们一同到深圳去办了个电影创作室,拍了娱乐片《大明星》、《让世界充满爱》等。阿城编剧时还兼做美工,待有点空,那年还为北影和上影厂各编一部电影剧本。阿城与电影开始结缘,与滕文骥有点关系。
  滕文骥与阿城交往已久,喜欢阿城的小说亦有很久。
  阿城在滕文骥的眼里,是一个道地的穷北京人。他还记得多年前有次阿城造访香港的时候,滕文骥产生了要改编《棋王》的冲动,马上挂电话给阿城,那边没有半点兴奋,却着急地说:“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电话费太贵了。”等他从香港回来,与滕文骥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香港的米饭好吃,不用就菜。"滕文骥说阿城善侃,砍起山来无边无沿。他是有名的故事篓子,看过的书又多,钻过的学问又深,从他嘴里流出的故事就真假难辩了。他曾经问阿城,他已经写了孩子王、棋王、树王,以后还要写什么王?阿城说,还要写五个,一共八个,最后出一本书就叫《王八集》。
  滕文骥问阿城写《棋王》时追求的最高境界是什么?阿城说“参禅”。滕文骥从中体味到一片生活中深藏的禅机,他极力要想法让观众在看片时也有所顿悟,不知道这一点在他的影片中是不是真的达到了。
  严浩说
  阿城很象芥川龙之介,但阿城比他更有生命力,更有朝气。
  
  严浩与陈凯歌同岁,在香港影坛颇有名气。毕业于英国黄家点影学院,他拍摄的《似水流年》、《红尘滚滚》得过大奖。当滕文骥的《棋王》在西双版纳拍得轰轰烈烈的时候,他在台湾岛上也开拍了这部同名电影。
  
  严浩的父亲是香港作家阮郎,即《金陵春梦》、《八年抗战》的作者唐人。受父亲的影响,严浩也喜欢读书作文。他还自小研习佛教,出过两年家。
  严浩理解的阿城与上面两位导演有点不同。他说看了阿城的所有小说,小说的精神与道教带给人的情绪气氛极其吻合。小说里充满了丰富的想象力、浪漫的感情色彩和瑰伟怪诞的意象。这些热烈迷狂的气质精神渗透在阿城的小说里,却因他高妙的文字功夫组合得毫不做作。因此他将阿城的小说比作顺乎天然规律而生长的大树,蓬勃又合乎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