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最后的告别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7 13:40:53
夜不寐,当著书。

  在这八月即将过去的时刻里,忽然想起一些有关八月的重要事件。岁数大一点的人都知道这个时间,90后就免谈了,你们没赶上。

  那是1991年的八月,苏联首都莫斯科上空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硝烟。19号的早晨六点,苏联副总统亚纳耶夫突然发布命令宣布,“鉴于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健康状况已不能履行总统职务,根据苏联宪法,他本人即日起履行总统职务”,同时亚纳耶夫还宣布成立苏联“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在苏联部分地区实施为期六个月的紧急状态。在此期间,国家全部权利交由紧急转台委员会形势。苏联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由苏联代总统亚纳耶夫、苏联总理帕夫洛夫、苏联国防会议第一副主席巴克拉诺夫、苏联国防部长亚佐夫、苏联内务部长普戈、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克留奇科夫等8人组成。

  苏联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发表《告苏联人民书》说,戈尔巴乔夫倡导的改革政策已经"走入死胡同","苏联国家和人民的命运处在极其危险的严重时刻",呼吁苏联公民支持该委员会使国家摆脱危机的努力。该委员会同日发布了"第一号命令"。这项包括16点内容的命令说,为了维护苏联各族人民的切身利益、国家的领土完整、恢复法制和克服危机,各级政权机关和管理机关必须无条件实施紧急状态,无力确保实施紧急状态的机关将被停止活动,而由紧急状态委员会任命的专门全权代表负责;立即改组不按苏联宪法和苏联法律行事的政权机关、管理机关和军事组织;政权机关和管理机关不符合苏联宪法和法令的法令和决定一律无效;停止阻碍局势正常化的政党、社会团体的活动;公民和团体非法拥有的武器必须立即交出;禁止集会、游行,必要时可实行宵禁;对新闻进行监督。命令还要求苏联内阁采取措施保障居民食品和消费品的供应等。  而此时正在黑海海滨克里米亚半岛休养的戈尔巴乔夫已被软禁在别墅里,他同莫斯科的联系完全中断。

  事件的原委要把时间倒回六到年前的1985年,在戈尔巴乔夫担任苏共中央书记以后,他对苏联进行了震惊世界的大改革。其中以1987年他的一本书《改革与新思维》作为标志,他在此后大力推行“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鼓吹“民主化、公开性、多元化”,取消苏共领导,将改革引上了歧途。其实,从伯雷日涅夫开始苏联经济几乎陷入停滞状态,国家机关臃肿庞大,很多机构都是虚设的闲差。后来有份描述当时政府状态的文章称“当时的情况是,一遇到非得解决的事情了总会开个为期几天的会,然后常委们说‘由谁来负责这个事情呢’,‘成立个委员会吧’”。此时的苏联正像伯雷日涅夫渐将倒下的身躯,年老多病以拖累的她无法重新振兴,等待他的只能是北极熊落入冰河后声嘶力竭的呼喊。

  苏联经济日渐衰靡,其加盟国也多人心思变。纷纷要求摆脱苏联的控制,但面对这个全世界最大的国家,众多的加盟国中又有谁来喊出真正民主的呐喊。

  然而1990年,波罗的海南岸的三个小国立陶宛、爱沙尼亚和拉托维亚先后宣布独立,苏联的其它各加盟共和国的离心倾向也迅速增强。为了保住苏联,1991年德五月,戈尔巴乔夫和十五个加盟共和国领袖达成协议,同意组成"新苏联"。其实这是戈尔巴乔夫换汤不换药的伎俩,同时也是也是使自己摆脱四月代表大会的审查转移委员视线的一箭双雕之计。事先,戈尔巴乔夫已经侦知,中央委员很可能会在四月的代表大会上就当时的经济决策向他发难,他必须要想个办法来摆脱四月的政治危机。思前想后,他发现苏联的主权问题是所有苏联公民的敏感的话题,把这一问题抛上桌面必然引起中央委员的高度关注,从而摆脱四月政治危机。很显然,中央委员的视线被转移了,四月的会议上没有向戈氏发难,所以他才能在五月同十五个加盟共和国签署协议。

  八月十四号,苏联公布了新条约的文本,这表明戈尔巴乔夫已摆脱了他的个人危机和苏联的危机,可以高枕无忧了。十八号的晚间在戈尔巴乔签署了一份报告以后,他坐上专机启程去克里米亚的黑海海滨度假了。

八月十九号的早晨,还在睡梦中的戈尔巴乔夫被克格勃的军警人推醒,他被告知“戈尔巴乔夫同志,我们保护您的安全”,这样他便被软禁在了自己的别墅里。而莫斯科发生的事情正如我们前面的描述,亚纳耶夫发动了政变。但在莫斯科街头的人民并没有被眼前大批的军警和坦克震惊,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生活,上班、上学、散步,行走的人群匆匆走过戈尔巴乔夫的画像,他们似乎更倾向于接受现实。但有一个人不甘于国家就这样被政变分子蚕食掉,他愤然的来到国家杜马大厦前,并爬上一辆坦克向过往的群众和士兵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说。老百姓都认识他,熟悉他,乐于停下脚步听他演讲。很快,坦克周围聚集了很多莫斯科市民,他们激动地聆听着这个人的演讲,这个人正是他们熟悉的俄罗斯总联邦统鲍里斯·叶利钦。

  由于紧急状态委员会的优柔寡断,他们未能及时处理以叶利钦为首的反对派,造成杜马反对派的星火燎原。形势对于紧急状态委员会急转直下,群众和杜马议员被调动起来,参加到叶利钦号召的抗议、罢工游行当中。到二十号晚间,已有数万人聚集到杜马大厦前抗议,一些人还修筑了阻击堡垒,誓死保卫国家杜马。二十一号下午,苏联国防部下达命令撤回部队,放弃了镇压反对派的行动。晚8点,戈尔巴乔夫发表声明,强调他已完全控制了局势,并恢复了曾一度中断的与全国的联系,并称将于近日内重新完全行使他的总统职权。22日凌晨,戈尔巴乔夫于从黑海休养地克里米亚乘飞机返回苏联首都莫斯科。22日上午,俄罗斯联邦总统叶利钦宣布,苏联前国防部长亚佐夫、前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克留奇科夫、苏联国营企业和工业、建筑、运输和邮电设施联合会会长季贾科夫及前苏联副总统亚纳耶夫已于22日凌晨被拘留;前内阁总理帕夫洛夫因病住院,已被就地监护。前苏联内务部长普戈已自杀身亡。上述6人都是8月19日宣布成立的苏联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的成员。这个委员会的其他两名成员苏联国防会议第一副主席巴克拉诺夫和苏联农民联盟主席斯塔罗杜布采夫由于是人民代表,暂时尚未被拘留。

  以维护苏联原有的联盟体制为目标的8·19事件失败后,苏联解体的形势已无法逆转。在22日的记者招待会上,戈尔巴乔夫声称:“(苏联)已经进入了变革的决定性阶段。权力在变化,所有制关系在变化,联邦在变化。已经接近签署新联盟条约(原定于20日签署的"苏维埃主权共和国联盟条约)了,已经做了的事情,即在签署条约前夕发生的事情,也不是偶然的。斗争也就是由此而产生的,并且是尖锐的。”他还承认叶利钦“在平定阴谋中起了卓越作用”。戈尔巴乔夫说,“最近几个月和最近几天我同叶利钦一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使我们的和谐与合作成为同所有共和国一起联合一切民主力量的经常性因素。有人企图破坏这个立场,但是,局势已经锻炼了我们。”

但戈尔巴乔夫错误地估计了形势,叶利钦并没有和戈尔巴乔夫一道建立所谓的“苏维埃主权共和国联盟”。

仅仅两天后的24号,戈尔巴乔夫宣布辞去他的苏共总书记职务,并建议苏共中央“自行解散”。戈尔巴乔夫声称苏共中央书记处和政治局“没有反对”最近发生的事件,中央委员会“未能站在谴责和抵制的坚决立场上”,苏共中央应当作出“自行解散的决定”,“各共和国共产党和地方党组织的命运由它们自己决定”。他说:“对我本人来说,我认为已没有可能继续履行苏共中央总书记的职能,我正交出相应的权力。”

  苏联共产党生命的终止实际上宣告了苏联解体已无法逆转。

与此同时,叶利钦飞往白俄罗斯,与白俄、哈萨克、塔吉克领导人等洽谈签署成立“独立国家联合体”,这就是我们后来称呼的“独联体”。在明斯克郊区一个森林的别墅里,这份文件被签署成,据说当时白俄罗斯领导人还挫败了一起企图绑架他本人的政变事件。随后,十五个加盟共和国领导人在阿拉木图举行酒会宣布成立“独立国家联合体”,并宣布苏联停止存在。

  在这一年的圣诞节那天晚上,风雪异常的凄冷,金碧辉煌的克里姆林宫就要迎来它新的主人了。此时的戈尔巴乔夫正在同秘书一起整理文件和书籍,半年来的诸多事件压在这个代表“末日帝国最高人物”的肩上,使得他显得苍老的许多,也憔悴了许多,他嘴里不停地嘟囔着。秘书问他在说什么他也不理,等到他走到秘书身边,秘书才听清了他说的是:“如果你得走,你就必须要走”,然后还还是匆忙的整理着文件,并有意无意的把那个黑色的“总统皮包”拿起,又放下。

 7:30分,有位总统特别助理走到戈尔巴乔夫进前来,低声说了句:“戈尔巴乔夫同志时间到了”

        :“哦,这么快”。戈尔巴乔夫有气无力的说着。

        :“那就请他进来吧”,他补充道。

7:35分,克里姆林宫外停住了一辆黑色豪华伏尔加轿车,一个身披大衣,头戴貂皮帽子的人走了出来。他先定了定神,看了看不远处的升天大教堂,那教堂的金顶被节日里的灯火映衬的五颜六色,但他锐利的眼神只看到了白、蓝、红三种颜色。

7:40分,克里姆林宫金色的大门打开了,这个人沿着台阶走了上去。

7:45分,这个人来到衣帽间脱去厚重的冬衣;戈尔巴乔夫端坐在总统办公室的总统座椅上。

7:50分,这个人来到总统办公室,他向戈尔巴乔夫点头微笑。戈尔巴乔夫则起身礼貌的说声:“你来啦”,便走出了总统办公桌,并随手拿起黑色的“总统皮包”,上手交给这个人。这个人微笑的点头说道:“鲍里斯·叶利钦代表全体俄罗斯人民感谢您”,说完把身边的路让了出来。此时,戈尔巴乔夫快步的走到总统办公室的门口,他无尽留恋的回望了一眼曾经的办公室,便毅然决然的走下了台阶。

7:55分,随着戈尔巴乔夫缓步走出克里姆林宫,斯巴达克钟楼顶端的镰刀斧头红旗也随之缓缓降下。戈恩巴乔夫心里默默的唱着那首从前的《牢不可破的联盟》。

8:00整,戈尔巴乔夫以走出克里姆林宫,他站在刚在叶利钦的车旁,抬头看了一眼斯巴达克钟楼,那上面正缓缓升起了白蓝红三色的俄罗斯联邦国旗。此刻他心里深深的明白,苏联已成为了历史。

夜幕中欢呼雀跃的人们,不知是在欢呼苏联的解体、还是欢呼新国家的诞生。历史中的瞬间又有谁能够说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