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友人向南京大屠杀幸存者下跪谢罪(组图)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7 02:41:47
 

    在“南京记忆”——南京大屠杀70年国际学术会议上,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张秀红女士首次公开向社会作证言。 记者 裴睿 摄

张秀红女士首次公开向社会作证言。

    一位日本友人听完张秀红的证言,深受触动,他当场下跪,向老人道歉。老人和一旁的儿媳赶紧扶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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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是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70周年。昨日(22日),“南京记忆”——南京大屠杀70年国际学术会议在南京师范大学举行。来自日本、美国、德国的爱好和平的友人来到南京师范大学,现场听取了南京大屠杀幸存者的证言,共同反思那段悲惨历史。

    “看着爷爷手捧汉堡像个孩子一样,一脸的幸福,我忽然想哭。”……

    上午,两位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在南京师范大学的讲台上,当着国内外众多专家学者的面,控诉当年日本侵华军队对他们犯下的累累暴行。

    这两位令人尊敬的老人是82岁的张秀红女士和78岁的常志强先生,他们讲述了1937年那场灭绝人性的屠杀中,周围的南京居民,连同他们自己、亲人,是如何不幸遭遇日本鬼子的杀戮、毒打与强奸,说到伤心处,不禁失声恸哭,让在场的所有人动容。

    记者了解到,常志强老人1985年便登记为幸存者,最近10年来,他一直在各种场合揭露南京大屠杀的真相,他的证言被收录到各种出版的研究史料中。今年8月初,他曾因冠心病住院,9月初出院后作保守治疗。目前,他正在整理南京大屠杀中个人的经历材料。

    张秀红老人则是今年首次发现的大屠杀幸存者。南京师范大学南京大屠杀研究中心主任、南师大历史系张连红教授介绍,昨天是张秀红老人首次公开向社会作证言,在此前出版的各类史料中,还没有收录过她的证言,因此极具史料价值。张连红告诉记者,张秀红自己说,她的爱人赵广夫也是大屠杀的幸存者,已在7年前去世。去世之前,他也曾希望妻子能勇敢地站出来,揭露日军的暴行。“现在,她以莫大的勇气做到了。” (于英杰)


 

口述:幸存者张秀红

    今年82岁,左手食指留有日军刺刀的伤疤,12岁时遭日军多次强奸。现居南京头条巷,育有一子。

  “四五十个女孩子被烧死”

    [证言] 那年(1937年),我家住在南京的沙洲圩双闸那一带。为了躲避日本兵,父母带着妹妹逃走了,我和爷爷留下来了。日本兵烧了我家的房子,没办法,我和爷爷只好“跑反”,日夜住在田头,带了点米做饭,做好装到口袋里,饿了吃一点,听说日本兵到处杀人,也不敢回家。

    [旁白] 说到这里,老人悲从中来,第一次留下了酸楚的眼泪。

    [证言] 躲了10多天,爷爷就带我回家,看到周围全是尸体。日本兵到处抓女娃,没办法,好多女娃用锅底灰涂脸,有的人家就把女娃藏在草堆里。日本兵来了,就用刺刀一下一下地刺。有的女娃被刺伤,疼得受不了跑了出来,被日本兵追上抓住,扔到草堆上点火烧。好多女娃被烧死,那个惨啊!

    更多女娃被家人藏到芦苇荡里,我也被藏了进去。我看了一下,那里面有四五十个女娃。一开始,日本兵没发现,几天后就被发觉了。可恶的日本兵点起了火,女娃们一片哭喊,我和另外两个跳水后逃生,那是冬天,水里冰冷!那个惨啊,那些女娃都被烧死了。

    [旁白] 老人再一次泣不成声,泪水打湿了脸庞。旁边的日文女翻译也哽咽了。

    “我要是不去,我和爷爷都会死”

    [证言] 我又逃回家,跟爷爷在一起。很快又来了几个日本兵,要把我拖走,说要“塞乎,塞乎”。爷爷央求他们,孩子太小了,不要伤害她。日本兵不听,用刺刀戳得爷爷直冒血……我也哭,跪下来对爷爷说,我要是不去,我们两个都要死,我一个人死不要紧,但我不能让你和我一起死啊……接着,我被他们拖到隔壁一家的床上……我疼得昏死过去,后来日本兵走了,爷爷赶来抱住我哭:“红子,是你救了我啊!你受苦了!”

    那时没医没药,爷爷只好用绳子把我的双腿捆紧,帮助我的伤口愈合。可没多久,日本兵又来了。为了爷爷,我真的是没办法啊。

    [旁白] 这是老人一生中最痛楚的经历,那年她才12岁!说到这里时,满脸泪流的老人忽然头向后一仰,双臂张开,悲恸欲绝。目睹这一幕,在座众人无不唏嘘动容!老人悲情诉说的这一场景,也出现在最近上映的纪录片《南京》之中,震撼了无数观众。

  挑漂亮的女娃拉走“塞乎,塞乎”

    [证言] 后来,有邻居出主意,让我把头发剃了,变成男孩的样子,又让我说话硬气一些,声音粗哑一些,以脱灾难。日本兵再来时,看到我这样,就说我是女娃,要“塞乎,塞乎”。我生硬地说我是男娃,不是女娃。日本兵看了一会,说我是男娃,说要是女娃的话就要拉出去“塞乎,塞乎”。

    剃头后,我常坐在门口,亲眼看到日本兵拉来几十个女孩子,弄来一盆盆水,逼着女娃们一个个洗去脸上的锅底灰和泥灰。然后挑漂亮的拉走,“塞乎,塞乎”,不从就用刺刀刺,硬拖走,也有的被杀掉;那些不漂亮的,被日本兵用机枪“嗒嗒嗒”地杀死了。这样的我看到了好几回啊!好多女娃都是这个样子死掉的。

    大人遭罪,小孩也受气,我亲眼看到日本兵抱起一个小孩,也就这么大(从她现场比量来看,小孩不到2尺高,应是一个婴儿),挑在枪尖上玩,小孩疼得哇哇大哭,那帮畜牲却说他是在笑。

    [旁白] 老人再一次泣不成声。翻译也停了下来,帮她拭去泪水。“那些鬼子真不是人啊!我恨死他们了!”从老人用尽力气说出的这句话中,在座的每个人深深地感受到了老人那份刻骨铭心的痛楚。

  “我生儿子,三天三夜才生下来,那个苦啊”

    [证言] 我剃了男孩头以后没有多久,就被日本兵抓去干活,抬土,抬水,抬石头。我是个女的,才12岁啊。我抬不动,日本兵就拿着枪从后面刺我,用枪托打我。我左边这条腿上面,直到今天还疼。

    我侥幸活了下来。可日本兵给我们留下的伤害太大了。我生儿子时,生了三天三夜才生下来,那个真是苦啊。以后想要孩子也不能生了。

    [旁白] 日本兵给一个12岁的女孩造成的痛苦是一辈子的。记者注意到,老人报告结束时,几乎站不起来。据陪老人一起来的儿媳蒋金兰介绍,婆婆活到今天不容易,日本鬼子的伤害使她常年子宫下垂,每到阴天就疼痛难忍,至今如此。左腿和胯骨也因为鬼子伤害,坐站时间稍长就酸疼。(记者 于英杰 整理 本版摄影 裴 睿 专题策划 刘璞 冯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