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贞德全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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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
在圣女贞德崭露头角前的法国,是法国历史上最阴暗的一段时期,长期的战争让法国人民遭受了大量苦难。法国北边的一大片领土被英国军队所占据,而且这些地区很可能就要被以“第二王国”的名义永久成为英国领土了。当时的法国国王为查理六世,查理六世大约在贞德出生的那年发疯了,导致他完全无法处理政事。国王的两个亲戚,勃艮第公爵无畏的约翰与奥尔良公爵路易,经常为了摄政的权力与王室成员的监护权而争吵不休。而当伊莎贝拉王后(Isabeau of Bavaria)的婚外情绯闻传出后两派的斗争急剧升高,各自开始绑架王室的成员,斗争在1407年达到最高潮,无畏的约翰策划刺杀了路易公爵。这两人的支持者各自被称为勃艮第派(约翰)与阿马尼亚克派(路易)。



贞德崭露头角前的法国。两小圆点分别代表了当时被英国人和勃艮第人所占据的巴黎,和在它东北方的兰斯。
英国的国王亨利五世借着这场政争的混乱入侵法国,在1415年的阿金库尔战役中获得戏剧性的胜利,并接着占领了法国北部的城镇。[1]未来的法国国王,查理七世,在他4个年长的哥哥都去世后,于14岁时承担起了王储的头衔。[2]他第一项重大的行动是于1419年和无畏的约翰缔结和平协议,但这次谈判却变成一场大灾难,查理事先保证会保护约翰的安全,但在谈判中约翰却被阿马尼亚克派刺杀了。继任勃艮第公爵的是菲利普三世于是改与英国结盟,大片的法国领土都被英国和勃艮第人占领了。[3]

1420年,伊莎贝拉王后签下了特鲁瓦条约,条约中承认了由英国的亨利五世和他的继承人来继承法国王室,这等于剥夺了王储查理的继承权。条约还引起了关于王储其实是王后与奥尔良公爵的私生子、而不是国王查理所亲生的揣测。[4]亨利五世和查理六世于1422年在2个月内相继去世,留下了一个婴儿—亨利六世,在名义上成为了英法两国共同的国王,由亨利五世的弟弟贝德福公爵(Bedford)摄政。

到了1429年,几乎法国的整个北部,以及西南方的一部分,都在外国的控制下。英国占领了巴黎,而勃艮第人则占有兰斯。兰斯的重要性在于,它一直是法国国王进行加冕典礼和祝圣仪式的传统地点,尤其是这时主张拥有王位的法国王室成员都还没有进行过加冕。英国这时展开了对奥尔良的攻势,奥尔良处在卢瓦尔河上,它成为了最后一个能阻挡英军长驱直入剩余法国领土的战略要地。法兰西民族的存亡面临了空前危机,依据现代历史学家的说法“整个王国的命运都系在奥尔良上了”[5]。但当时却没有多少人对奥尔良的未来感到乐观。[6]

童年
贞德出生于法国香槟-阿登大区和洛林大区边界一个叫做栋雷米的农村,父亲为雅克·达克(Jacques d'Arc),母亲为伊莎贝拉·达克(Isabelle Romée)。[7]她的双亲拥有大约50英亩的土地,并经营一座农场,同时她的父亲也担任了村庄里不太重要的的官员职务,负责收集税金并领导看守村庄的工作。[8]这个村庄属于法国东北部仍然忠诚于法国王室的一小块孤立地区之一,周遭都被勃艮第人的领土所包围了。在贞德的童年中,村庄遭受了几次袭击,其中一次甚至使村庄起了大火。

贞德后来证实了她在1424年遇见第一次神迹。她据称遇见了大天使圣米迦勒、圣凯瑟琳和圣玛桂莱德(这三位传说人物在当时都非常知名),告诉她要赶走英国人,并带领王储至兰斯进行加冕典礼。[9]在她16岁时她请求她的亲戚杜兰德·拉苏瓦(Durand Lassois)带她前往附近的沃库勒尔,她在那里向当地的驻防部队指挥官博垂科特(Robert de Baudricourt)说明来意,希望能带她前往王储的所在地—希农。博垂科特只是嘲笑了她一番,但这并没有让贞德就此打退堂鼓。[10]

贞德在第二年的一月再次前来,随同的还有两个支持她的士兵:Jean de Metz和Bertrand de Poulegny。[11]在他们的支持下她获得第二次接见,在谈话中她并说出了一些神奇的战情预报,预言奥尔良附近的法军将会战败(也就是鲱鱼战役〈Battle of the Herrings〉)。

迈向传奇

 

圣女贞德,出自1505年的手稿。她总是带著她的军旗进入战场。目击者也指出她携带的武器包括剑、长矛或斧头。
在前线传来的消息证实了贞德的预言后,博垂科特终于同意护送她前往希农。她伪装成男性,穿越了广阔的敌方勃艮第领土[13],最后到达王储查理在希农的城堡。在会面中她给了查理极为深刻的印象,查理接着指示在普瓦捷对贞德进行背景的调查和神学上的检验以证实她的道德。在这个时候,查理的岳母约兰德(Yolande of Aragon)筹措了资金以发起一场解救奥尔良的远征。贞德请求参与这次远征,并穿上了骑士的装备,由于她没有自己的资金,她的盔甲、马匹、剑、旗帜与随从花费都是他人捐赠的。历史学家Stephen W. Richey对于贞德为何能受到任用提出了这样的解释:

“在战场一年接着一年的可耻失败,法国政府在军队和人民的领导地位上已经士气低落而名声败坏。当查理王储同意由贞德来领导他的军队并准备战争时,他一定是已经试过几乎所有正规、理性的策略选择而却皆告失败。只有一个已经到达了存亡最后关头、却全然无计可施的政权,才会在绝望下去相信一个自称受到上帝指示的农村文盲女孩,让她指挥国家的军队。”[14]
贞德的军队在1429年4月29日到达战场,但当时的法军指挥官迪努瓦公爵(Jean de Dunois)和其他将领自行拟定了作战计划,在没有告知贞德的情况下展开作战。贞德察觉后对此大发雷霆,无视于其他经验丰富的指挥官计划先补给奥尔良的判断,贞德主张直接攻击英军,她投入了每一场小规模战斗中,身处战斗的最前线,并随身带著她那明显的旗帜。对于贞德在战场上的实际领导能力一直是历史上的争论之一,目击者声称她常常在战场上做出相当明智的决策,但士兵和将领们往往将她所获得的胜利视为是上帝的神秘力量所成就的。传统的历史学家如 Edouard Perroy则推断贞德在战场上的领导作用主要是在士气上的。[15]这些分析往往是根据后来贞德在审判上的证词,贞德声称她更注重她的军旗、而不是她的剑。最近学者在审判证词的解读上则较常指出,跟随她的军官们将她视为一个足智多谋的战术家和成功的战略家。Stephen W. Richey主张:“她持续领导著军队进行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胜利,扭转了整场战争的局面。”[16]不管在哪种情况下,历史学家都同意,法军在她的领导下都能创造相当非凡的胜利。[17]


领导者


兰斯大教堂,法国传统上的加冕典礼地点。
贞德非常轻视法军将领们一向谨慎行动的战略,在战场上她采用正面的猛烈攻势来进攻那些英军堡垒。在攻陷了几个堡垒后,英军开始放弃其他木制的防御建筑,并集中剩余的兵力,以防守一座控制了奥尔良联外桥梁的石制堡垒—─土列尔堡垒(les Tourelles)。在5月7日,法军开始进攻土列尔,贞德在交战中被一支箭射中肩膀而被士兵们抬离前线,但她很快把箭拔了出来,负伤重返战场以领导最终的攻势。[18]

在奥尔良的迅速胜利,使法军开始计划进一步的攻势。英国人预期法军的下一个目标会是巴黎或诺曼底;迪努瓦公爵后来证实这的确是原本计划的目标,但贞德坚持应该朝兰斯进攻。在一系列突如其来的胜利后,贞德说服查理授与她和阿朗松公爵(John II of Alençon)全权指挥军队,并获得允许进攻罗尔河附近的桥梁,以作为稍后进攻兰斯的序幕。这是一个相当大胆的提议,因为兰斯的距离是巴黎的两倍,而且已经深入敌军领土。[19]



贞德改变了查理七世的命运。尽管他被指责没有努力救援贞德,但法国在他的统治下逐渐繁荣稳固。在他统治期间的后期,法国已经收复了除加来和海峡群岛以外的全部失土。
法军在6月12日攻下了雅尔若,6月15日攻下卢瓦尔河畔默恩,接着在6月17日攻下博让西,阿朗松公爵完全支持贞德所做的决定。其他的将领,包括迪努瓦公爵,也对贞德在奥尔良的胜利印象深刻,而都转为贞德的忠诚支持者。贞德还在札若的战斗中,警告阿朗松闪避来袭的火炮而救了他一命。[20]在同一场战役中,她也在攀爬攻城梯时遭到石头击中头盔,但她仍继续战斗。在6月18日,预料中的英国援军到达,英军指挥官为约翰·法斯托夫(John Fastolf),这场帕提战役(Patay)可以看作是阿金库尔战役的逆转:法军先锋部队在英军长弓兵的阵势准备完成前便发动突袭,在接下来的战斗里歼灭或俘虏了大批的英军,并俘虏了英军指挥官,与一小批士兵逃出的法斯托夫则成为英国可耻战败的替罪羔羊。法军在战役中只承受了极小的伤亡。[21]

法军于6月29日开始从卢瓦尔河畔默恩进攻理姆斯,并于7月3日在与勃艮第城市欧塞尔的谈判中使奥塞尔保持中立,法军于是得以通过,其他途中路经的城镇也都毫无抵抗的重归法国一方。而之前签定了特鲁瓦条约的特鲁瓦,也在四天的围城后不流一滴血的投降了。[22]军队到达特鲁瓦后面临粮食供应不足的问题,传说此时贞德结识了一位名为“兄弟理查”(Brother Richard)的修道士,兄弟理查长期以来在特鲁瓦宣扬世界末日将近的警告,而使当地的农民改种植豆类—能够早熟的作物,军队到达时豆实刚好成熟,于是便解决了粮食问题。这个传说被历史学家路希·史密斯(Edward Lucie-Smith)所引用,他以此主张贞德扮演的其实是神圣化的角色、而不是实际的一些能力。[23]

理姆斯在7月16日打开了大门,加冕典礼迅速于隔天早晨举行,查理王储正式加冕为查理七世。虽然贞德和阿朗松极力主张进攻巴黎,但查理较倾向于与勃艮第进行谈判以达成休战。勃艮第的菲利普公爵于是利用谈判来作为缓兵计的策略手段,在谈判的同时暗中增援巴黎的防御[24]。法军继续往巴黎前进,途中获得更多城镇和平的投降。由英国贝德福公爵率领的英军与法军在8月15日相遇,双方打成平手。法军接着在9月8日进攻巴黎,尽管贞德在战斗中被石弩击伤腿部,她仍然继续指挥军队直到当天的战斗结束。隔天早上,她便接到王室的命令下令法军撤退。许多历史学家将这次撤退归咎于法国大臣拉特雷穆瓦耶公爵(Georges de la Trémoille)所犯下的政治大错。

 

遭俘虏以及审判

贞德在审判的过程中被监禁在位于鲁昂的这座高塔。后来这座塔便被称为圣女贞德塔。
贞德在卢瓦尔-沙里特(La-Charité-sur-Loire)度过了没有战斗发生的11月和12月,接着在隔年3月前往Lagny-sur-Marne,并在5月13日前往贡比涅以抵挡英国和勃艮第人的攻势。在1430年5月23日的一场小规模战斗中,贞德被俘虏了。当她下令军队撤退回贡比涅城时,她处在军队的最后方以确保所有人都退回了城里,但就在这时贡比涅城因为害怕英军跟着闯入,没等到所有部队撤回便将城门关下,贞德与剩余的后卫部队便遭到了勃艮第人俘虏。

当时有关俘虏的惯例是,只要俘虏的家人能付出赎金便能将他赎回,但这次勃艮第人不想这样做。许多历史学家指责查理七世没有努力进行援救。她试图逃跑了好几次,有一次甚至从70英尺的高塔跳了下来,摔在干燥了的护城河的柔软泥地上而没有受重伤。在一番谈判后,菲利普公爵将贞德交给英国。在法国北部博韦的一名主教皮埃尔·科雄(Pierre Cauchon),在这些谈判和稍后的审判中担任关键的角色,他是英国的强硬支持者,并认为自己有责任确保贞德会遭受惩罚。

指控贞德为异端邪说的审判是出自政治上的目的。贝德福公爵宣称法国国王的宝座应该属于他的侄儿—英国国王亨利六世的,而她则破坏了这一切。审判的程序于1431年1月9日在鲁昂展开,由英国占领政府主导[25],审判的程序在许多方面都显得杂乱无章。



温彻斯特的红衣主教在审问贞德。(由Gillot Saint-Èvre所绘,现存巴黎卢浮宫)
总结一些主要的问题,担任法官的科雄主教的审判权只是法律上的假设(legal fiction)[26],他是因为亲英国的立场而获得了这个职位。

英国政府资助整场审判的花费。神职的公证人员Nicolas Bailly,也只是被任命以收集对贞德不利的证词,却没有提出半点反面的证据。[27]也因此整场审判缺乏根本的公平基础,无论如何贞德都将被定罪。

审判的纪录证明了贞德有着卓越的才智。纪录中最著名的一段质问是:“妳是否觉得自己受到上帝的恩典?”而贞德回答:“如果没有的话,希望上帝能赐与我;如果我已得到,希望上帝仍给予我。”[28]

这个问题是一个学术上的陷阱。当时教会的教条是没有人可以肯定他自己受到上帝的恩典,如果她做出肯定答覆,那她就证明了自己是异端邪说。而如果她的答覆是否定的,那她就承认了自己是有罪的。公证人Boisguillaume后来证实了当时法庭在听到了贞德的回复后“那些质问她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并且只得暂停了那天的审问。[29]这一段质问后来非常知名,在现代成为了许多领域的题材。

几个法庭的人员后来证实很大一部分的手抄纪录都被更改了(更改的对贞德不利)。许多神职人员都是被强迫参加的,包括审问官Jean LeMaitre,其他一些人甚至遭到来自英国人的死亡威胁。依据审讯的规定,贞德应该被监禁在由修女所看守的教会监狱,但英国人却将贞德监禁在一般由士兵看守的监狱中。科雄主教也拒绝了贞德希望教宗出面的要求,因为这很显然会让他的审判停止。[30]

最后法庭总结了贞德的12项罪行指控,但这些指控都和在审判中的纪录相互矛盾。[31]在各种方式逼迫之下,不识字的贞德没有意识到死刑的逼近,签下了一份她完全看不懂的公开弃绝书(abjuration, 等于直接认罪),但法庭在官方留下的纪录上却是另一份不同的文件。[32]


死刑


贞德被绑在火刑柱上,手握著十字架祈祷,为法国新古典主义画家Jules-Eugène Lenepveu的作品。
当贞德签下弃绝书时,弃绝书上也声明同意穿着女性的服装(自从离开家乡以来,贞德始终穿着男装)。几天后,依据目击者的说法,贞德在监狱中被一名英国贵族试图强奸未遂。[33]她重新开始穿着男装,要不是为了防止骚扰,或者就如同Jean Massieu作证所言的,因为她的裙子被偷走而没有衣服可以蔽体了。[34]

死刑于1431年5月30日在鲁昂进行,目击者描述了死刑的那一幕。贞德被绑在火刑柱上,她不断的祈祷著,并向旁边的牧师请求让她握著一个小十字架。最后火被点燃,几分钟后,一切都结束了。英国人将烧焦的木炭拨开,暴露出焦黑的尸体,以向人群证明她的确死了,接着又燃烧了尸体一次,以避免她的骨灰被人收集。

英国人将剩余的灰烬都扔进了塞纳河。[35]负责点火的刽子手Geoffroy Therage后来形容他当时:“……非常害怕烧死了一位圣女而会被打入地狱。”

 

贞德的服装


《圣女贞德在查理七世的加冕典礼上》,1854年,由安格尔所绘。这是将贞德形象女性化的典型作品。注意画中的贞德留著长发,盔甲旁露出了裙子。
贞德自从离开家乡后直到她被俘虏并误签弃绝书之前都穿着男装。[37]女性穿着男装在那个时代是会引起宗教上的指责的,英国人主导的审判也以此将贞德定罪,理由是圣经上有关穿着的规定。[38]但在重新审判中推翻了这一项指责,因为这忽略了圣经教义上的例外情况。[39]

在教义上来讲,女人可以在必要时伪装她自己以穿越敌方的领土、让她在战斗中可以穿着盔甲,并称这样做可以让她在露宿野外时避免性骚扰。在重新审判上作证的牧师证实她在监狱里穿着男装以避免遭骚扰和强奸[40],为了保持贞洁而穿着男装也是一个很正当的理由:这样穿着可以缓慢侵犯者的速度。[41]当初经查理王储指示而在普瓦捷对贞德进行的调查也指出,她穿着男装是因为她的任务是男人所做的工作,也因此著男装更为合适。.[42]她在整个军事生涯和后来被俘时都保持着短发,重新审判中的神学家以及法官Brehal也都替她的发型辩护。[43]

就如Francoise Meltzer所说的:“对于圣女贞德的描述,显示出人类每个时代以来在性别上的成见和偏见,但这些记载却没有告诉我们圣女贞德的长相。这些记载是可以被解读的,一种关于性别的记号:每个世代以来的文化对于具有勇敢特质的人物的想像,再加上性别角色上的模糊,使得她相当难以被后人描绘。”[44]


贞德看到的神迹


《圣女贞德》,由Eugene Thirion所绘,后方飞翔的是大天使米迦勒。19世纪后期的画像通常带有政治上的涵义,如同这幅于1876年画成的作品,当时圣女贞德的故乡洛林刚于1871年被割让给了德国。
圣女贞德所看到的神迹一向是她的事迹中最受争议与讨论的,吸引了许多神学家和心理学家的研究。有关她看到的神迹的线索只能从当初审判的纪录里加以找寻,这些纪录相当复杂且不一定准确,而且贞德在审判一直抗拒回答法庭针对这些神迹的质问,也拒绝依照惯例对这些回答的真实性做发誓。对于贞德所言“看到了某些东西”的宣称通常被认为是出自真诚的,她认出了圣米迦勒、圣凯瑟琳和圣玛桂莱德出现在神迹中,问题只在于她所看到的是否真的是神迹。虔诚的天主教徒都相信贞德所看到的真的是出自神迹。

而另一种看法,许多学者认为贞德所看到的只是由心理疾病造成的幻觉和妄想,例如偏执狂的精神分裂症、癫痫造成的短暂脑叶变化。大多数采取这种看法的学者都认为贞德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精神领袖,而不是有真实才干的领导人。[45]其他学者像是Ralph Hoffman,则指出贞德所声称的还包括了“听到某些声音”,但这与一般心理疾病的症状并不相同。[46]


许多人反对这种心理疾病的解释。一个精神病患不太可能会得到查理七世朝廷的支持。事实上之前的国王—发疯了的查理六世,便被人称为“疯子查理”,当时法国在军事和政治上的衰退便是因为他的发疯造成的权力真空而导致的。他宣称自己的身体是玻璃做的,任何人接近就会打碎他,但他的臣子部下们并没有将他的说法也当成信仰的意识。在特鲁瓦签定的条约剥夺了查理七世的继承权,或许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担心他遗传了父亲的疯病。当贞德到达希农时,王室的顾问 Jacques Gélu便提出警告:“我们任何人都不该因为受到这个女孩谈话的影响而改变政策,一个农夫...如此的被幻觉所蒙蔽;我们不该因此而遭受外国的讥笑……” 与现代人对于中世纪的刻板印象不同,查理七世的朝廷相当的精明,而且对于幻觉这方面都抱持着怀疑论的看法。[47][48]



兰斯的贞德像
还有说法指出贞德在纪录上所展现的智慧,证明了她不可能是精神病患。贞德一生中都展现出相当聪明,在重新审判中都常对贞德的智慧感到惊讶,“他们(审判者)常常从一个问题跳到另一个问题,变化无常,但尽管这样,她仍然相当精明的回答,而且显示出极好的记忆力。”[49] 她在质问中不可思议的回复甚至迫使法庭停止公开的开庭。[50]不过,尽管智力的衰退和记忆的丧失是许多主要精神疾病的病征,但缺乏这些病征不代表能完全排除精神疾病的可能性。虽然这样,许多学者如Judy Grundy便指出,除了审判上的表现外,依据许多目击者的说法,其他精神疾病可能导致的混乱,例如显著的人格改变和杂乱无章的言语,都没有在贞德身上出现。

那些主张贞德所见的是心理疾病造成之幻觉的人,通常根基于以下其中一种或多种的可能:

由于认为上帝并不会命令某个人去投入战争、或至少不会是去跟英国人打仗,所以贞德一定是受到幻觉的影响,而不是真的遇上神迹。不过,由于这只是人对于上帝的假设,这种说法不能算是根据客观原则而对于心理疾病的判断。
由于唯物论上否定上帝的存在,所以任何看见的“神迹”都必定是幻觉,因此贞德一定是有着心理疾病。这个观点也遭受到批评:因为据调查有40%的现代科学家仍然相信上帝的存在,因此科学家在这个观点上也产生了分歧。[51]
同时,医学界并不会自动的将全部的神秘现象归类为心理疾病[52],而且通常不会将以上的两种分析视为是有根据的诊断:由于有关贞德心理疾病的争议主要聚焦在她所见的是否为幻觉上,如果有人想要将这些所见的事物视为心理疾病的病症(也就是“幻觉”和“妄想”),那此人就必须先证明这些真的是属于幻觉和妄想,而不是自己利用这些假设来作为证据以证实假设的本身。
一些对贞德所见的神迹的医学解释则是讽刺性的:为了回应有些人所主张的,贞德是因为喝了结核病牛只产下的未加热杀菌的牛奶而产生幻觉,Régine Pernoud写道法国政府应该停止对牛奶的加热杀菌规定,好培养出更多这样的英雄人物来造福国家。

 

身后影响

百年战争在贞德死后继续进行了22年,查理七世成功的保住了法国国王的正统性,而没有被英国所宣称的继承者亨利六世(于1431年12月时进行加冕)所敌过。在英国能重新组织于1429年损失的军事将领和长弓兵部队前,英国也失去了和勃艮第的同盟,法国成功的在1435年的阿拉斯条约(Arras)中使勃艮第向法国靠拢。英国摄政的贝德福公爵在同一年去世,使年仅10岁的亨利六世成为最年轻的英国国王而却没有人辅政。勃艮第立场的转变以及亨利六世无能的领导或许就是造成战争结束的主要原因。Kelly DeVries主张,贞德将火炮作为攻势用途和正面攻击的战术也影响了法军往后的战争。[54]

圣女贞德的签名。

圣女贞德在接下来四百年成为了半传说的角色。有关她的记载主要来自编年史,英国主导的首次审判的5份原始手稿于19世纪时在旧档案库里被发现。很快的历史学家也找出重新审判时的完整纪录,包含了115位目击者的证词,以及以拉丁文记载的首次审判的纪录。许多当时的信件也被发现,其中3份有着贞德 “Jehanne”的签名,摇摆的字迹显示她还在学习写字[55]。这些第一手资料都是两次审判所留下的文件,成为相当不寻常的丰富资料来源,如同DeVries说的:“没有任何中世纪的人物,无论男女,像贞德一般能被广泛的研究。”[56]

贞德当年与查理王储首次会面的大厅的废墟。位于希农的这座城堡如今只剩下高塔部分完整无缺,成为圣女贞德的博物馆。

贞德来自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而且只是个不识字的17岁农村女孩,但却在短短几年内成为了传奇人物。在贞德前英法两国都以有千年之久的萨利克继承法来正当化这场战争,这场战争原本只是君王之间的为了继承权产生的冲突。贞德则为战争带来了不同的意义,如Jean de Metz所描述的:“我们(法国)的许多国王都来自英国血亲;但我们就要成为英国人吗?”[57]而Stephen Richey则说:“她将一场原本枯燥乏味、普通人民深受其害但却不感兴趣的王朝间的冲突,变为一场热情激昂的保家卫国的圣战。”[58]Richey也描述了她对后代的影响力:

“在她死后5个世纪的人们,对她做了一切纪念:(她是)狂热的信徒、宗教神秘主义者、天真纯洁,却又可悲地成为一枚被当权者摆弄的棋子,同时又是现代民族主义的创始者和象征,被崇拜的女英雄和圣女。她即使面临酷刑的威胁和火刑的死亡时,仍然坚持着她所听到的来自上帝的声音。无论那个声音是真是假,她的事迹让所有听到她故事的人都会震撼不已。”[59]

栋雷米-拉-皮塞勒的处女贞德象

在1452年战争结束后对她的死刑进行重新调查的同时,教会宣布由于她在奥尔良的光荣事迹,核准奥尔良为朝圣的地点之一,并对当地的罪犯颁布了一次特赦。圣女贞德在16世纪被反对新教徒的天主教同盟作为他们的象征。而在1849年至1878年担任奥尔良主教的Félix Dupanloup的努力下,于1909年对贞德进行了赐福礼。她并于1920年5月16日被封为圣人,她的纪念节日被定在5月30日。她成为了罗马天主教会里最受欢迎的圣人之一。[60]

圣女贞德并不是女性主义者,她所扮演的角色为依据宗教传统的特殊人物,代表了无论来自何种社会阶层都能得到神的召唤。她严格禁止法军招引妇女进入营地,有一次甚至还以剑背来敲打这些营妓以驱离她们。[61][62]。

不过,许多在贞德生命中非常重要的帮助都来自女人,查理七世的岳母阿拉贡在起初对贞德的调查中证实了贞德的处女之身,并资助发起了援救奥尔良的远征。在贞德于贡比涅被俘后,卢森堡伯爵的姑母珍夫人(Joan of Luxembourg),也改善了贞德在监狱里的生活状况而且可能也延缓了她被移交给英国人的时间。最后,英国摄政的贝德福公爵的夫人安妮(Anne of Burgundy),在审判前证实了贞德仍是处女之身[63]。也因此法庭无法指责贞德为女巫,并也为贞德的清白和圣徒品行提供了证据。从克里斯蒂娜·德·皮桑(Christine de Pizan)到现在,圣女贞德成为女性眼中勇敢而积极的正面角色。[64]

二战时夏尔·戴高乐所领导的法流亡政府旗帜。采用了圣女贞德的洛林十字架(Cross of Lorraine)作为象征。

自从拿破仑开始圣女贞德在法国时常被作为政治的象征,自由派强调她出生于卑微平凡的家庭,早期的保守派则强调她对国王的支持。后来的保守派则强调她的民族主义。在二战中维希法国与法国反抗势力都以贞德作为象征之一:维希政府的宣传强调她对抗英国人的事迹,在海报上显现英军战机轰炸鲁昂的情景,并辅以标题:“他们总是回来展现暴行。”而反抗势力则强调她与外国占领势力的对抗,以及她的故乡洛林被纳粹所控制。

传统的天主教徒,尤其是在法国,也用贞德作为象征之一,在1988年反对教皇进行改革的法国枢机主教勒费弗尔·马塞(Marcel Lefebvre)被逐出教会,支持者则将他和圣女贞德被逐出教会相提并论。三艘法国海军的军舰也前后以贞德为名,现役的是一艘直升机航空母舰。近来引起相当争议的法国政党国家阵线(Front National)也以贞德作为号召,在出版物上都有她的画像,而且还以燃烧的三色旗作为殉教的象征。不过这个政党的反对者往往讽刺这种盗用贞德形象的做法[65]。每年的五月的第二个星期天也被定为纪念贞德的全国假日,而港岛东区其中一家中学在1955年时以圣女贞德命名。

 



Bertolt Brecht对这位女英雄有着类似的看法。在作品《屠宰场里的圣女贞德》中他将贞德带到现代(1929/30年世界经济危机)。在戏中她成了一位救世军的积极分子。而在《西蒙·马卡德的观点》中,一位少女竭力唤醒周围的人去对抗德国侵略者,有着一如贞德对抗英格兰的气概。

塞谬尔·朗赫恩·克莱门斯则为她写了部虚构的自传──《巾帼英雄贞德传》(1896年)──他所署的笔名为Sieur Louis de Conte。但他另一个笔名马克·吐温更有名气。伏尔泰则在1739年用贞德的题材写了一部讽刺教会的叙事诗《处女》。


音乐
席勒的悲剧《奥尔良的处女》为威尔第写成歌剧《圣女贞德》 (1845年)。席勒的作品同样为柴可夫斯基所采用,歌剧名为《奥尔良少女》,而脚本则是由作曲家本人自己加工过的。这部歌剧中,贞德作为殉道者战死于战场上,但歌剧结尾,柴可夫斯基却又忠实于原著:贞德遗体还是被执行了火刑。

阿尔图·奥涅格在1938年写了一部清唱剧 《火刑架上的贞德》。

意大利金属乐队Thy Majestie在2005年10月发行一张专辑Jeanne D´Arc,专辑里体现了贞德的题材意念。

凯特·布什的歌Joanni (专辑Aerial, 2005)也是以贞德为题材的。


电影
贞德的这段历史也是一个好的电影素材,是电影历史上被重拍次数最多的人物传记片,单是英格丽·褒曼就拍了两部。1999年,Ed Gernon和Christian Duguay导演拍了一部比较忠于历史的电影《贞德-千古传奇》。主角由莉莉·索比耶斯基担任,彼得·奥图尔饰主教Cauchon,而Maximilian Schell则出演Le'Maitre。

最近的一部于1999年由吕克·贝松完成。米拉·尤沃维奇饰贞德,约翰·马尔科维奇饰卡尔八世。片中就贞德究竟只是狂热的疯子还是热忱的信仰者做了一次新的探讨,这里的贞德有着自己的弱点和疑虑,甚至到了最后她为自己的信仰而苦苦争斗。片中反复出现的黑袍人,由德斯汀·荷夫曼饰演。

其它:

奥尔良处女之苦难 The Passion of Joan of Arc (1928年),导演: 卡尔·希奥多·德雷耶 Carl Theodor Dreyer
贞德的审讯 Trial of Joan of Arc (1965年),导演: Robert Bresson,ZDF/ 1969 Kino B
约翰娜,处女 - 斗争/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