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个静心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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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个静心的故事

  美国最重要的心理学家之一--威廉?詹姆斯--写了一本书,那本书成為心理学和宗教研究上非常重要的里程碑,名字叫《宗教经验的种种》(Varieties of Religious Experience)。

  他环绕整个世界旅游,為那本书搜集资料;有很多宗教方面的书被写出来,但是没有一本书能够到达那个高度。威廉?詹姆斯很努力在它上面下功夫,他也来到了印度,他必须如此,如果你在写一本关於宗教的书,那麼,印度是一定要来的。

  他来到了印度,去看一个在喜马拉雅山上的圣人,那个圣人没有告诉他名字,事实上,圣人是没有名字的,所以不需要告诉他名字。他去看那个圣人,然后问了一个问题。他读印度的经典,经典裡面说地球由八隻白色的大象支撑著。

   1他是一个逻辑学家,所以感到困惑,便问那个圣人:「这看起来很荒谬,那八隻大象站在什麼上面,它们如何被支撑著?」

  那个圣人说:「被另外八隻更大的白色大象支撑著。」

  威廉?詹姆斯说:「但是那并没有解决问题,那八隻较大的白色大象又是站在什麼上面呢?」

  那个圣人笑了,他说:「大象又站在大象上面,然后又站在另外的大象上面,一直推论下去,你可以继续问,而我将回答你同样的问题,直到最底下的。」

  威廉?詹姆斯想,可以再问一次:「那个最底下的被什麼所支撑?」   那个圣人说:「当然,被八隻更大的大象所支撑。」  

2苏俄的独裁者赫鲁雪夫去看一个现代画展,他是一个没有艺术素养的人,没有任何美感,事实上,他是粗鄙的,但是被邀请了,他必须去。

  画展裡面有很多名画,他看了一幅,然后说:「我不瞭解,这幅昼看起来很丑。」

  那个带他参观的人是伟大的艺术评论家,说:「这一幅是毕卡索的画,它是这个世纪所发生的最美的东西之一,但是需要被瞭解,他并不是那麼平凡,而每一个人都能够瞭解它,你必须提升欣赏美感的水準和敏感度,唯有如此,你才能够瞭解它是什麼。」

  他们继续走,赫鲁雪夫心裡不太舒服,他从来没有想像过……

  事实上,在苏俄,它一定不会发生,没有任何评论家或艺术家会那麼勇敢,说他缺乏瞭解。

  然后,在下一幅画面前,他站了几分鐘,深深地看了它,说:「我认為这一幅也是毕卡索画的。」

  那个评论家说:「对不起,先生,这只是一面镜子,你在裡面所看到的是自己。」

  他是一个很丑的人,它对他而言或许看起来像一幅毕卡索的画--是扭曲的。

3甲伯隆斯基想要约莎丽梅出来,於是先去一间药局,柜檯后面是漂亮的露西。

  「哼!」甲伯隆斯基清清喉咙,他说:「我可以跟老板或是男店员说话吗?」

  「我就是老板。」露西微笑著说:「而且我们没有男店员,请问你需要什麼服务?」

  「好吧。」甲伯隆斯基说,有一点紧张:「我要买一些保险套。」

  「好的。」露西回答说:「什麼尺寸?」

  「天啊!」甲伯隆斯基说:「我不知道,难道还有分大小吗?」

  「进来。」露西带著他走进店内的帘幕后面,「放进来。」她一边说,一边撩起裙子,并躺在沙发上。

  甲伯隆斯基有点被吓到了,但是看情况如此,他觉得还好。当他把鸡鸡放进去时,露西笑著说:「七号,拿出来吧,现在,你要多少个?」

  甲伯隆斯基有一点头晕,踉鎗地走出药局,手上拿了一大包保险套,在街上閒逛,然后碰见了配帝。

  「你去药局买什麼?」配帝问,静静地把手上的威士卡喝完了。

  甲伯隆斯基把刚才在药局的事情告诉配帝,配帝的眼睛发亮,他急急忙忙地回头,脚踩进药局,露西仍旧在柜檯后面。

  「对不起,」配帝吞吞吐吐地问:「请问你们有卖保险套吗?」

  「有。」露西笑著说:「什麼尺寸?」

  「尺寸?」配帝笑著说:「天啊!我不知道。」

  「好吧!」露西很轻鬆地说:「跟我来。」

   他们走进帘幕后面,露西撩起裙子,把自己丢向沙发,然后说:「放进来吧。」

   配帝照做,又做,再做,直到他射出来。

  「你拿八号的。」露西一边站起来,一边说:「你要几个?」

  「喔!」配帝回答说:「事实上,我一个都不需要,我只是来试试尺寸大小。」

4有两小孩跟他们的老祖母去动物园,老祖母跟他们解释,当他们谈到鸛鸟,那个年老的女人说:「这是从天堂将小孩带下来的鸟,牠将你们带来,牠总是带小孩来。」

  这两个小孩子开始咯咯笑,交头接耳小声地说:「我们要不要把真相告诉这个老家伙?」

  他们其中之一说:「為什麼要打扰她?让她停留在她的信念裡。」

  5季伯伦写了一个小小的寓言。

  在一个很大的城市裡,有一隻狗是一个讲道的牧师兼传教士,牠会对其他的狗传道说:「不要再吠了,我们几乎浪费了百分之九十九的能量在不必要的乱吠,那就是我们没有进化的原因,停止不必要的乱吠。」

  但是狗很难停止吠叫,那是一个已经根深柢固的内在过程。事实上,牠们吠叫时才觉得快乐,那是一种发洩。当牠们吠叫的时候,牠们才觉得寧静。然而,牠们听那个领导者的话--那个革命家,那个乌托邦主义者的话,牠在想著一个神的王国,或是一个狗的王国。在不久的将来,每一隻狗都会被改变而变得具有宗教性。在未来的那个地方将不会有吠叫,不会有争斗,每一件事都会变得很安寧。那个传教士一定是一个和平主义者。

  但狗就是狗,牠们听牠讲,然后说:「你是一个伟大的人,任何你说的都对,但我们是无助的,没有办法,我们是可怜的狗,不瞭解这麼伟大的事。」

  因此,所有的狗都觉得有罪恶感,因為牠们不能停止吠叫。牠们相信那个领导者的讯息,牠是对的,在理智上,牠们同意,但是身体怎麼办呢?身体是非理性的。每当有机会--有一个桑雅士(门徒)、员警或邮差经过,牠们就会吠叫,因為牠们反对制服。

  牠们几乎不可能不叫,牠们决定:「那隻狗是伟大的,但是我们没有办法遵循。牠好像是神的化身--一个来自彼岸的人物,所以我们将崇拜牠。」那个领导者一直都信守牠所说的话,牠从来不吠叫。

  有一天晚上,那些狗决定:「牠一直试图要改变我们,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听牠的,至少每年一次,在那个领导者的生日,我们来一个完全的禁戒,全部不吠叫,无论多麼困难都要完全保持寧静,至少我们一年可以做一次。」牠们就这样决定了。

  果然,每一隻狗都没有叫,那个领导者从这个角落走到那个角落,从这一条街走到那一条街,到处看看,因為不论在什麼地方,一有狗叫,牠就会对牠们说教。因為没有任何一隻狗叫,他开始觉得非常痛苦。整个晚上他们都非常安静,好像没有狗存在一样。

  牠去了很多地方,到了午夜,牠已经忍不住了,就到一个黑暗的角落开始吠叫。

  当其他的狗听到有一隻狗打破安寧,牠们说:「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他们不知道是那个领导者叫的。他们以為是其中一隻破坏了誓言,如此一来,他们不可能再忍下去了,整个城市都叫起来,那个领导者就又出来开始说教。

  6一个师父在旅行,他跟门徒到了一家旅店过夜,那家旅店的老板告诉师父,他有两个太太,一个漂亮,一个比较丑。

  「问题是,」旅店老板说:「我爱那个丑的,恨那个漂亮的。」

  师父问:「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理由是什麼?」

  那个人说:「因為那个漂亮的太意识到她的美,那个意识使她变丑……」当你太过於意识到美,当然会变丑,「另外一个太意识到她的丑,那个意识使她变美。」

  那个漂亮的一直在想她是美的,所以变得很傲慢。当你傲慢的时候,你怎麼可能是美的?傲慢就是丑,她变得非常自我主义,你曾经碰过任何自我是美的吗?自我怎麼可能是美的呢?另外一个,她是丑的,意识到她的丑而变得谦逊,谦逊有它本身的美,不含任何傲慢、不含任何「自我」的谦逊会產生美。

  所以,那个人说:「我感到困惑,我爱那个丑的,恨那个美的,请你解决我的困惑,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师父将他所有的门徒都叫来,说:「你们都来,这件事值得加以瞭解。」

  他说的和老子对他的门徒说的一样:「不要骄傲地说你知道,如果你认為你知道,你就是无知的,如果你认為说你不知道,那麼你是聪明的。

  一个十分单纯的人两方面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他知道或不知道,他完全没有自我意识地在生活。」

  现在,我想将这故事再延长一些,本来它已经结束了,按照苏菲的说法,它已经结束了,但是我想给它一个更深的转变,我想告诉你们,在这位师父拜访之后,我也拜访了那家旅店,当然,那是在很多年之后。

  那个旅店的老板来找我,他说:「有一件令人困惑的事。从前有一位苏菲的师父来造访本店,我将这个难题提出来,他已经将它解决,但是自从那一次以后,事情有了转变,那个丑女人变得骄傲於她的谦逊,因此我现在不爱她,不仅她的身体变丑,她的整个存在都变丑,而那个漂亮的女人,她知道如果意识到她是漂亮的会破坏她的美,所以抛弃了那个意识,现在我爱她,不仅她的身体是美的,她的存在(内在和外在)也变成是美的。」

  他对我说:「现在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告诉他:「请你保持沉默,如果我说一些事情,这个故事又会再度转弯,所以,保持沉默!」

   7有一次,朱耐德到他的师父那裡,他单独一个人去,而师父就坐在庙裡。

  当朱耐德进来,师父只有一个人,他说:「朱耐德,单独一个人来!不要带著群眾!」

  朱耐德回头看,因為他以為还有别人跟著来,但是周遭一个人也没有,师父笑著说:「不要向后看,要向内看。」

  朱耐德闭上眼睛,他发现师父说得对。他已经离开太大了,但是头脑还执著於她,他已经离开小孩了,但是他们的影像还在,那些替他送行的朋友们还站在他的头脑裡。

  师父说:「出去,然后单独一个人进来。我怎麼能够跟群眾讲话呢?」

  朱耐德必须在那一座桥的外面等待一年,以摆脱「群眾」。

  一年之后,师父叫他说:「朱耐德,现在你已经準备好了,进来,现在你是单独一个人,我们可以对话。」

 8有一次,那斯鲁丁去看心理医师,他说:「我觉得很困惑,请你想点办法,它已经变得不可能,每天晚上,我都重复作同样的梦,梦到我站在门口,一直推、一直推,门上有一个招牌,我一直推、一直推,却都推不开。每天晚上,我醒来的时候都流了一身汗,而那门从来没有推开过。」

  心理医生开始记下所有他讲的话,经过半小时的谈话之后,问说:「现在告诉我,那斯鲁丁,门上写的是什麼?那块招牌上写著什麼?」

  那斯鲁丁说:「上面写著『拉』。」

  9戈齐福以前常常讲一个小故事:有一个人拥有几千隻羊,他一直都在担心,因為那些羊会走失,成為野兽的牺牲品。

  他跑去问一个智者,那个智者建议:「养牧羊犬。」

  於是,他养了一百隻牧羊犬来看守他的羊,不允许羊隻走出羊群,如果有任何羊隻试图要走出羊群,牠们就会杀掉牠。

  渐渐地,牠们变得耽溺於杀戮,以致开始谋杀那些羊--牠们变得很危险。

  因此,那个人再度跑去问智者:「情况变得很危险,那些保护者变成谋杀者。」这种事一直都在发生,注意看你们的政客:他们是保护者,他们是牧羊犬,一旦握有权利,就开始杀戮了。

  智者说:「只有一个方式,我将会来。」他来了,催眠所有的羊隻,告诉牠们说:「你们是清醒的、警觉的、完全自由的,没有人是你们的主人。」

  然后,那些羊停留在那个催眠的状态,不到其他地方去,牠们不逃走,因為这不是一个监狱,牠们都相信是自己的主人,即使有一些羊被主人所杀,牠们也会认為:「这是牠的命运,不是我的命运,没有人能够杀我,我有一个不朽的自己,我是完全自由的,所以不需要逃走。」这样就不需要牧羊犬了,主人感到很安心,因為那些羊都被催眠了,牠们生活在一种半睡眠状态。

  你就是处於这样的状态,耶穌发现你处於这样的状态,我也发现你处於这样的状态,但是并没有人催眠你,是你在自我催眠,你既是那个催眠羊隻的智者,也是那隻被催眠的羊--你催眠了自己。

   10从前有一个非常伟大的苏菲宗派师父「札拉鲁丁」,他有一个很小的学校,裡面收了一些非常稀有的学生。他们是很稀有的,因為他是非常挑剔的师父。除非他选择那个学生,否则任何人都不准加入。他在这些少数人身上下功夫,当人们经过,有时候会来看看那裡发生什麼事。

  有一次,一群教授来了,他们是非常警觉、非常聪明的人,在那裡看著:在师父的家裡,大约有五十个人坐下,正在做一些疯狂的动作,有人在笑,有人在哭,有人在跳。

  他们说:「到底是怎麼回事?这个人在引导他们走向疯狂。他们已经发疯了,他们是傻瓜,因為一旦有人发疯了,就很难恢复正常。这是荒谬的,我们从来没有听过任何像这样的事。当人们在静心的时候,他们都是静静地坐著。」

  在他们之间引发了很多讨论,有一小群人说:「因為我们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所以最好不要作任何判断。」

  他们之中又有另一小群人说:「不论那是什麼,它都值得享受,我们喜欢看,它是很美的,我们為什麼不能享受它?為什麼要被他们所做的事打扰?只要看他们就是一件很美的事。」

  再过了几个月,同样这一群人再度来到学校观看。现在到底发生了什麼事?每一个人都很安静,那五十个人在那裡,师父也在那裡,他们都静静地坐著--非常安静,就好像没有人在那裡一样。他们就像雕像一样。

  他们之间再度引发一些讨论。

  有一小群人说:「现在他们是没有用的,要看什麼?什麼都没有!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那个情况很美,我们觉得很享受,但是现在他们很无聊。」

   另一小群人说:「现在他们似乎是在静心。第一次他们简直疯了。这样做才对,静心就是必须如此,经典裡都是这样描述的。」

  还有第三小群人说:「我们对静心一无所知,怎麼能够判断?」

  过了几个月之后,那群人又来了,现在裡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师父

  坐在那裡微笑,所有的门徒都不见了,所以他们问:「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第一次我们来的时候是一堆疯狂的人,我们认為是你把那些人逼疯的。第二次我们来的时候非常好,人们在静心,现在他们都跑到哪裡去了?」

  师父说:「现在工作已经完成了,所以那些门徒不见了。我很快乐地微笑,因為成果发生了。你们是傻瓜,我知道!不只是你们在看,我也在看。我知道你们在讨论什麼,以及你们第一次和第二次在想什麼。」

  札拉鲁丁又说:「你们那麼费心来了三次,那个努力已经够你们变成静心者,而你们用在讨论的能量已经足够使你们寧静。那些门徒已经完成任务,而你们还站在同样的地方,进来!不要光是从外面看。」

  他们说:「是的!那就是為什麼我们一再地来看到底发生什麼事。当我们能够确定,那就没有问题,否则我们不想承诺。」

   11才几天前,一个男人跑来找我,说他所说的话,所有的宗教人士都会赞成。

  他说:「我一次又一次地变成是外在的受害者,我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忘记我的内在。」

  因此,我问他:「请告诉我一个实际的例子,你这话是什麼意思?」

  他说:「譬如说,我的内心知道我必须忠心对待我的妻子,但是我却一次又一次地爱上其他的女人。」

  我告诉他:「你似乎弄混淆了,你并不知道什麼是内在,什麼是外在。妻子是外在,而你却认為她是内在。你爱你的妻子吗?」

  他说:「当然不爱,如果我真的爱她的话,為什麼还要去爱别的女人呢?」

   12有一位禪师--非常稀有的现象,相当令人难以置信,因為头脑总是会犹豫不决和粗心犯错--他在一个国王的皇宫裡作一幅画,国王一次又一次地问:「画完成了没有?」

  他总是说:「再等一下,再等一下。」

  很多年过去了,国王说:「你花太多时间了,而且不准我进去你的房间,我年纪越来越大了,很好奇你到底在房间裡面做什麼。画还没有完成吗?」因為禪师总把门锁上,然后自己在房裡面作画。

  禪师说:「画已经完成了,但是我在观察你,你还没有準备好。画老早就完成了,但那不是重点;除非你先準备好,否则我要给谁看呢?」

  存在一直都在那裡,在等待著,已经都準备好了……

  每一个片刻、每一个路口的转弯处、每一个角落,它一直且总是在那裡等待著。它有无限的耐心在等待著你--只是你还没有準备好。

  后来,据说国王準备好了,於是禪师画家说:「好,时候到了。」

  他们进入房间,其他人都不准进入。那幅画画得真美,但很难说它是一幅画,因為看起来栩栩如生。画家画了一些山丘、山谷,看起来很像三度空间,彷彿它们就在你眼前的一个地方。然后,山丘旁边有一条小小的步道通往山裡面某个地方。

  现在,这裡正是整个故事最难理解的地方,国王问:「那条路通到哪裡呢?」

  画家说:「那一条路我也还没有走过,你等一等,我去看一下。」

  於是,他走进那一条小路,消失在山丘的那一边,再也没有回来过。

  13我认识一个人,他是一个高官,有一次我要上喜马拉雅山,要他跟我一起去,他说:「不可能!我没有办法休假。」

  我说:「為什麼?」我从来没有看过他休假。我说,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说:「我在办公室裡面完全没有用,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一点。

  我必须一直待在那裡,让别人產生一种印象--我是被需要的,一旦我休假了,每一个人都会觉知到我根本不重要,因此,我不能休假。」

  14有一个人一直在找寻、再找寻、又找寻,他已经七十岁了,有人问他说:「你的找寻还没有结束吗?你什麼时候才要定下来?」

  他说:「我在找一个完美的太太。」

  那个人问说:「七十年过了,死亡已经在敲门,你什麼时候才要定下来?」

  他说:「我能怎麼样呢?没有一个完美的太大,你怎会快乐?」

  那个人又问说:「但是你已经找寻了这麼久,难道还找不到一个吗?」

  他说:「是的,有一次我的确找到了一个女人。」

  然后,那个人说:「那為什麼你不跟她结婚?」

  那个七十岁的追寻者变得非常伤心,他说:「很困难,她也在找寻一个完美的先生!」

  15福顾斯弄了一个蒸馏器,私酿起非法的威士忌。他夸耀自己的威士忌很烈,烈到可以侵蚀铁製盘子的程度。

  有一天,福顾斯喝了太多自己的威士忌之后,开始看到屋内跑来很多动物,於是,他在门外竖起一块「福顾斯马戏团」的招牌。

  奥立拉警官和他的属下刚好一起前往调查,福顾斯便邀请奥立拉警官入内,并倒了一大杯威士忌,送到他手中。

  半小时之后,奥立拉警官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他的属下兴奋地围著他,想知道情形到底如何。

  奥立拉警官举起手要大家安静。

  「大家注意,情况还好。」他一边流口水一边说:「一切都解决了,他已经答应要送我半头大象。」

16在印度的《优婆尼沙经》裡面,有一个非常古老、非常优美的寓言。

  有一个儿子名字叫作「史维特凯图」,父亲乌达拉卡是一个伟大的圣人,他问父亲说:「爸爸,我是谁?存在我裡面的是什麼?我尝试又尝试,我静心又静心,但总是无法找到它。」

  史维持凯图是一个小孩子,提出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如果换一个人来问这个问题,乌达拉卡很可能会简单地回答。

  但是,要如何帮助一个小孩来瞭解呢?他是在问那个事实上存在的最伟大的问题。

  乌达拉卡必须创造出一个设计,他说:「你到那边的树上摘下一个果实。」

  小孩跑过去,从树上摘下一个小小的果实。

  父亲说:「现在将它切开,你在裡面看到什麼?」

  小孩子说:「有很多小小的种子。」

  父亲说:「你挑一个种子,然后将它切开来,看看它裡面有什麼?」

  小孩子说:「什麼都没有。」

  父亲说:「这棵大树是从那个什麼都没有而来的,在种子的中央存在著空无,你将它切开,裡面什麼东西都没有,从那个空无產生出这棵大树的存在,你的情况也一样,史维特凯图。」任何一个人曾经说出的最伟大的名言之一诞生了,「那个就是你,你就是那个,史维特凯图。」

  你也是那个存在於种子核心的空无,除非你在裡面找到这个不存在,否则将无法达到可靠的真理,可以在理论上探讨,可以将它哲学化,但是你将无法真正瞭解。

  那个小孩子去冥想他的空无,然后变得非常寧静。他沉思,享受这个空无,非常深刻地去感觉它,但是之后有一个问题再度升起,几天之后,他再度来到父亲那裡说:「我可以感觉,但是事情仍然没有非常清楚,它们还是很模糊,就好像雾包围著每一样东西。我可以看到每一样东西都是由空无產生出来的,但是空无怎麼跟东西混合在一起?存在怎麼跟空无混合在一起?存在怎麼跟不存在混合在一起?它们的确似非而是。」

  父亲再度陷入困难,小孩子提出的问题都很难回答,成人给予小孩的答案几乎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假的,只是為了要挽回面子,通常都是在骗他们。但是,乌达拉卡不想骗这个小孩子,况且他的好奇心并不只是平常的好奇心,那是一个很深的问题,他真的是关心那个问题。

  他的身体或许还是一个小孩子,但灵魂是很古老的,一定在前世有努力过,一定是很努力想去穿透那个奥秘。

  父亲说:「你端一杯水来。」

  小孩子去拿了一杯水。

  然后,父亲说:「现在去拿一些糖来。」

  他将糖拿来,父亲说:「将它们混合在一起。」

  糖溶入水裡,父亲说:「现在你能够将糖和水分开吗?」

  小孩子说:「不可能,我甚至看不到糖跑到哪裡去了。」

  父亲说:「你试试看。」

  小孩子洞察了它,但是他看不到任何糖,糖已经溶解了,已经变成水。

  父亲说:「你尝尝它。」小孩子尝了,它是甜的。

  父亲说:「你看,就像这样,你或许无法决定什麼是存在,什麼是不存在,它们就像糖和水一样,互相溶入对方,你可以尝它,然后就知道水裡含有糖,现在你或许无法分开它们,事实上没有人能够分开他们,因為他们是分不开的。」

17我曾经和一个信仰基督教的家庭住在一起。母亲和他的小孩说话,她说:「这样是不好的,你并不需要祷告得那麼大声--你几乎是在喊叫了;祷告不需要大喊大叫,上帝可以听见你,你并不需要叫得那麼大声。」

  但是,那个小孩说:「但是《圣经》上说:『大声地呼喊你的名字!』小孩活在另一个不同的世界。」

  她母亲非常生气,我告诉她:「不要打扰他的童年,现在还太早,你就让他遵循自己的祈祷方式--他很开心才是真实的,不是那个形式。他跑啊跳啊地大声呼喊著上帝的名字,这不是很美吗?你為什麼要教导他呢?……

  事情本来就是应该这样:如果你很开心,他就会变成祈祷;如果你并不感到开心,他就会变成是别人强迫你做的一项纪律,如此一来,你会感觉好像被监禁了一样。你就让他大叫,让他跑跳吧!我可以作他的见证人:上帝一定有听见他的祷告。真正的重点不在於他该不该大叫,而在他是否真的很高兴。」

  一个能感到喜乐的人并不需要祈祷--祈祷是一个很廉价的替代品。

  一个充满喜乐的人并不需要静心,一个喜乐的人可以很喜乐地活在当下,因為他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一切。万世万物皆神圣--在吃东西时,你甚至可以把它变成是祈祷;你爱一个人如此深情,以致你的爱变成是祈祷;你也可以在花园裡挖一个洞,你是那麼全然,以致它变成你的祈祷。祈祷并不是形式化的,它是--你把他带入某件事情的一个祈祷的特性。

18有一位教皇下令,对美国红十字会的一个年轻妇女琼安展开调查。

  整个国家的人民都非常爱戴这位女士,因為她曾经為争取这个国家的自由而奋斗。

  这件事情却触怒了教皇,因為她受到的崇拜更甚於教皇。

  於是,他的调查小组证明说她被精灵附了身,是恶魔在指使她做事,这个女人因而活活被烧死,全国人民都大為震惊。

  三百年后,我们都看到,这个国家的人民心中的伤痕仍未恢复,他们还是对教皇很生气--虽然那一位教皇已经去世了,别人取代了他的位置--教皇心想:「最好还是安抚一下人民,让人民远离你,是一件危险的事。」他宣佈那位女士并没有被精灵附身,也没有受到恶魔的指使,她是一位圣人。

  就在她死后三百年,她的坟墓重新被挖开,只剩下白骨一堆。这些骨头被供奉起来,连教皇也去拜这些骨头,还為她立了一个很大的纪念碑。

19察布里斯基叫他的小儿子亚伯特过来,然后给他五块钱说:「亚伯特,去杂货店买三磅奶油。」

  亚伯特衝出家门,牵著看家犬布穀一起出去。途中,亚伯特经过他最喜爱的糖果店,心裡盘算著该如何花这笔钱。

  於是,他跑进糖果店买糖果,然后偷偷溜进家裡,把巧克力藏在床底下。

  接著,小亚伯特哭丧著脸跑到父亲面前。

  「怎麼了?」察布里斯基问道:「奶油呢?」

  「就是这隻狗,」小亚伯特指著布穀说:「这个混蛋把奶油叼走,然后全吃光了!」

  於是,察布里斯基把狗抓过来,放在磅秤上,指针正好指著三磅。

  察布里斯基搔搔头,转身对小亚伯特说:「没错,这是奶油,可是狗跑到哪裡去了?」

    20在味味克?阿南达去美国变成世界著名的人物之前,他住在贾波国王的皇宫裡,那个国王很喜欢味味克?阿南达和拉玛克里希纳。

  国王就是这样,当味味克?阿南达要住进他的皇宫时,摆下一个盛宴,甚至找来艺妓在欢迎会上又唱歌又跳舞。

  国王有他们自己的想法,完全忘掉用艺妓唱歌、跳舞来招待一个修行人是不适当的,但是他不知道有其他的方式。他所知道的是:当你要招待一个人,喝酒和跳舞是不可少的。

  味味克?阿南达还不成熟,他还不是一个完美的修行人。如果他已经是一个完美的修行人,如果他保持漠不关心,那就没有问题,但是,他还无法做到漠不关心,他还没有那麼深入内在。他还是一个年轻人,一个非常压抑自己的人,压抑性和其他每一样东西。当他看到那些艺妓,就跑进房间锁起门不出来。

  国王跑来要求他的原谅,他说:「我们不知道,我们以前从来没有炤待过任何修行人(桑雅士)。我们常常招待国王,所以只知道招待国王的方式。很抱歉,但是你这样太侮辱人了,因為她是我们国家最有名的艺妓,而且非常昂贵,我们已经付钱给她,就这样叫她走将会侮辱到她,如果你不来欣赏,她会觉得很受伤,所以请你出来。」

   味味克?阿南达害怕出来,那就是為什麼我说他还不成熟,还不是一个到家的修行人。他尚未能够保持漠不关心,只是谴责。

  「艺妓?」他非常生气,说:「不要!」

  没有他的欣赏,那个艺妓开始唱歌,唱出一首圣人的歌,那首歌非常美,内容是:「我知道我并不值得你的关爱,但你可以更慈悲一些。我知道我是路上的泥土,你并不需要对我有那麼多敌意,我是一个无名小卒,我是一个无知的人,我是一个罪人,但你是一个圣人,所以為什麼你要怕我?」

  据说,味味克?阿南达从他的房间裡听到了这些。那个艺妓一面哭一面唱,他感觉到了--他感觉到了他所做所為的整个情况。那是不成熟的、幼稚的。他為什麼要害怕?唯有当你被吸引,那个害怕才会存在。唯有当你被女人吸引,你才会害怕女人。如果你没有被吸引,害怕就会消失。那个害怕是什麼?在没有任何敌意的情况下,才能够保持漠不关心。

  他忍不住,所以把门打开,他被那个艺妓打败。那个艺妓战胜了,他必须出来。他出来坐在那裡。

  稍后,他在日记中写道:「神性给了我一个新的啟示。我在害怕,所以我在裡面一定还有一些色欲,那是我害怕的原因。那个女人完全打败了我,我从来没有看过一个这麼纯粹的灵魂。那些眼泪是那麼地天真,歌唱和跳舞是那麼地神圣,我差点错过了。坐在她的附近,我第一次觉知到,问题并不在於谁在外面,问题是什麼在你裡面。」

  那天晚上,他在日记中写道:「现在我甚至可以跟那个女人一起睡在床上而不会害怕。」

  他超越了,那个艺妓帮助他超越,这是一个奇蹟。拉玛克里希纳没有办法帮助,但是一个艺妓却能够帮助他。所以,没有人知道那个帮助将会来自哪裡。没有人知道什麼是罪恶,什麼是好的。谁能够决定头脑是无能的、无助的?所以不要採取任何态度,那就是保持漠不关心的意义。

    21有一次,那斯鲁丁跟著他的马和马车到某一个镇上,那是一个很热的夏天,那斯鲁丁在流汗。

  突然间,那匹马停在路上,回头看著那斯鲁丁说:「哇塞!天气真的太热了!」

  那斯鲁丁简直无法相信,以為自己已经因為天气热而疯了:马怎麼可能会说话?马怎麼可能会说话?

  他往四周看看有没有人听到,但是,除了他的狗坐在马车裡面之外,什麼人也没有。

  他找不到任何人,但為了要去除那个念头,所以对著那隻狗说:「你有听到牠说什麼吗?」

  那隻狗说:「喔!他就跟其他人一样,总是在谈论天气,其他什麼事都不做。」

22有一个圣人和一个妓女是邻居,然后他们过世了。他们两个人在同一天死掉,那个妓女也死了。

  那个圣人非常有名。死亡之神来到,要把那个圣人带到地狱去。

  那个圣人很惊讶,因為那个妓女被带上往天堂的路,他说:「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似乎有一些误解,我才是该被带往天堂的,怎麼会是这个妓女!」

  死亡之神说:「先生,如果你想要,我们可以解释给你听,没有误解,那个命令是:那个妓女必须被带到天堂,而那个圣人必须被丢进地狱。」

  那个圣人说:「这是為什麼呢?」甚至连那个妓女都不相信。

  她说:「一定有什麼事情弄错了,我要被送往天堂吗?他是一个圣人--一个伟大的圣人,我们都崇拜他,应该要带他去天堂才对。」

  死亡之神说:「不,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只是表面上是一个圣人,他一直都在想你。当你在夜晚唱歌的时候,他会来听你唱歌,会站在篱笆的旁边听你唱歌。有无数次,他都想要来看你、爱你;有无数次,他都梦到你,他一直都在想你。在他的嘴唇上是神的名字,但是在他的内心却是你的形象。」

  那个妓女的情况刚好相反,她在出卖她的身体,但是她一直在想,她喜欢过像这个圣人一样的生活,住在庙裡。

  「他是多麼地纯粹!」她会去梦想那个圣人,梦想她所错过的那个纯粹,那个圣人的风范,以及那样的美德。当客人走了之后,她就会对神祈祷:「下一次不要再让我当妓女,让我成為一个敬拜者,让我成為一个静心者,我喜欢在庙裡服务。」

  有很多次她都想进去那座庙裡,但是她觉得她有太多的罪恶,进入庙裡不好。「那个地方是那麼神圣,而我是如此的一个罪人。」有很多次,她都想要去向那个圣人行顶礼,但是她认為这样不好。

  她会想:「我没有资格去向他行顶礼。」所以,当那个圣人经过,她会从他走过的路上收集灰尘,然后敬拜那些灰尘。

   23有一次,在一个犹太教的团体裡,有一个律法专家威胁要离开。

  神圣的节庆日即将来临,那些董事都在担心,不晓得要怎麼办。时间已经很紧迫,一时也很难找到新的律法专家,他们试著要说服他,於是派了三个董事作為代表,并叫那些董事无论如何要说服他。

  他们叫那些董事告诉他:「如果他想要加薪,没有问题,或者叫他至少再待几个星期,这样我们就可以找到别人。」

  他们去了,用尽各种方法来说服他,说:「我们爱你,而且尊敬你,你為什麼要离开?」

  那个律法专家说:「如果有五个人像你们一样,我就会留下来!」

  他们觉得受宠若惊,说:「这不会很困难,我们已经有三个,另外两个也可以找到。」

  那个律法专家说:「的确不困难,而那就是问题所在。」

24从前,有一个圣人去敲天堂的门,旁边同时有一个罪人也去敲门,圣人非常瞭解那个罪人,他就住在他家附近,在同一个镇上,两个人在同一天过世。

  天堂的门打开,守门的圣彼得甚至不看那个圣人一眼,他欢迎那个罪人,圣人觉得被冒犯了,一个罪人会被欢迎,这是出乎意料的事。

  他问圣彼得:「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冒犯了我,你侮辱了我,為什麼我不被接受,而那个罪人却受到如此欢迎?」

  圣彼得说:「原因在於你有期望,他没有期望,他只是感激他来到了天堂;你觉得那是你争取来的,而他觉得那是上帝的恩典。他是谦逊的,他无法相信自己来到了天堂。」

  罪人能够达到,而圣人却错过,那是可能的,如果圣人太过於充满他的神圣,他将会错过。 

25有一个苏菲神秘家来到一个小镇,人还没有到达之前,名字就已经先到了,他的名字已经為人所知,所以人们聚在一起向他说:「传一些道给我们。」

  神秘家说:「我不是一个聪明的人,我也是一个傻瓜,你们会被我的教导弄混乱,所以最好让我保持沉默。」但是,他越是试著去避开它,他们就越坚持,越被他的人格所吸引。

  最后,他让步了,说:「好,星期五我会来到这个回教寺院……」

  那是一个回教村。「你们希望我讲什麼?」

  他们说:「当然是关於神的事。」

  他来了,全村的人都聚集在那裡,他引起了一阵轰动,他站上讲台,问了一个问题:「你们知道任何关於我要说的神吗?」

  村民立刻回答:「不,我们不知道你要讲什麼。」

  他说:「那麼,我说了也没有用。如果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就无法瞭解,你们需要一些準备,但是目前你们完全没有準备,我说了也是白说,所以我不说了。」然后,他就离开了那个回教寺院。

  村民一听都傻眼了,怎麼办?他们说服他下个礼拜五再来。

  下个礼拜五他又来了,这次他又问同一个问题,这个时候,那些村臣都準备好了。

  他说:「你们知道我要告诉你们什麼吗?」

  他们说:「当然知道。」

  他说:「那麼就不需要讲了,如果你们已经知道,我们就可以结束,為什麼要这样麻烦我,并且浪费你们的时间?」於是,他就离开了那个回教寺院。

  那些村民觉得非常困惑,到底要怎麼样来对付这个人?现在他们对他的兴趣已经到达疯狂的程度,他们认為他一定隐藏了某些东西,所以用尽办法再度说服他。

  他又来了,再问同样的问题:「你们知道我要说什麼吗?」

  村民变聪明瞭,说:「我们有一半的人知道,一半的人不知道。」

  那个神秘家说:「既然这样,我就不必说了,那些知道的人可以告诉那些不知道的人。」

26有一个人来找我,他说:「我还没有準备好当门徒,我只有百分之七十或百分之八十準备好,还有百分之二十没有準备好,我怎麼能够当门徒?我还没有全然。」

  我说:「好,但是你仍然在选择,现在你选择你头脑较小的部分,那百分之二十说:『不要当。』这样的话,你是在选择那百分之二十来对抗那百分之八十。」

27有一个人跑来找我,他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儿,却非常担心,他说:「每天早上她都觉得不适,好像有点生气。我带著她四处去看医生,他们都说没有问题,请你告诉我该怎麼办?」

  我告诉他:「你去找那斯鲁丁,他是我们这一带一个满有智慧的家伙,他无所不知,因為我从来没有听他说:『我不知道』,所以,你去找他吧。」

  他去了。我也跟在后面,我要看看那斯鲁丁会说什麼。他闭上眼睛,特别针对问题沉思了一下,稍后他张开眼睛说:「你是否在她晚上要睡觉之前餵她牛奶?」

  那个人说:「对!」

  那斯鲁丁说:「现在,我找出问题的根源了。如果你泡牛奶给她喝,小孩子整个晚上翻来覆去,她从左边翻到右边,从右边翻到左边,就是因為这样,她喝下去的牛奶变成了凝乳,然后凝乳变成了起司,起司又成了奶油,奶油变成了脂肪,脂肪变成了糖,糖再变成酒精。因此,她到早上的时候当然会不舒服。」

    28有一次,那斯鲁丁坐在一间咖啡屋中说他有多麼慷慨和大方,但他讲得太过火了,就像每一个人一样,他已经忘了自己在说什麼。

  於是,有人说:「那斯鲁丁,如果你真是那麼慷慨,為什麼你从来不曾邀请我们到你家?你甚至连一餐饭都没有请过我们。」

  他兴奋到完全忘了妻子,因此他说:「走,我们现在就走!」但是,他越靠近他家越是清醒,然后,他想起了妻子,开始感到害怕,三十个人来到他家了。

  在屋外的时候,他说:「你们等一等!你们都知道我是个有妻子的人,你们也都有妻子,所以你们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等一下!先让我进去说服她,然后我会叫你们进来。」

  他进了房子之后,人就不见了。

  他们等了又等,但是他并没有出来,便去敲门。

  那斯鲁丁把事情发生的经过全告诉妻子。当时他说自己很慷慨,讲得有点太过火了,於是被人们逮个正著。他的妻子说:「但是我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请三十个人呀,我们甚至连今天稍晚要吃的东西都没有。」

  於是,那斯鲁丁说:「你这样做,当人们来敲门的时候,你出去告诉他们那斯鲁丁不在家。」

  因此,当他们敲门时,妻子出去说:「那斯鲁丁不在家。」

  他们说:「这就奇怪了,我们刚才跟他一起来的,他进入裡面,我们并没有看见他走出来,我们全都在石阶上等,他一定在家裡,进去把他找出来,他一定躲起来了。」

  他的妻子进去之后,问说:「怎麼办?」

  那斯鲁丁变得好兴奋,他说:「等一下!」

  他走到门外对大家说:「你们在说什麼啊?他也有可能从后门跑掉啊!」

    29在印度,有一个穷理髮师,他没有什麼事可以烦恼,因為他是国王的理髮师,常常帮国王按摩并修剪头髮,每天好好地服侍。

  国王觉得嫉妒,总是问他:「你快乐的秘密是什麼?你总是热情洋溢,似乎不是走在土地上,你简直是用翅膀在飞,到底有什麼秘密?」

  那个穷理髮师说:「我不知道,事实上,我从来没有听过『秘密』这个字眼,这是什麼意思?我只是快乐地赚取我的麵包,如此而已……

  然后我就退休了。」

  他一定是老子那一派的。

  然后,国王问他的首相,他是一个知识丰富的人,一个非常非常博学多闻的人:「你一定知道这个理髮师的秘密,我是一个伟大的国王,并没有那麼快乐,但是这个穷人什麼东西都没有,却活得那麼快乐。」

  首相说:「他不知道任何有关九十九的恶性循环。」

  国王说:「那是什麼?」

  大臣笑著说:「你在它裡面,所以你不知道它。我们来做一件事,今天晚上,我们将一个装有九十九个金币的袋子丢进那个理髮师的家裡,看看会发生什麼事。」

  他们将一个装有九十九个金币的袋子丢进他家。

  隔天,那个理髮师就处於地狱中,他变得很伤心、很烦恼,事实上,他整个晚上都睡不著,他一再一再地数袋子裡的金币--九十九,他非常兴奋。当你很兴奋的时候,怎麼睡得著?心在跳动,血液在流动,血压一定变得很高,一定很兴奋,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成眠,他会再度醒来摸摸那些金币,再算一次……

  他从来没有数金币的经验,但是面临九十九是一个困难,因為当你有了九十九,你就会想要让它们变成一百,所以他开始计划明天要怎麼来补足那个金币。

  想要得到一个金币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他只赚得到几毛钱,在那个时代这样就够了,要如何去得到这个金币?因為一个金币几乎等於他一个月的薪水,怎麼办呢?他计划了很多方式。身為一个穷人,他不知道很多关於钱的事,现在他陷入了困难,他只想到一件事:他可以断食一天,然后吃一天,以这种方式他就能够渐渐累积一个金币,然后有一百个金币就很好……

  头脑很愚蠢,想要把事情完成,头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若只有九十九,头脑就会縈绕在那裡,一定要它们变成一百。

  他觉得悲伤,第二天他来的时候,并没有在天上飞,他深入在土地裡……

  不仅深入在土地裡,而且有一个重担,一个如石头般的东西掛在他的脖子周围。

  国王问他:「你到底怎麼了?你看起来好像很烦恼。」

  他什麼都不说,因為他不想谈论关於那一袋金币的事。但是,情况一天比一天糟,他没有办法按摩得很好,由於断食,他变得没有足够的体力。

  国王说:「你在做什麼?现在你似乎没有体力,而且看起来那麼悲伤、那麼凄惨,到底发生了什麼事?」

  有一天,他必须告诉国王,因為国王坚持说:「你告诉我,我可以帮助你,你只要告诉我是怎麼回事。」

  他说:「现在,我是那个九十九的恶性循环的受害者。」

30有一次,马克?吐温去听一个演讲,那个朋友是一个教士,他一直邀请马克?吐温去听他演讲。

  他是一个伟大的演说家,非常富有诗意,而且备受推崇,每当他演讲,整个教会都会挤得水洩不通,但是马克?吐温从来没有去听他演讲,那个朋友一再地坚持,直到马克?吐温说:「好,我这个週日就去。」

  那个教士為星期天的演说準备了最好的内容,他在脑子裡安排好了一切,他将所有的能量都投放进去,它的确很美,简直就是一部交响乐,简直是一首长诗。

  但是,渐渐地,他开始害怕起来,开始感到不安,因為马克?吐温坐在那裡,好像死人一样,脸上甚至连一点讚赏的表情都没有,大伙儿拍手拍了好几次,简直到了狂喜的地步,但是马克?吐温就坐在那裡,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既没有正向的反应,也没有负向的反应,他保持漠不关心。

  漠不关心比负向态度更是死气沉沉,因為,如果你反对某种东西,至少对它会有某种态度;如果你反对,至少也是给了它某种意义;如果你漠不关心,你是在说这完全没有用,甚至不值得你去反对。

  当那个演讲结束,马克?吐温回到车上跟那个教士在一起,教士不知道要怎麼问,因此他们保持沉默,当马克?吐温从车子裡面出来,教士说:「你对我的演讲都没有说什麼。」

  马克?吐温回答说:「那并没有什麼新鲜的,我家裡有一本书,你只是从那本书抄袭过来而已,这个演讲是借来的,你骗不了我,你可以骗骗教会裡的傻瓜,但我是一个精通文字的人,而且我勤於学习,刚好昨天晚上,我就在读那本书。」

  教士简直无法相信,他说:「你在说什麼?我没有从任何地方抄袭,那是不可能的!」

  马克?吐温说:「你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在那本书裡面,明天我就把那本书送过来。」

  到了明天,马克?吐温送来了一本大字典,他说:「你在这裡面可以找到所有的字!」

 31有一位很伟大的佛教师父,叫「纳佳鲁那」(Nagarjuna)。有一个小偷跑来找他,这个小偷可能爱上他了,因為他从来没有看过这麼美的人--如此无限地优雅。         

  他问纳佳鲁那:「我是不是也有成长的机会?我必须先和你讲清楚一件事:我是一个小偷。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办法洗手不干。所以,请不要拿它来成為一个约定的条件。我会做任何你告诉我要做的事,但是,我无法停止自己不要做小偷,我已经试了很多次,却从来没有成功过,因此,我已经不再做任何尝试了,我已经接受命运,我天生註定要来当小偷,所以请你不要再提它。我想从一开始就跟你讲清楚。」

  纳佳鲁那说:「你害怕什麼?谁要谈你做小偷这件事?」        

  小偷说:「每次当我去找和尚,只要是宗教性的神职人员,或是很有宗教情操的圣者,他们总是说:『首先,先停止偷窃。』」        

  纳佳鲁那笑著说:「那麼,你去找的一定是小偷,否则怎麼会这样?        

  他们為什麼要在意,我可是一点也不在意。」        

  小偷非常高兴,他说:「这样我就放心了,看起来,我现在可以成為门徒了,你就是我要找的师父。」

  纳佳鲁那接受他成為门徒,他说:「现在,你可以离去,并做任何你喜欢做的事,但有一个条件你必须遵守:要有觉知!去!没有关系,偷偷地潜入、进入人家的家裡,拿东西、偷东西,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那些事我完全不在乎,我不是小偷--但是,请你在做的时候带著充分的觉知。」        

  小偷并不知道他已经掉入了陷阱,他说:「这样就好,我会试著遵照你的话试试看。」

  三个星期后,他跑来说:「你耍诡计,因為如果我有觉知,我就无法偷东西,如果我偷东西,觉知就会消失。我现在是进退两难。」

  纳佳鲁那说:「我们不要再谈你是个小偷和偷东西等等的事了,我对那些事一点也不关心,我不是小偷。现在,你自己决定!如果你想要的是觉知,可以做个决定;如果你不想要它,也可以做个决定。」

  那个人说:「但是,现在很难了,我已经品尝到一点滋味,那滋味真是美--我愿意放下任何东西,不管你说的是什麼,我都愿意。」

  小偷说:「就在前几天,我第一次能进入国王的皇宫,我打开宝藏箱,原本可以成為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但是你却跟随我,我必须要有觉知,当我变得有觉知的时候,突然间,没有企图、欲望了。当我有觉知的时候,钻石看起来就像是一般的石头;当我失去觉知的时候,我所看到的就是宝藏。我等在那裡做了很多次同样的尝试。当我有觉知的时候,我就像一个佛,甚至无法摸那些宝藏,因為整件事看起来好荒谬、愚蠢--那只是一些石头,我在做什麼?為了一些石头,我竟然失去了我自己?但是,当我再次失去觉知的时候,那些石头又再次变得很漂亮……整个幻影。最后我决定:它们不值得我那样做。」  

32方先生是一个洗衣店的老板,已经在美国待十年了,并且持续地寄钱给他在中国的妻子,他骄傲地对银行的行员说他的妻子刚生下一个婴孩。

  行员说:「可是,方先生,你待在美国十年了,不是吗?」

  这个中国人开心地说:「没错,但是我在中国有个非常好的兄弟。」

  不同国家、宗教的人之间充满著不同的观念、人生哲学、看待事情的方式,因此他们必定会有不同的思考方式。思考使你异於别人,和其他人分开来。思考是自我的运作方式。当你没有思考时……

  突然间,所有的不同都将蒸发掉。

  那就是我在教导的,那就是佛陀的整个讯息:成為没有思维的。成為纯粹的意识,一片没有思想之云、无垠的天空。那时你会是什麼人?印度教徒、回教徒或是基督教徒吗?印度人、日本人或是德国人吗?黑人或是白人吗?男人或是女人吗?你是谁?年轻的或是年老的?富有或是贫穷的?声名远播或是恶名昭彰的?你是谁?所有这些不同点都将消失。你是一个纯粹的寧静。

33有一个女人,第七次来到神父面前懺悔一个罪恶,连神父都感到惊讶,因為那是同样的罪恶一再地发生,她跟一个尚未跟她结婚的男人做爱。         

  神父说:「你犯了那个罪七次,还是只有一次?」        

  她说:「只有一次。」        

  於是,他说:「那麼,為什麼一直在懺悔它?你已经懺悔了七次。」        

  她说:「我喜欢谈论它,只是去想它就觉得很美。」

34有一个人垂死,他是一个罪人,从来没有去过庙宇或教堂,他从来没有祈祷过,没有听过教士或牧师讲道,但是,在临终的片刻,他变得害怕,请牧师来他家。

  当牧师来到他家,有很多人在周围,因為那个罪人是-个很成功的人,他是一个政客,拥有权力、财富,所以很多人都聚在那裡。

  那个罪人要求牧师靠近他一点,因為他想要私下跟牧师说一些话。

  牧师靠过来,那个罪人在他的耳边低语:「我清楚知道我是一个罪人,我从来没有去过教会,不是一个勤上教堂的人,我根本不是宗教人士,也不曾祈祷,所以我知道得很清楚,世人一定不会原谅我。但是,请你帮助我,给我一点信心,告诉我神将会原谅我!世人不会原谅我,这个我知道,现在那已经没有办法补救了,但是,请你告诉我一件事:神将会原谅我!」

  「好吧!」牧师说:「或许牠会原谅你,因為牠对你的瞭解跟我们对你的瞭解不一样。」

35有一次,阿南达问佛陀--他正经过一座森林,乾叶子掉在小路上,叶子在掉落,风在吹,那些掉落的乾叶子发出很多噪音,阿南达问说--当时没有其他人在场,因為有些弟子走在前面,还有一些跟在后面,在那个时候只有阿南达靠近。

  他说:「我一直想要问一件事:你是否已经将所拥有的每一样东西都显露出来了?或者,你对我们还隐藏某些东西?」

  佛陀说:「我的手是张开的,佛没有拳头,注意看这一座森林的显露,没有什麼东西是被隐藏起来的,我就像这一座森林般敞开,一个佛没有拳头。」

  然后,他抓住几片乾叶子在他的拳头裡,他说:「现在我的手是关闭的,你看不到那些叶子。」那些对他们的知识贪婪的人,那些不喜欢分享的人,他们就好像拳头。        

  然后,佛陀打开他的手,叶子掉下来,他说:「但是佛的手并不像一个拳头,他是敞开的,我已经将每一样东西都显露出来了,如果你觉得还有某些东西被隐藏起来,那是因為你的缘故,不是因為我。」

    36有一个伟大的哲学家、思想家,名字叫「瓦查斯巴提」,他非常融入他的学习,有一天父亲告诉他:「我已经老了,不知道什麼时候会死,或许随时都有可能,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希望你赶快结婚。」

  瓦查斯巴提非常融入他的学习,因此,在没有完全弄清楚父亲的意思之前就说:「好。」   

  所以,他就结婚了,但是完全忘掉他已经有一个太大,因為他完全融入他的学习。

  这种事只可能发生在印度,不可能发生在其他地方,那个太太因為很爱他,所以不想打扰他。因此,据说十二年了,她就像影子一样提供各种服务给他,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不曾打扰到他。她不会说:「我就在这裡,你到底在干什麼?」

  瓦查斯巴提继续在写一个评论,那是曾经被写下来最伟大的评论之一。他评论巴达拉扬的《布拉姆经》,非常融入,非常全然,因此不仅忘掉太太,甚至没有觉知到是谁送食物过来给他,是谁把盘子收回去,是谁在晚上帮他点灯,是谁為他铺床。

  十二年过去了,有一天晚上,他的评论完成了。在写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发誓:当评论完成,要成為一个桑雅士(门徒),每一件事都将结束。         

  这个评论是他必须去履行的唯一的「业」。

  那天晚上他有一点放鬆,在大约十二点的时候写下了最后一个句子。他首度觉知到周遭,灯火的燃烧已经变小,需要再加油,有一隻很美的手开始将油倒进去,他回头看看是谁在那裡,认不出那张脸,便问:「你是谁?你在这裡做什麼?」

  他太大说:「既然你已经问了,我就必须说,在十二年前,你娶我為妻,但是因為你太融入工作,我不想打断你或打扰你。」

  瓦查斯巴提开始哭了,他太大问:「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说:「这非常复杂,现在我不知道要怎麼办?因為评论已经完成,现在我是一个桑雅士,我不能成為一个持家的人,我不能成為你的丈夫。

  那个评论已经完成,我已经发誓,现在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我将立刻离开。你先前為什麼不告诉我?以前我还可以爱你,现在我对你的服务、你的爱和你的奉献要怎麼交代?」

37据说当临济去拜见他的师父时,泪流满面哭问师父:「要如何才能变成一个佛?」师父重重打了他一巴掌。

  他非常震惊,问说:「為什麼?我问错什麼事了吗?」

  师父说:「是的,这是一个人问出最错误的事,如果你再问我,我会把你打得更重,真愚蠢!你本来就是一个佛,而你却在问:『要如何才能变成一个佛?』」

  一旦你进入了要如何变成一个佛这陷阱,将会永远错过一个要点:你一直都是一个佛。

  这种事发生在佛陀的有生之年。在他的前世,他听说有一个人已经成佛,所以到那裡向他行顶礼,但是他非常惊讶,因為当他向那个佛行顶礼,那个佛也马上向他行顶礼。

  他说:「这是令人困惑的,我向你行顶礼是因為我是无知的人,我还在寻找、还在追求,但是你已经成道了,你為什麼向要向我行顶礼?」

  那个佛笑著说:「也许你还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知道你是谁。当我知道我是谁,我就知道整个存在是什麼,你或许还没有觉知到,对你来说,要觉知到你是谁或许还需要一些时间。」

38有一隻猴子来到佛陀面前。

  猴子代表人,猴子意味著头脑,头脑是一隻猴子,达尔文到了很晚才知道,但我们一直知道人一定是猴子变来的,因為他还带著猴子的性情,你只要注意看头部,看他经常喋喋不休,然后注意看树上的猴子,你就会感觉出类似的地方。

  一隻猴子来到佛陀面前,牠不是一隻普通的猴子,而是猴王,这意思是他绝对是一隻猴子。

  猴子告诉佛陀说:「我想要成為一个佛。」

  佛陀说:「我从来没有听过任何一隻猴子变成一个佛。」

  猴子说:「你不知道我的力量,我不是一隻普通的猴子。」没有一隻猴子会认為牠是平凡的,所有的猴子都认為牠们是不凡的,那就是牠们猴性的一部分,牠说:「我不是普通的猴子,我是猴王。」

  佛陀问牠:「你有什麼不寻常的力量?能不能展现出来让我瞧瞧?」

  猴子说:「我能够跳到世界的尽头。」牠一直都在树上跳来跳去,所以知道如何跳。

  佛陀说:「好,进到我的掌中来,然后跳到世界的另一端。」

  猴子试了又试,牠真的是一隻非常强而有力的猴子,一隻非常厉害的猴子,牠的行动如箭一般快速,跳了又跳、跳了又跳。按照故事裡说的,事情经过了好几个月、好几年,然后,那隻猴子跳到了世界的尽头。

  牠笑了,说:「看!这是世界的尽头!」牠往下看,看到一个深渊,有五根柱子竖立在那边,划分出疆界。现在,牠必须回来,但是要怎麼证明到过这五根柱子?於是,牠撒了一泡尿在一根柱子边,猴子就是这样做记号的。

  经过好几年之后,牠回来了,当他回到佛陀面前,他说:「我曾经到过世界的尽头,在那裡留下一个记号。」

  但是,佛陀说:「你朝四处看一下。」

  牠根本没有移动,那五根柱子是佛陀的五根手指,而那五根手指发出的臭味......

  他闭著眼睛到过那裡,他一定还在作梦。

    39那斯鲁丁想教儿子--一个很美的小孩--这个世界的游戏法则。他叫他去爬梯子,小孩照著父亲的指示去做,小孩一直很喜欢爬梯子,他很讶异,因為那斯普丁总是告诫他:「不要爬树,不要爬梯子。」為什麼现在可以?但他还是很高兴,於是开始爬梯子,爬到最顶峰。

  这时,那斯普丁说:「现在,你跳下来。」

  小孩犹豫了一下,但是那斯普丁说:「我是你父亲,你為什麼要担心呢?跳啊!」

  小孩跳下来了,木拉却闪到一边去。小孩直接掉到地上开始哭泣,他说:「你怎麼可以这样?」

  木拉说:「听著,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甚至是你的父亲也一样,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我是要让你先有心理準备,不要相信任何人,甚至连你的父亲也不要相信。今天,你学到一个很好的教训:不要信任!」

  这正是每一位父亲、母亲、学校和大学在教小孩要先準备好的。不要相信任何人,因為任何人都可能不诚实,他很可能虚情假意,也有可能是在欺骗你;这就是问题所在:就算整个社会都欺骗你,你并不会失去任何东西;但是,如果你还照做的话,将会失去所有的一切。

  怀疑是真正的欺骗者,因為最终你将会错过神,神经由天真无邪的门户进来。

  你可以信任生命中所有的一切吗?如果你找寻,会发现你对任何事、任何人都不信任。

40、有一个人跑去找一位非常伟大的神秘家--纳佳鲁那。

  纳佳鲁那说:「你有没有爱某个人或是信任某个人?」

  那个人说:「除了我的牛以外--我谁也不信任、谁也不爱。」

  纳佳鲁那说:「那就够了,你只要完完全全相信你的牛--爱牠、信任牠、餵牠、关心牠,过了三个月之后你再来找我。」

  但是,那个人说:「可是,光是爱牠、信任牠,怎可能会怎麼样呢?」

  纳佳鲁那说:「不用担心,过了三个月之后你再来找我。」

  那个人在回去的时候,已经完完全全变成另一个人了,他说:「我到底做了什麼事呢?这真是一个奇蹟。我无法相信,但是它确实发生了:光是信任我的牛隻,爱牠、照顾牠,我体会到一些经验,这经验让我变成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我重生了!但是,光靠信任一隻牛,怎麼有可能发生呢?」

  纳佳鲁那说:「问题不在於信任一隻牛,问题在於信任。」

  如果你可以信任一件很小的事,经由这件小事,门户就会大為敞开,而且,当你品尝到信任,就有信任的能耐:当你品尝得越多,就有越来越多的能耐,到了最后,你可以做最终极的「一跳」。

41、佛陀要离开皇宫的那一天晚上,本来想告诉太太说他要走了。他想摸摸那个前一天才出生的小孩,因為他不会再回来了。他到了房门旁边,看著太太,她睡得很熟,一定是在作梦,她的脸很美,正在微笑,手臂搂著小孩。

  他在门边等了几秒鐘,然后就走开了。他本来是要来道别的,后来他变得害怕,因為如果说了些什麼,他太太一定会又哭又闹。

  他也在害怕自己,因為如果她又哭又闹,他可能会觉知到自己的承诺:「我将会永远爱你,我将永远跟你在一起。」而且,这个才刚出生的小孩要怎麼办?「她一定会带著小孩到我面前,」他想:「然后会说:『看!你是怎麼对我的,如果是这样的话,為什麼要让我怀这个小孩?现在要由谁来当他的父亲?我是不是要单独负起教养他的责任?你像一个懦夫一样地逃走。』」这些思绪进入他的脑海,因為在昏睡当中都会承诺。

  每一个人都继续给予承诺,却不知道如何履行,这种事情很容易发生,因為没有人意识到是怎麼一回事。

  突然间,他觉知到她一定会这麼说,然后全家人会聚在一起--父亲和其他人都会来,而且他是父亲唯一的儿子,父亲将会看著他,在他的昏睡当中,他也答应过父亲。

  所以,他乾脆逃走,像小偷一样地逃走。

  经过十二年之后,他回来了,太太问他的第一件事,刚好就是离开的当天晚上他认為太太怎麼想的事。

  他太太问:「為什麼你不告诉我?这是我想要问的第一件事。这十二年来,我一直在等你,你為什麼不告诉我?这算是哪一种爱?你一声不响地离开,你是一个懦夫。」

  佛陀静静地听著,当太太说完,他说:「所有这些事都曾经出现在我的脑海,我已经来到了门边,甚至已经把门打开。我看著你,在昏睡中我曾经承诺很多事情,但是,如果我要醒悟、要脱离昏睡,我就无法维持我在昏睡中所给的承诺。如果我试著去维持那些承诺,我就无法醒悟。

  「你说得对,你或许会认為我是一个懦夫,你或许会认為我像小偷一样逃离皇宫,而不像一个战士,不像一个勇敢的人,但是,我要告诉你,情形刚好相反,当我决定要逃离皇宫的时候,那个片刻对我来讲是最勇敢的片刻,因為我的整个存在都在说:『这样不好,不要成為一个懦夫。』

  如果我停止,如果我听命於我昏睡的存在,我就不可能醒悟。

  「现在,我来到你面前,可以履行某些事,因為成道的人才可以履行。一个无知的人怎麼可能履行任何事?现在,我来到你面前,如果我当时停止,就没办法给你任何东西,但是,现在我带著一个伟大的宝物来,我可以将它给你。不要哭泣,睁开眼睛看著我,我跟那天晚上离开的那个人已经不是同一个人,现在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来到你的门前,我已经不是你的丈夫。你或许是我的太大,因為那是你的态度,但是你注意看,我已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现在我带来宝物要给你,我也可以使你成為觉知的、开悟的人。」

  他太太听著,同样的问题一直没有来到每一个人身上,她开始想到小孩。如果他变成门徒,然后跟著这个乞丐--他的前夫--走,如果她跟著他走,小孩要怎麼办?她什麼话也没说。

  但是,佛陀说:「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因為我也曾经歷过那一个阶段--在昏睡中所给子的承诺会集合起来说:『你在干什麼?』你在想:『让小孩大一点,让他结了婚,可以接管皇宫和王国,我就可以跟你去。』但要记住,没有未来,没有明天,要不然就是你现在跟我走,要不然就是你不跟我走。」

  女性的头脑比男性的头脑更昏睡点,这是有原因的,女人是一个大梦想家,她更活在希望和梦裡。她必须是一个更昏睡的人,否则自然很难使她作為母亲。女人必须处於一种很深的催眠状态,唯有如此,才能够携带一个小孩在子宫裡受苦九个月,然后受生產之苦、受带小孩之苦,最后这个小孩会离开她去找另一个女人,她又会受苦。

  这是长期受苦的女人比男人昏睡的原因,否则一个人怎麼可能受那麼多苦?她一直都在希望,然后把希望寄託在另一个小孩身上,接著,又来一个小孩,然后她的整个人生就浪费掉了。

  佛陀说:「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知道你是一个梦想者,我现在要来切断你所有昏睡的根,把小孩带来。我的儿子在哪裡?把他带来。」

  女性的头脑再度耍了一个诡计,她将小孩拉乎尔(Rahul)带来,那个小孩已经十二岁了,她说:「这是你的父亲,看看他,他现在已经变成一个乞丐,问他看看你的传承是什麼,看看他能够给你什麼。这是你的父亲,他是一个懦夫,像小偷一样地逃走,连一声交代也没有,而且抛下一个刚生来下一天的小孩。问他看看你的传承是什麼!」

  佛陀笑了,告诉阿南达:「把我乞丐的碗拿来。」他将那个乞丐的碗给拉乎尔,然后说:「这就是我的传承,我使你成為一个乞丐,你被点化了,现在你是一个门徒。」

  然后,他告诉太太:「我已经切断了那个根,现在已经不需要作梦,所以你也要醒悟。雅秀达拉,你也要醒悟,成為一个门徒。」

   42、有一次,我经过一条非常原始的道路,那时是夏天。

  突然间,我碰到路上一块非常泥泞的地方,无法相信為什麼这条路会变成这样。并没有下雨,那块泥泞地几乎有半哩长,但是我想大概不会很深,所以就继续开车,开进去之后居然陷在那裡,它不仅泥泞,而且有很多坑坑洞洞,然后,我在那裡等侯别人来帮忙,心想或许会有卡车经过。

  有一个农夫开著一辆卡车过来,我请他帮忙,他说要二十卢比,我说:「好!我给你二十卢比,请你帮我弄出这裡。」

  当我出来的时候,告诉那个农夫:「以这个价钱,你必须工作一天一夜。」

  他说:「不,晚上不行,晚上的时候我必须从井裡挑水来撒在这条路上。你认為还会有谁把这裡弄得泥泞不堪?然后,我必须睡一觉,因為清晨之后生意才会来。」

43从前,老子的门徒庄子住在一个小镇很多年,有一天,他突然告诉门徒:「我们要搬家。」

  他们说:「到底发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要搬家?為什麼现在我们要搬到另一个镇上?每一样东西都很好,每一样东西都固定而舒适,事实上,我们已经把每一样东西都弄得很舒适你才要搬,到底是怎麼回事?」

  庄子说:「现在人们已经知道我,我的名声正传布开来,当一个人有名,就应该小心,因為很快地会有人毁谤我,在他们开始毁谤我之前,我应该离开这个小镇。」

44、有一次,老子的信徒成為一个法官,处理的第一个案子是关於一个贼的偷窃案。

  那个案子非常明显,小偷已经承认,东西也找到了,但是老子的信徒对这个案子採取非常奇怪的作法和态度,他将那个小偷关六个月,也将那个被偷的人关六个月。

  当然,那个有钱人无法相信,觉得简直是无稽!他的东西被偷了,而他被判刑,这是為什麼?

  老子的信徒说:「因為你积聚得太多了,如果你追究这个问题的根,是你招惹那个人来偷的。在整个村子裡,人们都很穷,几乎都在挨饿,而你却继续在累积财富。每一件事情都有一个限度,所以,谁是真正的罪犯?依我看:你才是真正的罪犯,这整个事情是由你先开始的。那个小偷只是一个受害者,我知道他无法控制自己,那是他的错,但是,当财富累积太多在一个人身上,社会就无法保持道德,偷窃将会发生,抢劫将会发生,谋杀将会发生,所有不道德的事都一定会发生。」

  他的话没有人听,因此被革职,君王说:「这太过分了,这个人是危险的,有一天他将会来抓我,如果他继续去追求更深的根源,一定会来抓我。这个人必须革职。」

45有一个师父过世了,门徒开始哭,很多眼泪开始流出来,而那个门徒本身也是成道的。

  别人说:「这是不对的,你不应该哭,你不应该流眼泪,人们会怎麼想?一个成道的人居然还会哭,这样对吗?」

  那个门徒说:「没有所谓对和错的问题,如果泪流出来了,它们就流出来了,没有人可以阻止它们。」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洞见,这是自然的人。

  他们说:「你一直都告诉我们说只有身体会死,那麼,师父的身体之死,你為什麼要哭呢?只有身体会死掉,而身体只是物质,他本来就会死--尘归尘,土归土。」

  他说:「你们在说什麼,我并不是在為灵魂而哭,灵魂从来不会死,所以我并不是在為灵魂而哭!我是因為身体在哭,因為他的身体是那样地美,我将无法再看到这麼美的人走路,无法再听到他的声音。」

  他们说:「但是,你不应该执著!」        

  他说:「我并不是执著!只是一朵花凋谢了,然后眼泪跑到我的眼睛裡来,我并没有执著,这些眼泪并不是来自执著。」

46、有一个很有名的事件,是关於一个儒家的学者在向一个禪师找寻成道的方法。

  那个学者经常抱怨师父的解释不完整,保留一些重要的线索,但师父向他保证并没有保留任何东西,那个学者仍坚持师父一定有保留一些东西不让他知道。后来,他们一起到山上的小径散步。

  师父突然问:「你有闻到月桂的味道吗?」

  那个学者说:「有。」

  师父说:「你看,我并没有保留什麼不让你知道。」

  这个故事很奇怪,但是含意非常深。师父是在说什麼呢?月桂的味道吗?他对门徒说:「你有闻到月桂的味道吗?」他们总是把你带到那个立即的场景,不会去管哲学性的问题。

  那个学者闻到了,他说:「有!」

  师父说:「你看,我并没有保留什麼不让你知道。就像你能够闻到月桂的味道,你也能在当下这个片刻闻到佛性,他就在月桂裡面,他就在这条山上的小径上,他就在小鸟裡面,他就在太阳裡面,他就在我裡面,他就在你裡面,你是在说什麼有所保留?你是在说什麼秘密?」

   47、那斯鲁丁开著一部车,我坐在他的旁边。那是一个很热的夏天,当他开到邻居家附近的时候,立刻将所有的车窗关了起来。

  我问:「你在干什麼?」

  他说:「你是什麼意思?难道我要让邻居知道我的车子裡面没有冷气吗?」

  他在流汗,我也跟著流汗,车子就像一个烤箱,但是你怎麼可以让你的邻居知道车子裡面没有冷气?这是头脑的需要。身体说:「抛弃它!你疯了吗?」你一直在流汗,却说:「不!」要聆听身体的需要,不要听命於头脑。头脑的需要是由别人创造出来的,他们就在你四周,他们是愚蠢的、笨蛋的、痴傻的。

  身体的需要很美,很单纯,满足身体的需要,不要压抑它们。如果你压抑它们,你将会变得越来越病态。一旦你知道了什麼是头脑的需要,就永远不要去管它。要知道头脑的需要很困难吗?困难在哪裡?知道什麼是头脑的需要是很容易的,只要问身体,从身体裡面去探寻,找出它的根,它有任何根吗?

  你将会看起来很蠢。所有的国王都很愚蠢,他们是小丑,你仔细看,穿掛满勋章的衣服,他们看起来很愚蠢!他们到底在干什麼?為了这些东西,他们已经受了长久的苦。他们一定是痛苦的。

  头脑是往地狱的门,而那个门只不过是欲望。杀掉欲望,你将找不到任何血液从它们裡面流出来,因為它们是没有血的。

  但是,扼杀一个需要,你将会流血。扼杀一个需要,你将会死掉一部分。扼杀一个欲望,你将不会死,相反地,你将会变得更自由。有很多的自由会来自抛弃欲望。

  如果你能够变成一个没有欲望与有需要的人,那麼你就在道上了,天堂也就离得不远了。

48那斯鲁丁进入一家旅馆,他手上拿著一张纸向大家宣佈:「这裡是我可以战胜他的人的名单。」上面列了一百个人的名字。

  其中有一个人站起来,他是一个很矮小的人,那斯鲁丁应该可以战胜他,但是那个人的腰带佩了两把枪,他手上拿著一把枪走过来说:「我的名字也在上面吗?」

  那斯鲁丁看著他,然后说:「是的。」

  那个人说:「你无法战胜我。」

  那斯鲁丁说:「你确定吗?」

  那个人说:「非常确定,你看!」他把手枪亮出来。

  那斯鲁丁说:「好吧!我把你的名字从这个名单上删掉。」

    49有一次,那斯鲁丁要进行心理分析,当他被带到心理分析师那边时,心理分析师问他问题,想测知那斯鲁丁是属於哪一种类型的人。

  他画了一条直线,问那斯鲁丁:「这条线让你联想到什麼?」

  那斯鲁丁说:「当然是一位漂亮、美丽的女人!」--一条直线耶!

  心理分析师感到有一点困惑。

  然后,他画一个圈圈,又问:「这让你联想到什麼?」

  那斯鲁丁说:「当然是一位漂亮、裸体的女人!」

  接著,他画一个三角形,那斯鲁丁闭上他的眼睛说:「不要!不要!请不要那样做!」

  心理分析师问:「这又让你联想到什麼?」

  他说:「这个女人在做非常齷齪的事。」

  因此,心理分析师说:「你似乎满脑子都是性。」

  那斯鲁丁说:「你说什麼?我吗?是我满脑子都是性--还是你自己?是谁在这张纸上画这些齷齪的图像?是你还是我?」

  你可以看到全世界,却无法看到你自己,这就是「湿的状态」:当一个人完全没知觉、忘却他自己是谁、在做什麼、他為什麼要这样做的时候。

    50几天前,有一个男人跑过来问我:「我到底该不该结婚?」在印度,那是一个经常性的问题。

  我告诉他:「平凡就好,為什麼不结婚?」

  但是他不愿意,不结婚代表他有某些特别之处;结婚很平凡,变成有家事的人是如此平凡。

  他说:「但是,那些伟大的人全都没有结婚啊?」

  因此,我告诉他:「如果你想变得伟大,请到别的地方,对我而言,那是一种疾病。如果你想平凡就好,那再来找我。」

  他又来了,我问他:「你现在往你的内在观看,闭上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想要什麼?」

  他说:「当然,我也想结婚,但是那看起来是如此平凡,生命全都浪费在一些很琐碎的事物上。」

  但是,整个世界就是由平凡的事所组成的。而「伟大」不在於事物本身--「伟大」在於你把什麼样的品质带入了你的生命之中,和带入了平凡事物之中。

51在一千八百年之后,耶穌曾经再度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但他只来一会儿,看看事情进行得如何--希望事情有所改变。基督教已经创立一千八百年了,有上千万的基督教教士散佈全世界,并有无数的教堂创立--这个世界一定变了。

  他降落在加利利湖上,这个他以前曾经走在湖面上的地方。刚好,有一个犹太教士来到这个地方散步。耶穌想要看清楚这个人是谁,所他走到湖面上。这个犹太教士看起来有点困惑。耶穌走回来,对他说:「你看到我刚刚做的事吗?」

  他说:「是的,我有看到。但是你為什麼不像其他的人一样去学游泳?你是疯了还是怎麼了?」

  这个世界已经改变了!

  我还听过另外一个犹太教士的故事。

  他远从美国来拜访圣地,路过加利利湖时--其实也是想要看看这个地方--问船夫,如果他想在湖上绕一圈费用是多少。他问:「你可以载我到对岸,然后回来吗?」

  船夫说:「可以,五十块美金。」

  犹太教士说:「太贵了!我曾经看过比这更大的湖,但从来没有付超过五块美金,而你却索价五十块美金……」

  船夫说:「难道你没有认出来吗?教士,这是我们的上主走在水面上的地方!」

  他说:「看到这个价码,任何人都会走在水面上。我是从美国来的--连我都付不起五十块美金了,更何况是那个穷木匠的儿子,他怎麼可能付得起五十块美金?

52有一次,非常著名的教授博那古来见我。他说他想用科学方法证明转世投胎的理论。他想要证明基督教、回教和犹太教是错误的,而且是在科学上证明。他来寻求我的支持。

  我说:「你说这些话的方式,证明这个研究从一开始就非常不科学了!」

  他问我:「為什麼?」

  我说:「你已经决定了,回教、基督教和犹太教是错误的。你还没进入这个研究就已经决定了,印度教、耆那教和佛教是对的。那麼,你怎麼能够说你想要在科学上证明这一点?那怎麼可能会是科学的?」

  「科学思维方式的基本要求是:不从某个论点出发。你必须抛弃结论,绝对警觉地找出你不知道的真相是什麼,然后再去进入、探索,并且要保持客观中立。即使事情的走向违背你的理论,也要让它继续下去;即使事情的走向违背印度教,也要让它继续下去。是真理必须被揭露出来,而不是印度教必须被证明。你太过认同於做為一名印度教徒。」

  我告诉他:「你不可能做一个科学家。」

  他本来和我约好要谈两个小时,结果在二十分鐘内就想离开,他说:「我有急事,要去别的地方赴约。」

  我说:「你根本没有急事,也没有什麼约,你要求两个小时的时间,而我也给了你两个小时的时间--在两个小时结束前你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你必须先回答我:这是哪门子的科学方法?」

  他当然无言以对。事情很明显、很清楚。在科学裡,你不能从一个结论出发--你只能从一个假设出来:也许是、也许不是……

  或许。你从「或许」出发,这个「或许」使你保持敞开。

53从前有一个叫「苏菲」的神秘家,每天都到回教寺院,他站在那裡,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好几年,人们开始觉得好奇。

  有人问他;「你从来不说一句话。我们甚至没看过你的嘴唇动一下,我们密切地注意你、观察你,不觉得你有在说任何话,你站在那裡就像一块石头,这是哪一类型的祈祷?」

  那个神秘家说:「从前有一个乞丐站在国王的皇宫前,那个国王说:『你想要什麼?你想要求什麼?』那个乞丐说:『如果你看著我无法瞭解,那就不需要说了,我会去找另一家,看著我--赤裸裸地在寒冬裡颤抖,注意看我的肚子,它已经和背部黏在一起,看我的四肢,所有的肉都没有了,我只剩一个骨架,而你在问我想要什麼?我的人站在这裡还不够吗?』那个国王变得害怕,那个乞丐是对的,便给了他很多东西。」

  那个神秘家又说:「那一天我刚好路过,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停止祈祷,因為对於世界的国王,我要说什麼呢?他无法瞭解我处在怎样的悲惨之中吗?我还需要说吗?我还需要主张什麼吗?我还需要跟他明讲吗?如果他不瞭解我的存在,讲了又有什麼用呢?那是没用的。如果他无法瞭解我的存在,他就无法瞭解我的语言。寧静就是我的祈祷,不发问就是我的发问,不欲求就是我的欲求,这就是我,这就是我的整个存在。」

54、当耶穌要离开一个村子的时候,他看到一个人在屋顶上尖叫,并且大声骂脏话。

  耶穌爬上梯子,问他说:「朋友,你在干什麼?為什麼要以这种丑陋的方式浪费生命?你似乎喝醉了。」

  那个人睁开眼睛,认出那是耶穌。他起来向耶穌鞠躬说:「主人,我以前病得很重,快要死了,然后你祝福我,使我变好,你忘了吗?」

  耶穌感到很惊讶,那个人说:「现在,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但是我有这麼好的健康要做什麼呢?所以我喝酒度日。」听了这些话,耶穌觉得很伤心,他从梯子上下来。

  然后,他到村子裡,看到一个男人在追一个妓女。他叫住了那个男人,问他说:「朋友,為什麼你要以这样的方式利用你的眼睛?」

  那个人认出了耶穌,说:「你忘了吗?我以前是个瞎子,你碰触我,然后我看见了,现在,我要用我的眼睛来做什麼?」

  耶穌离开这个村子的时候觉得很伤心。在村子的外面,有一个人在捶自己的胸部,并且在哭泣。

  耶穌碰触他的头,问他说:「你為什麼哭?世界上有这麼多美好的事物,生命并不是要用来哭泣的。」

  那个人认出是耶穌,说:「你忘了吗?我死掉了,人们要埋葬我,然后你用你的奇蹟把我救回来,现在,我该用我的生命来做什麼?」

   55在日本,有一群武士,他们靠武士刀生存,生与死对他们来讲是一个游戏。

  其中一位武士是伟大的战将,曾是军队的首领。他太太爱上家裡的一个僕人。他们的习俗是:如果你太太爱上另一个男人,你就必须跟他决斗,那意味著其中有一个人会被杀死,胜利的人可以得到那个太太。

  那个僕人爱上这位伟大武士的太太,武士告诉他说:「你这个傻瓜,现在除了进行一场死亡的决斗外,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我们必须决斗,明天早上,带一把武士刀来。」

  那个僕人非常害怕,他的主人是一个武术很好的人,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僕人,每天负责扫地和除尘,怎麼能够用武士刀来决斗?他甚至从来没有碰过武士刀。他说:「我要怎麼拿武士刀?」

  武士回答:「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明天,你必须用武士刀来决斗。」

  他回到家裡,整个晚上都在想这件事,已经没有退路了。

  隔天早上,他就拿了一把武士刀出去,其实他从来没有拿过武士刀。人们看到他的时候觉得很震惊,因為当他到达决斗的地方,看起来好像一团烈火。

  那个武士看到他的时候居然变得紧张起来,他问那个僕人:「你懂得拿刀的方法吗?」--他甚至连拿刀的方式都不对。

  那个僕人说:「现在已经没问题了,我是确定要死的,既然已经确定我要被杀死,我将试著争取胜利。死亡已经确定,所以我想先杀死你。」

  那是一个不寻常的决斗:武士被杀死,而那个僕人居然赢了。

   56鲁米有一个小学校,他时常带门徒去田野、农场,尤其有一处农场,他时常带新的门徒去,為的是要让他们知道在那裡发生的事。那裡有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那个农夫是头脑处在某种状态的例子,他会凿一个井,但只凿了十或十五迟深之后,就会改变主意,心想:「这个地方看起来不好!」於是,他又开始挖另外一个洞,然后又另外一个。

  很多年以来,他一直这样做,已经有八个未完成的洞。整座农场都被破坏了,现在,他正挖第九个洞。

  鲁米会告诉他的新门徒:「看!不要像这位农夫,如果他将所有的努力都放在同一个洞,那个洞至少有一百迟深了。他很努力,付出很多,但是他无法等待:挖了十迟、十二迟、十五迟,他就厌烦了,又开始挖另一个洞。就这样,整座农场都是他挖的洞,从来没有完成一口井。」

   57、我想起-则趣闻,它属於最初的世界。

  神在找寻一个可以接受祂十诫的社区。世上一片混乱,需要道德和伦理,所以祂找了很多社区,但是没有一个能接受。

  祂对印度人说:「我有十诫要提供给你们,这是人生的全部哲学。」

  那些印度人说:「你先告诉我们一个戒律……」

  神说:「要真实,要诚实。」

  印度人说:「在这个幻想的世界裡,这是困难的;在这个幻想裡,人不需要真实。有时候,在这个作梦的世界裡……

  一个人怎麼能够永远都是真实的?它将会很困难,為什麼要创造出不必要的困难?」

  神问其他的种族,某些人说,如果不能私通会受不了,因為这样将丧失所有人生的乐趣,私通给人生带来一些乐趣、一些幻想,如果不能私通,人生将不值得活。

  最后,据说祂去找摩西,说:「我有十诫可以给你。」祂有些害怕,因為这是最后一个机会了,祂问摩西:「你想要十诫吗?」

  祂以為摩西会问:「这十诫是什麼?」但是,他从来没有这样问,而是问:「价格如何?要多少钱?」

  神说:「这是免费的。」

  摩西说:「那麼我要两套。」

    58有一个黑人小孩向上帝祈祷多年,希望能够变成白人。有一天早晨,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的皮肤是白的。他非常兴奋地跳下床,大叫:「妈!妈!你看,我已经变成白人了。」

  妈妈从厨房回答:「闭上你的嘴,汤姆,我已经对你烦透了,去告诉你爸这件事。」

  汤姆走到卧室裡,说:「爸!爸!你看,我现在是白人了。」

  父亲坐在桌子前,头也不抬地以疲倦的声音说:「噢!汤姆!拜託你!我没有时间,去,告诉你姊姊这些无聊事。」

  汤姆感到愈来愈困惑,他跑去姊姊那裡,大叫:「玛丽,玛丽,看到了没?上帝显示祂的神蹟--我的皮肤已经变成白色了。」

  玛丽回答:「去你的!小子,你给我听著,我已经快迟到,我要走了。」

  这时,汤姆觉得非常不爽,他看看手表,说:「老天,我才做白人五分鐘,就已经对这些该死的黑鬼感到无法忍受了!」

   59有一次,列子住的镇上发生一件事:那个镇上最有钱的人在横跨一条河的时候遇到暴风雨,河水犯滥,所以船翻了,船夫逃走了,那个有钱人被淹死。结果,有很多人去找尸体。

  有一个渔夫找到尸体,但是要求一个非常高的价钱,否则不肯将尸体交出来。只為了一具尸体,家人不肯给他那麼多钱,他们便去问一个逻辑家--他也是一个律师、一个法律顾问--该怎麼办?能不能採取法律行动?

  律师说:「不用担心,你先付我费用,我就把方法告诉你。」律师拿了费用,然后说:「慢著,他无法将尸体卖给其他人,他一定会让步,因為没有人会买那具尸体,所以暂缓一下。」

  家人遵照律师的指示。

  经过了两三天,那个渔夫开始担心,因為那具尸体开始发臭,他觉得最好是让步,接受任何他们愿意给的钱。尸体变成一个难题,没有其他人会买这具尸体--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怎麼能够讨价还价?但是,在决定任何事情之前,他也去请教法律顾问--同一个法律顾问。

  法律顾问说:「你先付我费用,我就告诉你将怎麼做。」他拿了费用,然后说:「慢著!他们家人无法从其他地方买到那具尸体,他们一定会让步。」

   60托尔斯泰曾经写过一个小小的故事,事实上,那是一件真实的事,但却是偶然发生的。

  有一天清晨,托尔斯泰进入一间教堂,当时天还没亮,裡面还是暗暗的,他很惊讶地发现镇上最富有的人在那边祈祷。他在神面前懺悔说他是一个有罪的人,托尔斯泰觉得有趣起来。那个人在叙述他的罪恶:他如何欺骗太太,如何对太太不忠,如何跟其他女人、别人的太太有染。

  托尔斯泰变得更有兴趣,越来越靠近那个人,那个人叙述得越来越起劲,对神懺悔说:「我是一个罪人,除非你原谅我,否则我别无他法,我一直在剥削别人!我一直在剥夺别人!我是一个罪人!而我不知道如何改变自己,除非你降下慈悲,否则我不可能洗清我的罪恶。」他说话的时候,眼泪一直往下流。

  突然,他发现有一个人在那裡,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他认出托尔斯泰,然后很生气地说:「记住,这些事是我对神说的,不是对你说的,如果你将这些事告诉任何人,我会把你拉到法院,告你毁谤,所以,你要记住从来没有听过这些事,这是我和神之间的私人对话,而我不知道你在这裡。」

    61前几天晚上,大普蕾姆的妈妈来看我,她住在这裡已经几个月了,再两三个礼拜就要离开,所以第一次来看我。

  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她都避开,保护自己,採取低姿态。听我讲道,但是并没有真正在听我讲。看到我,但是闭上眼睛;跟我的人在一起,但是保持距离。

  昨天晚上她又来看我,我叫她成為门徒,时机已经到了,但是她说:「我不能够成為门徒,因為我是一个天主教徒,我相信神,你却反对信仰,我无法脱离我的信仰,神对我很好。」

  光是「成為门徒」就非常困扰她,她立刻自我防卫,那就是為什麼我叫她当门徒的原因--要将她的整个防卫机制带到表面上来。

  她说:「我相信神,不能抛弃这个信仰。」

  我问她:「你想自己的信仰比你想知道神的动力来得强吗?神似乎不是那麼重要,你对神的信念似乎更重要。我是在告诉你,如果你抛弃了信仰,就能够看到神。」

  但是,她说:「不,我不要抛弃我的信仰,我怎麼能够抛弃我的信仰?我為什麼要抛弃我的信仰?神-直对我很好。」

  那话听起来就像神没有对其他人一样好似的。「神」这个字的意义就是「无条件的好」,并不是当你相信神,祂才是好的。如果是这样的话,祂算哪门子的神?如果你相信,祂就是好的;如果你不相信,祂就变成坏的。如果你相信,祂就给你带来祝福;如果你不相信,祂就给你带来诅咒。

  她认為她相信,所以神一直很好。其实神本来就很好啊!相信或不相信并不会造成任何差别。太阳照耀在有神论者身上,也照在无神论者身上。当月亮出现,祂跟每一个人分享喜悦,不管是共產主义者或资本主义者都一样,完全没有差别,神就是好的!但是,人们继续以这样的方式思考著。

  事实上,她是在说:「如果我抛弃我的信仰,我害怕神将不会是好的。」这算是哪门子的信任?她说:「我无法抛弃我的信仰。」

  我告诉她说:「你的手是空的!我看到你的手是空的,你手上并没有任何东西。」但是她不听。

    62特吉内夫(Turgenev)是苏联最伟大的说故事专家之一,他写了一个故事。

  在一个村子裡,有一个人被认為是愚蠢的,他的确如此。整个村子的人都取笑他,他被当成傻瓜,而村子裡面的人都在享受他的愚蠢。

  他对自己的愚蠢感到很厌烦,就问一个聪明的人:「我该怎麼办?」

  那个聪明的人说:「什麼事都不必做!只要当某一个人在讚美某个人,你就谴责他。如果有人说:『那是一个圣人。』你就立刻对他说:『不!我知道得很清楚,他是一个罪人!』如果某人说:『这本书非常伟大!』你就说:『我已经读过了,也研究过了。』不管你是否已经读过,只要说:『这是垃圾!』如果某人说:『这幅画是伟大的作品之一。』你只要说:『那是什麼?只是一张画布和顏料,小孩子就可以画出这样的画!』批评、否定,要求证明,七天之后再来找我。」

  七天之内,整个村子裡面的人开始觉得这个人是一个天才。他们说:「我们从来不知道他的才能,他对每件事情都是天才。你拿一幅画给他看,他立刻就指出错误;你拿一本伟大的书给他看,他也立刻指出错误。

  他拥有一颗伟大的头脑!他是一个分析家!一个天才!」

  到了第七天,他去找那个聪明的人,说:「现在我已经不需要向你寻求任何指点,你是一个傻瓜!」

  从前整个村子都相信那个聪明的人,但是,现在他们都说:「我们的天才说他是一位傻瓜,所以,他一定是一个傻瓜。」

63有一次,那斯鲁丁走进管理墓园的办公室,他对管理组长抱怨说:「我记得很清楚,我的妻子埋葬在你们这个地方,但是,我找不到她的坟墓。」

  管理组长拿出登记簿,问他:「她叫什麼名字?」

  那斯鲁丁说:「那斯鲁丁太太。」

  他-再查看之后说:「我们这裡没有那斯鲁丁太大,--只有一个那斯鲁丁。很抱歉,可能註册登记时有些地方弄错了。」

  那斯鲁丁说:「没有错,那斯鲁丁的坟墓在哪裡?因為所有的财產都登记在我的名下。」甚至连他妻子的坟墓也一样。

    64有一个哲学家,他很容易忘记事情,所以每天晚上都会穿上所有的衣服睡觉,甚至连鞋子都穿著。

  有人建议他:「不应该这样睡觉。一个人怎麼可以穿鞋子睡觉?怎麼可以戴帽子,并且穿上所有的衣服睡觉呢?」

  他说:「事情非常困难。晚上睡觉的时候,如果我将那些东西摆在一旁,到了早上,我就会忘记把鞋子放在哪裡,把外套放在哪裡。什麼是外套?什麼是鞋子?什麼又是帽子?每一样东西都会变得一团糟,要浪费很大的力气去找出那些东西,因此,我决定永远不要这样做,那会浪费我大半天的时间。」

  那个人很实际,他说:「这很简单,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健忘的人,但是,你可以做一件事,在每一样东西上面贴一个小小的标籤:『这是我的鞋子』、『这是我的帽子』……

  你也可以记一些笔记:看看你把鞋子放在哪裡,比方说床下;你把外套放哪裡,内衣放在哪裡……」

  这种说法吸引了那个哲学家,因此就照这样去做。

  隔天早上,他还是一团糟,从来没有这样乱成一团。

  但是,每一样东西都没问题:他找到他的鞋子,它就放在床铺底下;他找到他的外套,它就掛在衣橱裡;他也找到了衬衫。每一样东西他都找到了。

  最后,他望著天空大声喊出来:「天啊!现在我在哪裡?我忘记把它记下来了!」

  他往床上一看,他并不在那裡,你可以想像那可怜的家伙有多痛苦,他找遍了整个房子,翻遍了所有角落,但是都不在那裡,他衝到房子外面大声喊:「拜託,什麼人来告诉我我在哪裡,其他每一样东西我都找到了,只差一样东西我忘记了,我没写在笔记簿上,我要在哪裡找到自己,我以為我在床上,但床是空的。」

   65有一个人一生都非常虔诚,他持续每天对神祈祷至少十小时。

  然后他死了,不像他那个无神论的弟弟,他死得很凄惨,而且身无分文。他太太离家出走,他的合伙人欺骗了他,他的房子烧掉了,他所有的小孩都变坏;但是,他弟弟在一生中从来没有祈祷过一次,反而非常富有、非常健康,有一个很棒的太太,孩子们也都很有出息,简而言之,一切都很棒。

  当那个非常虔诚的人来到神的面前时,他问说:「主啊!我不是在抱怨。你知道我不是在抱怨,当你夺走了我的房子,我怀著感谢的心向你祈祷,我知道你有一个好理由;当我的太太离家出走,我再度怀著感谢的心祈祷,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有一个好理由;当我所有的小孩都反对我,我再度怀著感谢的心祈祷,既然我知道每一件事情都经过你的允许才发生,我就向神圣的智慧鞠躬。但是,為什麼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这个每天对你祈祷至少十小时的人身上,而没有发生在我那个主张无神论的邪恶弟弟身上?」

  「因為,」神很生气地说:「你太烦了!」

    66佛陀第一次到瓦拉那西时,停留在一棵很大的榕树下。当时已经是傍晚了,光线从落日发出来,染红了云朵。那些光透过浓密的树叶射在佛陀的脸上,他很放鬆地坐在那裡。

  瓦拉那西的国王乘坐马车经过,无意间,他看到这个人坐在路旁,那麼地美,还散发出光芒。

  那个国王拥有每一样人类可能会欲求的东西。但你知道他要去哪裡吗?他要去自杀!因為他觉得很疲倦,心裡大受挫折。他已看到了一切,因此决定坐上马车,要到山裡自杀。

  然后,他在路上看到这个漂亮的人,这个乞丐那麼放鬆地坐著,甚至落日都无法和他的美相比,看起来是那麼金碧辉煌,有很深的寧静围绕著那棵树,当然,那并不是树的寧静,因為国王曾经看过很多树。

  当一个神坐在那裡,他会创造出自己的空间。东方的经典说:不论一个佛住在什麼地方,都会有一个空间在他周围被创造出来。那些住在那空间裡面的人会开始不由自主地成长,会被那个潮流带著走,会开始乘坐那个佛的波浪,那就是「佛静」的意义。

  它是全然的寧静!那个国王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寧静,这麼丰沛且活生生的寧静。

  他看过存在於坟墓的寧静,因為他从来没有看过像佛陀这样的一个人,没有任何概念知道真正的寧静应该是怎样。它首度出现在那裡,几乎可以触摸得到,几乎可以将它拿在你的手上,几乎可以品尝它,也几乎可以将它贴在脸颊去感觉,它就在那裡,是那麼清晰可见。

  他叫马车停下来,告诉马车夫说:「停!我必须再思考一下,如果这个人能这麼喜乐,而且这麼寧静,或许人生还有某些东西是我没有去找寻的,忘掉我的自杀!这个人改变了我的头脑,这个人改变了我的存在,这个人的存在,就足以证明生活也能以其他方式来过,虽然我还不知道是什麼方式......」

  他告诉佛陀:「我只有一个问题要问:我在你的周遭并没有看到什麼东西,只有一个乞丐碗,而你怎麼能这麼快乐?我拥有一个这麼大的王国都还不快乐,而你看起来那麼全然地快乐,那麼终极地快乐。」

  佛陀睁开莲花般的眼睛……

  国王简直不敢相信,他立刻弯下身来向他行顶礼。

  有某种东西在他裡面发生--只是一看,那只是两隻眼睛。在那两隻眼睛的背后没有人,只有「在」,只有一种发光。那两隻空的眼睛充满了存在,空空的没有自我,却充满了本性,那两隻有知的眼睛,一定是像两道光一样穿透了国王整个人,他觉得被感动。

  佛陀说:「你现在所处的情形,我也曾经有过,我能瞭解你。我本身也是一个伟大国王的儿子,曾经住在皇宫,享尽荣华富贵,因此,我知道拥有一切但却什麼都没有的痛苦,我可以瞭解你--没有人能瞭解你,但是我瞭解,因為我以前跟你完全一样!我也曾经想自杀过,而且是很多很多次。

  「但是我要告诉你:深入地看我的眼睛,从前有一天,我所处的状态跟你现在所处的状态完全一样,而你有一天也可以处於像我现在这样的状态,因為我们两个人是一样的。」

67有一天,亚里斯多德正在海边散步,他看到一个人拿著一支汤匙在舀海水,舀到他在堤防边挖好的一个洞。

  亚里斯多德因為有自己的问题要操心,所以根本不在乎--只是一再地走近那个人,看见那个人聚精会神,让亚里斯多德產生很大的好奇心:「他在做什麼啊?」他无法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但是那个人那麼聚精会神,完全不顾其他的事。

  他走到海边去,舀满一汤匙的海水,再带著海水到堤防边,把它灌入洞中,然后再走到海边去……

  最后,亚里斯多德不得不说:「等一下!我并不想打扰你,但是你在做什麼啊?你真的让我感到非常好奇。」

  那个人说:「我要用整个海中的水来填满这个洞。」

  连亚里斯多德都笑了出来,他说:「你真是个笨蛋!这是不可能的,你简直疯了,你这样只是在浪费生命!整个海洋有多麼广大,而你那个洞是多麼渺小--竟然想用一支汤匙把整个海洋舀到这个洞?你不是疯了是什麼?回家休息吧!」

  那个人笑得比亚里斯多德还要大声,还说:「是的,我要回家了,因為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亚里斯多德说:「你这话是什麼意思?」

  他说:「你和我在做一样的事--甚至比我还愚蠢。你看看你的头,它比我的洞还小。但是,你看看神圣、整个存在,它甚至比海洋还要辽阔,然后,你再看看你的念头--它们难道有比我的汤匙大吗?」

  那个人离去,笑得好大声,他所说的话让亚里斯多德极為震惊。

  没有人知道这是不是真实发生的事,因為亚里斯多德仍是那个样子。

  我猜,这个故事一定是赫瑞克利特斯编出来的;或者,那个人是赫瑞克利特斯本人--这只是我的猜测。

68爱丽丝到国王那裡。国王问她说:「我在等一个信使,你在来我这裡的路上有没有碰到什麼人?」

  爱丽丝说:「没有人,先生。」

  国王以為她碰到一个人,那个人叫作「没有人」。但是,爱丽丝只是说:「没有人,先生。」意思是:「我没有碰到任何人。」但是,国王一定是一个伟大的语言学家或哲学家,他想:「她在路上碰到了『没有人』。」

  几分鐘之后,他说:「似乎那个『没有人』走得比你慢,否则现在应该到了。」

  爱丽丝心想:「他说:『没有人走得比你慢。』」他是在谴责她,便回说:「不,先生,没有人走得比我快!」

  国王说:「你这麼说使我很困惑,如果那个『没有人』走得比你快,他怎麼还没有到?」

  爱丽丝失望地说:「先生,没有人就是没有人!」

  国王说:「当然,『没有人』一定是『没有人』,但是,為什麼他还没有到呢?」

   69农夫「吉姆」非常担心他那隻珍贵的公牛会表现不好,那是他付了一笔天文数字的钞票买来的。每一次上街的时候,他就跟他的朋友谈起这件事。

  有一天,他从一个表弟那裡得知,一个很棒的兽医住在很远的西村。他对那隻公牛很失望,心想这是最后的办法,因此,远赴西村去找那一个兽医。

  最后,他找到了那个家伙,叫他每天给公牛吃一颗很大的药丸。

  几个月之后,他碰到表弟,表弟问他那件事怎麼样了。「喔!太棒了!」他说:「他给了我这些药丸要给公牛吃,我刚给牠吃,牠就中奖了,事实上,」他说:「我从当地的农夫赚来一大笔钱,他们都来不及把他们的母牛牵到这裡来!」

  「那些药丸是什麼?」他表弟问。

  「喔!」农夫吉姆说:「一颗很大的绿色东西,就好像炸弹一样--带有薄荷的味道!」

70有人问一位禪师:「请问师父,你的『道』是什麼?」

  他回答说:「当我觉得饿的时候,我就吃;当我想睡觉的时候,我就去睡觉--这就是我的『道』。当我不饿的时候,我从来不吃,当我饿的时候,我绝对不会断食--这就是我的方式!」

  那个人说:「这看起来并不太像是『道』啊--因為我们也一样在做啊!」

  师父笑了出来,他说:「如果你都是这样做的话,就不需要来找我了。」

71那斯鲁丁不断地向别人说自已有多会吃,很多次我都听他说:「我可以吃下九十九个卡可里斯!」

  因此,我问他:「為什麼不凑成一百个呢?」

  他说:「你把我想成什麼样的人啊?难道我会為一个卡可里斯说谎吗?我為什麼要说谎?」

  吹牛--人们吹牛说他能够吃多少,然后吹牛说他能够断食多久,他们一样都在吹牛。犯罪者在吹牛,圣人也一样在吹牛。两者都在同一条船上,因為吹牛就是那一条船。

    72克鲁斯基二十五岁的时候头一次到教会懺悔,教士问他:「告诉我,你有没有和女人上过床?」

  克鲁斯基说:「哦!神父,没有!」

  教士说:「孩子,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和女人上过床?」

  「啊,哦!没有,神父!」

  「这裡只有你、我和上帝听得到。我会再给你一次机会,在过去的二十五年裡,你有没有和女人上过床?」

  克鲁斯基说:「这个嘛!哦!我现在想到了,神父,我的确有和女人上船钓过一、两次鱼。」

  现在你看到这个差异了:人们根据他们自己的想法在听,而这是自然会发生的事情....

73有一个人病得很重,那个病是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眼睛要跑出来,自己的耳朵一直在响。渐渐地,他变得疯狂,因為这种状况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持续著,使他无法睡觉,也无法工作。

  他跑去问医生,有一个医生建议他:「将盲肠割掉。」於是他将盲肠割掉,但是病情丝毫未见改善。

  另一个医生建议说:「将所有的牙齿都拔掉。」於是他将所有的牙齿拔掉,病情依然未见改善,只是那个人变得更老,如此而已。

  然后,有人建议说应该把扁桃腺割掉。有无数的指导者,如果你听他们的话,他们将会杀掉你。所以,他的扁桃腺也被割掉了,但是病情依然如故,最后,他去请教最有名的医生。

  那个医生诊断之后说:「没有什麼办法,因為找不到原因,最多你只能再多活六个月,我必须对你坦白,因為一切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现在已经无计可施了。」

  那个人走出医生的诊疗室,心想:「如果我只能再活六个月,為什麼不活得好一点?」这个守财奴从来没有真正去生活,於是去订了一部最新、最大的车子,买了一间漂亮的房子,订做了三十套西装,甚至还订做了衬衫。

  他到裁缝师那裡,量了他的尺码,然后说:「袖长三十六,领子十六。」

  那个人说:「不,十五,因為我一直都用十五。」

  裁缝师再度量了一下,然后说:「十六!」

  那个人说:「但是我一直都用十五。」

  裁缝师说:「好吧!那麼就按照你的方式,但是我要告诉你,你的眼睛将会突出来,而你的耳朵将会耳鸣!」

  那就是他生病的全部原因。

    74那斯鲁丁以前曾经是渡船人,他经营一艘渡船。

  有一天,牧师要到对岸去,船行驶到河中央的时候,他问那斯鲁丁,「你有学过什麼?」

  他说:「我很无知,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从来没有上过学。」

  牧师说:「那你有-半的生命几乎浪费掉了,-个没有上过学的人,怎麼可以说是人呢?」

  那斯鲁丁什麼话也没说。然后,一阵暴风雨出现,船不久就要沉到海裡了,他说:「伟大的学者,你有没有学过游泳?」

  那个人说:「没有,从来没有学过,我不知道如何游泳。」

  那斯鲁丁说:「那你的整个人生都白费了,因為我要走了!」

  学习不会变成有游泳的能力,而生命的存在需要求生的能力。

  学习不是「知道」,「知道」是某件你经验过,然后你瞭解的事。

  「知道」永远是独特真实的;学习则是外借的知识。别人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你无法确定--你只能相信。

75我曾经阅读过一个小孩子的日记。

  十二月二十五日那天,他在日记上写著:「乔叔叔送我一支空气枪,乔叔叔是世界上最棒的人,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叔叔,以后也绝对不会有,等等,等等……

  外面在下雨,我不能出去,我真想马上就到外面去打猎。」

  十二月二十六日:「天仍是在下雨,我真的好不耐烦喔!」

  十二月二十七日:「天仍是在下雨,我感到好挫折喔,而且觉得好急躁,好想打人。」

  十二月二十八日:「天仍是在下雨--枪毙乔叔叔。」

  这就是小孩子的世界,他的所做所為没有任何目的,他只是在玩耍,玩耍本身就很足够了。

  如果你能再次变成小孩,就已经达成所有的一切了;如果你无法再次变成小孩,你就错过了全部。

  一位贤者是在第二次的时候才再次诞生成一位小孩,因為他们必须长大。第二次的诞生才是真正的诞生,因為当某人重生的时候,那个重生是他自己给他自己的,那是一个蜕变,他再次变成了一个小孩,下再问原因和為什麼,他很简单的就只是生活。

  这一刻,不管存在向他展现的是什麼,他跟著移动,没有任何计划,不做任何投射。他生活,但是没有任何企求--这是生活的一种方式;你看起来只会像是在生活,但你并没有生命。

  对一个小孩而言,事情的一切没有好与坏,没有上帝,也没有恶魔:小孩子接受所有的一切;同样地,贤者也接受所有的一切。那也就是為什麼他可以说神是冬天与夏天、神是战争与和平、神是恶与善两者。对贤者而言,再一次地,所有的道德戒律消失、所有的分别销毁;一切皆神圣,无处不神圣。

76一个苏菲宗派的神秘家当上法官,他是一个聪明的人,一个具有瞭解的人,也就是老子听说的具有深刻瞭解的人。

  在办第一个案子的时候,甲方答辩,他专心地聆听,然后说:「对,完全对。」

  书记官觉得很担心,因為他还没有听到乙方的答辩,在还没有听到另一方的答辩之前,法官怎麼能够这麼说呢?所以,他靠过去向法官低声耳语:「我想你还不知道法庭上运作的方式,你不应该这麼说,因為那是一个判断,你这麼说就像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但是,你还没有听到另一方的话,你怎麼能对一方说他们是对的。」

  另一方的答辩,他也很专心地听,然后说:「对,完全对。」

  书记官觉得这个人疯了,怎麼可能双方都对?他再度靠过去向他说:「你在干什麼?你喝醉了,还是发疯了!怎麼可能双方都对?」

  法官说:「当然,你是对的,怎麼可能双方都对?」

   77那斯鲁丁的太太去看一个用算命卡算命的人,回来之后觉得非常困扰。

  「未来」困扰著她,任何阐於未来的事都带来困扰,最好不要去知道未来,因為一旦你知道关於未来的任何事情,它就开始改变你的现在,然后就会有困扰。

  她非常担心,那斯鲁丁问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说:「我去找那个算命的人,她是一个非常好的女人,她告诉我一件事情,我觉得非常担心。」

  那斯鲁丁说:「不要担心,在生命裡面没有什麼东西是确定的,所以你无法预测,我告诉你,只有愚蠢的人才会确定。」

  他太太问:「你真的那麼确定吗?」

  他说:「完全确定!」

 78列子在他的社区裡有很多门徒,其中有一个门徒一再地偷窃,非常惹人讨厌,但他总是被师父原谅。

  后来,事情变得太过分了,门徒都到列子那裡说:「这事已经不能再忍了,每一件事情都有一个限度,你已经原谅这个人很多次了,但他似乎无可救药,已经不能再忍了,将他赶出去!」

  列子说:「等等,兄弟们,你们都是好人,有道德,有好的性格,不管你们到哪裡去,都会被别人接受、尊敬、服侍,即使没有我,你们也非常有道德,将会到达真理。但是,这位老兄有哪裡可以去呢?除了列子以外没有别人,因為没有人会接受他,所以,认為没有办法跟这位老兄生活的人可以走,但我必须跟他在一起,因為他要去哪裡呢?谁会接受他呢?

  如果列子拒绝他,他就永远被拒绝了,没有人能够接受他。」

79我认识一位律师,非常棒、非常有名,是世界上知名的法律权威;但是,他是一位非常健忘的人,常常心不在焉。

  有一次,他在英国的枢密院為印度的马哈拉吉做辩护律师。那是很大的案子,他忘记了--整整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他都在对抗自己的案主,甚至连法官都开始替他担心,对方的律师无法相信他所看到的事情:「他到底在做什麼啊?」因為他準备用来答辩的所有内容,辩方的律师都讲了,整个状况简直是颠倒过来,法庭裡面所有的人无法相信当时所发生的事是真的。

  但是,那个人是最著名的权威,因此没有人敢打断他,他的助理好几次都试著拉扯他的外衣来告诉他。

  当他辩护完毕的时候,他的助理在他的耳边低语说:「你在做什麼?你将整个案子都搞砸了,我们不是在反对这个人--我们是站在他这边的。」

  於是,律师对法官说:「法官,刚刚我所提出的辩论是他方可以用来反驳被告的说法--现在,我要开始加以反驳。」然后,他开始进行反驳,最后他赢了。

  逻辑是妓女,你可以因為支援上帝而做争辩,但是,同样的言论也可以用来做為反对上帝的辩论。例如,世界上所有的宗教,所有的牧师、主教、教宗和神学家,他们说:「万世万物都需要一位元创造者,他们把它当作最基本的证据,同时,也是為支持上帝而做辩护时的第一个证据。他们说:「如果你看到一件家俱,就知道一定是某位木匠製作出来的;如果你看见一幅画,就知道一定是某个画家画出来的,如果没有画家,画怎麼可能存在呢?因而,整个世界这麼浩大的一个创造物,这麼地井然有序,绝对需要一位元创造者,创造物要存在的第一个前提是:先有创造者存在。」

  然后,你听听无神论学者的说法:「如果那个证据是真的话,是谁创造了创造者?因為,如果一切的存在都不能没有创造者的话,如果一幅画没有画家就不能存在的话,画家又是谁创造出来的?因此,如果你说画家不是被创造出来的,你就会变得很荒谬!如果像一幅昼那麼小的东西要存在都不能没有创造者的话,一个画家怎会没有创造者呢?」

  你自己的逻辑会反抗你,因此如果你说:「是的,上帝是被另一个上帝创造出来的。」接著,你就必须不停地回溯、推衍,回去再回去……A上帝是被B上帝创造出来的;B上帝是被C上帝创造出来的--无止尽地一直推衍下去。

  到最后问题还是一样,仍是没有答案--谁创造出Z上帝呢?问题还是一样,逻辑给不出任何答案,同样的答辩却可以用来赞同,也可以用来反对。

   80克劳德正坐在露天咖啡座裡啜饮著红酒。就在此时,他的朋友荷芮跑来找他。

  他喘著气大喊:「克劳德,我刚刚看见一个男人走进你家。」

  「那个人是谁?荷芮,他看起来像什麼样子?」

  「他有六迟高,黑髮,并留著一把黑色的鬍子。」

  「那他是不是戴著一顶方格帽,穿条纹衬衫?」克劳德问。

  荷芮大吃一惊:「没错,正是你描述的那个样子。」

  克劳德说:「那只是皮耶,他和任何人都可以做爱。」

  这两个人在想的事情根本不同,他们的心态不同,他们的交友方式不同;如此一来,他们下的结论当然也有所不同。

    81那斯鲁丁刚抵达卡巴,参加一个每年一度的盛会--数以百万计的回教徒前来参拜卡巴之石,人潮如此汹涌,每一家饭店、每一家旅馆、每一个可能住人的地方都客满了。他遍寻不著,最后,在一位饭店经理面前昏倒了。

  他说:「我快死了,我整天都在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却怎麼也找不到。你一定要帮我,不然的话,我一定会在你面前死去。」

  经理说:「很难,都客满了。但是,有一间有两张床的房间,现在还有一张空床。那个人很快便入睡了,假如你可以静静地进去睡觉,不要吵到他--因為这违反饭店的管理规定--我可以让你进去睡。但是明天一大早,你就必须离开。」

  他说:「我绝对愿意。」大大鬆了一口气,他进了房间。但是,那斯鲁丁就是那斯鲁丁,他无法不对另一个人说晚安。

  另一个家伙其实是一个死人,那就是為什麼经理说:「你静静地进去睡觉,不要吵到他。」当这个家伙没有回声「晚安」时,那斯普丁不断地推他,最后,那斯鲁丁试著要打开他的眼睛。当他发现那个人已经死了的时候,头皮不禁发麻。

  全饭店的人都来了。经理说:「我就是怕这种情形发生,而你还是搞了出来。你到底要什麼?你已经有一个床位,你只要睡觉就好了,你去惹那个人干麼?他已经睡著了。」

  那斯鲁丁说:「他已经睡著了?天啊!我无法睡在这个房间,他是个死人。」

  这位经理是一位神秘家,他说:「你认為只有你自己活著吗?他也认為自己活著,我一整天都试著在劝他『你已经死了』,但是他不听,你认為你是活著的吗?你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你是活著的吗?」

  那斯鲁丁说:「从来没有人向我要活著的证据,我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活著,或者只是像那个睡著的家伙,睡梦般地讲话。很多人都在睡梦般地讲话,而且头头是道。」

  根据戈齐福的说法,这就是你的状况。你睡觉、起床,清晨黄昏,日复一日,但是你内在真的有灵魂存在吗?你认為你可以通过火葬场的试验吗?你的内在碰触过灵魂,感觉过那个无法被火燄消灭的东西吗?

82我的朋友有一隻非常漂亮的小猫,他问我要给牠取什麼名字,我告诉他取名為「自我」(Ego),因為自我是非常狡猾的,而猫当然是狡猾的,没有像猫那麼狡猾的,所以他的猫叫作「自我」。

  渐渐地,他感到腻了,他是一个没有太太、小孩的单身汉,一直都想要单独一人,但是那隻猫一直来打扰。在他睡觉的时候,跳到他的胸部上,有时候满爪的血跡,弄脏了座椅和衣服,因為牠一直在抓老鼠,对他来讲是一个麻烦。

  他问我该怎麼办,这隻「自我」已经变成一个麻烦,我告诉他:「自我总是一个麻烦,你将牠丢掉。」

  他说:「但是牠知道市区的每一条路,牠会回来。」

  我告诉他:「你到森林裡。」

  他就跑到森林裡,让猫找不到回家的路,他往森林裡一直走、一直走,走到迷了路!

  然后,只有一件事可以做:他让那隻猫走,跟随著牠,就回到了家,那是唯一的方法,因為没有人可以问,那隻猫就好像箭一般,很确定、很快地回到家,对於该走哪一条路丝毫不犹豫。

  所以,我告诉他:「你的猫完全具有自我的品质,你无法轻易地将牠丢掉,不管你将牠丢到哪裡,当你回家,牠已经在那裡,或者,有时候你会迷路,那麼你必须跟随著牠,因為只有牠认识路。」

   83有一次,一位犹太教士骑马到了一座村庄,他的目的地是另一座村庄,但因為非常疲累想要休息一下,因此先到一家旅店,把马儿留在一棵树下,放一些乾草让马儿吃,同时让牠休息一下。

  那斯鲁丁正坐在另一棵树下,人是喝醉的。那隻马长得很漂亮,那斯鲁丁走到旁边只是想看一下,但当他站在马的旁边时,一个人从他身边走过去,那个人是一个贩售马匹的商人。由於那匹马是很稀有的品种,非常俊美,他问那斯鲁丁:「这是你的马吗?」

  他因為喝醉了,而且「这麼俊美的马是属於我的」的想法令他感觉很好,便说:「是的。」

  於是,一个问题延伸出另一个问题。那个人接著又问:「我想向你买这一匹马,你要多少钱才出售?」

  那斯鲁丁随随便便地开了一个天价,他想应该不会製造出任何问题,说:「一千卢比。」

  一般马匹的价格不会超过五百卢比,因此绝对不会有人愿意买一隻二千卢比的马。他想,事情就是这麼筒单,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但是,那个人却说:「成交,这裡是二千卢比,你拿去吧!」

  他现在真的有麻烦了。二千卢比……

  他想:「那个犹太教士还在旅店裡面,他并不知道,為什麼不拿走这二千卢比呢?而且也没有任何人看见,应该不会出差错。」便说:「好。」拿了那二千卢比,商人则牵走马匹。

  正当马儿被牵走的时候,犹太教士走了出来,那斯鲁丁困惑极了,不知该如何是好--拿著二千卢比,而且因為酩酊大醉,他甚至无法赶快跑开。於是,他开始思考,想出一个对策:整个人趴下去,四肢跪在地上像-隻马-样,然后将-些乾草放进自己的嘴巴内。

  犹太教士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他说:「你在做什麼?你疯了吗?」

  那斯鲁丁说:「首先,你听我说我的故事。」他的脑筋动得很快,他变成了一位神学家。他要想出一个答案,然后再想出一个问题,於是,他进入自己所设计出来的陷阱裡。他说:「二十年前,我是一个年轻人,我和一个女人犯下了错。上帝怎麼处置我呢?他好生气,於是将我变成一隻马来惩罚我--就是你的马,教士。二十年来我服侍你,看来现在惩罚已经结束了,我又恢复成為一个人。」

  犹太教士心裡开始发抖,因為他看见一个被惩罚的罪人,而他和很多女人发生过关系,看见这个现象时,他整个人开始发抖,双膝跪著,然后开始祈祷。但是,他有一个很实际的问题要解决,便说:「好吧,但是我必须到另一个城镇去,现在该怎麼办呢?」

  那斯鲁丁建议:「市场离这裡并不远;你可以去那裡买一匹马。」

  犹太教士到市场去,竟然看见自己的马站在马贩商人的围栏裡面,心裡又开始发起抖来,他走近马匹的身旁,靠近牠的耳朵,说:「喂,那斯鲁丁,你这麼快就又来了呀!」

   84、习禪的学生说:「师父,灵魂是不朽的吗?还是不是呢?我们在身体死亡之后还能存活吗?或者我们会化為乌有?我们真的会再来投胎转世吗?我们的灵魂会分裂成好几个部分,然后继续循环运转,或者我们会以单一的单位进入一个有机生命体?我们会不会保留我们的记忆?或者,投胎转世的学说是虚假的?或者,基督教生存的观念更正确?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的身体会复活吗?或者,我们的灵魂进入一个纯粹柏拉图式的心灵领域?」

  师父说:「你的早餐已经变凉了。」

   85一个禪师在拜佛像,一个和尚来到他旁边说:「你為什麼要拜佛。」

  「我喜欢拜佛。」

  「但是,你说过一个人无法藉著拜佛而成道,不是吗?」

  「是的。」

  「那麼,你為什麼要拜佛?一定有原因!」

  「什麼原因都没有,我喜欢拜佛。」

  「但你一定是在寻找什麼,你一定有什麼目的!」

  「我拜佛并不是為了任何目的。」

  「那麼你為什麼要拜佛?你拜佛的目的是什麼?」

   就在那个时候,师父跳上去给那个和尚打了一个重重的耳光!

    86有一个禪师和门徒去旅行,他们碰到了一条小河,它并不很深,是一条浅浅的河流。

  他们开始涉水而过,那个师父告诉门徒说:「当一个成道的师父经过河流,他的脚从来不会变湿。」他们都在等著看,所以感到很困惑,因為师父的脚变湿了,他们的内在变得非常混乱:「是不是我们的师父还没有成道?」

  当他们站在河流的中央,师父开始露出一个狂野的笑、一个捧腹大笑,他们都问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说:「你们这些傻瓜!我曾经说过,成道者的脚永远不会变湿,而我的脚并没有变湿,变湿的脚并不是我的脚。你们的内在不需要混乱,你们不需要那麼困惑、那麼疑虑,这些水并没有碰触到我!没有什麼东西能够碰触到我,因為我不存在。这些河水并没有碰触到天空,它并没有使天空变湿,又怎麼能够使我变湿?我是天空的一部分。」

    87有一个回教国家的国王深爱著一个女人,但是这个女人却爱著别人:她爱著一个国王的奴隶。

  国王真的很难以理解,这个女人竟然不在意他,他可是一国之尊,而她却在追求一位毫无价值的奴隶!国王大可以马上将他杀掉,他就像尘土一样!

  但事情总是这样,生命是一个奥秘,你无法将它数学化,没有人知道,你或许是国王,但是你无法强迫爱发生。他或许是奴隶,但是爱可以让他变成国王。没有人知道為何会如此!生命是个奥秘,不是一个平均数,也不是经济学。

  国王试了又试,但他越是努力尝试,越是失败,於是非常气愤。他真的很爱那个女人,才会迟迟不敢杀死那个奴隶,他大可将他杀死,只要他传下命令,一句话就够了,但他害怕那个女人会受到伤害,问题才变得更复杂,该怎麼办呢?她或许会很伤心,她或许会因此而自杀,他已经这样疯狂了。

  他去问一个智者,这个智者一定很像赫瑞克利特斯。所有的智者都和赫瑞克利特斯一样,是个超级智者。

  智者说:「你之前都做错了。」因為国王试过所有的方式要把他们分开。他说:「你错了,你越是要将他们分开,他们越是想要在一起;你让他们在一起,他们之间的爱情很快就会结束,而且是让他们在一起到连分开都不得的地步。」

  国王说:「要怎麼做呢?」

  他说:「让他们在一起,强迫他们做爱,将他们鍊住,把他们绑起来,不让他们有机会分开。」

  国王真的就这样做,他们俩被拴在一条柱子上,被强迫赤裸著身子做爱。如果你和一个男人或是女人绑在一起,你还能够爱那个男人或女人多久?那也就是為什麼在婚姻中爱会消失的原因--你被绑住了。被困在枷锁中,你无法逃避,但那只是一个实验。

  过了几分鐘,他们开始恨对方;几个小时之后,已将对方的身体弄脏,因為人无法等待,一定要排泄,尿液必须从膀胱释放出来,怎麼办呢?他们忍了好几个小时,觉得那样是不好的,但是如果你真的无计可施,忍也忍不住了。大肠需要排便,膀胱需要解尿,他们弄脏对方,而且开始恨对方,他们将眼睛闭起来,不想看见彼此,这样的状况持续二十四小时。

  二十四小时之后,他们被释放,据说连看对方一眼都没有,他们在皇宫中得到释放之后就赶紧逃掉,而且是往不同的方向逃跑,从此再也没有看过对方,因為整件事是变得好丑陋。

  婚姻变得好丑陋,因為他们遵循著智者的原则。

   88有一个不识字的亿万富翁决定将钱留给当地一家小型的专科学校。他儿子不想被排除在遗嘱之外,知道父亲是一个无知而且规规矩矩的人,所以,有一天就告诉父亲说:「爸,我希望你知道你的钱捐赠的那所专科学校是男女生『兼收』的!」

  他父亲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儿子继续讲:「不仅如此,而且男男女女都使用同样的『课程』!」

  他父亲的脸开始变黑,那个儿子靠过去,在父亲的耳边低语:「最糟糕的是,爸,在一个女孩可以毕业之前,她必须将她的『论文』给教务长看!」

  父亲大声吼了出来:「好了!那个学校休想从我这裡拿到一毛钱!」

89前几天,我在读关於一个人的事,他是一个疯子。

  他被送进一家医院治疗,问题就是他相信他是亚歷山大大帝。

  经过了三年的治疗、心理分析、心理治疗、电击、胰岛素治疗和其他治疗等等,有一天,医生来到病人的面前说:「现在你被治好了,可以回家了。」

  那个人开始哭,他说:「是的,我知道我被治好了,但这算是哪一种治疗?当我来的时候,我是亚歷山大大帝,现在我是一个无名小卒,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这算是哪一种治疗?当我来的时候,我非常高兴,我是一个特别的人物,现在你把我贬成无名小卒!而你说它是『治好了』?请你再治疗我,使我恢复原来的状态,至少我是一个赫赫有名的人。」

   90森林中寧静的午后……

  非常英俊的青蛙度比度正準备出门到池塘边小跳一下,他今天感觉非常好,「那裡」有点兴奋,於是他穿上俗

  丽、白色的伊夫?圣罗兰泳装。他跳到外面去,知道美丽的早晨已过去,太阳像流水一样穿透过高大的松树,度比度大大地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他笑了笑,感觉充满生命力,他对-隻路过的鹿说:「我是上帝!」

  他继续跳了一会儿,遇见蜻蜒家族,他袒露出胸脯说:「我是上帝!」

  他又往前跳了一会儿,遇见鸭子多琳,他张大眼睛看著她,然后以一种非常有灵性的语调说:「我是上帝!」

  多琳看著青蛙说:「什麼?」

  度比度重复说:「我是上帝!」

  多琳说:「我一直在观察你,你到处说你是上帝,你是认真的,还是因為你穿了一身俗丽、白色的圣罗兰泳装的关系?」

  度比度再次说:「我是上帝!」

  鸭子多琳说:「我受够了你的愚蠢,我要离开你,你这一脸机伶的怪胎。」

  就在此刻,度比度脱下他的白色泳装,暴露出他的「武器」。

  多琳很讶异地看著,然后慢慢地说:「哦!我的上帝啊!」

91有一个科学家在研究要找出钻石的奥秘,他很认真地工作,几乎所有的线索都有了,除了一点之外。

  他在那个点上下了很多功夫,却仍然找不出线索,有人建议他说:「你这是在浪费生命和时间,我听说有一个女人在西藏,她非常聪明,知道所有的答案,你去找她问这个问题,她就会给你答案,何必在这裡浪费时间?」

  那个人旅行到西藏,但是,他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因為很难找到那个聪明的女人,他经歷过重重困难,好几次生命都濒临危险,最后终於到了那裡。

  有一天早晨,他敲了门,那个聪明的女人来开门,她非常美丽,是他从来没有看过的,不仅长得非常漂亮,而且她的存在还带有邀请的意味,眼睛的闪光裡似乎是在说:「来,来这裡!」

  她说:「你终於来了,我先生出去了,我的规则是:你只能问一个问题,然后我回答,记住,只能问一个问题,不能问第二个问题。」

  那个科学家毫无考虑地说出:「你先生什麼时候回来?」

   92亚伯拉欣是一个国王,在当上国王的时候他开始追寻,去师父那裡,师父说:「你是否準备好要接受每一件事?」

  亚伯拉欣说:「我来就是為了这个,只要你说,我就做。」

  师父看著他,然后说:「好,脱掉你的衣服!」

  门徒们开始觉得不安,因為亚伯拉欣是一个伟大的国王,这样做太过分了,而且是不必要的,这种事连他们都没有被要求过,為什麼要向国王要求这麼难的一件事?

  其中有一个门徒甚至小声地在他的耳边说:「这太过分了,不要这麼严厉,你从来没有对我们这样要求过!」

  但是,师父说:「将你的鞋子拿在手上,走到街上去,用鞋子打你的头!光著身子在街上到处走动!」

  这个城市是他的首都,但亚伯拉欣还是照著话去做,光著身子,他在首都裡到处走动,用自己的鞋子打自己的头。

  据说他回来的时候,他就成道了。

   93耶穌从来没有抛弃世界,他就站在我们所有人的中间,他不是逃避主义者,他在市场上走动,跟群眾生活在一起,跟妓女、工人、农人和渔夫讲话,他并没有走出这个世界,他停留在你们中间,也比任何逃避世界的人都更知道这个世界。

  难怪耶穌的讯息变得那麼强而有力。马哈维亚的讯息从来没有变得那麼强而有力,但是耶穌几乎使半个世界的人来改信他的东西,為什麼呢?

  因為他停留在世界裡,他瞭解这个世界……

  它的方式,它的人,以及人们的头脑。他跟他们一起行动,知道他们如何运作--如何睡觉,如何喝醉酒,然后他开始找出一些方法和手段来唤醒他们。

  在最后一个晚上,当耶穌被抓--或是安排被抓--最后一齣戏被导演出来时,有一个门徒跟他在一起,耶穌说:「这是我的最后一个夜晚,我要进入很深的祈祷,我必须祈祷,而你要熬夜,不要睡著!我将会来看……这是我的最后一个夜晚,记住!」

  耶穌走了,经过半个小时之后回来,那个门徒睡得很熟,便叫醒他,然后告诉他说:「你睡得很熟,而我告诉你要熬夜,因為这是我的最后-个夜晚。保持警觉,因為我以后就不在了,你可以一直睡下去。但是,跟我在一起时,至少在这最后一个晚上,要保持警觉!」

  那个门徒说:「请原谅我,我觉得很睏,我没有办法,现在我再试试看。」

  耶穌再度进入祈祷,半个小时之后回来,那个门徒仍然在熟睡,他再度叫醒门徒,然后说:「你在干什麼?已经快到早上了,我就要被捉去了!」

  那个门徒说:「对不起,请原谅我,我的肌肉非常强壮,但是我的意志非常薄弱,我的身体很重,我想说:『睡一下有什麼不对?等你来的时候我再醒过来。』」

    94有一个小孩想要到沙滩上玩沙,母亲说:「不行,因為沙很湿,你可能会弄脏衣服。」

  那个小孩想要去水边玩水,母亲说:「不行,绝对不行!那裡很滑,你或许会跌倒。」

  那个小孩想要在附近跑跳,母亲说:「不行,你或许会在群眾裡走失。」

  那个小孩说要吃霜泣淋,因為卖霜泣淋的小贩就在附近,母亲说:「不行,吃霜泣淋常常会引起喉咙痛,而且对健康不好。」

  然后,她问一个站在旁边的人说:「你有没有看过这麼神经质的小孩?」

   95戈齐福使用摩擦的方式非常透彻,而且使用的方法非常危险,你简直无法相信。当他很老的时候,就在他即将过世的前几年,他遭遇一个非常危险的车祸,那是他製造出来的,并非真的是意外。

  像戈齐福这样的人,生命之中是没有意外的。他是那麼觉知,所以意外不可能发生,但是,他可以让意外事件发生,甚至製造出一个意外事件,而他的确就製造出了一个。

  他是一个开快车的人,在一生当中从来没有发生过一件意外,他同时是非常危险的驾驶,所有坐他车子的人都会心惊胆跳……

  他完全疯狂,不相信任何交通规则或任何东西,他会钻来钻去,尽可能开得很快,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什麼事,但是它从来没有发生。

  有一天早晨,当他从社区枫丹白露到巴黎,有人问说:「你什麼时候会回来?」

  他说:「如果事情按照我想的情况发生,我在晚上就会回来,不是的话就很难说。」

  他晚上回来的时候发生了意外,那个车祸非常严重,而且非常惊险,医生说没有人能够生还--不可能!整部车都被压碎了,但是戈齐福被找了出来,全身共有六十处骨折,几乎快死掉了。

  他被发现的时候是全然的觉知,躺在一棵树下,离车子很远。他走到树荫底下,完全觉知地躺在那裡,并没有变得无意识,他被带到医院的时候仍然保持全然的意识,嘱咐医生不要使用麻醉剂,他想要保持完全有意识。

96有一次,那斯鲁丁没有去上班,晚上的时候,他来看我,看起来非常愉快,因為他睡了一天,完全不关心世事。

  我问他说:「那斯鲁丁,你今天為什麼放假?」

  他说:「不得不如此。早上的时候我丢一枚铜板,看看今天要不要上班,如果它出现在正面,我就去,如果它出现反面,我就可以享受一个假日。」

  我再问他说:「它出现反面,所以你享受一个假日,是吗?」

  他说:「是的,我丢了十次,它才出现反面。」

 97男斯鲁丁把他的小孩叫来,因為时机已经成熟,有一些关於生命的事实必须告诉他们,便说:「你跟我来我的房间,我要跟你讨论一些关於生命的事实,现在你已经成熟了,有几件事必须告诉你。」

  那斯鲁丁觉得有一点紧张,就好像每一位父亲一样,当必须将生命的事实告诉小孩的时候,他们都会觉得紧张,好像古老的、不合时代的头脑都会这样,他觉得有一点紧张。

  当他们进入房间,他把门关起来,那个男孩说:「不要紧张,你想要知道什麼,我可以告诉你,不要那麼紧张。」

 98有一次,那斯鲁丁去到法国,他跟太太一起去看了一场滑稽表演,他太太觉得非常惊讶,因為每当臺上的人讲一个笑话,或是做些什麼动作,那斯鲁丁就会笑得很大声,比其观眾笑得更大声,而人们会开始看著他。

  他太太无法瞭解,因為她知道他不懂法语,便问:「那斯鲁丁,我已经跟你生活在一起三十年了,我从来不知道你懂法文。你怎麼会瞭解臺上的笑话?為什麼笑得那麼大声?」

  那斯鲁丁说:「我相信那个人,他一定是讲了一些可笑的事,当每一个人必须笑时,為什麼要最后才笑?為什麼不第一个笑?当一个人必须笑时,他就应该大声笑,这并不需要花费什麼,我可以自我陶醉。」

   99禪师说:「我有一样东西,同时我又没有一样东西,你要如何解释它?」

  犹太裔的新手回答说:「我不要解释!」

  师父说:「不得无礼!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的想要成道,就有义务要讲出每一种可能的答案来回答这个问题。」

  新手说:「好,我猜是从一边看起来你有一样东西,而从另外一边看起来则没有。」

  师父说:「不,那根本不是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刚好从一个方向看来我有一样东西,同时我没有一样东西,你要如何解释它。」

  新手说:「我放弃!」

  师父说:「你不应该放弃的,你必须竭尽所能来解开这个问题的奥秘。」

  新手说:「关於我应不应该放弃这一点,我不跟你争论。存在的事实就是我已经放弃了。」

  师父说:「你不想成道吗?」

  新手说:「如果成道意味著去考虑这麼愚蠢的问题,那麼,去它的!我很抱歉让你失望,再见!」

  十二年过去了。

  新手说:「我回来了,喔!师父,我处於十二万分后悔的状态。已经有十二年的时间了,我四处徘徊,觉得我的懦弱和没有耐心非常可怕,现在,我已经瞭解我无法一直逃避生命,迟早我必须去面对宇宙最终的问题。现在,我已经準备好去强化自己,试著去研究出那个你以前给过我的问题。」

  师父说:「那个问题是什麼?」

  新手说:「你说你有一样东西,同时又没有一样东西,看看我要如何解释它。」

  师父说:「那句话真的是我曾经说过的吗?為什麼?我是多麼地愚蠢啊!」

  「黑洞」的发现解释了很多奥秘。

    100有一个年老的村夫坐在他家的围墙上,看著交通状况。

  有很多轿车经过,也有卡车和巴士经过,他在享受那个观看。

  有一个司机看到这个老年人--他已经很老了,至少八十岁或者更多--只是坐在围墙上就那麼享受,因此把车子停下来。

  他问说:「怎麼回事,老阿公?你看起来非常快乐,我无法坐在围墙上太久,否则会变得很浮躁,但是你看起来是那麼快乐、那麼寧静,我一直在动来动去,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唯有如此,我才感到快乐。我是一个旅行者,一个天生的流浪汉,而你刚好相反。」

  那个老年人笑了,他说:「孩子,这没有太大的差别,你坐在你的车子裡看著围墙在经过,我坐在围墙上看著车子在经过,这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完全是一样的。」

    101有一隻蜈蚣得了关节炎,去向聪明的老猫头鹰寻求忠告。

  猫头鹰说:「蜈蚣老弟,你有一百隻脚,全部都肿起来,如果我是你的话,一定会把自己变成一隻鸛鸟,只有两隻脚,这样就可以减掉百分之九十八的痛苦。如果你使用你的翅膀,就可以不必完全用到你的脚。」

  娱蚣觉得很高兴,牠说:「我毫不犹豫地接受你的建议,现在请你告诉我,我要怎麼去改变?」

  「喔!」那隻猫头鹰说:「我不知道全部细节,我只是拟定一般性的策略。」

   102有一个南斯拉夫的农夫在看报纸,他常常看到dialectics(辩证法;正反两面交互运作进行)这个字眼,想知道它的意义,但是没有人能够告诉他。

  共產主义者谈论辩证法--唯物辩证法或进化论辩证法。黑格尔派的人也谈到辩证法--生命透过正论、反论和中和而进行,每一样东西都透过跟它的相反之物奋斗、衝突而进行,每一个综合都再度变成一个正论,然后一直继续下去……

  所以,这个农夫就跑去找-个牧师,他说:「这很简单,我用一个具体的例子来解释给你听。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很乾净,另外一个很脏,他们两个都走向河流,哪一个人会下去洗澡?」

  「那个脏的。」农夫说。

  「不,他為什麼要洗?他已经习惯於他的脏,是那个乾净的人想要保持乾净。让我们再看-次。有两个人,一个脏的,一个乾净的,他们走向河流,哪一个人会下去洗澡?」

  「很简单!」农夫回答说:「那个乾净的,因為他会想要继续保持他的乾净。」

  「不!」那个牧师说:「他為什麼要先洗,既然他已经乾净了?是那个脏的人想要变乾净。让我们再看一次。两个人走向河流,哪一个人会下去洗澡?」

  「两人都会下去。」那个农夫说,他很有自信说他已经抓到了「辩证法」的要领。

  但是,那个牧师说:「两个人都不会下去,因為他们為什麼要下去呢?那个乾净的已经乾净了,而那个脏的已经习惯於他的脏。」

103有一天晚上,小偷跑进那斯鲁丁的房子,当时他正在睡觉,但他突然张开眼睛看著小偷,然后闭上眼睛,这位小偷反倒有点害怕:这个人真奇怪,他张开眼睛看著我,一句话也没说,而且一动也不动。

  於是,他快速拿取他能到手的东西。在他要离去的时候,那斯鲁丁拿起被单盖在身上,因為那一天晚上很冷,然后,跟在要离去的小偷的后面。

  小偷回头看,说:「你在做什麼?」

  他说:「没什麼!我们只不过是在搬家,你把一切都拿走,那我能做什麼?我只好跟著你一起走。」

  一位开悟的人只是在搬家。当身体渐渐死去,当继续在老旧、崩塌的房子不再是一件令人喜悦的物品时,你离开它,但你可以选择是要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地离开。

  如果你无意识地离去,你将不知道发生什麼事,你将会在某人的子宫中张开双眼,却不知道你从哪裡来,或為什麼会在这个子宫中,你将会被生出来,但不知道你為何会被生出来。

104有一天清晨,耶穌来到湖边,太阳尚未浮出地平线,有两个渔夫在那裡,当耶穌来的时候,他们刚好撒下网,耶穌说:「看!你们為什麼要浪费生命?我可以使你们成為捕鱼的人,為什麼要浪费能量去捕鱼呢?我可以使你们成為捕鱼的人,来,跟我来!」

  如果你坐在办公室或你的店裡,而他对你说了那些话,你一定会回答说:「走开!我没有时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但是,那两个渔夫看著耶穌,他们没有任何怀疑地看著耶穌。太阳正在昇起,那个人是那麼地美。他的眼睛比那个湖还深,他所发出来的光芒比阳光更耀眼,因此,他们就放下渔网而跟著耶穌走了。

  这就是「信任」,连一个问题都没问:「陌生人,你是谁?」他们不认识耶穌,他是他们村子裡面的人,但是他们从来没有看过他,但那样就够了--那个呼唤、那个邀请就够了。他们听到了那个邀请,他们看著耶穌,感觉到他的真诚,然后就跟著他走。

  就在他们要出城的时候,有一个人跑来跟那两个渔夫说:「你们要去哪裡?你们的父亲突然过世了,回来!」

  於是,他们告诉耶穌:「我们能不能先回家埋葬死去的父亲,然后再来?」

  耶穌说:「不要去烦恼死亡的事,镇上已经有足够的死人(指灵性已死的人),他们将会去埋葬他,跟著我来吧,你们不需要去担心那个死人。」因此,那两个渔夫就继续跟著耶穌走。这就是「信任」:他们听到了耶穌,也看到了耶穌。

  他真的是这个意思,而他是对的:「当父亲过世,要做什麼呢?当某人过世,他已经过世了,并不需要去,而且镇上有足够的死人,他们将会料理剩下来的事,他们将会去做那个仪式,他们将会埋葬你的父亲,你跟著我来。」所以,他们就跟著他去,永远不再回头,从此以后不再往回看。

  「信任」意味著不再往回看,信任意味著不回头。

    105有一个拥有石油承租权的投机者死了,去到天堂,他发现那个地方非常拥挤,在裡面几乎找不到空间。

  投机者突然想到一个诡计,他希望能够紆解那个拥挤,便从口袋拿出一支铅笔和一张纸,草草地写下一张便条:「在地狱发现石油。」然后将那一张纸丢在地上。

  不久,那一张便条纸被捡起来,那个读到它的人偷偷告诉其他人,然后就溜掉了,那个被告知秘密的人也同样再偷偷告诉别人,然后大家都跟著他走,有一大批人涌向那个据说是新发现油田的方向。

  看到这种状况,发起谣言的人变得越来越不安,最后,他也按捺不住了。

  「这件事情裡面或许有些东西,我想我最好再去看一看。」他一面说著,一面加入了那个大逃亡的行列。

 106有一个军人,驻扎在南太平洋时,染上一种很严重且非常恼人的性病。那并不是一般的性病,因為在各方面都跟一般性病不同。

  刚开始的时候,这家伙的私处肿得很厉害,必须穿比平常大两号的裤子,患部的顏色变成非常奇怪的紫色,还有一部分是橘红色的,上面还有一些圆点和条状的东西!简单地说,就是一团糟,没有人知道该怎麼办。

  他所諮询的医生们都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他们所能提供的最好的建议就是将它切除,但是那家伙坚持不肯这样做。

  於是,他决定回到染上这种怪病的岛上,心想他们可能比较熟悉这种病,他的想法果然被证明是对的,他们很清楚它是什麼,哇噢!他终於可以放下内心的那块大石头!

  「你的意思是不必将它切除吗?」他问岛上的医生。

  「是的。」医生回答。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些美国医生都是在胡说八道!」他告诉医生说:「他们都说必须切除它。」

  「喔!不!」那个医生安慰他说:「你来了,几天之后它就会消下去。」

    107有一个年轻的和尚跑来看一休。

  一休问说:「你对我有什麼欲求?」

  那个年轻的和尚说:「我来找寻成道的方法。」

  一休说:「你曾经去过哪裡?你是否曾经找过别人?」

  他说:「是的,我曾经跟过一个师父。」

  「你在那裡学到什麼?」

  那个和尚说:「我秀给你看,我学到了瑜伽的姿势。」他以佛陀的姿势坐著,眼睛闭起来,一动也不动。

  一休笑了出来,重重地敲了他的头,说:「你这个傻瓜!我们不需要更多的佛,在这裡,我们已经有很多石头佛像,你走吧!我们不需要更多的石头佛像!」

  他是说真的,因為那座庙有一万个石头佛像,他说:「我们照顾那一万个石头佛像已经够累了,不想有更多的佛像,你滚!」

    108耶穌经过一个城镇,已经是中午了,他很疲倦。太阳很大,所以就停留在一个花园的树下休息,而那个花园和屋子是一个妓女的。

  她看到耶穌在他花园的树下休息。从来没有过像他这样的人停留在她的花园休息,她以前没有看过这样的人。她看过很多很美的人,看过很多有权力的人,但这个美是不同的,完全不属於这个世界。

  她非常受到他的吸引,在觉知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已经来到那棵树的旁边。

  当她走近耶穌时,他的眼睛睁开了,起身準备离开,道谢说:「感谢你的树木给我树荫,现在我要走了,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是,那个妓女说:「如果你不进来我家坐一会儿,我会觉得被冒犯了。请你在我这裡停留一下子,这是我第一次邀请一个人进入我家。人们来到我家的门口,我都将他们赶走,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邀请一个人进来。」

  耶穌说:「一旦你邀请我进入你的心,我就已经变成你的客人了。我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请让我离开,我已经接受了你的善待。」

  那个妓女说:「你这样说真的伤了我的心,你难道不能表示一点爱,进到我家来吗?」

  耶穌告诉她说:「记住,我是唯一能够爱你的人,其他来到你家门口的人都不爱你。因為他们没有爱,所以要找你。对我而言,我的爱在我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