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书画印寻奇艺,儒道禅茶墨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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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书画印寻奇艺,儒道禅茶墨飘香!
饮茶作为一件雅事,是和生活中的许多雅事相联相通的,都是由性灵而发、与清雅为伍;所以饮茶时辅以其它雅事或是以饮茶辅以其它雅事,都是可以助清兴、助雅兴的……
宋代张舜民撰《茶墨》一书时论茶文曰:“……司马公云,‘茶墨正相反。茶欲白、墨欲黑,茶欲新、墨欲陈,茶欲重、墨欲轻。如君子小人不同,至如喜干而恶湿,袭之以囊,水之以色,皆君子所好玩则同也’。”作者极其巧妙地将茶与墨从文化的角度加以结合,从而丰富了茶文化的内涵,同时也极大地提高了茶和墨的品位。而北宋时还有“试墨品茗”之茶之风俗,那些文人墨客会聚一堂,彻夜品茗赏书、清谈试墨,可谓是风云际会,一时胜遇;当然,这也大大地提高了茶与墨的地位。清人梁献在《承晋斋积闻录》中说:“品茶试砚墨,是人生第一韵事,是吾辈第一爱用。”想来,这是茶与墨两物皆有沉静、安祥、细腻之趣味,所以古时的茶人墨客故意并而择之吧。
曾记得清代诗人金田的一首《鹿苑茶》诗曰:山精石液品超群,一种馨香满面春。不但清心明目好,参禅能伏睡魔军。
遂手录之!

苏轼在《书茶与墨》一文中曰:“近时,世人好蓄茶与墨,闲暇辄出二物较胜负;云:茶以白为尚,墨以黑为胜。予既不能校,则以茶校墨,以墨校茶,未尝不胜也。”苏轼还在《又书茶与墨》中曰:“真松煤远烟,馥然自有龙麝气,初不假二物也。世之嗜者,如滕达道、苏浩然、吕行甫;暇日晴暖,研墨水数合,弄笔之余,少啜饮之。蔡君谟嗜茶,老病不复饮,则把玩而已。看茶而啜墨,亦事之可笑者也。”……不能饮茶,然却是每每烹煮以玩之,充其量也只能是看看茶汤闻闻茶香而已;想来,这也是爱茶人的“瘾”或是“癖”吧。而不善书法的人却又是藏墨无数,而每每欣赏时总是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墨;而当研磨成汁时,竟情不自禁地自啜自饮自称“墨瓮”。想必这墨的色味生香和茶一样,但这是一般人无法体会和难以享受的……“茶痴”汪士慎对茶的爱是狂热,对茶的品饮是痴迷,对茶的理解和对茶性的精通是地地道道、是实实在在的;他一手越瓯一手湘笔,桌上是笔床纸墨、桌下是茶炉火旺;雪水煮茶、墨笔生花,让满室都是茶香墨香,让心田充盈清香、清雅和清韵。
唐时,当歙州的茶叶名扬四方并成为贡品时,当浮梁成为江南地区茶叶贸易集散地时,当唐人王敷用变文体在《茶酒论》中称“浮梁歙州,万国来求”(茶)时,北方一个名叫奚超的汉子怀揣着特殊的制作古墨的秘方来到了歙州,当他品尝了一碗碗香茶后,他以古松作原料,用它还尚未完全燃烧尽的黑烟提炼出一锭锭古色古香的墨以后,许许多多的文人雅士也就有了“墨趣”,他们不仅贪享着“墨香”,而且乐于“墨舞”。董其昌就是爱茶嗜茶且擅长舞文弄墨,他喜香茶亦喜香墨,其用墨时和用墨后所获得的墨趣被人叹为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他和那些爱墨痴迷者一样,在磨研松烟墨时一脸端庄、悠然神往,仿佛是步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有时也会点啜品尝一番。……松烟墨是有香味的,且香型也是多种多样,这与茶也是同出一辙;所以古人有诗曰:“古墨轻磨满几香,砚池新浴灿生光。”下面一段对白可谓是饶有趣味:“你用的是什么烟?”“我用的是松烟。”“松烟比桐烟好,大哥总归是比我会经营呢。”这是上个世纪初,周作人与鲁迅在北京寓所里饮茶清谈时的一番对话。在茶香氤氲中兄弟俩谈的是读书人传递于书斋间的私房话:你用的是什么墨?松烟墨?你的松烟墨比我的桐烟墨要好啊!好在哪里……周作人在谈话中用了“经营”二字。这段对话也正好反映了当时读书人的普遍心态,经史子集,笔墨纸砚和香茶,这都是书斋里的必需之品,且都是要精心筹划和准备的。任你环境如何?气候怎样?家底厚薄?每个读书人的精神家园应该是书拥四壁且充满茶香墨香的温馨……所以,鲁迅先生说:“有好茶喝,会喝好茶,是一种‘清福’。”而周作人却说:“茶道的意思,用平凡的话来说,可以称作忙里偷闲,‘苦中作乐’,在不完全的现世享受一点美与和谐,在刹那间体会永久。”想来,无论是清心清雅的茶还是古色古香的墨,在鲁迅和周作人看来,都能给人带来“雅兴”和“清福”。所以,茶与墨因为文人雅客所嗜,又因以清雅、自然、质朴见胜,以至“茶墨缘”虽历千年,然却是流风余韵不绝。
“墨试小螺看斗砚,茶分细乳玩毫杯。”这是苏轼关于墨与茶的诗句。也许是因为生活经历所致,也许是因为多游历、善交友之缘故,也许是受佛道出世思想之影响,苏轼与茶与墨都结下了很深的情缘;“不用撑肠拄腹文字五千卷,但愿一瓯常及睡足日高时。”他在《试院煎茶》诗中,淋漓尽致地表达了他对茶的痴情厚爱;他宁可不要满腹学问,只需常有一瓯好茶,喝饱睡足,便是最大的乐趣抑或是心满意足了。有一次,他与司马光等人斗茶,结果他的白茶获胜;而司马光有些不服气,便故意地难为他说:“茶与墨相反,君何以同爱此二物”。苏轼说“奇茶妙墨俱香,公以为然否?”问得好,答得巧,众皆欢喜。而在《东坡杂记》里他对茶和墨又进行了一番绝妙地描述:“茶可于口,墨可于目。……茶与墨,二者正相反……上茶妙墨俱香,是其德同也;皆坚,是其操同也;譬如贤人君子,妍丑黔皙之不同,其德操蕴藏,实无以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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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砚鱼吞墨,烹茶鹤避烟”。茶和墨两物都具有避居生活的闲悠散淡,而两者的异趣是表面的,其内里则于性味与品操上相同,“茶欲其白,常患其黑,墨则相反。然墨磨隔宿则色暗,茶碾过日则香减,颇相似也。茶以新为贵,墨以古为佳,又相反矣;茶可于口,墨可于目。”更有妙论者是以“茶星”为斋名的陈继儒,他常与友人茗战赛茶,对茶、墨的关系是一语中矢:“茶见日而味夺,墨见日而色灰。”想来,确有其理。
文人名士的雅事和品茶的本质是相通的,都谙于品鉴和审美,企望优雅和风致,融入感情与心智,故尔品茗辅以其它雅事,可以放任性灵直往,优游冥如,更助清谈;试茶,赏墨,啜饮,微吟,以墨香衬茶香,以艺境衬茶境,这不仅仅是一种生活雅趣,也是一种生活艺术。如是,泡一盏清茶,燃一柱禅香,赏一件清供,藏一纸墨迹抑或一句诗意的题跋;想必会有难以言喻的自在和飘逸;倘若再散发出一种优雅的品质,那该是多么美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