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拓案今开庭 公正性受各方关注

力拓案今开庭 公正性受各方关注力拓公司(Rio Tinto Ltd.)四位管理人员于周一在上海受审。这次审讯显示出，在改变中国对待在华外企的方式上，其他国家的影响力有限。

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s
力拓在上海的办公室受审的四人包括澳大利亚籍的胡士泰和三位中国籍人士。这次审判受到了全世界担心自己面临同类案件的企业的紧密关注。中国有关部门指控这几位管理人员窃取商业秘密和收受贿赂，对此力拓公司予以否认。很多分析人士认为这些指控存在打压一家高盈利外企的政治动机，并且不相信几位管理人员会获得公正审判。中国对这些说法也予以否认。

澳大利亚方面官员似乎无意对这次审判的过程进行公开谴责。人们不禁会问：他们到底是觉得柔性施压才是最有效的长远办法，还是根本就无力改变案件的进展？

澳方官员上周五证实，在提出请求之后，其外交人员仍将不被获准旁听审判的某些部分。澳大利亚外交外贸部(Department of Foreign Affairs and Trade)一位发言人发表声明说，堪培拉方面对北京表达了“失望”，但除此以外不会在这个议题上施压。

此时，案件很多细节仍旧模糊不清。胡士泰具体由谁代理仍不清楚；中国不允许外籍律师参加其庭审中的辩论。部分被告的律师（据信由被告家属聘请）曾反映只能同客户进行有限的接触。四位被告中没有任何人发表过公开声明，他们被羁押何处更是无从知晓，不过人们知道他们有一段时间是被关押在上海东部的一家看守所。

Reuters力拓CEO艾博年周日到访北京力拓公司未披露有关胡士泰律师的信息或它的法律策略，它似乎也是在避免对中国政府进行尖锐批评、努力朝前迈进。上周五，力拓与中国铝业(Aluminum Corp. of China)达成一份13.5亿美元的协议，拟联合开发位于非洲国家几内亚境内的大型铁矿石项目“西芒杜”。这项交易被视为力拓同其最大股东中铝修好关系的一次努力。力拓官员对于胡士泰等人的案件一般不多说，只是表示希望提高透明度。

对力拓这种方针持批评态度的人士认为，由于澳大利亚及其矿业大公司严重依赖对华贸易，它们已经无法对案件予以严词谴责。澳大利亚在过去一年里没有陷入衰退，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同中国有着密切的贸易往来（中国购买澳大利亚的铁矿石和其他大宗商品），而很多澳大利亚人相信，要维持与中国的良好关系，澳大利亚政府必须竭尽全力。

悉尼罗维国际政策研究所(Lowy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Policy)高级研究员希勒(Andrew Shearer)说：“我认为我们应该对本案给以更多的重视。我认为本案不仅对澳大利亚非常重要，对国际社会、特别是商界也非常重要。”他说，如果不能以更大力度对中国施压，而胡士泰和其他人又得不到公正审判，“我认为我们都是同谋”。

到目前为止，澳大利亚高官一直拒绝就他们处理此案的策略发表评论。分析人士表示，他们相信澳方官员是有意调低了调门，抱有缓和两国紧张关系有助于胡士泰的希望。

按计划，力拓首席执行长艾博年(Tom Albanese)将于周一在北京参加一场有中国高官出席的发展论坛时发表演讲。

法律专家表示，观察人士不应期待一场西式审判。此案将由一个由三位法官组成的合议庭审理，没有陪审团。一般来讲，中国的庭审缺乏西方司法制度观察人士熟悉的那些基本元素，包括专家作证、律师相互质证和审后新闻发布会，以及被告的公开发言。电视报道常常只有被告的几个简短镜头，一般都是穿着监狱制服。

在证人证词等证据在法庭上出示之前，辩护律师无从看到证据或为辩护进行准备的时间有限的事并不少见。很少可以获得法庭记录，在记录公布时也是以编辑后的概要形式宣读。证人很少出庭作证。

一些分析人士猜测，这次中国可能会比往常更加灵活，原因之一是国际社会对此案的关注。纽约大学法学教授、中国法律体系权威人士科恩(Jerome A. Cohen)说，此案计划预定的审理时间比很多中国刑事案件要长──长达三天──可能会有证人出庭作证，甚至可能有进行交叉询问的机会。

他说，对中国来说，这不是一起普通的刑事司法案件，所以看起来会比通常情况更公平。

科恩说，不过这要看你怎么看。

案件的部分审理过程将是公开的。不过公开审理包括些什么并不完全清楚，家人可能会允许旁听，经过挑选的中国媒体记者可能会参加，不过法庭要批准外国记者的旁听要求则是非常少见的。

科恩和其他分析人士说，本周作出判决的可能性很小。

在最初对案件表达了深切的关切后，澳大利亚官员最近基本上没有发表强硬的评论。上周四，澳大利亚总理陆克文(Kevin Rudd)提醒中国，全世界都将关注此案，不过这和他在去年力拓四名员工被拘捕后的说法类似，其他高层官员则更加克制。

其他分析人士说，很多澳大利亚人看起来已经接受了有罪判决的可能，并希望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减少陆克文和澳大利亚政府所面临的公开采取强硬立场的压力。

不过，矿业企业员工私下里说，采矿业仍对四名员工的被捕感到深深的震惊。这四人2月份被以从中国钢铁企业索取、收受贿赂的罪名正式起诉；对他们行贿显然是要确保这些企业能分配到铁矿石。起诉书还指控，四人利用“不正当”手段从钢铁生产商手中获取中国的商业秘密。

澳大利亚矿业界的很多人士仍怀疑，力拓员工的被捕是因为该公司决定放弃与中国铝业公司拟议的195亿美元的合作，不顾中国的强烈反对，赞成与必和必拓(BHP Billiton)的配股和铁矿石合资企业。中国政府表示，此案是商业案件，不应该被政治化。

无论怎样，自案件曝光以来，数家企业都改变了在华人员的部署，将很多敏感人员和高层人员转移到了新加坡等国。不过，力拓今年却任命了一位更资深的新高管负责中国业务。

一位分析人士说，尽管力拓在伦敦的总部减弱了对此事的评论，转而专注于加强对华关系，但位于澳大利亚的铁矿石子公司的很多人仍受到员工被捕的深深影响，希望采取更强硬的立场。

他说，力拓总部和澳大利亚当地铁矿石子公司之间存在分歧。

力拓发言人说，这样的分歧完全是臆测，并拒绝进一步置评。

澳大利亚避免进行严词批评的战略仍可能收到效果。中国法院可能会判四名被告无罪，或是判他们有罪，但从轻处理。

澳大利亚对中国确实有一些优势，特别是在反对中国企业投资澳大利亚巨大的资源产业的能力上。

不过，澳大利亚基本上没有使用这一优势。尽管澳大利亚对一些资产收购实施了限制，或是限制中国只能持有少数股权，不过仍继续批准一系列大型中国投资，包括中国企业收购煤矿和其他矿山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