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型党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17:00:10

革命了,运动了,辫子是阿Q的大问题,想出一个好办法,用根筷子把辫子盘起来,辫子军打回来可以放下来,还是臣民;如果革命党坐了龙庭,同去同去。革命就是发型,革命党就是发型党。

 

最基础的球迷也看出来,南勇、杨一民被抓后,中国足球圈忽然都发型起来,宁肯狗前,不甘人后,二十天前,有个M老师在TT里说了些很有意思的话:范广鸣和足协打假球有何关系,老范其实是个好人,他只是为照顾白血病的孩子才离开足协的,新加坡赌球的事情跟他不见得就有关系,哼,有些作家根本没搞懂“默契球”和“假赌黑”的区别,前者是一种感情球,后者才是假赌黑,坐家就知道坐在家里搞文学创作,幻想,赚些稿费……可是忽然,“忽然”这个词对这些发型党人是很恐怖的,意味着时空逆转了,小宇宙叛变了,预先设计的那一套不保险了,范广鸣被证明就是操纵和交易比赛,南勇和杨一民都被刑拘了,而且盟友阿里汉的经纪人白川也跑路了。

 

这就很抓狂,这些发型党人的编前会情景十分有趣,有建议往左的也有建议往右的,有建议蜇伏的也有建议揭竿而起的,总之是不能站在中间的,站中间就会被当成路障,踩得跟纸人一样。那个一惯以孰厚著称的张总编一边抠鼻孔一边冥想,怎么才能一惯正确呢,正确是我们家的牌坊,正确是我们的雄狮牌胸毛……于是急转身,比之前任何一次革命的都显得要革命的做法就是往死了揭发被抓了的人的段子,反正被抓了的人又不可以起诉名誉权,比如五箱中华、一辆宝马7,十万美金……

 

我其实觉得这也是立功的,因为即使南杨没有收十万美金,也是76万人民币,不是宝马7,也可以是Q7越野车,这些贪官只多不少,这种遭遇是他们该得的报。其实我不在乎这些老师动机如何(革命不问动机),也不在乎他们的时机如何(革命不管先后),我在乎的是姿势如何,你成不了知识份子,转身的时候装一下姿势份子行不行。这几年玩过太多急停转身把腰都闪了,全身上下什么都不突出,只剩下锥间盘突出了,这次强行转身以南勇被抓为分水岭,上半身还停留在2010年1月20日之前,下半身停留在之后,自练分筋错骨手。有人怯生生问,那中间呢。我答:中间,他们是不要了。

 

南杨该不该抓,该,这是我们一直以来寻找的大鱼,我们做到了。我发现一个现象,北京某家一惯正确的报纸一年前的这时候,用歌颂毛主席的语气歌颂履新的南主席,去年9月24日当我说国安“被冠军”惹得南主席要起诉我时,他们兴奋得简直想亲自扮法警把我押上法庭,甚至在南勇被抓前一天,“正确报”还在质疑我们写书的动机;可当南勇被抓,他们就起义了,也失忆了,当天就把一年前那张南勇的照片PS成三角眼,脖子上还挂上铁链和骰盅,和当年批邪教首领一样。

 

新闻人应该以追求真相为天职,而不是风向为天职,你不要真相要风向,以后出门头上就不用顶头发了,顶一架风向标OK。就是这样子的,他自己把受宠若惊直练到了宠若受精的地步,就会怀疑凡得宠者,必有见不得人的事情。

 

所以老一辈革命家陈云说,都在说“四人帮”,可谁在帮四人?每回运动就会有一些奸诈之徒存在,他们不懂足球运动,只懂足球政治运动。也不说我们早在十几年前就打假扫黑了五年前还被王珀输了官司了,爷再教你个乖,《中国足球内幕》是在南勇被抓之前半个月就印出来的,上面详细写了“爱福克斯公司的弥天大谎”的,这时候你赶风向就不是“爱福克斯”只是“爱发克斯”。还有杨一民的末代甲A里的宏大事迹,还有贾秀全“伸出一根手指代表1比1,最后打成7比1”,还有范广鸣到底怎么利用个人关系操纵比赛,这些都是在他们被抓之前二十天就印刷了的,他们看不见,或选择性失忆。

 

此处特别说明一下尹明善,据说他看了我们写的书后表示,李承鹏们其实写的只是皮毛,因为根本不敢披露徐明的关联关系。此处TO尹善人,你看了个毛呀,里面38000字就是披露关联的,专门有章节分析徐明和张海怎么致力于打造一个假球平台……

 

说这些其实也没得意思,我们不想证明我们是先知,其实我们也挺狗屁,警方准保不会提前告知这些情况,我们写是因为这些事早是圈子里公开的秘密,只是看谁胆子更大先行说出来,而我们写的时候手也在哆嗦,怕出门就被一板砖拍得半身不遂。

 

我真正想说的是:打假扫黑是新闻监督的一种常态,是标准,不要搞成发型党,总想等党中央出手了你才出手,而且比任何先出手的人下手还要狠,比警察还要高明,比孙中山还要高尚……这样的坏处在于,等下回假赌黑又回来了,你又装看不见,于是假赌黑又被你们保护了,这次清除一帮滥人的廉政风暴又走形式了,又成为各个城市的爱国卫生运动。很多年,很多事,很多行业,不正是这样的吗,所以现在我们还在靠党中央来打假扫黑,多累咯。

 

二十年来假赌黑,没有中国足球媒体的帮助怎么可能现在才大曝光,八千足记,只有三五人敢坚持说真话,这八千足记,不如八千足浴。

 

最近接受很多采访,最油菜的问句是:请问你们写的这些内幕,有没有证据,比如说音频视频什么的。我说,当那球员被沉湖被活埋被绑架交易现金时,我们还在一边举着DV拍着用录音笔录着,那我们其实就是绑匪了。

 

这么简单的逻辑他们就听不懂,说他们脑子里长的是肉松是夸了,其实长的是果冻(一点沟壑都没有),中国只有流言没有新闻的传统,使他们愿意把警察干的事情强加给记者身上,把警察当黑社会使,把记者当绑匪使,把群众当傻瓜使,把自己呢,当法官使。举个我的朋友简光洲记者的事情,他最早披露三聚氰胺时是不可能有DV的,也不可能有配方数据的,只是告群众举报和逻辑分析,这叫线索,你要他举着DV拍摄三聚奶的生产全过程最好还要到大草原上监控十六年奶牛发育期,中国人民就不是肾结石,全是肾斗石。

 

最近打假扫黑按惯例的说法就是取得令人振奋的突破,可这突破是公安的,是中央的,更是中国球迷的,绝不是中国足球界的,中国足球界假赌黑一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铁板一块,是国中之国,才许多年不被弄出来。

 

上面说的不仅是媒体,还有体育界内部,包括郎效农现在也模仿我的语气说权力集中产生腐败,可当年老郎义正词严“假球和证据是密不可分的”延迟了多少年打假,还有“输球进中超”规则漏洞,间接导致各队狼奔豕突打假球……他是个难得的好人,从不收红包,敢于直面阎世铎和谢亚龙的专政,但只以收不收红包作为腐败标准,对政府官员就太宽松了,收红包是腐败,技术腐败也是腐败,作为“联赛之父”的老郎对联赛是脱不了责任的。现在足协的人都在撇清与四人帮的关系,可四人帮,谁在帮四人?发型革命党人,最后会搞成刑法革命党人,只是抓几个坏人,来证明自己的安全,对于更重要的中国足球体制,不问,不准别人问,谁问就弄谁。再过段时间,街市依旧太平,流言依旧纷纷。

 

不问体制,再过五年,还得打黑。当革命成为发型,是为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