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律师穷追4万亿 发改委再次回答:具体不能告诉你(南方周末 201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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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律师穷追4万亿去向何方 发改委再次回答:具体不能告诉你

作者: 南方周末记者 赵蕾 2010-02-24 21:55:22 来源:南方周末

2009年12月,中纪委在对扩内需促增长政策落实的实地调查中,发现检查的2472项目中,存在不规范问题2151个。问题包括项目进展缓慢、配套资金未足额落实、项目审批建设程序不严格、资金拨付和管理不到位、招标投标不规范、项目法人制度不落实等。 图/CFP

2月24日,上海律师严义明因追问4万亿投资去向二次遭拒,再度向国家发改委申请行政复议。这是继他去年申请失败后,发起的新一轮行动。

自去年伊始,从申请公开到行政复议、行政复议被驳回、行政诉讼一审不受理、二审维持原裁定,折腾了大半年,严义明认为并没有从财政部和发改委得到清楚的答案,4万亿到底怎么花的。

2010刚一开年,严义明决定卷土重来。

这次严义明除了要求发改委公开具体项目清单和可行性研究报告外,在去年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两项内容:一是已审批项目配套资金是否到位的情况,已审批项目出现的问题和解决情况;另外一条是涉及自主创新的规划方案、教育体制的改革规划和教育经费超过GDP4%的时间规划。

严义明认为,这两项内容是4万亿投资有效实行的关键,只有公开相关信息,才能真正保证公民的知情权和监督权,实现信息公开条例的立法目的。

1月26日,发改委给予答复称,申请不符合依申请公开的条件。回复函中没有对为什么不符合条件作出说明。“按照法律规定,这些信息不用申请就必须公开,我只是在督促他们。”严义明说,他申请公开的信息不仅属于《政府信息公开条例》及相关规定应当主动公开的事项,更是应当重点公开的事项。

去年国家发改委在不同场合对4万亿的执行通报了情况。最集中的一次是在其网站上发布发改委有关负责人就4万亿投资计划执行情况答记者问,大致介绍了4万亿的投向和效果。目前,这一信息仍置于其官网头条。

笼统的情况介绍无法满足严义明的要求,“都知道投向高铁、高速公路,不拿出具体项目的可研报告来,我们怎么发现问题?”

不过,发改委的作为在严义明看来也是一种进步,“以前连敷衍一下都没有”。

严义明还有一系列的信息公开申请安排。比如,他将申请发改委公开代表议案的交办情况,还将继续申请公开教育经费的具体用途,“就是超过GDP4%了,如果都用于出国考察,那也不行。”

去年11月2日,最高法院发布《关于审理政府信息公开行政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征求意见稿),虽然一些规定不如人意,还是让人看到了司法机关的努力。比如,在原告资格上,意见稿对公益类的信息公开申请人并无限制,如果司法解释生效,严义明再提起行政诉讼,法院必须受理。

但是这个司法解释同时强调了法院可以认定不予公开的信息,包括:涉及国家秘密的;涉及商业秘密、个人隐私的,但权利人同意公开或者不公开可能对公共利益造成重大影响的除外;公开后可能危及国家安全、公共安全、经济安全和社会稳定的;经有关主管部门或者同级保密工作部门依法确定为不公开的;尚处于讨论、研究或者审查过程中的政府信息,公开可能影响正常行政管理活动和行政目的实现的。

这些“不公开”遭到了诸多质疑,特别是现实中政府实际上已经在用“国家秘密”和“可能危及国家安全、公共安全、经济安全和社会稳定”作为拒绝公开的挡箭牌。有批评意见指出,这些模棱两可的解释编织成了一个“拒绝”的筐,任何东西都能往里面装。

可以预计,在这样的司法理念指引下,严义明第二次的行政复议,以及可能的行政诉讼,都将和去年一样重蹈覆辙。

但严义明并不认为他在重走老路,他觉得,今年和去年的环境已经有所不同。去年他推动的4万亿投资信息公开,在两会上成为热门话题。对4万亿用途的关注,也是近年来公众监督国家财政开支的典型样本。

选择在两会前这个政治季节申请公开,严义明有自己的考虑。因为代表委员的社会责任感、受教育水平等相对较高,更容易形成共识,代表委员的建议又最能影响决策机关。另外,选择从公共财政的微小方面推动政治改革,在他看来也是明智之选。

“不一定要马上看到效果,就是提供一种启发性。”严义明说,“要耐心,不断地提,反复地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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