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的中国人》新编--一个领队的自述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30 11:46:31
    20年前,柏杨先生一篇《丑陋的中国人》引起轰动,让海内外的华人看到了自身的陋习。中国人在走向世界,所到之处,可以说给这些国家带来的不单单是外汇收入,还有各种无形的影响,面对中国人在海外旅游的言行举止,再来对照柏杨先生20年前所写的文章,细细品味,或许真能叫人从中悟出些道理来。

  如今中国人到海外旅游已经算不上什么新鲜事了,甭说是公务活动,就像小俩口度蜜月,儿女孝敬老人,父母奖励子女,都可以通过到国外“潇洒走一回”来满足愿望。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中国人随旅行社到海外旅游,彼此互不相识,又是到一个陌生国家,那里的社会制度、文化习俗、道德规范与自己所熟悉的一切完全不同,这就难免叫人有一种新鲜感和刺激感。在这种的情形下,人们特别容易放松自己,把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
 
    中国“霹雳”震乾坤

  带团到海外旅游,一般还真用不着打导游旗,肯定不会丢了团。为什么,因为甭管是通关过卡,还是参观景点,只要哪堆儿人动静大,嗓门高,一准儿是中国旅游团。柏杨先生在《丑陋的中国人》中曾经讲过一个笑话:在美国机场候机厅里,两个广东人在聊天。周围的美国人以为他们在打架,急忙打911报警。警察赶来问他们在干什么,这两个人说:我们正在耳语。或许,柏杨先生的笑话夸张了些,可中国人的大嗓门,确实“一目了然”。

  每次随团等待入境检查或是通过海关时,我总能见到国内的游客不是拿着手机大声地向家中报告旅途平安,就是几个人兴高采烈大声地聊着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很少有人静静地坐在休息厅或默默地排队等候。在公共场合,老外们相互交谈,一般都是轻声细语,尽量不打搅别人,即使打手机,也很少见到他们有大嗓门的。或许惟一能够跟中国游客一比嗓门高低的就是韩国游客。一次,在新加坡入境,恰巧碰上一群韩国观光者,其大声喧哗的程度,一点也不亚于中国人。新加坡移民局的官员对他们一个劲儿地劝阻:Quiet!Quiet!(安静!安静!)但是,你说你的,他说他的,韩国人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中国人的嗓门大,不分场合。在国内的饭馆、餐厅吃饭,讲究的恐怕就是热闹。推杯换盏的撞击声、你敬我让的劝酒声、评头论足的品尝声、红头涨脸的争执声、大厅里人声鼎沸的吵闹与厨房操作间刀板锅勺的敲击,组成了一首绝妙的“锅碗瓢盆交响曲”。就算是招呼服务员,也有着咱中国人自己的特色,气运丹田,嗓门透亮:“翠花,上酸菜!”那边小姐也不含糊,底气十足,余音袅袅:哎,来了!这种风俗习惯在自己家中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可这一套到了国外就显得格格不入。

  一次,在澳大利亚西餐厅就餐,团里有几名游客是第一次吃西餐。正襟危坐在餐桌前,他们感觉十分新鲜,一会儿动动自己眼前的刀叉、酒杯,一会儿又摸摸餐台上的餐巾、烛台,十分兴奋。正当服务员为每一位客人倒酒时,有个游客把餐巾拿起来系在了脖子上,挺自豪地对周围的人说,看,怎么样!见到他把雪白的餐巾错系在了下巴下方,还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一名中国游客便对他开起了玩笑:别瞎整了!您这哪里是吃西餐,别是理发刮脸吧!此言一出,“轰”的一声,餐桌边的游客全都笑了起来,有的一边笑,一边拍起了桌子。服务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停止了斟酒,呆呆地楞在一旁,听到这边大声哄笑,周围就餐的外国人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纷纷投来惊异的目光。这只是小插曲,下面发生的事情就更叫让人惭愧了。

  在澳大利亚旅游期间,从凯恩斯到布里斯班需要乘坐早班飞机,由于酒店离机场较远,所以安排酒店5点半Morning Call(叫早),6点钟吃早饭。国外酒店的走廊或过道通常都是静悄悄的,不闻人声,也不见人影。就是有人在走廊过道中穿行,或是让服务生搬运行李,也都是轻手轻脚的,生怕影响他人,毕竟这是公共区域。可轮到咱中国人居住,情况可就大不相同了,不弄出点声响来,决不甘心。和中国游客同住一层还就有这点儿好处,真不害怕酒店没有Morning Call。您用不着担心,绝对睡不过头,误不了您赶早乘飞机。

  那天,还不到5点半,起得早的同胞,就开始不管不顾地砸同伴的房门,接着就在走廊里大声聊天,吆喝着搬运行李。作为中国人也许认为这算不上什么事,可在西方人眼中,就大不相同了,当自己的行为妨碍或触犯了他人的利益时,不仅是不道德,而且是犯法。



  “先下手为强”

  中国人将“先下手”、“赶早班车”看成了生活经验,无论是分房、长级、评职称,还是要指标、办手续、搞调动,没有不着急的。在国内抢惯了,到了海外也改不了这毛病。就拿乘飞机来说,本来人手一票,客舱中谁都有座,用不着起急。可就是不行,只要您留神观看,无论是检票登机,还是降落出舱,中国人还是挤来挤去。刚刚办完边防和海关手续,就见许多中国乘客拿着登机牌,提着大包小裹,猫着腰,一溜儿小跑地忙着往前赶,这回上飞机,倒不是占座位,而是抢座位上方的行李箱。

  中国人乘飞机普遍有随身携带行李的习惯,很少办理托运。一来怕丢,总认为行李放在身边保险;二来嫌麻烦,觉得办理托运手续罗嗦,到头来还得等行李,太费事。因此,只要飞机上的中国乘客一多,座位上方的行李箱一准儿不够用。

  老外乘飞机图个舒服,大件行李全都托运。一般来说,男士随身带个公文包或手提电脑,女士则挎个化妆包,很少像咱们中国人拎着这么多的东西。中外乘客经常因行李放置闹出不少矛盾。一次,我带团乘坐国外航班,登机时间还没到,中国乘客早就挤在登机的入口处排起了长队,空乘人员检完登机牌,“呼啦”一下子,机舱里涌上来的全是中国人。等到那些不慌不忙,循规蹈矩地排在检票队伍后面的老外们走进机舱时,中国乘客早已都安顿好行李,一边儿兴高采烈地聊着天,一边儿舒舒服服地看着杂志了。这时,一个老外找到了自己的座位,随手拉开头顶上的行李箱,往里一瞅,里面早就装得满满当当,再拉开相邻的行李箱一看,也是如此。老外有些恼火,叫来乘务员,当着空中小姐的面,将自己座位上方行李箱中的物品,全都搬下来,交给了空姐。然后,把自己的公文箱放了进去。这下,行李的主人——中国人不干了,冲着老外嚷嚷,欺负人呐,还有个先来后到没有?!

  老外也挺生气,叽里咕噜地对空姐发着怨气。最后,还是空中小姐当机立断,将中国客人的行李摆放在了后面的乘务舱,才平息这场争吵。

  一次带队到泰国。出发时,北京正值严冬,而泰国此时却是酷暑。临行前的情况介绍会上,我再三叮嘱同去的游客,到了曼谷机场后,先不要急于下飞机,要将换季的衣服在飞机上收拾停当后再出机舱。这样既可以避免穿着臃肿的冬装过夏季;也能躲开集中出舱的高峰,防止人员走失。当时,说者言之凿凿,听者信之喏喏。可是,到了节骨眼儿上,就满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飞机刚刚在曼谷机场降落,正在跑道上徐徐滑行,一些中国乘客便迫不及待地解开座位上的安全带,纷纷起身去拿行李箱中的行李。或许,真的是中国人的“从众心理”发生了效应,一时间,机舱内几乎所有中国人都站了起来,各自寻找头顶行李箱中的行李。见此情景,泰国空姐也顾不上矜持,急吼吼地叫嚷:Sit Down Please!Sit Down Please!(请坐下!请坐下!)好在飞机很快地停稳了,中国乘客们提着自己的大包小裹,急急忙忙地涌出机舱。

  等我来到空港大厅,只见刚才忙不迭地挤出机舱的那伙人可真遭了罪!一个个满头大汗,狼狈不堪。此刻,这些人也确实想找个换衣服的地方,可他们担心人生地不熟,怕走丢了;可是不换衣服,穿着这么一身冬装,浑身燥热。这时,他们也后悔,根本就犯不着着急忙慌地先出来。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拎着羽绒服,捂着厚毛衣,穿着三保暖,与穿着夏装的其他游客,共同享受着酷热中的空调。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们一行人朝移民局的检查关卡走去,刚能看见远处的检查窗口,就见身边不少中国人开始加快脚步,有的甚至小跑起来。跑到黄色警戒线的那些游客,一边儿慌慌张张地从挎包中掏出护照和入境卡,一边儿气喘吁吁地向后面的同伴打着招呼,催促后来者赶紧过来,与此同时,还忘不了利益均沾,有福共享,把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提箱或其他的行李放在了身后,占据位置,以示此处已有人排队。整个大厅,就数中国人忙活,“大张”、“小李”、“老王”的叫声此起彼伏,让泰国的保安哭笑不得。

  那天,到泰国野生动物园参观,11点刚过,泰国导游就同我商量,是不是先去餐厅吃午饭。我有些奇怪,满脸狐疑地问:这么早就吃饭,肚子可一点儿也不饿,再说刚到动物园没多久,许多景点还没看,过了12点再吃饭也不迟!导游见我没开窍,就对我解释:11点吃饭是早了点儿,可是按照我的安排绝对不会有错。不信,你就看,过了11点半再就餐,就甭打算舒舒服服地吃上这顿饭。见他如此一说,我也有些疑惑了,于是赶紧招呼同团的游客跟随导游一起进了餐厅。

  餐厅很大,至少可以同时容纳上千人就餐。由于只有我们20多个人吃饭,整个餐厅显得空荡荡的。坐在餐桌前,大伙儿满腹牢骚,一个劲儿地抱怨行程安排不合理。本来么,早上8点多钟刚刚吃完自助餐,不到3个小时又开饭,肚子里的那点儿食儿都还没消化完呢!游客们怨声载道,大伙儿沉着脸,端着盘子走到了餐台前。

  餐台上的菜肴琳琅满目,非常丰盛,由于整个餐厅只有我们20几位食客,大家从从容容地一个餐台接着一个餐台地浏览过去,一边观赏,一边品论,绅士味儿十足。

  半个小时过去了,当我们酒足饭饱起身离开餐厅时,餐厅里已是人声鼎沸,餐桌前坐满了前来吃饭的游客,绝大多数都是中国人。这些人一进餐厅便直奔餐桌而去,纷纷把遮阳伞、旅行帽、塑料水壶、报纸杂志一股脑儿堆放在餐桌旁边的座位上抢占位置,同时,又赶紧旁若无人地大声招呼自己的同伴。随后,他们又一窝蜂似地挤向餐台,端盘找碗,挑选菜肴。绅士风度和淑女仪态不见了,你挨着我,我挤着你,把个餐台围得密不透风,往往你盛菜的叉子还没松手,我的手就迫不及待地伸了过去。有的人盛好菜后,一边小心翼翼地向外挤,一边还得向周围的人打着招呼,您多留神,别碰着!不一会儿,餐台上的各种菜肴就被食客们风卷残云般地扫荡一光,餐厅的服务员里里外外,跑前跑后地忙着上菜添饭。见到此番情景,我们团的游客十分得意,庆幸自己没有加入这场混战,不约而同地称赞泰国导游的远见卓识。



  “鸡蛋过手能小一圈儿”

  要说海外观光带团最让人脸红的事,就是碰上游客贪小便宜。一次,乘泰国航班去新马泰,中途有一顿客餐,泰国航空公司提供给客人的餐具是不锈钢的刀叉,还有一个精致的玻璃酒杯。我发现,有一些中国乘客就餐后,便偷偷地将刀叉与酒杯一声不吭地塞进了自己的背包。以后做领队,我也多次看到。在国外自助餐厅就餐时,时常见一些中国游客,端着盘子在餐台选菜时,尽管盘子中的菜肴已经摞得很高了,可还是拼命地往盘子里夹。其实,自助餐的菜点可以多次反复取用,但这些游客却偏偏如此,仿佛“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按说,盘子里多装些菜也算不上丢人现眼,问题是这些食客离座时,他们的盘子中还剩下许多菜,有的干脆只吃了几口。

  近两年来,泰国、韩国一些自助餐厅内,都贴上了中文标语:“请就餐时,少拿勤取。”泰国一些自助餐厅内,甚至安排了专职工作人员,特意为中国游客服务。当中国游客就餐时,他们会主动询问客人要吃什么,然后替客人取菜,每人每次所给的菜量不大,饭后的水果也是按份发放。当然,客人不够吃时,还可以再要。显而易见,餐厅这样做,无非是防止中国游客暴殄天物。

  境外旅游,也时常能遇见欧美、日本、韩国的观光者,但像中国人这么会算计的游客实属罕见。

  境外旅游团队的早餐和午餐,多半是自助式的,而餐厅中的果汁或饮料都是免费提供,顾客可以随意饮用,并不限量。一来二去,中国游客发现了这个窍门,于是,饭后便用自己的杯子装满果汁或饮料,一箭双雕,不但吃饱了,而且带足了。后来,一些没有带杯子的游客,看见有空子可钻,有便宜能占,也纷纷用矿泉水瓶子来装餐厅中的饮料。现在,泰国、新加坡的餐厅中,便又贴出这样的中文告示:“本餐厅饮品,请勿灌装外带”。

  在国外旅游,多数游客都要买些当地的土特产和纪念品带回国内,尤其是像干果、甜点、果脯、糖块之类的小商品。在国外超市或商店里,这些商品一般都拆开,供顾客品尝。中国游客进了商店,尤其见到自己在国内没有吃过的食品,绝对要尝一尝。一次,在澳大利亚旅游,当地导游向游客介绍了一种果仁巧克力,说这种巧克力不但味道好,而且价格便宜。到了超市,团内不少游客便直奔巧克力的货架,见到了这种巧克力的样品,你一把,我一把地抓开了,有的人不仅吃,而且还拿。不一会儿,样品盒中的巧克力就被吃了个底朝天,这时,有的游客甚至把货架上没有拆封的巧克力也打开了。看见他们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十分难为情,赶紧拉着导游躲到了一旁。最后,总算是没给中国人丢面子,许多游客掏钱买回不少巧克力。

  一次晚饭后,团里的游客要求导游带他们逛街,顺便买些澳洲产的羊毛被。导游领着他们走街串巷,挑选比较,最后来到了一家华人开的杂货店。见到自己的同胞买东西,这对华人老夫妻十分高兴,出售的商品打了很大的折扣,让这些游客十分开心。由于羊毛被柔软蓬松,体积很大,为了方便游客携带回国,这对老夫妻将游客买好羊毛被装进真空袋,然后用真空泵抽气压缩,使羊毛被最后变成了坐垫一般大小。

  当得知我们住的酒店离此处较远,店老板便主动提出开车将我们和货物一起送回去。一些游客买好后,高高兴兴地随着店老板走了。店里还剩下三位女游客,她们十分挑剔地翻看着所要买的羊毛被。这时,商店里又来了其他的顾客,老板娘赶紧起身招呼客人,并对这三位大陆同胞连声道歉,请她们挑好后,自己进行抽气包装。我就坐在路边的树荫下等待。忽然,导游急匆匆走过来说:这几个人真是缺德!——原来那三位女游客趁老板娘不备,把两条羊毛被装进了一个真空袋。她们这么做倒不是想替老板娘节省包装,而是想占便宜。因为,老板娘计算羊毛被的数目是按照真空袋的个数计算的。导游恰好发现了她们的举动,碍着中国人的脸面,他没有发作,而是找我商量,听我的意见。

  我考虑了一下,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不动声色地打着哈哈:怎么样,还没买够?是不是打算把整个商店都搬会国内去?抓紧结账吧,好东西有的是,到别处还可以再看看!这三位女游客见我过来,神色有些紧张,其中一个向我搭讪:快了,快了!

  一会儿,她们抱着装好的羊毛被朝收款台走去,这时,我也跟了过去。老板娘刚要数真空袋,我学着赵丽蓉演小品说的唐山话,对老板娘开起了玩笑:她们这几个人,心眼儿可忒好啦!知道海外同胞做买卖不容易,特意替你们节省,一个真空袋里装了两条羊毛被,节约闹了回革命!听了我的这番话,这三个女游客知道我已经明白了她们的底细,于是,顺坡下驴,不好意思地说,对,对!这两个真空袋多装了两条!

  老板娘不明其中缘故,还客气地表示:不必,不必!袋子仓库里还有,不够,我再拿去!看见这三个人悻悻地交了货款,我心中十分别扭。假如商店中安放了摄像头,或是羊毛被上装有防盗磁条,那将会是什么后果?中国人到海外旅游,作为个人或许只把它当作一项开阔眼界,放松身心,联络感情,度假休闲的私事,但我们这些经常陪同国人外出的领队,却深知这其中的份量!尽管中国强大了,发展了,但是国外对中国的了解,还远远不够。许多没有来过中国的外国友人,正是通过与中国游客的接触来来了解中国,感受中华文化,体验中国人的素质的,从这一点上来说,每一个中国游客都是中国的形象大使。



  敢赌才能赢

  “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这是中国人形容某些人沾染恶习,品行不端的口头语。对于赌博,国人历来深恶痛绝,对那些以赌为生,嗜赌成性者,常常被冠以“赌徒”、“赌鬼”、“赌棍”的称号。光听这字眼儿,就知道,人只要一沾上赌,就多么地招人不待见!可事情偏偏就这么怪,越是厌恶赌,人的赌瘾就越大。甭说别的,单说中国人的赌博方式,就叫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什么掷色子、斗纸牌、推牌九、番摊子、百家乐、21点、砸金花、一条龙、一翻两瞪眼……当然,最流行的当数搓麻将。

  有一次,在俄罗斯与当地青年人侃大山,我曾就中俄两国青年的优缺点问一位俄罗斯姑娘,让她进行比较。她直言不讳地说,俄罗斯人喜欢酗酒,中国人喜好赌博,这位俄罗斯姑娘可谓一针见血!因为在俄罗斯的赌场中人数最多、耗时最长、下注最大的就是中国赌客。

  中国人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于是这股赌博的豪情也随之传遍了四大洋、五大洲。无论是澳门的葡京酒店,还是韩国的华克山庄;也甭管是马来西亚的云顶赌场,还是美国的拉斯维加斯,只要有赌场的地方,肯定少不了中国人。说句不中听的话,从海外赌场抓贪官的案件也数中国最多,这也算是一项具有中国特色的反腐败措施吧!

  一次,我带团乘坐“处女星”号邮轮去新马泰旅游。这座豪华的“海上度假宫殿”是全球著名的赌王马来西亚的林梧桐先生,斥资3.5亿美元建造的。邮轮装饰得美仑美奂,各种服务和娱乐设施一应俱全,其服务水准也是超一流的。游客上船后,邮轮公司发给每位乘客一张IC卡,乘客凭借此卡可以在邮轮上任意购物和消费。此外,船上还提供各种餐饮食品、酒水饮料、娱乐健身、歌舞表演、电影录像、游戏活动等等,这些不仅一律免费,而且24小时提供服务。在局外人看来,邮轮如此慷慨大方且不是要亏本?其实,非也!“买的没有卖的精”,邮轮之所以生财,在于它有一个奥萨斯俱乐部。

  说它是俱乐部,其实是一个公开的赌场,把它说成是邮轮公司日进斗金的摇钱树,一点也不过分。这间赌场24小时昼夜开放,只有当邮轮进入泰国、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领海时,它才暂时关闭。您琢磨,在公海上开赌场,一来不受任何管制;二来不用纳税;三来赌客上了船,就是输了钱也休想赖账,四面是海跑都跑不掉。一箭三雕,那钞票还不是大大地有!那一次,我带的团员中间有一位出了名的赌客,为保护其隐私,就只称姓氏不道名号,姑且叫他老熊吧。这位仁兄是一位民营企业家,可称得上是位有胆有识的男子汉。在咱们国家还未与以色列建交之前,他就只身独闯以色列,并且结识了一位政府议员,三鼓捣两折腾,发了大财。他扬言凡是赌场没有他不去的,凡是赌台没有他不玩的,并且自称在拉斯维加斯,自己曾赢得赌场老板作揖谢客。因此,一上邮轮,老熊就拉着团里几个弟兄躲在咖啡厅里,嘀嘀咕咕商议对策,真有点儿“策划于密室,点火于基层”的味道。邮轮航行至公海,广播中通知赌场开放,老熊便带着三名弟兄直奔7层的奥萨斯俱乐部,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对此,我十分好奇,也随着他们一同来到了赌场。

  赌场门口用英文写着“严禁携带照相机、摄像机入内”,门口还设有专门的保安负责检查。赌场面积不小,大约有500多平方米,分为三个部分。靠里边的是一个单间,约有50多平方米,是为VIP客人准备的,门口另设有保安守卫,进入需要有会员卡。能进入这里面的,不是名流商贾,豪门大户,就是专门从事这方面活动的黑道人物。因为这类赌客每次下注少则几万新币,多则十几万(1新加坡币相当约5.4元人民币)。一夜豪赌下来,不用讲万贯家财,就是百万贯、千万贯的钱财,也会在赌台上付之东流。

  赌场中间部分,大约100多平方米,是为投注较大的客人准备的,要求赌客下注最少不低于500新币,每局最高限额为1000新币。

  赌场最外边的那部分最大,是为普通赌客准备的,一次下注从5新币到100新币不等。这部分赌场大约有300多平方米,四周排放着各种各样的最新式的老虎机。我粗略地数了数,约有120台。赌场中央被各类赌局分割为三个赌区,其中既有港台影视剧中常见的“轮盘赌”(ROULETTE)、“21点”(BLACKJACK)和“比大小”(TAI SAI);也有“百家乐”(BACCARAT)、“赌场风云”(CASINO WAR);中国人熟知的“同花顺”,(CARIBBEANSTUD POKER)也叫“加勒比海扑克”和“牌九”(PAI GOW)也混迹在其中。赌场内人头攒动,烟雾腾腾,弥漫着各种香水和酒精的味道。不同年龄的人挤成一团,不分男女、不分国家、不分种族、不分肤色,都在发泄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冲动。

  老熊大摇大摆地进门后,便买了些筹码分给其他三个人,然后叮嘱他们分头行动。他们四个弟兄装作互相不认识,举着筹码在赌场中转来转去,一会儿在这张赌台边看看,一会儿在那张赌桌前瞧瞧,东游西逛了一圈,可他们在哪张台子上也不下注。情况摸着差不多了,这些人不约而同地来到“21点”的赌台前,停住了脚步,默不做声地驻足观看。

  说起“21点”,其实就是庄家与赌客随机各拿5张牌,然后根据手中牌决定投注多少,开牌时谁的点数大谁赢。按照赌场的规矩,开局时,赌场工作人员作为庄家,要把四副新牌开封,洗牌打乱后合成一副牌,然后装在牌盒中按照顺序随机发放。除去大小王,四副扑克牌共是208张,在玩21点时,一个人不可能记住所有出过的牌。尽管牌桌上也给赌客提供了笔和纸进行记录,可单靠赌客的个人记忆,通过计算进行下注赌博,这种胜率是很低的,所以,表面上看庄家与赌客在公平博弈,可往往是庄家胜多负少,而赌客则是胜少负多。中国人的聪明与智慧在赌场上可以说发挥得淋漓尽致,老熊他们哥几个在赌桌前一直沉住了气干耗着,到这一轮结束后才披挂上阵。重新开局,庄家又拿出来四副未启封的新牌,当众开封、接着洗牌、归拢,装入牌盒,然后就是发牌、下注、叫牌、开牌……虽说老熊是四个人联手上阵,但赌台上却只有三个人下注,另外一个人却在一旁观看。上场的三个人,每个人面前都摊着纸和笔,每进行一次,他们就分别记下1-7和11-13出牌的数目。从表面上看,他们这种做法与其他赌客也没有什么不同,不显山不露水的,可庄家哪里知道他们三个人正在暗地里相互配合。等到牌发到三分之二时,旁边看牌的人就将这三个人所记录的数目全都记在心中,并且合在一起进行统计。这时候,牌盒中剩下的牌大概有什么,这个人心里基本上就有了底,这样计算输赢的概率自然要容易得多。同时,老熊他们事先已经商量好暗号手势,于是,当第四个人上赌台下注时,其余三个人一道配合他。这样算下来,虽然前面三个人赢少输多,但由于每次下注的数额很少,所以赔得并不多,而第四位一上场就作为大赌客,每一次下注的数额是前面的数倍,而且都是算准了下大赌注,因此几把下来,大获而归。

  当然,这其中的奥妙都是老熊事后请客时告诉我的,当时我可一点儿也没看出来。在赌台上,只见他们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一把接一把地把面前的筹码输出去,我都替他们冒汗。眼见哥几个虽然一败涂地,可仍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我还挺佩服他们,一个劲儿夸他们真有一股胜败荣辱不形于色的大将风度,谁知道他们玩的是这个猫腻!

  除了吃饭和进入新马泰领海内闭场之外,老熊他们一直都泡在赌场里。直到下船,他们才满脸倦意地走出赌场。仅仅3天,这几个人就赢了大约4万多新币(约合20多万人民币)。老熊临别时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对我透露了一个秘密:要发财,玩纸牌;要致富,学赌术!



  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无论是去东南亚、俄罗斯,还是到澳大利亚,不少中国游客最喜欢的娱乐项目就是看脱衣秀。一次,我带团到澳大利亚,在悉尼参观了三天后,准备第二天下午就转往下一个目的地。回到酒店,本打算早早地休息明天好赶路,可刚刚躺下,就听见敲门声。原来是团内几个游客,他们都是国内某国有企业的负责人,大概是公家出钱,让他们陪同该企业的政府主管官员出来“考察”的。进了房间,刚开始他们和我有一搭无一搭地闲扯,其中一位说,听说西方国家挺自由、挺开放,可逛了这几天,怎么就找不到感觉呢?见我还没有开窍,另一位就开导说,早就听说西方国家的女人都敢光着身子上街,光着屁股游泳,我咋就没看见呢?

  我一听急忙解释,你们肯定是闹误会了。澳大利亚确实有光着身子上街的,不过那绝对是在场合特殊,比如每年一次的同性恋集会游行;至于裸泳,那不过是当地人回归大自然的一种运动方式,并非是不文明的举止,明天上午到邦迪海滩观光就能看到裸泳。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中一位领导打断了,到国外来,不看看西方社会的丑陋,怎么能认识资本主义的腐朽呢?我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转着弯儿地要去“红灯区”,看“脱衣舞”表演。于是,我对他们说:“这些活动计划上可没有安排,要去全得是自费。我可以联系当地导游陪你们去,不过你们要给导游小费。另外,要去合法经营的场所,这样才能保证人身安全。”

  在导游的引导下,一行人来到了闹市区一家脱衣舞厅。舞厅装璜得十分现代,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在门口上方变换闪烁,两个身穿黑色紧身圆领衫的彪形大汉雄赳赳地站在舞厅门口。虽说这两个保安的架式挺吓人,可态度倒是满客气,见到我们到来,马上招呼里面的工作人员出门迎接。跟着服务小姐,我们来到了表演场。那是一间大约150多平方米的场地,整个面积被分割成三部分,其中侧面是一个酒吧,专门有服务生为客人提供各式饮料和酒类;另一部分是观众席,摆放着十几张圆桌,每张桌旁有三四把椅子;场地的正前方是一个圆台,大约三四十公分高,舞台中央顶天立地竖着一根不锈钢的立柱,台后的墙上蒙着一块厚厚的深蓝色的天鹅绒,上面用银色的亮片点缀着,在旋转灯的反射下一闪一闪的,就像深夜中的星空。

  或许来得太早,全场只有稀稀拉拉五六个人,看样子像一伙日本游客。挑了两个靠前的桌子,我们坐了下来,服务小姐马上端上来免费的饮料。不一会儿,又陆陆续续地进来十几名游客,用不着开口,一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和大大咧咧的举止,就知道是中国人。

  突然,耳边响起一阵强烈的迪斯科舞曲声,灯光也随即暗了下来,一个穿着比基尼泳装,身材修长的金发碧眼少女跳上了舞台。随着乐曲的节奏,少女晃动着身躯手舞足蹈,不一会儿,她将遮体之物一件一件地脱了下来,抛向身后的舞台。舞女每脱一件衣物,总会引起台下一片掌声和口哨声。此刻,我四下留心观看身边的这些中国游客,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珠,全神贯注地盯着舞台上那个疯狂地扭摆着的舞女。看得出来,这种从未有过的感官刺激,再加上周围环境的烘托,让这些人血脉贲张,面红耳赤。

  此时,导游悄声向这些客人交代,按照脱衣舞会的习惯,当舞女下台来到客人面前跳舞时,看客需要给其小费,多少不限。自然醉翁之意不在酒,给钱的目的是为了借此机会能在舞女身上摸上一把。当然,如果小费给得多,舞女会在你面前多跳一会儿,甚至可以坐在你的大腿上任你抚摸,导游这番话刚刚说完,这伙游客赶紧张罗着从自己的腰包中掏钱,准备亲身体验一下与(女)“郎”共舞的感觉。趁他们忙乱之际,导游用脚踢了我一下,我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找了一个借口跟他走出了舞场。

  在舞场外边的咖啡厅里,我们一边喝着卡普奇诺,一边闲聊。据导游讲,每年所接待国内同胞里面,要求到“红灯区”、看“脱衣舞”表演者不在少数,尤其是那些公费考察团,要是不满足他们的要求,这些人就会给脸色看,而且还能招来不少抱怨,说什么是花自己的钱,凭什么要受限制。到国外旅游,就是要放松放松,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其实,这些玩艺儿有什么好看的,看来看去还不是一堆肉!我打趣地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喔!这可是一堆“洋肉”!导游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又狠狠地吐了出来:“上次我带一个什么省里的考察团,里边还有一些相当级别的干部,刚住下,就要求去‘红灯区’体验生活。到了邦迪海滩参观,不看风景,专门盯着光着身子的洋妞看,喊都喊不走,整个一个色情狂!”

  一个小时过去了,估计这伙游客也欣赏得差不多了,我和导游回到了舞场,准备招呼大伙回酒店。忽然,我发现游客当中少了两个人,急忙问桌边的同伴是怎么回事。这些人笑而不答,看我实在着急,一个人把手伸向旁边的小包间,我顿时明白了。过了20多分钟,那两名游客才从小包间中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女郎,借着闪烁不定的灯光,我发现他们俩个脸上都存有鲜红的口印儿。我急忙从口袋中掏出纸巾递给他们,他们一愣,马上满不在乎地用纸巾使劲地往脸上蹭,一边互相打着哈哈,还真***有点“滴滴香浓,意犹未尽”!看着他们得意洋洋的样子,一时间还真叫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在海外旅游最容易放纵自己,况且,国外一直把“三S”即:阳光(Sun)、海滩(Sand)、性(Sex)奉为现代人的经典旅游观念。因此,当有了充足明媚的阳光,有了可以浪漫嬉戏的异国海滩,再加上随处可见的风情万种的外国女郎,一旦头脑中缺少个把门的,难免做出一些有损人格和国格的事情来。

  芭缇雅是泰国著名的旅游胜地,各种观光设施齐备,每年都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国成千上万的游客。浓密的树荫下,街边酒吧和咖啡屋鳞次栉比,繁华热闹的大街两旁,光怪陆离的霓虹灯令人眩目。泰国虽说是佛教之国,但佛门净土对“红灯区”却不设防,各类脱衣舞会,色情按摩院,男女同欢的“鸳鸯池”,在芭缇雅比比皆是。

  那次,我们一行人在芭缇雅海滩边走边聊,突然,身后开过来一辆轻型双排座卡车。只见司机探出半个身子满脸堆笑,用半生不熟的汉语,殷勤地向我们打着招呼。原以为他要拉我们乘车,于是我们连连摆手表示谢意,谁知他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本小人书大小的像册,一边翻开让我们观看,一边不住嘴地说:“女人,漂亮!刺激!”在路灯下,可以清楚地看见像册照片上的那些女子,全都是赤裸着身子,搔首弄姿,故做媚态。敢情我们是遇上了泰国“拉皮条”的了。此类荒唐之事躲避都惟恐不及,那个敢惹火烧身。于是,谢绝再三,司机见我们却无此意,便开车扬长而去。过不多久,又有一辆卡车不期而至,以同样的手法再次骚扰我们。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再费口舌,“皮条客”才悻悻而去。

  面对此情此景,大伙儿开起了玩笑,相互发问,到底是哪个坏小子有此恶习,行为委琐,貌似嫖客,招引得“皮条客”频频光顾?此时,不知是谁突然冒了一句,到此观光的游客非我一族,何以“皮条客”一张口便用汉语,而舍弃日语、韩文而不用呢?有人猜测,是不是我们聊天时嗓门太大,让“皮条客”听出了异国他音,因此才用汉语与我们联络。听罢此番解释,似乎言之有理,于是返回酒店途中,一行人噤若寒蝉,鸦雀无声。可不一会儿,又有一辆卡车迎面而来,车厢后坐着几位游客。司机见到我们如法炮制,仍用汉语热情招呼。此时,这才发现其中的原由,原来坐在车内的得意洋洋之徒,并非异族,都是我炎黄子孙。此刻,大伙儿顿觉颜面丢尽,落荒而逃。

  芭缇雅的“皮条客”言必称汉语,细细思考,确有其中道理。“皮条客”不使日语,也不用韩文,单用汉语“拉客”,绝非一时心血来潮,按照市场规律,需求产生商品。想必在芭缇雅中国游客进行此类交易者甚多,为适应“对外贸易”需要,人家“皮条客”自然要操练汉语。否则,语言不通,无法沟通,发生障碍,必定影响生意。这就有点儿像北京秀水街的摊主,不但能用英语讨价还价应付自如,甚至就连俄文也操练得游刃有余,满口的“哈拉朔”(好)。

  返回曼谷的路上,我向泰国导游述说了头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一听就笑了,嗔怪我孤陋寡闻。于是,他给我讲过了一则刚刚发生的实事,最近,他所接待的中国旅游团内,有一位游客是某公司的老总。到泰国后,此公非要领略一下“泰式浴”(即与妓女同盆而浴)。作为导游,他为了赚钱,便领这位老总到了当地人称“金鱼缸”的色情场所。不料,在洗浴当中,这位老总内急,顾及脸面,不愿在妓女面前方便,于是,爬出浴缸,就往外跑。妓女不明就里,以为这位老总要逃跑赖账,死死抓住他不放。这位老总不懂一点儿英语,而妓女恰恰又不通汉语,双方僵持不下。无奈之际,那位急中生智,用手指做成小鸡状,口中嘘嘘作响,这时,对方才领悟。泰国导游将此事当作笑话讲给我听,但我却满面羞愧。

  由我带队出境的游客确实良莠不齐,像这类在境外寻欢作乐,丢人现眼者,也不乏其人。这些人的所作所为,虽然是个人行为,可每一个人都不是抽象的,孤立的,而当地人总要把个人与与特定的国家,具体的民族联系在一起。手执中华人民共和国护照,无论走到世界哪个角落,你总是中国公民。从这点来说,这些人丧失的不仅是人格,而且将国格也丧失殆尽。记得在澳大利亚的华纳影视城参观时,一位澳大利亚司机对我说,正是由于中国大批游客的到来,才使华纳影视城有了如此好的生意。为此,公司老板深深感到了中国的发展潜力,特意在公园门口树起了中国国旗。这在几年前,简直不可想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见了鲜艳的五星红旗在澳大利亚的碧空中迎风飘舞,看到了国旗,也就想到了责任,但愿我们每一个中国人,无论在国内还是在海外,心中能时时刻刻飘扬着这面五星红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