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悭一面资中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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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年09月06日13:17 湖南在线-三湘都市报
朱健
事关非典,似应一记。从头说起,则关乎书,书人书事,书缘书趣,颇资谈助。且说前年老友相邀小聚,话题无所不及。兴会淋漓之际,座中最年轻的(七十几岁)朱尚同,忽大声发问:“你们都看过《冷眼向洋》吗?三联书店出的,作者资中筠,了不得,了不得!”接着他历述自己如何在熟人间奔走相告,竭力推荐,把新华书店一批进货买光。兴犹未尽,又鼓动书店再进,前后经手共推销三十余套云云。被其情绪感染,我不由自主而毛遂自荐,表示要把他的营销佳绩向作者通报“请功”。尚同听我说明原委后,连连拱手“拜托!拜托!”此事有孟浪之嫌,却也无风不起浪。资中筠先生在我,仅读其文慕其名(略知其家世,不赘),向无来往。但朱尚同曾一文惊海内,相信她定曾寓目,且印象颇深。这么一位“形象大使”创营销佳绩,自所乐闻。我来通风报信,当属美差。再则,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沈昌文主持《读书》时期,或前或后,我与资先生都写过文章。又,辽宁教育出版社有两套丛书,我们均同在其列。如此说来,书缘不浅。冒昧陈词,至少不会被误为别有用心。短简不过百字,除通报朱尚同营销佳绩外,特别说明此君即曾在《百年潮》上著文,记胡耀邦和他一次谈话的作者。
不料半年多后,春节前夕,收到资中筠复信并精美贺年卡一帧,说明外出而致迟复歉意外,特别感谢朱尚同盛情佳谊。最为别致的是,信末申说多年用电脑,已“堕落到不会用笔写字,请原谅”;亲笔签名,确似儿童体,难为她了。我当即打电话给朱尚同,告他资先生来信大意及其住址、电话号码。他当然大喜过望。半小时后他即告我,已与“资大姐”联系上了,电话中畅谈良久云云。尚同办事一向眼明手快,干净利落,此风未减当年。由此发端,两年来我便经常从他那里获悉“资大姐”作文、出书、行止种种信息,以至某日专门打电话告我“资大姐”其实比他还小两岁。论交及于年岁,相当熟了,只是缘悭一面而已。当然颇为遗憾。于是与非典相关的事发生,还带点戏剧情节。
我曾告知尚同,资中筠信中说自己也算是湖南人,却从未回过耒阳老家。今年春节刚过,尚同提议:找个机会请“资大姐”来湘讲学,既有识荆之雅,又能圆她故土情结之梦。具体事项由他安排,只要我办一件事:探听“资大姐”口风,是否有兴趣、有时间作潇湘之行。我体会到尚同此举人情练达,世事洞明,用心良苦。上次动笔,这次动口,当即拨通资中筠电话,未用客套,径直转达尚同盛意。大约事出意外,她有点惊喜莫名,继而爽然相应。我当即告知尚同。一个多小时后他便打来电话,不但自己与资女士通了话,而且出面(当然也出钱)邀请的某高校某学院负责人也直接与资女士通了电话云云。只是具体来湘日期没完全敲定。我的任务完成,用不着翘首以待。
说着说着时不时有所谓非典的消息见诸媒体。我关心的是在广州当医生的女儿一家。直到4月18日上午接到朱尚同电话:资中筠明天飞来长沙,我才想起还有这么件事。接待方一切安排妥帖,用不着我忙活。中午又来电话:飞机十二点多到,住在什么饭店,相约前往看望。下午三点多钟,电话又来了:“资大姐”偶患“感冒”,不能成行。言简意赅,不必多说。放下电话,倒没觉得失望,因为意识到非典,非典本来认为离我甚远,现在却因为这种特殊方式来到了身边。数日之后,我们大院开始戒备森严,进出凭证,来客登记测体温。我打电话给朱尚同说,幸亏资中筠毅然决断不来,否则,麻烦大了。缘悭一面,幸甚!幸甚!
当然谁也没有“感冒”。朱尚同的电话一如既往,不断传来资中筠种种关于书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