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些土领导和领导夫人

当年那些土得掉渣的领导和领导夫人
作者：laurelzwx    文章发于：乌有之乡         更新时间：2010-2-11
看到某楼的狗冲我叫时，不知咋的，突然想起了小时机关大院里的那些给领导家看门的狗。这是一个颠倒的世界，大家凑合着颠倒着看吧。
我从小有幸生活在机关大院，那个时候很多干部，特别是上点岁数、够点级别的干部好些都是从农村来的。他们的家很好辨认，好好的院子里不种树养花，全种菜，更有甚者是有人还在院里种麦子。因为那时级别高点的、村里出来的老干部经常有老家的亲戚串门，凭公家发的钱粮不够招待客人，更何况那时很多老同志很想不开，拼命攒钱，结果大多在临终前效法当年阵亡的战友大肆交上一笔党费，后来部分老爷爷老奶奶算是开了点窍，临终把钱捐希望工程了，也算是与时俱进。也许是我们那个院里的老同志从根据地出来得多，所以不太开窍，基本没有《潜伏》中在敌占区像余则成那样“吃吃喝喝，收金收银”为党工作的人。真是没有一点体面，真叫人看不起，根本就是乡下人，不会做官，你说说他们什么好，当官也就是个农民官。开个会、会个餐，竟然有个别军师级干部用馒头把菜盘里的菜汤沾干净吃下去，真是不讲卫生！直到90年代初这种不讲卫生的习惯我还在火车上见过，一位上校带了一帮少校、上尉在车上吃烧鸡，吃到最后这位上校板着脸教训各位：“你们这帮人没经过困难时代，真是浪费。”竟然将众人弃之不要的鸡爪、鸡脖、鸡脑袋，一股脑抓来朵颐直至敲骨吸髓罄尽。这时我恍然大悟，原来小学课文里地主和资产阶级对农民工人敲骨吸髓是他们这帮农民起义军在饭桌上偶然吃顿肉所想到的词，真正有钱人谁会在乎骨头里的髓和骨头外面的筋呢？
言归正传，这些好面子、又没多少钱、又不好意思哄乡下来的七大姑八大姨赶紧走人的老同志们不得不发扬“南泥湾”精神，尽显老农本色，带着司机警卫业余时间在自家院里种地。这个到这些干部家里当警卫的战士还真不错，至少复原回家庄稼把式忘不了。个别种地种得好的警卫员深得领导欢心，经常在领导家吃饭，个别竟然被派去学开汽车。那时真是农民当政，会不会种地，种得好不好竟然成为评先、入党、提干的重要入门标准，被领导美其名曰：“爱劳动、不忘本、不脱离劳动人民本色,”他们就是不明白当官没必要深入田间地头，注重生产经营过程，坐在办公室一样可以提高产量。有思想、有文化、会拉关系才是领导根本能力所在。
领导干部的夫人更是比着“土”、比着“垮”，什么吃红薯不撕皮，还专和我们讲什么：汉奸特务化妆成八路后因为在老乡家吃饭嫌红薯皮脏，撕了皮吃，结果被我英勇机智爱国忠党之村妇识破，随即找来游击队一举歼灭之云云。每当我回家复述此事，当医生的母亲，深明大义，既要保持革命传统又要讲卫生，总是会故事结束后强调一下：“这个，时代不同了，现在吃红薯还是要剥皮滴！”这领导干部的夫人也是夫唱妇随，领导种地她锄草、挖野菜，领导办公她到处找可以榨油的野菜子，绝对不闲着。极为夸张的是某领导夫人占公家便宜将机关里瞎参谋滥干事弃之不用的各种证件拿回家，将封皮（老证件好些是布面，那时塑料更金贵）小心剥下缝制成窗帘一面，竟然得到其他干部夫人、女干部、老干部儿媳的赞叹，极为风光。为应对当事的物资短缺，这些夫人们于是很多开始养鸡，养鸡的目的是为了下蛋，保证领导的孙子们每个月也能在蛋票之外多吃几个鸡蛋。由于鸡的群体出现，于是招来了黄鼠狼（那个时候生态很好，现在城里小孩找窝蚂蚁玩都难），鸡开始个别失踪，于是乎部分警卫员看到了领导夫人们不太好的脸色。但是领导夫人深知：警卫员不是万能的，可以为领导挡住来自阶级敌人的子弹，却不能拦住万恶的黄鼠狼，于是领导夫人们开始继续退院还农，养起了看门狗。
既然是看门，来了非自家人就要喊、就咬。为了不咬人，白天狗基本都是拴着的，谁知这狗是越栓越爱叫，连个院子外的过路人，这狗都要喊上两嗓子。于是乎，院子里的一些叫的最凶的狗开始相继死亡，死亡情况基本雷同，都是因为吃了不明食品，肠胃不适死球。这个传说中有除了主人的食品别人喂不吃的狗，但现实中似乎除了个别军犬能不吃外人喂的食，其他的狗基本不管谁喂的肉它都吃，特别是个别吝啬或懒惰的狗主人，使自己的狗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更是见了吃的没命。于是院子里半大的小子们继续着自己制造掺有安眠药、耗子药的肉包子。后来领导们退休了，他们更加失势，一些儿女不在身边又兼年老体弱的老干部家的看门狗（特别是品种好一点的）竟然不知所踪。被偷走的狗，年轻力壮品种好的基本都用作配种，不好的被卖到餐馆做菜，真是惨无人道啊！这个打狗看主人，主人看来也真是不行了，大约是02年院里有一位老太太去世了，其他老头老太太感伤其类，纷纷来吊唁，一位抗战时打瘸了腿的老干部，鞠躬后喃喃道：“我给大姐道别了。”“大姐？”很奇怪，于是有人不禁问道：“您好歹也是38年参军负过伤的师级干部了，怎么还喊她大姐？”
老头黯然神伤：“大姐是老红军，参加过长征。”
噢，难怪。老太太去世前两天还在地里摘菜，还在鸡窝里看鸡下没下蛋。也真是的现在鸡蛋2块2、3一斤，买着吃不就是了嘛。这个院里参军越早的人，工资越高，越不会享受，越土气，乡下亲戚就来的越多，最要命的还以此为荣。
又过了一个多星期，这位老太太的家里人给送来2万元钱说是要交党费捐希望工程。真是彻底无语了，这也是她将近一年的工资了，干嘛呢，存着不花，舍不得买鸡蛋还要自己养鸡，最后留点钱还交了党费，真是老糊涂了！不过是真够能省，要是让她再活两年，备不住又能靠手工抠出个红旗渠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