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政治——官僚腐败弄虚作假之源

正道堂主

专制集权的官僚治国其结果必然是官僚腐败。对于这种官僚治国的结果约翰-密尔在其1859年所写的《论自由》中就已形象地描述了：“如果凡需要组织或广泛调查的社会事业都由政府掌握外；如果政府官员都是最能干的人；那么，国家除了纯粹理性的以外，广泛的文化和实践的智慧都将集中于一个人数众多的官僚机构，而其余的人都将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政府的身上；一般的人需要政府提供和指挥他们的行动；有能力有志向者靠它来谋求个人发展。于是，进入政府并获得提升成为人们进取的唯一目标。在这种政法制度下，不仅外边的公众由于缺乏实践经验没有资格批评或制约官僚机构的工作方式，就是专制制度的机遇或民主制度的运用使一位或几位改革派掌握大权，也不能实施与官僚机构的利益相反的改革。”这个必然结果描述的是何等彻底！不知唯民主、唯法治派对这样的结果有何感想？难道我们千方百计的努力就是要得到这样的结果吗？

密尔还说：“在所有事情都要由官僚机构去做的地方，官僚机构反对的事就一件也干不成。这种国家的机构是把这个民族的经验和实际能力组成一个有纪律的组织来达到控制他人的目的。这种组织其自身愈完善，它从各级团体中为自己吸收并培养能干之人就愈成功，那么它对所有人的束缚就愈完整，其中也包括对这种官僚机构成员的束缚。统治者被其组织和纪律的奴役，并不亚于统治者对被统治者的统治。”在此，密尔还特别指出：“一位中国官员和最卑微的农夫同样都是专制制度的工具和仆从。”可悲的是，在150多年前密尔指出的这种状况在中国至今并没有本质上的改变。

对于这种官员，那怕是最高官员，和农夫，那怕是最卑微的农夫，都是专制制度的工具和仆从的可悲现状和可怕后果，正是所有关心中国前途命运的有识之士最担忧之处。如果不改变，中国从诸多盛世到晚清国家和民族几近沉沦，是多么严峻的历史教训。但最最可怕的在于：从推翻腐败无能的清政府实现共和到新中国至今，我们付出了多少艰辛的努力，遭受了多少代价高昂的挫折，甚至是反右、大跃进、文革等等灾难性的，却仍然没有真正找到使所有中国人都成为工具和仆从的本质原因！

是我们的理想和目标不正确不宏伟吗？不是！此其一不是；是我们主观愿望和心意不真诚吗？不是！此其二不是；是我们的人民缺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的牺牲精神和奉献精神吗？不是！此其三不是；是我们在失败和挫折之后，不认真检讨和总结经验教训吗?不是!此其四不是；是我们以发展经济，提高生产力为中心，科技兴国，教育兴国的宗旨和方针不对吗？也不是！此其五不是。

恰恰相反，我们正像密尔所言，我们几近千方百计想作到“政府官员都是最能干的人”，在现代化、知识化、年青化和关心国家大事，五讲四美三热爱，思想解放，改革创新等口号之下，谋求政党和“国家的最大理性”，以尽可能适应中国的民主法治方式，把“广泛的文化和实践的智慧都将集中于一个人数众多的官僚机构，而其余的人都将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政府的身上。”可是积新中国六十多年包括改革开放后三十多年的努力，我们发现，除了在吃苦耐劳的所有的中国劳动力的奋斗之下，经济有了大发展外，负面的、阴暗面的东西，总是在层出不穷，日新月异。使一个社会的师德、医德都几近崩溃，官僚腐败，弄虚作假，不正，不法，不仁，不义之风，成了适者生存的生活方式，究其原因到底何在呢？

换言之，积全国人民六十多年的努力奋斗和前面所述的五大不是，到底是什么使我们都依然是密尔所言掌握不了自己前途和命运的工具和仆从呢？中国的这种既非传统封建又非传统资本，却上至最高领导下至最卑微的百姓或农民、农夫，人人身在其中必须服从无可奈何的状态，有一个最概括最准确也最形象的专用名词——被政治。

难道不是这样吗？彭德怀如何?刘少奇如何？周恩来如何？以至华、胡、赵等如何？甚至毛泽东又如何？他们想坚持的坚持住了吗？他们想反对的反对掉了吗？是他们的主张都不正确不科学吗？是他们不是有思想有头脑有理想有追求的伟大人物吗？但即使是毛泽东，连一个“走后门”也是想反也反不了，又何论其它！

无庸置疑，国家政治，民族政治，政党政治，社会政治等等，是需要的，是重要的，但这些政治都是有限有界的，有主体有对象有制度有宪法宪政和道德伦理约束的。任何违背基本人道人权、人类基本文明进步宗旨和意义的政治，都是反人类的，反动的。也正因如此，无论国家政治、民族政治、政党政治、社会政治或其它什么政治，都不可至高至上，无限无界，不可以在实际上成为一种把所有人都主宰而它却不被任何人主宰的，即密尔所言使所有人都成为工具和仆从的政治。也因此，马克思说科学社会主义就是“社会把国家政权重新收回，把它从统治社会、压迫社会力量变成社会本身的力量。”“自由就在于把国家由一个站在社会之上的机关变成完全服从这个社会的机关。”那么我们中国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离马克思说的科学社会主义越来越远，反而倒退到密尔所言“一位中国官员和最卑微的农夫同样都是专制制度的工具和仆从”的状态中去了呢？

难道中国的现实不是这样吗？请问有谁能够在“需要”、“大局”、“原则”等等要求面前，有所坚持，有所反对呢？曾几何时，放卫星是需要，你死我活的路线斗争是大局，姓资姓社是原则。又经几时，发展速度是需要，GDP上去是大局，不论白猫黑猫是原则。以至今天，只要手中有权，只要把这些谁也说不明搞不清的“需要”、“大局”、“原则”等等大旗一打，任什么贪污腐败，弄虚作假的事，都可以名正言顺，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因为什么错误都可以犯，但这种虽然由空话大话假话构成却可以随意上纲上线的政治错误不能犯。政治没有了就真是什么都没有了。又何谈什么科学真理，是非黑白，公平正义。

被政治成了全体中国人无论官员还是百姓，无论领导还是被领导的生存方式、生活方式。于是，我们都无一例外的被腐败，被贪污，被愚昧，被蒙蔽，被黑暗，被堕落，被污染，被毒害，被不公，被不正，被下岗，被清退，被无医，被无药，被失学，被失业，被拆迁，被无房，以至被钓鱼，被猫猫，被开胸，被断指，被自焚，被袭警------；同时被代表，被幸福，被和谐，被满意，被自豪，被拥护，被举手，被一致，被民主，被法治，被听证，被公开，被公平，被公正，被自觉，被自愿，被鼓舞，被感激，被感动，被牺牲，被无私，被奉献，最终被科学，被真理。

人类社会离开人，个人，每个人的生命的活动，生命的努力，生命的独立自主，生命自愿向上，生命的自我解放，自我发展，自我进步，没有任何走向文明、进步、自由的必然。可怕的是我们仍然顽固不化的反其道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