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讽今与说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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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讽今与说今


        汉代时,贾谊写《过秦论》,总结秦亡的教训,说:“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唐代时,杜牧写《阿房宫赋》,总结秦亡的教训是“秦爱纷奢”,而不爱民;
宋代时,苏洵写《六国论》,总结六国古破灭的原因是“弊在赂秦”,总结的历史教训是“为国者无使为积威所劫”,并感叹说“苟以天下之大,而从六国破灭之故事,是又在六国之下矣”。
他们都是借古事,来讽谏当时的统治者,这便是借古讽今。

借古讽今实在不是什么高明的艺术手段,能借古而讽今,让人想到那历史的幽灵似乎没有真正作古,它是僵尸却僵而不死,总会在“今天”借尸还魂,幽魂复现。那些睿智的作家总是能看到现实舞台上的幢幢鬼影,看到那些已故的魑魅魍魉在狰狞地狂叫。想到这一点,也自然使人对五千年的悠久而灿烂历史产生怀疑,莫非我们是磨道里了驴子,不停地打转转,磨道里的长征能算长征吗?

所以,借古讽今说明了这样一个事实:“今”还走在古代的磨道里。

借古讽今这个“讽”字很有意味。“讽”就是不直说,不明说,点到为止,甚至是旁敲侧击。这又让人想到“今”是不能言说的,不能碰的。看看那些所谓的借古讽今的文章,借古时往往洋洋洒洒,滔滔千里;说今时却如乌龟,缩头缩脑,只露出小尾巴而已。这种写作时心怀恐惧,无可奈何的做法,最早大概是无奈的,但世世代代只能如此时,后人便或许以这奴隶的言说方式而庆幸而陶醉了,因而这种隔靴搔痒的的言说方式便成了艺术,这其实是奴才的艺术,是中国文学呻吟的方式之一。

由这种借古讽今,自然也使人想到借譬说理言志的文章。邹忌比美的故事,郭橐驼种树的故事,都是此类。这样的美文大概还要继续下去。
一个社会,什么时候不需讽今,而是可以堂堂正正地说今,那就真正走出了历史的磨道。

说到这里,想到课本里的作家:张溥和鲁迅。张溥在其《五人墓碑记》一文中,直接批评天下的权贵;鲁迅在说及刘和珍血案时,笔触直指反动军阀以及无耻文人,都可谓诤诤直言。由此也想到五四时期很多的知识分子以及当代的一些知识分子,他们一直在为中国直言呐喊,这让人感到欣慰,但同时也悲哀于这种呐喊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