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楚之争:心理战成就春秋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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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楚之争:心理战成就春秋霸主

 

罗  杰

 

【载于本刊蓝版2009年12期】

 

 

    说到春秋中原争霸,先要提起一个人。他就是晋文公重耳。

 

    有人说,重耳打小是个纨绔子弟,这是冤枉。

 

    公元前656年,重耳离开晋国,四处逃亡,完全是缘于一个女人—重耳的父亲晋献公宠爱的骊姬。骊姬是个有理想的女人,她为了让自己亲生儿子奚齐当上太子,以后继承君位,于是,这个女人用计陷害已立的太子申生。死了一个还不够,骊姬觉得申生的弟弟重耳和夷吾仍具威胁,又陷害这哥俩儿。晋献公再次上当,派兵攻打蒲城,讨伐重耳。重耳被迫逃亡。

 

    这就是《左传》里记载的晋国“骊姬之乱”。

 

    逃亡到楚国,重耳见到楚成王。

 

    楚成王盛宴款待重耳,问他将来如果返回晋国,用什么来报答?

 

    重耳张口就说了一个成语:退避三舍!

 

    楚国的令尹子玉一听重耳的话,觉得不对劲。这家伙眼下落魄,貌似懦弱,可他的眼睛背叛他的心,骨子里蕴藏霸气和刚强,是个逢敌必亮剑的主儿。今日留他性命,将来必生后患。但可惜他说了不算,楚成王还是放重耳回去了。

 

    公元前636年,重耳归国,并很快掌握了军权,成为晋国新一代君王,是为晋文公。

 

    晋文公登上历史的政治舞台,干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安内,进行国家内政改革。

 

    第二件:联外,外交活动,争取盟国。

 

    晋文公到底是周游过列国的角色,逃亡19年,隐形大财富。回国登君位,短短两年,便使内乱十余年之久的晋国百废俱兴。

 

    晋文公的目的很明确:与楚争霸,树立国威。而采取的方针很简单,六个字:尊王室、联齐秦。

 

    “尊王室”,是以齐桓公和宋襄公为鉴,汲取其经验教训,尤其是效仿齐桓公“尊王攘夷”的办法,这是事半功倍的良策。

 

    晋文公登君位第二年(635),周室发生内乱,周襄王逃到郑国,遣使者向秦、晋等国求救。

 

    狐偃对晋文公说:“求诸侯,莫如勤王,诸侯信之,且大义也。”意思极明确:勤王,可提高晋朝在诸侯中的威信,相当于买到个名誉。

 

    名誉是非常要紧的。一个君主要比别的君主显得“正义”一点,出师征战就必得有个靠谱的名分,简言之:旗号。

 

    齐桓公曾打出“尊王攘夷”的旗号,晋文公亦是如此,亲率大军前去救援周襄王,并护送周襄王返回王都洛邑。

 

    正如狐偃的算计,晋文公尊王勤王的举动,在诸侯中提升威信的同时,又获得周襄王赏赐的阳樊、温、原(今河南省温县西、济源西北一带)等地。

 

    再说“联齐秦”,晋文公为表示与秦国通好,在公元前636年秋天,派兵助秦攻鄀(今河南内乡西),以袭取楚国的商密。这一举措实在是一石二鸟,一面诱导秦国南下楚国,一面借秦国南下牵制楚国对中原的压力。

 

    至于与齐国通好,由于地势上晋、齐两国中间隔着一颗丧门星—楚国的附属国卫国,晋国只能在政治上与齐国遥相呼应,大白话叫“神交”。

 

    国家强盛,战略成功,名声飞扬。让人眼红,也让人仰慕。

 

    泓水之战后,宋襄公被迫归附楚国,但内心却始终以屈从“蛮夷”为耻,见晋国日益强盛,就转而投靠了晋国。

 

    这期间,齐、鲁两国交战,鲁国派大夫公子遂和臧文种去楚国求兵伐齐,楚国出兵夺取了齐国的谷(今山东东阿),将齐桓公之子雍放在那里,让易牙辅佐他,为鲁国打援,并派楚大夫申公叔守卫。

 

    宋国此时投靠晋国,可就捅破了天,就是这根引线点燃了晋楚大战这颗埋了很久的炸弹。

 

    宋成公的举动,对晋文公是莫大的鼓舞,可对楚成王却是莫大的打击,充分实现了让楚成王恼羞成怒的效果。

 

    楚成王暴跳如雷。伤脸面事小,关键是如果不打击宋国,其他中小诸侯国不免会效仿宋国,你楚成王还能算中原霸主吗?必须杀鸡儆猴!

 

    公元前633年冬,楚国联合陈、蔡、郑、许四国,组成五国联军,浩浩荡荡围攻宋国。人马战车滚滚奔涌,喊杀声响震荡心魄,浓烈的死亡气流逼近宋国,每一个宋国人都感受到大难临头的冲击。四周皆是敌人大军,乌鸦般层层叠叠,为首的便是楚国。宋楚交过战,宋惨败于对方,这让宋没打倒先怯三分。原本实力也弱,加之对手是五国联军,宋国只有挨打的分儿,唯一的出路就是:死守、求援。

 

    晋国与楚国的争霸战争早晚要来,晋文公只是没想到,来得到如此迅猛,如此突然。很显然,晋国一旦出手援助宋国,就是挑明了和楚国作对。

 

    晋文公召集臣僚商议对策。跟随他多年的大夫先轸说:“报施、救患、取威、定霸,于是乎在矣。”意思是,宋襄公在国君逃亡时,曾厚礼相待,如今报答宋国恩惠,建立晋国霸业的时候到了。

 

    “报施、救患、取威、定霸”,先轸斩钉截铁的八个字,使晋文公下了决心。不说报恩,就说宋国投靠自己,认自己为大哥,如今小弟出了事,当大哥的不出面援助,还有什么威风和信义可言?势必令诸侯耻笑。况且,唇亡齿寒,宋国被吞,楚国接着就会收拾齐国、晋国。

这一场仗非打不可!

 

    但是,怎么打?晋军救宋必经曹、卫两国,而曹、卫两国又都是楚国的盟国。针对这个情况,狐偃提出建议:“楚始得曹,而新昏于卫,若伐曹、卫,楚必救之,则齐、宋免矣。”

 

    狐偃的建议有自己的道理,他认为,楚国刚得到曹国的归附,又新与卫国结亲,如果出兵攻打曹、卫,楚国一定会派兵援救,这样就可以解除楚国对宋国的围攻,齐国也没有危险了。

这一建议听起来不错,但是否可行呢?倘若楚国不援救曹、卫两国,坚决围攻宋国,到时又该怎么办?

 

    但这时候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没有!攻打曹、卫两国就有可能调动楚军北上作战,以解宋围,而且,重要的是,舆论上可以避免未报楚成王当年恩惠就与楚作战的指责。就军事上而言,也可避免劳师远征,遭受楚军与曹、卫军前后夹击的局面。

 

    晋文公只有走这步险棋。

 

    公元前632年初,晋文公在被庐阅兵、扩军。原来的两军扩充为三军,每军约为1.25万人。狐毛统领上军,狐偃为副;栾枝统领下军,先轸为副;郤彀统领中军,郤溱为副。

 

    两个月后,晋国近四万人的大军抵达卫国,先礼后兵,向卫国借道,从而攻打鲁国。卫国明白晋军的企图,当然不肯。给你出路去打我同盟国,回头我再联合他打你,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晋军只好南渡黄河,夺取了卫国的五鹿,之后在敛盂(今河南濮阳东南)与齐国结盟。可是,这时候中军大帅郤彀出师未捷身先死,晋文公不得不改变军将部署,任命先轸为中军统帅,由胥臣接替先轸的位置,任下军副。

 

    晋军连克卫、曹两国,以此引诱楚军北上,以救宋国之危。

 

    楚成王毕竟是战场老鲨鱼,他没有移师北上,只是一门心思地攻打宋国。跟下象棋似的,你吃我两个炮,我怎么也得杀你一匹马。

 

    宋国再次派人向晋国告急。这可让晋文公左右为难,不去打吧,宋国若亡,将陷全局形势于不利,霸业亦成空中楼阁;去打吧,齐国和秦国又不愿卷入,不愿共同作战。晋军只身在宋境与楚军决战绝无取胜把握。

 

    原定引诱楚国于卫、曹决战的战略落空,晋文公失算了。

 

    严峻的情势,使晋文公犹豫不决。说是犹豫,实则胸无良策。

 

    战争中,情势紧急却又僵持不下之时,精妙的计谋就如同一支神来之笔,会改变整个局势,反败为胜。

 

    而此刻,还有谁能为晋文公献策?

 

    先轸。他向晋文公献计,让宋国去贿赂齐、秦两国,赠送财礼,利用他们去劝楚撤兵;同时把曹、卫的土地分一部分给宋国,以坚定宋国抗楚的决心。楚国见曹、卫的土地被宋国占去,必不听齐、秦的劝解。齐、秦接受了宋国的贿赂,必然抱怨楚国不听劝解,甚至可能因此出兵。

 

    说实在的,先轸的计谋够痞够阴损,可与三十六计中的“借刀杀人”媲美。楚国果然严词拒绝齐、秦两国从中的斡旋与调停。

 

    楚国态度强硬,毫不让步。齐、秦两国终于答应晋国,联合出兵参战。

 

    这下楚成王傻眼了,中原形势风云突变。晋、齐、秦三国联合,对楚国极为不利。楚成王多老辣,绝不会吃眼前亏,如硬拼,恐怕后方有虞,只能忍气吞声,从长计议。

 

    于是,楚成王下令,命楚大夫申公叔撤离齐国的谷邑,让前线统帅令尹子玉从宋国撤军,不要与晋国征战。

 

    楚成王的决断是明智的、清醒的、无比正确的。

 

    申公叔一切行动听指挥,可攻打宋国的主帅子玉却抗命不从。他有一点私心,撤离宋国,必定有人耻笑自己指挥无能。说白了,怕丢人。

 

    就子玉骄狂的性格而言,撤离宋国跟要他命差不多,生于大国,长于大国,这个脸丢不起。

 

    于是,他坚持向楚成王请战。理由是,楚国与晋国已成水火之势,如果撤兵,晋国必然威望大增,中原诸国将会效仿宋国,叛楚归晋。那么,楚之霸业将成泡影,楚成王十几年对中原的苦心经营亦将付诸东流。

 

    为干一件事而找理由,就是不干这件事的最佳理由。

 

    撤兵的后果,楚成王心中当然有数,但若执意与晋、齐、秦争战,损失将会更大。被狼吃我所不欲,被狗咬我所不欲,两害相权,为了少掉点肉,还是让狗咬吧。

 

    重耳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年我厚待于他,今朝却来打我,简直一恶狗也!

 

    子玉可不这么想,他认为自个儿手握打狗棍,足以让晋文公毙命。

 

    楚成王很气愤,只拨给子玉很少一部分军马。回国后,发现秦军并未东出武关攻楚后方,楚国安然无恙。此时子玉又要求增加兵力。楚成王这时抱了侥幸心理,增派出六卒的兵力(共一千人左右),希望他能侥幸取胜。

 

    子玉得到援兵后,更坚定了与晋国作战的决心。这时,他抖了个小机灵,向晋军提出一个休战的条件:如果晋军撤出曹、卫,让曹、卫复国,楚军则可撤离宋国。

 

    这条件,料定晋国也不会答应。内心想决战,口头讲休战,子玉认为自己聪明至极。

 

    老实说,他这一手,还真让晋文公棘手了。既不能答应,也不好拒绝。因为晋国出兵的本意,主要不在救宋,而在于借此打击楚国势力。

 

    对于子玉所谓的休战条件,三军将帅各有主张。

 

    狐偃认为子玉太无理,楚军只解宋围,他却要晋放弃曹、卫两国,应该立即对楚军发起进攻。

 

    先轸则反对立刻进攻。他认为,子玉的条件,可以使宋、曹、卫都复国。如果晋国不答应,就把三国都抛弃了,楚国变成了三国的恩人,晋国反倒与三国结怨。再者说,咱们原本是来救宋的,现在却置宋于不顾,诸侯会怎么看待咱们?如此盲目树敌,将来还怎么打仗?

 

    接着,先轸提出一个对策—将计就计,私下答应曹、卫复国,条件是他们必须与楚绝交,以此激怒子玉。

 

    子玉果然被激怒,率军向曹都陶丘急进。

 

    楚军步步逼近。此时,晋文公突然下了一道命令,令全军后退九十里。这个撤退命令,让人猝不及防,令晋军将士难以接受。他们认为,自己的国君害怕楚国的一个臣子,简直是奇耻大辱。

 

    狐偃出面解释,说起当年晋文公与楚成王“退避三舍”的约定,国君是为了兑现自己的诺言,有信于天下。

 

    实际上,全军撤退就是个陷阱。但在楚军主帅子玉看来,这却是天上掉的馅饼。他认为这是消灭晋军,夺回曹、卫的极好时机,下令部队加紧追赶。楚军一直追到城濮(今山东鄄城西南)。

 

    晋方:晋、宋、齐、秦四国联军驻扎城濮。楚方:楚、陈、蔡、郑、许五国军队依靠仙阻之地而扎营。

 

    城濮大决战,一触即发,不可避免。

 

    论兵力,晋方联军远不如楚方联军。

 

    投入决战的晋军方面共3万余人,战车700乘。春秋时期,每乘战车隶属步兵为72人,加上3名车兵共为75人。晋军方面总兵力不过8万余人。

 

    而楚军方面,楚国连同随征的陈、蔡、郑、许,五国军队约为11万人。

 

    尽管楚联军兵力大大多于晋联军,可楚联军长期围攻宋国,已是疲惫之师。而且军中的步卒多是奴隶、农奴或自由民中的下层分子,这些人战斗中配合车兵作战,平时还要为车兵服役,如后勤供应、炊事、养马、汲水、修缮等等。因此,疲劳不堪的军士兵卒,极不情愿追随楚军,而统帅子玉不管不顾,负气急进。

 

    《孙子•火攻篇》里有一句话:“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意思是:作为将帅,在作战时始终要保持清醒头脑,若勃然大怒,意气用事,就会被敌方牵着鼻子转却浑然不觉。

 

    毋庸置疑,在士气和战略两方面,子玉先输了一招。

 

    但,即便如此,双方兵力的极大悬殊,仍是一个要命的问题。这方面,子玉又具有绝对的优势,晋联军并没有百分之百的取胜把握。

 

    再说战场地势,楚联军扎营处也比晋联军具有优势。

 

    总体而言,晋联军是以弱对强。

 

    因此,决战前夕,晋文公忐忑不安,迟迟没有下达作战命令。下军统帅栾枝劝晋文公,不要“思小惠而忘大耻”。实际上,这时晋文公已然兑现了当年给楚成王的承诺。何况,到这个份儿上,即便没有兑现承诺,也顾不得什么信义了,楚联军兵临城下,不打也得打。晋文公只是在想,如何打?如何取胜?如何一举歼灭楚联军庞大的11万人马?

 

    此次决战的意义和结局,晋文公比谁都清楚—胜则称霸中原,败则霸业泡汤。

 

    一战定乾坤!这是绝对意义上的生死鏖战,晋文公内心紧张、激动、澎湃,手心捏了无数把汗。可面儿上,他还做出一副感当年恩,不忍心与楚作战的模样。

 

    直到子玉派大夫斗勃到晋营挑战,晋文公还在占卜,得到吉卦后,终于做出了历史性的命令—退避到此为止,与楚决战!

 

    这一天,是公元前632年四月初四。

 

    晋左翼下军胥臣率领一支部队,首先与楚右翼军(陈、蔡联军)对垒。陈、蔡联军兵马众多,队形齐整,像块一望无际的沉重钢板。若是硬拼,晋左翼下军绝非对手,非被杀个七零八落不可。胥臣下令,将事先备好的虎皮蒙在马上,旋即,突然向楚右翼军发起冲击。战马变猛虎,在楚右翼军士眼里,成千上万只猛虎铺天盖地奔袭而来,心理防线瞬间坍塌、皲裂。逼真景象让人感同身受,全身汗毛针般竖立,头皮剧烈发麻欲炸。

 

    军中战马亦惊恐万状,相互冲撞,相互踩踏。恐惧感宛如无数支剧毒利箭,疾风暴雨般射透陈、蔡联军,陈、蔡联军队形崩溃,人喊马嘶,极度混乱,顷刻间溃败四散。

 

    与此同时,晋上军与楚军左翼交战。晋上军主将狐毛在阵内虚设两面大旗,向后移动,佯装引军后退。接着,晋下军主将栾枝在阵后令士兵用战车拖着树枝奔跑,扬起漫天尘土,作败退状引楚军追击。

 

    子玉上当,亲率大军奋力追赶。晋上军狐毛部且战且退,楚军紧追不舍。见子玉军中了圈套,先轸当即率领最精锐的主力部队由侧面拦腰横击。晋上军狐毛部乘势回军夹攻,左右同时猛烈冲杀。子玉无比慌乱,见楚方左右两军均已溃败,只能下令中军停止前进,而后往西南方撤退。晋军紧随追击,直追到楚军后方屯粮之地。

 

    利用楚军粮秣、营舍,晋军休整了三天,然后又焚毁楚军的营舍。战后盘点,共俘获楚国战车100辆,步兵1000人。

 

    城濮决战以楚联军全线溃败,晋联军全面胜利告终。

 

    晋联军的胜利应了孙子的那句话:“兵者,诡道也。”《孙子兵法•计篇》中说,凡行诡道者,首先要设法伪装自己的真实企图,以假象掩盖真相,以形式掩盖内容,以枝节的、次要的过场冲淡主要的“剧情”,给对方造成虚幻的错觉,使敌手难以料定我方的本意。

 

    心理学研究表明,客观事物每时每刻都在影响人的感觉。人在对外界物体或现象进行知觉的一瞬间,总是习惯于有选择地将少数事物作为感知的对象。只有此时,这些对象才引起人们的特别注意。对象和背景差别越大,对象在背景中就越突出。

 

    晋军正是运用对象与背景的反差关系,采取隐真示假的方法隐蔽自己,欺骗敌人,给对方造成知觉失误,导致其思维判断产生误差。

 

    因此,严格说来,城濮决战是一场诡异的心理战。

 

    子玉兵败回楚国的途中,楚成王派人对子玉说:“你若回国,何以见申、息二邑父老?”

 

    子玉很清楚,如今不是丢脸,是压根儿没脸,一个没脸的人,还活着干嘛?于是,子玉在连榖自杀。

 

    子玉输了一场大决战,还输掉心里的一些东西。

 

    得知子玉自杀的消息,晋文公喜不自胜,说:“子玉既死,就没有后患了。”

 

    意思很明了—书写战争是我的天下!

 

    五月癸亥,卿士王子虎与诸侯在践土会盟,史称“践土之盟”,这是继齐桓公葵丘之盟后又一次盛大的诸侯代表大会。大会宣布盟约:诸侯同心协力助王室,不相互侵害,谁背盟,天神下罚,使其兵败国亡,祸及子孙及老幼。大会一致通过并正式任命晋文公为侯霸。到会的诸侯们踊跃发言,亲切交谈,寒暄对饮,表面其乐融融,心里却各有盘算。

 

    大会在貌似祥和的氛围中缓缓落幕,春秋第二个霸主晋文公正式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