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次无责全赔事故 - 花季老爹

时间追溯到2005年底……
一日下午，我赶着去交缴纳公积金的报表。（靠，说到这就来气，公司一改革，本来由公司专业部门承担的工作任务，居然推给各家单位自我了断，平白无故多了份差事。要不是这活儿，也不会出此事故。）
路口，红灯，我停下等候放行。
左侧，一辆集卡缓缓停下（R1）。
红灯闪，……绿灯亮……
（红灯停，绿灯行……；过马路，左右看……；过路口，一停二看三通过……这些交通安全规则从大脑硬盘空间迅速调用－－呵呵，偶的安全意识还是蛮强的吧－－自诩下先）
起步，一个黑影凸现，刹车！……“砰”一声闷响！只见一辆奥拓斜刺里转了几个圈，拖着长长的刹车印迹，晃悠着屁股往停在右侧路口的一辆灰色普桑冲去……
靠！撞车了么！！爷爷的，他闯红灯……
好险！离那辆普桑还有1米左右，奥拓终于强弩末势，停了下来。
可怜我的保险杠啊，被硬生生拖出去几米。
我打开双跳灯，下车，锁门，朝奥拓走去。
旁边几辆车，包括停在我左边的集卡和那辆普桑，都看傻了，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走了。（R2）
老爹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琢磨着，此前的多少次发生碰撞，多多少少逃不掉些干系。这次偶可是正大光明的无责，光明磊落的受害者，看我不严肃地斥责这种不良的交通行为……嘻嘻，呵呵，哈哈－－被撞居然也这么开心。看来啊，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还是有一定道理的。看我这次，底气十足，腰杆忒硬。）
110……
（靠，平时不希望出现的时候，总是冒出来，今天偶被撞了，10分钟都没到）
奥拓司机下来了，瞪着个眼冲我嚷道：“你闯红灯干嘛……”
啥嘛？我？闯？红？灯？放你祖宗十八代的屁。（不对，加你一代应该是十九代。）
这不浑身一个猪八戒嘛，下来就倒打一耙。
老爹光火了：“你再说一句？（他妈的）等警察来，你有本事给我接着叫”。
……
等警察的时候，我仔细一看，奥拓右侧后门往后，已经整成一个变形金刚了。（看来，国产汽车被要求接受碰撞试验，过关后才许可上市是很有必要的。）我又仔细瞧了瞧我的车，除了保险杠被完全拉掉，其他的居然没事，连大灯也没裂个嘴什么的。好车！进口车就是好！（为了不招惹做广告之嫌，暂且不透露是什么牌子的进口车，德系的，并非“双B”哦。）
警察来了，终于来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亲人。（靠，这么晚，这效率，可真是盖了帽的，怪不得是戴大盖帽的……）
奥拓小子冲上前，指着我叫到：“他闯红灯”。（靠，恶人先告状。他妈古人的观察力和文字驾驭能力就是强）
一个小警察，去画了我的四轮定位，示意我开到路边。我很配合，哼哼，看看人家警察叔叔，多么专业，反正我无责。我很乐意配合的，我是个好公民。
……
怎么了？这个警察无法判定？又叫了事故科的？不会吧。这个事故现场保留的多么完美啊。很简单的啊。
叔叔说，没有监视器，不好判断。靠，不知道计算的啊？等事故科的人来了才能计算。
好好好，算你狠，无知者无罪。我等……
又是漫长的等待……我无聊，开始抽烟。
好象车里还有人么，奥拓里，贴了很黑的膜，刚才居然没发现。
我好事，跑去拉开车门，两位女士捂着脑袋（R3），坐在里面。
出来啊，我说，有没有受伤啊？我问。奥拓小子突然有点慌。前来阻止我。警察小叔叔发现了，立即过来：“有人伤？为什么不报”？奥拓小子支支吾吾：“没有吧，还好吧，是亲戚，没事的……”
靠！如果是我闯红灯，伤了你家亲戚，你会这么仁慈？
警察小叔叔也觉得不对，把两个女士请到了一边，示意奥拓小子和我都别过去。过了一会儿，问了几句话，他可能发现了什么，指头一勾，示意奥拓小子过去，并无反对我过去之意，那我就跟过去啦，看看英明的警察小叔叔是如何断案的。
“他叫什么名字”？叔叔问两位女士。“……家门口的熟人，不清楚叫什么”。
“这两个，你叫得出名字么”？小叔叔问奥拓小子。“……下午打麻将认识的，……”
哈哈，我得儿里个瓢，得儿里个瓢，……我高兴地快要唱出来－－整一黑车载客！（R4）罚不死他！
这时候，事故科又来了部车，下来一个警察老叔叔，跟小叔叔说“收证”。然后，开始丈量、描图……八错，八错，够专业……（不过“收证”一说很象唐僧转型后的风格表现，可惜少了个响指的动作）
“怎么回事”？他问奥拓小子。“他……，闯红灯，撞了我”。（底气似乎没有刚才的十足）
“你（爷爷的）再说假话？他黑车载客，我这边绿灯通行，他冲过来的。”我马上回应。
“你左边什么车”？老叔叔问我。
“集卡”。
“集卡呢？怎么没被撞”？
“我起步快啊”。
老叔叔扫了一眼我的车，确信我讲的不是假话。
（友情提醒1：刚才我标注了个R1，请各位车主一定注意－－当左侧或者右侧有集卡之类大车遮挡视线时，起步千万不能过快。尤其是好车的车主，视线被遮，车好起步快，很容易被闯黄灯和红灯的过客冲撞。切记啊！经验之谈啊！！－－嘘，一般人，偶不告诉他。）
“有目击证人么”？
“啊？刚才集卡和那辆灰色的普桑……”
“车牌记住没有”？（老叔叔打断了我的话）
“啊？没记住”。
（友情提醒2：刚才我标注了一个R2，请各位车主一定注意－－当发生交通事故时，请立即寻找路边证人，如遇其他车辆行驶经过，一定记住车牌。你可以不认识他，但是记住车牌，警察叔叔会找到他们来为你作证的。一般情况下，跟你无冤无仇，不会害你的。除非你全责，不希望提供目击证人。－－嘘，一般人，偶不告诉他。）
“有保险么？到期没”？老叔叔问。
“有。明年3月到期”。（看我多好）
“你呢”？老叔叔问奥拓小子
“我？保险公司说是外地牌照，不让我投保”。
“人呢？伤势如何”？老叔叔问。
“头可能碰了一下”。奥拓小子说
“一起去医院检查，如果没事，明天上午一起到**路**号**队事故科来处理”。
“两部车全部拖走”，老叔叔对小叔叔说。
突然发现，老叔叔在盯着我看。
干嘛？不会因为他水平臭，认为我有责任吧。
我过去，刚想说话……
“你回去考虑一下，他没保险”……
去医院的路上，我拨通朋友电话，问他我这车，前保险杠多少钱。他说，1万多吧。靠，抢钱啊？没办法，进口的，就这个价。
我陷入了深思……老叔叔的话回想在偶的耳际……
医院里，等结果。一个40多岁的男人过来了。
“小兄弟啊，帮个忙”。
“什么？你哪位？”
“我是他哥哥，我知道我兄弟今天不对，明天去处理……”
“别说了，让我认闯灯是吧，不行，他态度太差，还说假话”。
“求你了，我也不怕丢这张老脸。我们呢，也没什么钱。我一个月才1000多点，这车呢，还是借了5000块，我从老家给他买的，让他吧，练个手，准备托人给他弄份开车的工作”……
“就这样还去做专职驾驶员啊，不行，他不认错，我非得让他知道谁是全责”。（早说过，老爹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小兄弟啊，我跟您交个底吧，我是**单位负责交通安全的。我一看现场就知道是我弟今天不对。警察也肯定知道……”
（？？难道老叔叔已经一清二楚了？？）
“我这车呢，不修也行，大不了不要了。你这车呢，我估摸着，最起码8000”。
“我刚问过了，要1万多”。
“这可不，我就是说吧。明天要是我们全责，我这车又没保险，又赔不起，就算警察没收拍卖，也不够您修车的啊”。
（……这个……这个……，让我想想……，这个……。憋气啊。爷爷的，唯一一次我无责，还要我去……）
“刚才那两个做CT的女的呢？结果出来了。没事哦”。护士小姐的声带真好，跟高音喇叭似的。
（友情提醒3：刚才我标注了个R3，请各位车主一定注意，不要忽视人身事故。这次是那两个女的没事。如果您在发生事故时有人受伤的话，还是建议各位暂时搁置争议，尽早到医院检查或者抢救。切记！人性本善，人道主义，换位思考，交强有保。－－嘘，一般人，偶不告诉他。）
怎么办呢？晚上回家跟夫人商量。
夫人说：“就承认你闯红灯全责呗，不然等点修车费，等到什么时候啊”？
“？这可是我有车以来，唯一一次无责事故啊。这是个原则性的面子问题！”
“好咧，好咧，我睡觉了，你去顾你的面子吧。只要你有那个耐性等！”
……
二天：
－－人都到起了吧。－－嗯。
－－两个女的呢？有事没有？－－没有。－－体检报告呢？－－在这呢。
－－谁的责任啊？（老叔叔看了我一眼）
（靠，明明知道了，还装戆）－－我的好咧。（我，他妈无言啊……）
－－想清楚了啊（老叔叔又叮嘱了一下）
－－是的（我狠狠地瞪了奥拓小子一眼，旁边他老哥虔诚地对我笑着，居然还有点鞠躬的意思。爷爷的，幸好两个女的没事，不然我可坚持让老叔叔自己断定）
－－你们两个过来，写个申明，与这位先生今后无涉（老叔叔想的很周到，防止她们出了门找我要钱，到那时我可是签字承认全责的，得全兜着了。也许，这时候的我，是个弱势群体吧。不对，应该是弱势个体。）
（友情提醒4：刚才我标注了个R4，请各位没车的朋友一定注意了，黑车千万不能乘坐。假如这次有人伤，我肯定坚持对方全责，对方赔不起，伤了车不赔事小，伤了人不赔，是要自己倒霉的。千万不要占小便宜，吃了大亏。）
－－“扣分么”？（签字前，我谨慎地问了老叔叔一句）
－－“按道理是要扣的……”（老叔叔没有说完。其实大家都很清楚。真的是弱势个体了，连“铁面无私”的警察叔叔都要怜悯我这个小弱势了……）
……
3天后，小奥拓修好了。偶出的修理费……
……
2周后，偶拿回了偶的车……（进口车啊，不能买，开着好象有点体面的。出了事啊，等配件就够呛。为此我打的上下班，一天就是近200，还是国产的好。如果觉得国产的不够档次，怎么着整个国内组装的也行，零配件到位会比较快。）
……
爷爷的，唯一的一次无责，却还是全赔……
时至今日，我一直郁闷着……
不过，现在我路口起步，都会留个心眼了。
嗨，替人担责，交了点学费，也算没白交……
感谢那个警察老叔叔！
（嘘，这儿没保险公司的吧？一般人，偶不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