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跑步时，你该想到的是什么？

2009-12-11 14:19:29    作者：杨锐    来源：新东方
“从明天开始，以健康的名义，我一定要坚持晨跑。”相信，这样富有决心的话语你和我都不少给自己说吧。然后，真的履行起来，又有多少的朋友坚持到了此刻呢？至少，我就是属于“决心大，行动却时时不能履行”的那组人。在世界级的文坛上，有一位名叫村上春树的日本作家倒是真格地将类似的“自我承诺”做到了，而且这一坚持就是将近30年。
但凡读过村上春树作品的人，对于他笔下的青春与情愫，应该是最熟悉不过的。不论从早期的《且听风吟》到《寻羊冒险记》，还是从创作销售奇迹的《挪威的森林》到《海边的卡夫卡》，就连2009年5月最新出版的长篇小说《1Q84》，村上都是让自己的身影深埋在文字背后，用属于他的独特方式，讲述一段段或素淡或哀愁的“城话”故事。而同样是今年，村上的一本中译版《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刚一问世，所有的村上迷们就开始在这本书的文字里寻找真正的“村上式”自传印记。
褪去了虚构的故事，掩息了躁动的人物，这次的《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成为了村上诸多著作中唯一一部以“自己”为载体的记述文本，并以“跑步”作为生命的暗喻，让读者们走进过往的20余年写作生活，共同探讨着什么是“坚持”、什么是“信念”，与此同时，什么又是村上眼中的“生活本意”。
本书共有九个章节，以“片段回放”的笔触为基调，配以“时间轴”的倒序记忆为纬线，交织出村上春树分别在夏威夷州考爱岛、希腊雅典城、日本东京及新泻县、北海道佐吕间湖等地训练及参加世界级“铁人三项”以及马拉松赛事的情境与心得。村上果然是村上，跑步这样看似机械而无趣的运动，在他的描述中，充满了对于生活深层意义的探究以及由内心反观周遭世界的态度。
在谈到跑步的意义时，村上饶有味道地说：“跑步对我来说，不独是有益的体育锻炼，还是有效的隐喻。我每日一边跑步，或者说一边积累参赛经验，一边将目标的横杆一点点地提高，通过超越这高度来提高自己。至少是立志提高自己，并为之日日付出努力。我固然不是了不起的跑步者，而是处于极为平凡的——毋宁说是凡庸的——水准。然而这个问题根本不重要。我超越了昨天的自己，哪怕只是那么一丁点儿，才更为重要。在长跑中，如果说有什么必须战胜的对手，那就是过去的自己。”
看到这段时，我忍不住还是抄写在笔记本上，作为书摘的一部分。浅显的道理，相信每一位朋友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是，事情真是到了跟前，那些怯懦的、不自信的个体，还是会选择躲闪或者偃旗息鼓。“与时间赛跑”固然是种关乎生活态度的积极写照，而如果懂得先“自己与自己赛跑”，这份每日的点滴长进与渐次成长，才是我们年轻的心最先需要的营养。
记得作家宁财神曾有篇文字，其题目就叫《坚持是种美德》。越是在困境面前，你越是要懂得“门”和“窗”的道理。勇敢坚持，虽然不能保证一定会在“关闭了一扇门”后，立即会有“另一扇窗户”的出现，但是，倘若束手就擒或无奈放弃，你就连去找“那扇窗户”的机会都白白丧送了。而那些懂得“坚持之道”的人，即使没有“窗户”，他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在墙壁上凿出一扇天窗来。因为光明，总会在“厚壁”之外，灿然无限。
村上在这本《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的书中坦言，他的这份坚持，也是靠后天甚至是自己30岁后从事写作开始，逐渐培养而来的。30岁前，他和爱妻在东京经营着一所类似爵士俱乐部的酒吧，白日的忙碌越发地促使他于寂寂深夜，一边享受孤独一边用钢笔记录下所遇到的人以及所感触的事。久而久之，“写作”的习惯就在生活的末处，渐渐种植了下来。在完成了《1973年的弹子球》后，村上下定决心放弃常规的营生手段，坚持将写作视为自己灵魂的观照，并笃实地朝“职业作家”的目标行进。我相信，是村上的“坚持”成全了他的写作，也是他的写作让“坚持”成为了百试不爽的成功内核。不论是先前的“戒烟决心”还是“每天必跑10公里”的自我承诺，村上就是从他30岁开始逐步允诺着这份自律，并一直延续到30年后的今天。
中国文坛上很多年轻的作家都会把村上春树看作是自己写作生涯上的榜样，甚而，部分作家在接受采访时还钦羡村上的成就是“生而逢时”。一系列的日本乃至世界重量级奖项，诸如“谷崎润一郎文学奖”、“朝日文学奖”、“弗兰克-康奈国际短篇小说奖”、“耶路撒冷文学奖”等等都是村上头顶的盛誉。而在名誉的身后，村上从来都是一个坚持低调且享受孤独的“生活者”。是长久坚持自己的文学梦想，又一次次把村上带到了只属于少数人的文学巅峰。在这本书里，村上记述了自己看似平淡的生活：“每天早晨五点起床，晚上十点前就寝。”按村上的话说：“我没有一天不写作，随笔也好，翻译也好，总是要写些什么。”将行动柔化成习惯，将习惯刻录在血脉，将血脉流通于全身，这样的融汇与贯穿才能真正使得“坚持本身”成为坚持！
还记得奥运冠军刘翔吧。继北京奥运会临时退赛后，刘翔背负了外界多少的猜测、口水与争议？一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在盛名背后承受了太多他本该在这个年岁无需承担的苛责与重压。一直深信，刘翔是为赛跑而生的。除却自身的天赋不谈，刘翔深信雅典奥运会上的世界纪录不会成为自己职业生涯上的“休止符”，相反，以前的成绩，就是自己今后要一步步跨过的“障碍栏”。果不其然，在今年10月刚结束的“全运会”上，刘翔以王者的姿态将成绩又一次推向了职业高峰。在那一刻，观众沸腾了，而年轻如你我的“80后”、“90后”是否更应该从另一个角度看待“坚持”与“成功”的内联关系呢？
跑步需要坚持，写作也需要，而梦想本身，更是和“坚持”是同一个战壕里的并肩兄弟。在谈到由“跑步”和“坚持”引发的思考时，村上说到了另一个核心词，那就是“集中力”。关于这个老生常谈的词，村上说道：“才华之外，如果再举小说家的重要资质，我将毫不犹豫地举出集中力来。这是将自己拥有的有限的才能汇集，尔后倾注于最为需要之处的能力。没有它，则不足以办成任何大事。有效地使用这种力量，就可弥补才华的不足与偏颇。我每天在早晨集中工作三四小时。坐在书案前，将意识仅仅倾泻于正在写的东西里，其他什么都不考虑。”
果然，“坚持”与“集中力”是一脉相承的。倘若无法在“梦想照进现实”的行进中将专注力凝聚到最核心的目标上，那“坚持“只会成为自欺欺人的幌子而已。成就一番梦想固然需要天资与运气的配比，但是在村上身上，我们并未看到他在二十多岁时就将禀赋倾泻而出，相反，厚积薄发的养精蓄锐以及渐进稳实的分步笃行才让村上在“三十而立”后的时光舒缓地蜿蜒在生命的曲线里。
在没有碰及到梦想的面孔前，不要空谈终极目标吧。在村上的这本类自传《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的文字里，我们在结尾处，看到这样一段话：“假如有我的墓志铭，而且上面的文字可以自己选择，我愿意它是这么写的：‘村上春树，作家（兼跑步者），1949至20××，他至少是跑到了最后。’”
当我们谈跑步的时候，你该想到的，不只是行进中的一枚枚足迹，更多的，还有印痕之外，我们脑海中秉信的意念与坚守。当另一份朝晖将窗台点亮，请将脚步坚实地迈开吧。因为，你不是一个人在朝梦想奔跑。［实习编辑：张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