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诗人胡编的《江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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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诗人胡编的《江城子》

作者:文科傻汉

  一不小心,山东作协副主席王兆山青史留名了。不过那是凭的“政治标准第
一”。艺术标准不提也罢;单论格律,他的词二首离及格还很很很远。王诗人看
来不知道,填词是必须按照词谱的,而词谱上每个字的平仄都是规定的,来不得
半点“创作”。单单凑齐字数是成不了“词”的。

  举一反三,且以《江城子·废墟下的自述》为例。

  先看词谱:

  江城子  一作《江神子》。《金奁集》入“双调”。三十五字,五平韵。结
有增一字,变三言两句为七言一句者。宋人多依原曲重增一片。

  +-+││--(韵)
  │--(韵)│
  --(韵)
  +-+│(句)
  +││--(韵)
  +│+--││(句)
  -││(句)
  │--(韵)

  附注:第一句可作“││--││-”。第四句中四字亦可作“││--”。

  (凡例之四:以-表平,│表仄,+表可平可仄。)

  例三(双调):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
  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
  明月夜,短松冈。

  ——苏 轼(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①

  细读苏轼的词,字字句句(平仄、字数、句数、韵脚等)都是格律的范本。
(事实上,诗词格律是从古代大家的作品中概括出来的。这是另一个话题了。)
两个第四句“千里孤坟”“相顾无言”,正是“││--”,只第一个字用了平
声。那不是节奏的重点,平仄可以不拘。

  特别要注意的是字的平仄。王力先生说:“所谓‘平’,指的是平声(包括
今之阴平、阳平);所谓‘仄’,指的是上去入三声。‘仄’就是不平的意思。
在诗词的写作上,让这两类声调互相交错,就能使声调多样化,而不至于单调。
这样就造成诗词的节奏美。平仄的规则非常重要。可以说,没有平仄就没有诗词
格律。”②不辨平仄,光凑字数,那还是“诗词”吗?

  语音有古今。现代人做旧体诗词,多有用新韵的。简单地说,就是平仄和韵
部均以普通话为准,但旧读入声的一概视为仄声。③王作家“纵做鬼,也幸福”
句干脆把旧入声字“福”当平声的韵脚用了,(一旦填起常用入声韵的如“满江
红”来会是什么模样?好奇中……)他用的是新韵。

  下面逐字赏析王兆山《江城子?废墟下的自述》④的平仄。普通话阴平、阳
平的以-表示,但旧读入声的以│表示;普通话上声、去声的以│表示。中间是
逐字的平仄,右边是词谱:

天灾难避死何诉,           ---││-│           +-+││--(韵)
主席唤,总理呼,     │││ ││-            │--(韵)│--(韵)
党疼国爱,声声入废墟。  │-││ --││-      +-+│(句)+││--(韵)
十三亿人共一哭,     │-│-│││            +│+--││(句)
纵做鬼,也幸福。     │││ │││            -││(句)│--(韵)

银鹰战车救雏犊,     --│-│-│            +-+││--(韵)
左军叔,右警姑,     │-│ ││-            │--(韵)│--(韵)
民族大爱,亲历死也足。  -│││ -││││      +-+│(句)+││--(韵)
只盼坟前有屏幕,     ││--│-│            +│+--││(句)
看奥运,同欢呼。     │││ ---            -││(句)│--(韵)

  不赏不知道,一赏吓一跳。除“党疼国爱”外,句句不靠谱——这也是《江
城子》?!

  邓拓说过:“我认为谁都可以自由地创造新的格律,但是,你最好不要采用
旧的律诗、绝句和各种词牌。例如,你用了《满江红》的词牌,而又不是按照它
的格律,那末,最好就另外起一个词牌的名字,如《满江黑》或其他,以便与
《满江红》相区别。”⑤赏析完毕,郑重建议王副主席为他的杰作“另外起一个
词牌的名字”,如《江城官》或其他。

注:

①龙榆生编撰《唐宋词格律》9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
②王力《诗词格律概要》25—26页,北京出版社,2002。
③关于入声字的讨论参看张中行《诗词读写丛话》79—85页,中华书局,2005。
张是不赞成用新韵的。
④http://www.qlwb.com.cn/display.asp?id=309216
⑤马南邨《燕山夜话》25页,北京出版社,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