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咸之妙,尽在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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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咸之妙,尽在饺子(2009-11-07 22:54:34) 标签:酸咸 饺子 《红楼梦》 黄纪苏 中国 文化 

 

 

酸咸之妙,尽在饺子

 

    今天是十月革命92周年,居里夫人诞辰142周年,这在中国都已经是没什么人纪念的日子。幸好今天按照农历,是立冬,总算有个说头。孔和尚嗲嗲地问一句:你们家那里,吃饺子了吗?(最好用唐山少女口音读)
    农历已经没人使用了,居里已经没人歌颂了,人民也就快要怀念革命了。最近欣喜地看到,周永康、孟建柱等同志,不忘革命,不忘人民,不忘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他们清醒地认识到,最大的和最重要的反恐斗争,就在意识形态领域。帝国主义及其走狗,每日每时利用网络报刊影视等文化武器,对中国人民进行全天候的狂轰滥炸。但是中国人民正日益觉醒,正像那首老歌里唱的:“敌人从哪里进攻,我们就叫他在哪里灭亡。”东博书院将与普天下的正义民众一道,化网络为战场,把那些魑魅魍魉歼灭在我们的照妖镜和千钧棒之下。
    收到韩德强的演讲集《中国反思》,中国经济出版社09年10月版。韩德强之所以能够在经济学家中独树一帜,是因为他有深深的人文情怀,能够把学问跟广大民众的现实人生紧密结合。可喜的是,这样有良心的经济学家正渐渐多了起来。
    香港传真09年57期是李强《用GDP评价建国头30年建设成就的几个问题》,通过具体的分析数据,指出前30年的成就被严重低估了。仅以水利工程为例,前30年的此类造福子孙的浩大工程,基本上没有计入总产值,而后30年,却是躺在前30年的树荫下肥吃猛喝,而把这些吃喝的账目,都算成GDP。有一位朋友来信,肯定毛泽东时代的成就,但说后30年的成就超过前30年,这不过是说吃果子这天的成就超过种果树那天而已。后30年当然有成就,而且很巨大,但第一没什么了不起,是个中等智商的人就能做到,而且比起应该做到的,要少了一大截;第二这个成就是依靠前30年的雄厚基础而实现的,除了工农商贸等物质基础外,还要特别提到前30年培育成长起来的热爱祖国甘于奉献的10亿革命人民,其中的5亿青壮年劳动力,正是资产阶级人口学家要用残暴的计划生育手段给抹掉的,是这30年来的建设主力,没有他们的奉献,或者反过来说,没有对这5亿底层劳动者恩将仇报惨无人道的剥削,就没有今天百万富豪的花天酒地。第三这30年的成就,不仅是吃光了祖宗,而且还预支了子孙,一个资源枯竭、良心丧尽的社会,如果不尽快弥补养息,我们将无法面对后人的责骂。
    香港传真09年58期,是高建国记骆耕漠的《大爱贯魂,百岁求真》。骆耕漠是中共最核心的经济学家之一,当年上海解放后,他在陈云领导下,打垮了资本家的金融攻势,遏制了延续12年之久的恶性通货膨胀,真正繁荣了大上海,使上海成为新中国最重要的经济支柱城市。
    孔和尚参与主编的新型大学语文教材《中国语文》,北大出版社和重庆出版社联合出版,孔和尚向社会各界郑重推荐。此书不敢说编得尽善尽美,但起码睥睨当今大学语文界,绝无问题。其中孔和尚编著的部分稍差,周先慎、何九盈、吴晓东三位名师编著的部分,则尽显学养。若能拿下这一本书,则在理工科大学当个语文讲师,铁饭碗端定矣。
    《苏州教育学院学报》09年第3期汤哲声主持的“中国通俗文学与大众文化”栏目,文章不错。对张恨水和李伯元,目前的研究都还嫌肤浅,需要再换换头脑也。
    《粤海风》09年第5期,好文章一堆。温儒敏谈北大,郭铁成符杰祥谈鲁迅,王为一谈《七十二家房客》,王则楚谈戏剧,李吉奎谈薛岳,都给人启迪。
    《现代语文》09年25期“鲁迅作品研究”一组文章的选题都不错,但都没有深入下去,例如吴妈形象和鲁迅学医的动机,都可以写得更开阔。
    《文艺争鸣》09年9期开篇吴义勤《我们为什么对同代人如此苛刻》写得很警醒。这些年来,总是推出几十年前的“大师”,似乎只有晚清民国出人才,新中国就是一片沙漠了。确认大师当然须慎重,但认识不到身边人的价值,无疑是一种短视也。
    周汝昌的《红楼十二层》,书海出版社05年1月版,一直放在枕边,都快被我翻破了。周汝昌老先生的文笔精彩,对中国文化精神吃得很透,平淡中透着一股子傲气。凡是红学研究得深入的,看其他问题也往往精辟。虽然红学家们彼此有矛盾,但我看周汝昌啊、冯其庸啊,都是胸怀大学问之人。可见《红楼梦》确实能够锤炼人。我一向不同意神化《红楼梦》,把《红楼梦》吹得独居广寒那么伟大,不是严谨的学术态度。但说《红楼梦》是一部伟大著作,这我是同意的。我这么多年来,一不谈周易,二不谈红楼梦,就是因为感觉自己根本不入门也。红学的几大分支——曹家身世、脂砚斋考证、版本考证、探佚、索隐,我都是外行。最近结合一些红学著述,在读《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本,看到古人抄书有很多错误。“黛玉”都写成“代玉”,“二舅”写成“二旧”,还有一些简体字,颇生感慨。
    日前一位可爱的粉丝来信曰:“孔老师:您好!想问您一个问题,您不要笑话我,先答应哦。为什么您生日那天您没和您的老婆一起去和您的母亲吃饭呢,然后您老婆洗碗,让您母亲休息?还是你们是在一起的,只是写博客就不写那么清楚,大概写写,因为这属于您自己的隐私。不知道我该不该问您,如果问错了,也请您原谅吧。”
    孔和尚答复曰:“这就是你这类青年的不懂事啦。你们以为‘不劳动’就是享福,对不对?你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孝’啊。孝的本意是让老人开心。我的母亲非常健壮,她老人家就是喜欢有事情做。如果把老人像猪一样‘养起来’,什么也不让她做,你以为那是‘孝’吗?你们可能不懂得老人的心理。老人最怕人家认为他们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让他们干。父母是非常喜欢孩子给他们事情做的。我的母亲做饭非常好吃,她老人家就是喜欢做了饭菜,看着晚辈们吃,你们连这个权利都要给她剥夺吗?你们所认为的‘孝’,不过是为了表现自己而已,其实是一种很野蛮的‘霸道’,是另一种形式的不孝,而不是从对方的心理出发的‘真爱’呀。大概你把洗碗看成是天大的了不起的劳动了,我的母亲是可以搬运上百斤的仪表器械的,你大概把她想象成电影上那些寄生虫的母亲了吧。另外,你从哪里看出我没有和我的老婆一起去跟母亲吃饭的呢?你的语文水平也很成问题啊!你要反复阅读我的《问还是不问》那篇文章哦,提问是好的,但是能不能提问之前,先自己深思个十遍八遍的。难道孔老师这代人,不如你们这代人懂得什么是孝吗?假如孔老师是你的老人,你大概要把俺捆绑起来放在床上,再用个胶皮管子给俺喂食物,说这就是孝敬俺吧?”
    由孝的问题生发开来,其实接受别人的好意,这本身就是对别人的好意。我少年时代曾经过分“要强”,万事都不求人,只愿意助人为乐,不愿意别人助我。有一次放学路上,同学洪舟对王老善说:“你吃了我这块蛋糕,不用谢我,其实我挺感谢你的,因为反正我吃不了,浪费了挺可惜。你吃了,不要觉得是欠了我的人情,其实是满足了我的心情,反倒是我欠了你的人情。”
    我觉得洪舟的话特别富有哲理,从此留心不要太固执地拒绝他人的好意。有位老人,远路赶来看我,带着推子剪子,要给我剃头。我刚剃过不久,便说剃得不好,高高兴兴让他再剃了一遍。我儿阿蛮两岁的时候,抓住我的胳膊,说想咬出一排汽车送给我,我知道他是牙根痒痒,想咬人,便伸出胳膊,让他狠狠咬了一排小牙印,夜里都肿起来了,我却非常高兴。在韩国的时候,一位阿妈妮给我指路,我发觉她指的不对,但见她一片热诚,不好意思纠正她,便沿着她指的方向,一直走到拐弯处。现在遇到有的朋友一定要为我开门,一定要请我走先,一定要抢着付账等,我客气两个回合无效的话,也就不再争执。当然,这样顺水推舟,太照顾对方面子,有时候也给自己带来麻烦。一次我从厕所小解出来刚洗完手,闯进来一位朋友说:“哟,老孔,你也撒尿啊,来吧,咱们一块儿撒吧。”我只好跟着他回去,憋了口气,又挤了3毫升,再跟他出去一块洗了手。我心里一边笑自己,一边想,张思德、白求恩他们,遇到此类情况,可能跟我差不多吧。
    《社会科学论坛》09年十月上现代文学馆杨帆的《人畜一般——中国民间日常生活中的动物观念》写得很有意思。我以前没想到,中国人对动物的感情里,其实有着人畜同源的意识。现在经杨帆一说,感觉颇有几分道理。同期邵纯对《鸦片战争实录》一书的若干批评也值得一看。
    收到李少君《诗歌读本:三十二首诗》,长江文艺出版社09年9月版。该书的特点是,李少君的每一首诗,由张德明作一短评,诗文相伴,相得益彰。这种方式值得借鉴。
    黄纪苏馈赠大作《与精英保持距离》,九州出版社09年10月版。这是纪苏老兄的首部个人文集,世人皆知黄纪苏是剧坛大师,不知他的文笔也是摧枯拉朽。如果跟孔庆东相比的话,老孔的文笔多是疾风暴雨,表面上杀伤力大,但坏人们暴跳如雷一番后,消消气也就过去了。而黄纪苏的文笔多是绵绵酸雨,坏蛋们开始并不觉得厉害,相反还有几分可亲,不妨该喝茶喝茶,该撒尿撒尿,可是不知不觉就发现,所喝的与所撒的,完全置换了。所以,黄纪苏应该是坏人眼中的第一坏人也。
    钟洋兄相赠他的20年传媒生涯作品精选《黑白江湖》,西南交大出版社07年8月版。我们北大中文系的汉语专业,出了不少文笔好的哥们,要论作家的数量,似乎超过我们文学专业的。钟洋的球评写得尤其好,简洁明快。现在球评中那些流行的语汇和比喻,基本上都是80年代出身北大中文系的记者发明的。进一个球叫“先拔头筹”,进两个球叫“梅开二度”,进三个球叫“再添一粒”,进四个球叫“锁定胜局”之类,现在都已经成了俗套。中国足球很臭,但中国球评却水平一流,写球评写得好,就可以写天下大事,因为天下大事再复杂,也不如中国足球黑幕重重也。
    《上海鲁迅研究》09年秋季号开头是“纪念靳以诞辰100周年”专栏。估计现在搞现代文学的人,多数也都没读过靳以。电脑的输入法里也没有靳以这个词。顾农《周作人的致命伤——“昏”》写得很好。《博览群书》09年10月号发表孔庆东《好“吃”字儿的北京话》,恰好跟顾农的《骆宾王借诗还魂》挨着。
    好吧,今天的饺子就吃到这里,醋碟蒜碗都撤了吧。趁着酸咸的余味尚在,记得一共吃了多少吗?
    幼年跟父亲学了一句歇后语:“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后来因为社会上普遍要虚伪地回避残疾人,就改说了另外一句:“茶壶里煮饺子——肚子里有数”。饺子的数量是容易搞清的,但饺子的滋味,却是无穷无尽的。中华饮食之妙,尽在饺子。唐山朋友说:“那猪肉扁豆馅饺子,不吃个大蒜,有啥意思?”苏东坡曰:“和尚若问美在何处,美在酸咸之外也。”

 

本期博客思考题:

 

1、 饺子体现了中华文化的什么特点?
2、 为什么立冬这天要吃饺子?
3、 《红楼梦》里,有没有写到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