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登其人：自幼恨美国拒喝可乐 现藏身何处？

制造了“9·11”事件的世界头号恐怖大亨本·拉丹藏身何处，这不仅是美国中央情报局（中情局）急切想知道的问题，同时也引起了很多国人的兴趣。那么距2001年“9·11”事件和美国发动阿富汗战争已有多年，为什么世界上实力最强大的美国政府到现在仍没有抓到拉丹？拉丹到底是何方神圣？他藏身何处呢？

要回答这些问题，我们有必要先了解一下拉丹其人。拉丹1955年出生在沙特的吉达，在52个兄弟姐妹中排行17。拉丹家族是阿拉伯世界著名的建筑商，据估计财产在50亿美元以上，属于拉丹的约有3亿美元。1979年苏联入侵阿富汗后，拉丹离开了舒适的家，奔赴前线参加抗苏斗争，从此步上“圣战”道路。拉丹先来到离阿富汗不远的巴基斯坦城市白沙瓦，这里是支援阿富汗境内抗苏斗争的大本营。他当时并不熟悉政治，也没有显示出什么组织能力，但他是一个极富想象力的积极分子。据接近他的人说，拉丹吃得非常少，睡得也很少，人非常大方，常给别人衣服和钱。当时一位参加“圣战”的领导人对身边的人评价拉丹说:“你瞧这个人，他在他的国家拥有一切，但他却来这里与穷人们住在一起，并肩战斗。”

1979年到1989年的阿富汗战争可以看做是美国和苏联两个超级大国争夺全球霸权的一部分。拉丹及其他“圣战者”在抗苏战争期间曾得到美国的大量资助。当时，美国中情局每年拨出数亿美元来武装和训练原本贫穷而且手无寸铁的“圣战者”，还给了专门对付苏联直升机的“毒刺”便携式导弹等尖端武器。据说，拉丹的许多恐怖手段和暴力手法就是当年从美国中情局那里学来的。当时，中国出于自身战略利益需要，也暗中加入反苏阵营，由美国人出钱向中国购买武器，武装阿境内游击队。时至今日，一些了解历史的阿富汗人还经常提到中国当时对他们的支持。此外，卷入阿富汗战争反苏阵营的还有巴基斯坦、伊朗、沙特等国。在这些国家的合力下，苏联最终不得不黯然离开了阿富汗，在阿富汗的失败加速了苏联的解体。

1988年，拉丹开始在阿富汗组建自己的网络——那就是现在著名的恐怖组织“基地”组织。早期的“基地”成员很多是参加过抗苏战争的穆斯林“圣战者”，这些人绝大部分来自埃及、沙特、黎巴嫩、也门、阿尔及利亚、利比亚、突尼斯、苏丹和巴基斯坦等穆斯林国家。随着抗苏战争的胜利，这些“圣战者”顿时失去了战斗的目标，然而他们大多数人除了打仗，并没有其他得以谋生的一技之长，战斗是他们最熟悉也最喜欢的生活方式，于是他们自然而然地加入了“基地”，而目标就是他们所认为的日益霸道的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美国。拉丹称，“基地”的目标是推翻他认为的“腐败无能”的穆斯林国家的政府，驱逐这些国家的西方势力，特别是美国势力，“统一所有的穆斯林”，并在全世界范围向他认定的侵略穆斯林的欧美国家发动袭击。

设在阿富汗的“基地”训练营前后训练了两三万人，核心成员有5000人左右，他们在世界上50多个国家建立了基层组织。“基地”训练内容包括学习原教旨主义教义，学习如何使用轻型武器、迫击炮、火箭弹等。尽管“基地”成员恪守极端的伊斯兰教义，但其行动方式却是现代化的，比如使用手机、卫星通信、电子信件、在网站发布消息。每项行动都要事先周密安排，多则提前数年，少则提前几个月。据说，拉丹与他那个小圈子里的人整天都在琢磨如何袭击美国大使馆、军事基地以及那些在国外旅游的美国人。

1989年苏联从阿富汗撤军后，拉丹与其部分追随者们返回沙特。1990年海湾危机时，他因对沙特邀请美国在本国驻扎军队不满而离开沙特。海湾战争结束后，他流亡到苏丹。1994年他因涉嫌恐怖活动，被取消沙特国籍。1996年他因美国政府施压被迫离开苏丹，并重返阿富汗。

在见过拉丹的西方记者眼里，拉丹是一个沉默寡言甚至有些害羞的人，他身材消瘦，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子，像个书生，平时常穿一件白色的阿拉伯长袍，讲起话来轻声轻语，很有礼貌。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最后却成了美国的头号“眼中钉”、“肉中刺”。

1992年至1993年，美军派兵到非洲的索马里，拉丹认为美国试图在这一地区扩大影响，并推翻苏丹的伊斯兰政府。他随即发出了攻击美军士兵的命令。这是拉丹发动一系列恐怖袭击的开始。1992年12月，“基地”制造了针对驻索马里美军的也门旅馆爆炸案。1993年2月纽约世贸中心被炸，美国情报机构的发现表明，此案也与拉丹有关。接下来几年中，拉丹又策划了谋杀约旦王储阿卜杜拉、教皇保罗二世、埃及总统穆巴拉克的事件，但都未得逞。1998年8月，美国驻非洲的肯尼亚和坦桑尼亚大使馆被“基地”成员炸毁，造成258人死亡，5000多人受伤。这一事件显示了“基地”超强的攻击能力，也大大震惊了美国。

10多天后，美国的克林顿政府命令军队发射导弹袭击了拉丹在阿富汗的训练营，但拉丹安然无恙。2001年9月11日，“基地”组织的恐怖活动登峰造极，当天恐怖分子劫持飞机撞击美国纽约世贸中心和华盛顿五角大楼，造成了3000多人丧生。

据媒体披露，“9·11”事件发生前，美国在1998年到2000年之间至少有3次抓获或击毙拉丹的机会，但都错失良机。第一次是1997年美国中情局组成特别行动小组准备抓捕拉丹，并计划由“阿富汗雇佣军”活捉他。1998年春天，特别行动小组经过长时间的跟踪后确认，拉丹就生活在一个距阿富汗南部坎大哈机场仅5公里的农庄内。当时，拉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在美国监控之下，随身仅带几名保镖，而且还常常使用卫星电话与手下人联系，美方因此轻松确定了他的行踪，并借助卫星绘制出农庄的具体地形图。大约30名身手敏捷的“阿富汗雇佣军”分成两组，随时准备展开抓捕行动。

然而，由于部分中情局高官对“阿富汗雇佣军”颇有成见，认为他们不过是帮唯利是图的雇佣兵，不会考虑如何减少行动中的平民伤亡，不能保证行动成功。因此，中情局局长特尼特1998年6月做出决定:取消活捉拉丹的计划。就在这项秘密行动被取消后两个月，“基地”组织派出的自杀式袭击者同时对美国驻肯尼亚和坦桑尼亚的两个大使馆发动了杀伤力巨大的爆炸袭击。

1999年2月9日，美国的卫星照片显示拉丹正在出行打猎，追踪小组锁定了拉丹的帐篷，并计划于11日发动导弹袭击。但白宫却命令不要发动袭击，因为当时某个与美国关系友好的阿拉伯国家的一位王子也出现在打猎队伍中。还有一次，当地部族武装计划对拉丹设在坎大哈的基地发动袭击，但由于美国官员内部不能就是否行动达成一致，最终叫停了袭击。

“9·11”事件发生后不久的2001年底，美国又差点在阿东部临近巴基斯坦的托拉博拉山谷抓获拉丹。托拉博拉山谷位于阿东部楠格哈尔省境内。20世纪80年代，抵抗苏联的阿富汗游击队在该山谷修建了极其复杂的山洞和掩体。90年代，拉丹又将这里的30至40个山洞连成一片，加固并改造，建成了一个庞大的地下基地，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托拉博拉山洞”。算不上奢华的山洞里有兵营、居住设施，还有装甲车也能通过的宽大地道，山谷中散落着破损的苏联坦克及坠落直升机的残骸。

据说，从1996年塔利班上台到2001年10月美国打响阿富汗战争，拉丹大部分时间呆在阿东部库纳尔省和霍斯特省以及南部重镇坎大哈城，偶尔呆在首都喀布尔及“托拉博拉山洞”。2001年11月到12月初，美国军队和反塔利班的北方联盟陆续攻下喀布尔和坎大哈等地后，拉丹曾藏身于“托拉博拉山洞”。12月美军发现拉丹的这个藏身之处，随即对其展开狂轰滥炸，但最后拉丹仍逃之夭夭。当时曾直接负责抓捕拉丹的美国中情局官员加里·本特斯指责美国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不愿提供足够的地面部队，以切断拉丹和其他“基地”重要成员的退路。有报道说，由于美军兵力不够，阿富汗反塔利班武装人员参与了围捕拉丹的行动，但是这些人在收取拉丹的重金后，给了他一条生路。不过，现在仍在对抗阿政府的普什图族军阀希克马蒂亚尔2007年1月表示，2001年底是他的手下将拉丹及“基地”二号人物扎瓦希里救出了托拉博拉山谷，他们被救出后还和他见过面。

美国当年攻打阿富汗的理由是塔利班不交出拉丹。这里有一个有趣的问题:如果当年塔利班真交出了拉丹，美国还会不会发动阿富汗战争？对这个问题，我们可以这样分析:即使塔利班交出了拉丹，但如果阿境内还存在“基地”网络，那么还会出现拉丹第二，还可能会向美国本土发动大规模袭击，所以美国必然要求塔利班清剿整个“基地”网络。事实也的确如此，美国当时就要求“将所有‘基地’领导人交给美国，并将阿富汗的每一名恐怖分子以及他们的支持者交给有关当局”。但那时“基地”在阿富汗已成气候，塔利班根本不会也没有能力彻底清除成千上万的“基地”成员，满足不了美国的要求。事实上，2001年10月4日，阿富汗战争爆发之前3天，据说塔利班曾私下提出将拉丹移交给巴基斯坦，并在一个依据伊斯兰法令设立的国际法庭受审，但是看到美国发动战争决心的巴基斯坦拒绝了这一建议。10月7日，在美国打响阿富汗战争之前数小时，塔利班公开表示将在阿富汗的伊斯兰法庭审判拉丹，但立刻遭到美国拒绝。

退一步说，即使塔利班真的交出所有“基地”成员，“基地”组织被彻底消灭，然而在顽固和极端的塔利班政权的统治下，在阿富汗那样一个地方很可能会再冒出类似“基地”的恐怖组织，而这是美国绝对不愿意看到的。所以说，“9·11”事件不仅让美国下决心清除“基地”组织，也让其下决心推翻塔利班政权。可以说，“基地”组织发动“9·11”事件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美国要攻打阿富汗，推翻塔利班政权。

自拉丹2001年底逃逸后，外界对他的行踪和生活知之甚少。2007年8月，拉丹曾经的贴身保镖纳赛尔·巴赫里向媒体透露了拉丹的一些鲜为人知的内幕情况。巴赫里曾担任拉丹的保镖达六年之久，他于“9·11”之前数月因个人原因返回其在也门的家中。他自称现在已不是“基地”组织成员，但仍信奉“基地”的理念，仍是拉丹的崇拜者。巴赫里说，拉丹的四个妻子和所有未成年子女都和拉丹藏匿在一起。

当他在2001年离开拉丹时，拉丹有8个儿子和6个女儿，除了三个大儿子在沙特，其余的孩子都和拉丹在一起。巴赫里称:“拉丹是很注重家庭的人，是一位好父亲。”他形容拉丹是一个平静的人，说话很温和，花大部分时间来朗读阿拉伯语诗歌和古兰经。拉丹最喜欢的诗歌是:“直到我此生结束，直到世界末日来临，我将一直是美国的敌人；美国是毁灭的根源和通道，它是树枝上的恶魔。”唯一能使拉丹情绪激动的就是提到美国。

巴赫里说:“我认为拉丹自他少年时代就开始痛恨美国，我不知道原因，他甚至不喝百事可乐。我们不能在他在场的情况下喝百事可乐。”巴赫里说，拉丹善待身边的人，并且“相当宽宏大量”。当巴赫里与北方联盟交战受枪伤后拉丹曾亲自为他包伤口，拉丹还曾亲自为他的手下做早餐。1998年一天，美国对阿富汗东部霍斯特省的“基地”训练营发射巡航导弹，拉丹和巴赫里一行当天准备前往训练营，但碰巧发生了一些意外之事，他们因此转道喀布尔，否则就可能被美国的巡航导弹炸死了。巴赫里说:“在袭击事件发生后，一位阿富汗厨师哭着来到拉丹面前说，‘我给美国特务提供了这一情报。’我们想杀死他，但拉丹却让他走了。”拉丹不否认“9·11”事件中有许多平民死亡，但他对此有自己的解释:“即便是拥有先进技术的美国人也无法区分平民和敌人，在战争中总会有平民死亡。” 巴赫里曾在阿富汗见过数名制造“9·11”事件的劫机者，他对他们的负责人很熟悉。不过他当时并不知道“基地”组织正策划这一大规模行动。巴赫里说:“我本来可以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如果被要求参加那一行动，我会毫不犹豫地参加。不过当时我们只知道将要发生大事，但我们不知道到底将发生什么事。”

曾经有一次，驻阿富汗美军差点歪打正着地抓获拉丹。2004年底到2005年初的一天，拉丹和他的40多名保镖藏身在阿富汗与巴基斯坦边境的大山中。突然，设在几公里外的负责拉丹安全的临时岗哨观察到，一队美国士兵似乎正逼近拉丹，岗哨用无线电传出了警报。据“基地”组织在埃及的一名高级领导人谢赫·赛义德后来说，当时的气氛非常紧张，拉丹几乎就要下令让保镖杀了自己。赛义德称，拉丹说自己永远不会被美军活捉，他曾向保镖下达了死命令——他们要在他被抓获之前杀了他，然后自杀。不过，那队美国士兵在快接近拉丹藏身之地时朝另一个方向走了，他们并不知道拉丹就在附近。美国的一名前情报官员也证实了赛义德的上述说法。

过去几年中美国政府一直梦想着抓获拉丹，因为拉丹一直美国的潜在威胁，有可能再次制造类似“9·11”的大规模恐怖事件。美国特工人员为抓获拉丹可谓费尽心思，他们试图从拉丹讲话的录像带中寻找出蛛丝马迹。有一盘录像带的背景是岩石，美国特工人员就请地理专家来辨认这些岩石是否位于阿富汗或巴基斯坦的某个地区。有一盘录像带中有鸟叫声，就请鸟类学家来分析这种鸟来自何地。有谣传说拉丹患了肾病，美情报人员就请医学专家来观看拉丹的录像带，请他们观察拉丹的脸色，看是否有患肾病的症状。

2007年7月，美国政府将抓获拉丹的赏金从2500万美元提高到5000万美元。有媒体报道说，巨额赏金吸引了数百名在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交界地区追捕拉丹的“赏金猎户”，他们由美国退伍兵、雇佣军和私家保安组成，平时戴墨镜，腿肚子上别着小手枪，开着没有牌照的汽车，有时则戴阿拉伯头巾、穿阿富汗传统大袍。他们就像嗅觉灵敏的猎犬，随时都在寻找拉丹的踪迹。这些“赏金猎户”自称比美国特种部队和中情局特工更有效率，因为后者在抓捕拉丹和其他“基地”重要成员时受到一系列官僚体制束缚。

阿富汗媒体2007年5月还报道了一则因抓捕拉丹而引发的有趣消息:一名阿富汗男子由于长相酷似拉丹，两次遭到驻阿美军的错误逮捕。这名男子叫谢尔·阿克巴，来自阿巴边境的一个村庄。这个地区被认为是拉丹可能的藏身之地之一。阿克巴身高6英尺多，与拉丹相近，长有与拉丹相似的鹰钩鼻，面貌酷似拉丹。驻阿美军两次逮捕阿克巴是由于“线人”报告称，亲眼看到拉丹在某地区活动。驻阿美军逮捕那名被认为是拉丹的男子后，经审问才发现被抓的是无辜的阿克巴。

在阿富汗总统卡尔扎伊多次记者招待会上，多个国家的记者问他:是否知道拉丹和塔利班最高领导人奥马尔现在藏身何处？每次卡尔扎伊都语气坚决地说:我们有确凿的证据表明拉丹和奥马尔绝对不在阿富汗境内，而可能是在某个邻国。言下之意是，拉丹和奥马尔藏身巴基斯坦。巴方对此坚决否认，称阿政府的说法只是为自己打击恐怖分子不力开脱。

2006年穆沙拉夫出版热销的自传《在火线上》。他在这本书里写道:拉丹目前应该藏身于阿富汗东部与巴基斯坦交界的地区。穆沙拉夫特别指出，由于很多沙特商人在阿东部库纳尔省活动，拉丹很可能躲藏在该省某个地方。他还写道:“我曾半开玩笑地说过，我希望他不要在巴基斯坦被巴军队抓获。”而美国情报官员和西方媒体的通行看法是——拉丹藏在阿东部与巴基斯坦交界的边境地区，很可能大部分时间在巴境内活动。

阿富汗战争已结束多年，但是号称世界上最强大国家的美国仍没有抓到拉丹。我觉得，有几个原因导致了这一结果。第一，拉丹有相当可能藏身在巴基斯坦部落地区，美军不能大规模进入。第二，拉丹有高超的反侦察术。他可能不停地变换藏身地点，有时又长时间潜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他从来不使用容易被跟踪的卫星电话，美军很难监测到其行踪。据说，他使用的交通工具也都是一些不易被发现的破旧卡车或小车，睡觉也没有一个固定的地方，并且常常在最后一分钟改变他的计划。第三，拉丹所藏身的地区是普什图人的聚居区。普什图人的传统之一是，对寻求庇护的人要视为“客人”，绝对不能出卖，这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拉丹。另外，害怕“基地”的报复使一些人即使知道拉丹行踪也不敢告密。第四，拉丹的保镖都是非常忠诚可靠的阿拉伯人，他们不会出卖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