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脂机：又一个“忽悠”(南方都市报 2006-8-15)

甩脂机：又一个“忽悠”
2006-08-15 09:17:35  来源: 南方都市报  作者: 谭人玮　王漓


图：甩脂机不过是又一个减肥神话，奇怪的是这样的神话为何总有人相信上当？
最知名的品牌“舒亦康”的商标拥有者竟是一个不见首尾的空壳公司
“现在终于有了一台运动器材，能够用5分钟得到运动1小时的效果！只要你站在疯狂甩脂塑身机上，一切都将改变！”这是不久前在电视直销广告上被广为宣扬的一个奇迹，甩脂机由此成为今年卖得最火的一款减肥器械。
8月1日，广电总局的减肥美容电视广告禁播令生效。电视屏幕上类似“奇迹”总算少了。媒体炮轰之后，甩脂机市场进入冰河期。然而，类似产品借着电视广告的余威，仍然在网络等其他媒体上进行大肆推销。记者调查发现，所谓“甩脂减肥”不过是一个神话而已，毫无科学依据。更有趣的是，这样一个肆意虚夸功能的产品，市场上仿冒者层出不穷，不停传播复制着谎言，以至于各路厂商竞相压价，真真假假，一片混乱。最知名的品牌“舒亦康”的商标拥有者竟是一个不见首尾的空壳公司。事实上，甩脂机只是电视直销之乱的冰山一角。
浙江众厂家自称正宗
这些企业多位于永康，该地有近万家五金机械生产商
在百度上搜索“甩脂机”，可以找到约73.1万个相关网页，给出的相关搜索就有“舒亦康甩脂机”、“舒亦康疯狂甩脂机”，“舒亦康”在甩脂业内有相当高的知名度。沿着这些网页找下去，能找到许多你从来没有发现过的购物网站以及数不胜数的生产商。
为了找到最“正宗”的舒亦康生产厂商了解甩脂机的江湖成名之路，记者颇费了一番周折。各个不同的厂家生产的“甩脂机”都打着“舒亦康”的品牌，并声明是“正宗”、“正牌”、“原厂出品”。各网页的产品图片、使用说明几乎完全一致。立柱上都有“crazy　fit　massage”字样，型号也基本统一:“MA5688”。
舒亦康甩脂机生产商提供的电话多是0579的区号，指示其产地大部分是浙江永康。永康位于浙江中部，五金产业是其支柱产业，有近万家的五金机械生产商。最近正在努力进行产业升级，开发高新科技产品。
8月1日，广电总局禁令开始生效，大部分甩脂机的电视直销广告停播。从4日开始记者以健身中心进货的名义给永康的生产商打电话，大部分电话都已打不通。
为数不多能打通的电话中，一个是浙江永康市“鸿大实业集团”。其在网页声称手上的产品是“第一手货源”，比起电视直销每天几十上百万元的广告费，其产品成本减少2000元。接电话的厂方人员非常热情地解释说:“第一手货源就是我们直接从生产厂拿的货。”生产厂家就是永康的鸿大实业，电视上卖的那些是他们负责加工的。
同样位于浙江永康的生产商“金玉健身器材厂”，打出“厂家直销”“诚招全国代理商”的招牌。该厂一位邹姓男子在电话中声称:“我们这里就是原厂。”关于鸿大实业等其他厂家的说法，邹先生表示，鸿大和广州那边供货商其实都是到他们厂拿的货。电视直销的货也是他们提供。邹还道出了一些“秘密”:“其实是有一个在广州的台商注册了这个牌子，委托我们生产。很多地方也在做，他们都是来我这里拿货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说法，第二天，邹先生传真过来三份文件，分别是:《产品检测报告》、《商标注册受理证明》和《产品简介》。在产品检测报告文件中，注册的商标并不是“舒亦康”，而是“舒益康”。邹先生解释说“舒益康”是他们自己出的品牌，而“那个‘舒亦康’我们也有做”。
淘宝网上，一名为“huangtingshuai　”的卖家写明“若是你就是想买个舒亦康的头衔，我们也可以提供那样的牌子，和电视里是一模一样的”。另一卖家“Jhjzlj　”坦然表示，他们的产品是仿制广州飞达的，包装上标明的广州飞达生产都是写写而已。
据当地媒体报道，永康市科技五金城内近百家销售点几乎在一夜之间涌现，永康市区和各条公路沿线，甩脂机的广告随处可见。当地甩脂机最早上市是在今年3月份，到了5月底和6月初出现销售旺季，每天销售数量最多达到3000多台。
业内人士称，在永康是个五金厂就生产甩脂机。而中华购物网的客服小姐称:“我可以保证，浙江产的都是假的，在我们行业里都知道。正牌货在广州产。”
永康市经贸局副局长李世宝在接受采访时也间接地承认了当地甩脂机是仿造:“我们需要……有自己的相应技术，即使是仿造国外的或者是台湾的产品，也要在他们的基础上进行一些改进创新。”
正牌货广州产？
被认为是“舒亦康”品牌的正宗厂家拒绝承认生产该产品
记者对正宗生产商的寻找，在“舒亦康购物网”上终于有了突破。
该网站上2005年11月28日就发布消息:“热烈庆祝舒亦康疯狂塑身机隆重上市。”这个网站还展示了台湾铧鉫集团的另一个同品牌产品——舒亦康人体拉伸运动器的《授权书》、产品检测报告扫描图片。而对舒亦康疯狂甩脂机也有详细介绍，包括取得的认证，还有广告视频下载等等。两种产品的商标名称与图形完全一样。此外，其售价与电视广告一致，也是3980元，是所有网站报价中最贵的。
这个购物网上注明生产厂家是“广东省飞达按摩器材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飞达)。该公司与飞毅不锈钢制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飞毅)都是台湾飞驼企业股份有限公司旗下的全资子公司。记者在河南郑州自然堂纬一路店看到，舒亦康甩脂机产品包装上注明的生产厂家是广州飞毅，但没有联系电话及厂址。
记者拨打网上搜到的飞毅公司电话，首先听到的是一段语音提示:“您好，这里是飞达运动按摩器材有限公司”。再拨分机号才接到了飞毅公司，接电话的工作人员表示飞毅已不做舒亦康甩脂机了，他们跟飞达是完全不同的两家公司。而飞达的客户服务人员给出的回答却是:“飞毅跟我们是一家的。”
至于有没有生产甩脂机，飞达的回答前后不一。8月4日打的时候，说没有生产过。8月6日再打过去，又说是他们生产的，网上的全是假的，他们只做电视直销，“要进货直接找舒亦康，不要找我们”。更早一些时候其他媒体采访飞毅时，他们的一位王先生很痛快地说他们就是舒亦康甩脂机生产商，并大力抨击了其他仿冒者。
中国商标网，“舒亦康”品牌有11个查询结果，有一个叫谢进富的台湾人注册了其中的三个，在电视购物一类中的商标图形与市面上销售的舒亦康甩脂机一致，申请时间为1997年。
“舒亦康购物网”的客服小姐首先强调:“我们是全国唯一授权代理销售的电视购物网，我们肯定是最正宗的。”提起谢进富，该客服小姐表示不清楚，稍后对方另派人解释，称只知道老板姓谢，名字不清楚。另外，对方很坚定地说生产商是广州飞毅，而不是其网页上说的飞达。
究竟哪个厂商拥有“舒亦康”商标的使用权？台商网的企业黄页资料显示，汕头有一家“舒亦康商贸有限公司”，联系人正是舒亦康商标拥有人谢进富。网页上提供的电话一律打不通。根据登记的资料，记者来到汕头市中山东路中泰花园36栋201房。这是一个临海高级住宅小区的一套住房。里面住着一家人，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是一个公司的办公地址。女主人从来没听说过谢进富，也没听说过舒亦康。
汕头市工商局查“舒亦康”三个字，只能查到“汕头市达濠区舒亦康商贸有限公司”一家。达濠区工商分局数据库里已没有这家公司的资料。一位热心的工作人员翻出存档的一份资料，发现这家公司已于2001年就被吊销了营业执照。具体原因查不到了，据估计是没有年审。
在郑州销售的“舒亦康疯狂甩脂机”产品包装上注明的专利号:ZL200530058126.6，与飞达公司申请的“振动塑身机”的专利号一致。专利类型为外观设计，发明人为该公司董事长江榆崧。飞达与舒亦康甩脂机的关系由此可见，至于他们面对询问时的奇怪表示，甚至从公司主页上把甩脂机资料撤下，是否和不断增加的投诉以及越来越少销量有关就不得而知了。
不是第一回忽悠
在甩脂机之前，舒亦康人体拉伸运动器已被认定是一个谎言
一个系列官司透露了飞达与“舒亦康购物网”之间的联系。
首先是人体拉伸运动器专利权人石锦峰诉北京双岛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北京福奥德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侵犯专利权，其次是双岛科技发展有限公司诉北京迅捷富立兴科技有限公司虚假广告不正当竞争纠纷。两起官司都是围绕着“舒亦康人体拉伸运动器”而展开的。双岛公司在两起都打到二审的官司中胜诉。
2003年11月福奥德公司及迅捷健科公司与台商谢进富合作。台商谢进富对福奥德公司负有债务，后经协商，谢进富同意以600台人体拉伸运动器抵偿所欠债务。福奥德公司与专利权人石锦峰的代理关系终止后，将上述人体拉伸运动器产品交由双岛公司和金双岛公司销售，该产品由经石锦峰授权的生产商飞达公司生产。
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出具的第一起官司的判决书(2005高民终字第1329号)中提到，2004年12月，北京市工商行政管理局朝阳分局出具《行政处罚决定书》，认定双岛公司构成对消费者做引人误解的虚假宣传，责令立即停止违法行为，消除影响，处以罚款50000元。同月，石锦峰起诉双岛公司等侵犯其专利权。
这个官司透露了两点，一是谢进富所拥有的商标似乎并不重要；二是舒亦康这个牌子的健身器材一开始就是由广州飞达生产。
第二起官司一审是在北京海淀区法院进行，审判长是闻名全国的宋鱼水法官。2005年9月8日下达的判决书中，认定“人体拉伸运动器”电视广告构成虚假宣传及不正当竞争。
判决书是这样表述的:“对商品质量、产地、功效等作引人误解、含义模糊、未有明确科学依据的虚假陈述，如对产品的功效进行超出合理艺术处理范围以外的不适当夸张，宣称人体有37节脊椎骨、只要15分钟就怎样怎样、成人使用长高了8厘米等，这些宣传违背了医学常识，被告富立兴公司并未对此提供足够的相关科学依据。作为保健器材却宣传具有医疗效果，违反了广告法等相关法律法规的禁止性规定。‘铧鉫公司荣誉出品’的说法使消费者误认为是他人的产品、产地在台湾，而实际的生产厂家却是在广州。关于‘第二代’产品，亦无明确的定义和标准。综合以上广告内容来看，采用了不当的心理暗示方式，会使公众产生误解，诱使消费者改变向同行业厂家购买商品的决定，转而购买被告产品。”
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2005年12月20日作出的终审判决维持原判。
这个官司透露了一个关键性信息:舒亦康这个牌子的上一代电视直销产品就是忽悠人的，除了被工商查处，还被法院认定为虚假广告。但这个产品至今仍在销售，一直没有从舒亦康购物网上撤下。
顺着迅捷富立兴公司查下去，发现该公司在中国国家人才网发布的招聘信息中标明的公司主页正是“舒亦康购物网”。去年4月央视曝光的“仙人掌懒人睡眠塑身仪”也是富立兴公司代理的产品。这个塑身仪不仅没有减肥效果，而且还容易引发接触性皮炎。央视记者也曾尝试寻找这个公司，对方不肯提供准确地址。按工商登记资料找，发现该公司已搬走了，最终还是没找着。富立兴公司在招聘信息中登记的是:“北京市宣武区广安门南街36号天缘公寓B座1506室”，在判决书中写的是:“北京市宣武区南菜园中加苑10903室”。
三无产品
药监、质量认证、质监三个部门皆查不到甩脂机的资料
舒亦康的销售商、生产商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可他们包装出来的“甩脂”概念却迎合了消费者的心理，一时间全国热销，很快被群起仿冒。甚至有不少人购入数台数十台成立甩脂健身房。
中国保健协会秘书长贾亚光表示，甩脂机应该属于医疗器械，需具备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SFDA)批示的“械”字批号。这个批号能够证明该产品在进入市场前，经过了国家权威部门进行的动物实验和人体实验，验证有效。有批号的产品，消费者大可以放心购买。但市面上所售的舒亦康甩脂机并无注明SFDA的“械”字批号。
“舒亦康购物网”声称其通过了国家3C认证，可是中国质量认证中心广州分中心(CQC)却给出了完全不同的答案。CQC认证部的梁科在查询了舒亦康品牌及其注明的生产厂家广东省飞达按摩器材有限公司后说，在资料里并没有显示飞达公司通过了3C认证。“我们根本没有这家公司的资料。实际上，目前通过3C认证的叫‘飞达’的企业只有三家，分别在保定、台州和泰州。并没有广东的‘飞达’。”再以“飞毅”、“飞驼”的公司名称查询，结果还是没有。
“3C认证”即“中国强制认证”的英文缩写。“3C认证”是对家电产品安全性能的一种安全保障，是合格电器产品必需的一种认证标准。梁科表示，3C认证是一种技术性能上的监测标准，“就算这个甩脂机通过了3C认证，也只能说明它作为电器产品是安全的，并不能证明它有减肥功能。”
舒亦康甩脂机既然是广州增城生产，那么质监局总该有送检。广州市质量检测所电器部的万主任表示，对“舒亦康疯狂甩脂机”没有听说过，也从没有检测过类似产品。质检局目前尚没有涉及这个领域的产品检测。在看过鸿大实业的“舒益康疯狂甩脂机”的产品检测报告后，他下了这样的结论:“这样的检测报告，根本无法证明它有减肥功能。充其量，只能说明这个机器不漏电。”在提出对于目前市面上这类型的运动减肥机器，应该通过什么项目的检测、有何标准时，万主任说:“我们没有检验是否有减肥功效的这种标准，可能应该去一些专门的医院进行测定。”
中国式“季节性”产物
“物理过程能减肥”无科学证据，但此类产品却层出不穷
这种以按摩器标准送检的电器真能甩掉脂肪吗？
南方医院内分泌代谢科的沈洁副主任说，脂肪的形成主要来源于人们平时的食物，其过程是由间充质细胞分化为前脂肪细胞，再转化为脂肪细胞的过程。脂肪细胞比前脂肪细胞体积要大，是吸收了油脂后膨胀而成的。有一项研究发现，人体的脂肪细胞可能在童年和青少年时期就形成了，在后期的过程中脂肪细胞吸收脂肪、油分等，就会膨胀，使人发胖。“每个前脂肪细胞都膨胀了三到四倍，这人当然就胖了。”
北京朝阳医院整形外科李发成主任介绍，机体需要的能量主要来源于体内的葡萄糖氧化得到，当体内储存的葡萄糖用完以后，再由脂肪通过酶转化成葡萄糖进行氧化而获得，脂肪是不能直接燃烧的。也可以说要想减少体内的脂肪就必须少吃，使吃进的碳水化合物(经消化变成葡萄糖)和机体储存的葡萄糖不够用，机体才能动用吃进去的脂肪和体内的脂肪，才能减肥。如果吃进的食物产生的能量足够机体需要，体内的脂肪是不可能被消耗的。减脂肪是生物化学变化的过程，不是物理变化过程。利用磁场、电脉冲、震动、束身、针灸、按摩等减肥手段都是物理过程，“物理过程能减肥”是无科学证据的。
说起在甩脂机广告中让消费者震撼的“溶化黄油、肥肉”的场面，沈主任笑着说这并不可能。“黄油这种东西，和人体的脂肪细胞是不一样的，广告里这种把脂肪‘液化掉’，这只是简单的物理反应。”从各种反馈情况看，这种效果不明的甩脂机成功减肥的不多，反而是副作用不断。“我们还是提倡合理科学的减肥，主要是通过控制饮食和运动或者服用药物。在药物的选择方面要很注意，目前市面上的减肥药有的会掺入‘甲状腺素’，容易引起甲亢。”
此前媒体曾报道，有的消费者用甩脂机甩到肾出血，而更有大量消费者投诉该产品无效。
一名网友调侃说，中国的电视直销广告，集中了100年后的诺贝尔医学奖的最尖端成果，除了甩脂，还有丰胸、去疤痕、增高、定向减肥、增强记忆……
一位想讲真话而不愿意公布自己姓名的减肥企业老总向媒体透露说:减肥行业是一个非常不规范的行业，“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事情已经是行业公开的秘密。因此，今年出现的这股“甩风”并不值得大惊小怪，这种现象就如同前些年出现的瘦身鞋、减肥椅、减肥按摩器等等一样，“是一个必然的中国式的‘季节性’产物”。
■甩脂机之祸
减肥“甩”出个孕妇来
38岁的杨女士，家住浙江诸暨，遇到了一件“倒霉事”，说出来真让人哭笑不得。杨女士高价买了台甩脂机本想甩掉身上的脂肪，不料却“甩”歪了结育环，“甩”出了个孕妇来。无奈之下，杨女士只好做了人流。杨女士决定通过合法途径，让销售商给自己一个交代。
甩得肾出血
采用时下最“流行”的“甩脂”法进行减肥，不但脂肪没被甩掉，反而被甩得肾出血。近日，浙江丽水的章女士就遭遇了这样的不幸。想塑造苗条身材的她花费900元在某商场的直销产品专柜购买了一台甩脂减肥机。
由于减肥心切，章女士频繁使用甩脂机。结果在一个星期之后，她就感觉身体不适，到当地医院检查后得知，自己的肾出血了。据医院诊断，章女士有肾病史，患有肾积水，在使用了甩脂机剧烈振动后，引发肾出血，且一时难以治愈。
退货难
日前，哈尔滨市掀起了甩脂机的退货浪潮。市民王女士介绍，她是通过电视购物花了4000多元购买了一台甩脂机，颠了3个多月，一斤也没有减下去，反而在一次减肥过程中扭伤了脖子。看到甩脂机减肥没有科学依据的报道后，她就给厂家去了电话要求退货，厂家告诉她再耐心用几天，肯定会收到减肥效果，并说了许多减肥成功的例子，就是不给她退货，也不告诉她公司的地址。与王女士退货经历相同，10多位购买使用甩脂机的市民都遇到了退货难题，他们都是通过电视购物在北京市购买的。他们中一些人因当时没想退货购物凭证已丢失，这更给退货增加了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