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江总督周馥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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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7-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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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岁深秋,笔者返乡省亲,得空往访乡谊张治安君。其时,君职掌东至县档案局为副局长,言语间,得君大作《东至周氏家族》,感奋不已,端视版权页得知:是书18万字,黄山书社初版,史料丰实,涵盖海内外。其内列周氏五世系表,如周馥、周学熙、周达、周叔弢、周志俊、周一良……所列多近代人物名流,光耀乡邦。受此影响,笔者将近日过眼史料录得一点辑出,为《东至周氏家族》一书所缺,算是对是书的一笔补记吧。
话说1861年9月,24岁的周馥在安庆四牌楼摆地摊卖字,为李帮办(淮北军务)访得,自此入李府掌案牍,追随38岁的李鸿章踏上仕途。周馥终其一生,从军、从政、从学、从商,尽得李合肥提携、袁项城举荐,官至兵部尚书,直隶(两江、两广)总督兼北洋大臣,与袁世凯过从甚密,其子周学熙还成了袁的儿女亲家,那是后话了,这里按下不表。遍览近代史籍,在周与袁的交往中,有一位重要人物跃入我的眼帘,他就是孙中山、黄兴的盟友、广州起义军总司令赵声(1881-1911)。接着往下读,咦,怪了?他与安庆近代史上的大事件也有关联。说白了,初出山的赵声是袁世凯的得意门生、周馥的幕僚、吴越的密友、熊成基的同人。
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是年10月,“周任前敌营务处,同袁世凯同往前线,因此俩人的交往加深”(张治安语)。1902年,袁由山东巡抚调升直隶总督时,向清廷力荐周馥为山东巡抚,两年后,两江总督魏光焘开缺,袁又保奏周调往署理。其时,赵声为袁世凯所赏识,在北洋系陆军小学当教习。这年,袁世凯接到周馥的一封信,要求袁为江南大营物色一名德才兼优的高级教官,袁即命赵声携手谕前往周处报到。周馥经口试赵声后,委任其为江南大营管带,时间不长,又升其为江南标统。后来,两广总督岑春煊入川,朝廷调周馥去广东继岑任上。周往粤赴任时,又召赵声前来,训练粤中新军,优给薪俸每月九百金。
1907年,廉州人因抗税捐而起事,周馥派赵声往以镇压造反百姓。不期赵声反戈,终因起事仓促而事败,钦差大臣端方悬金五万缉拿赵声。而此时的周馥,因亲手培养的僚属犯下如此谋逆大罪,如何一推干净?经袁宫保里外斡旋,周馥以七十岁年事已高为由,引咎辞职,归隐安徽芜湖别墅,那是1907年的一个冬天。
想当年,1862年2月22日李鸿章在安庆创办淮军,编为12营,曾国藩为厘定营制,以上海所收九江茶捐指拨金陵大营,以加收上海厘金一成指拨安庆大营,两项合计每月3万两银,江南税厘和淮南盐厘已成为淮军的主要饷源,还有沿江(海)的一些船捐要收上来……这些工作靠谁去做呢?先期相继指派周馥、薛福成分别奔走长江南、北以筹粮饷。后仿湘军,建立了粮台制,以“李氏幕府”亲信大员为总理,下设八所:文案所、内银钱所、外银钱所、军械所、火器所、侦察所、发审所、采编所。周馥等负责文案所,常协助银钱所坐局安庆的外江粮台,催收安庆沿江厘卡及大通招商局盐厘。多年以后,内、外银钱所并作一处,李鸿章任命安徽老乡、婺远(时属安徽)人吴懋鼎为淮军银钱所总办,周馥因工作才干信受李的赏识而举荐为五品道台,去署理永定河道去了。
1911年初,赵声流亡香港,被推举为广州起义总司令(1911年4月27日)。时局动荡,社会不稳。安庆、芜湖相继出现革命党,74岁的周馥避往青岛子孙处,未几,再迁天津寓所,与孙儿周叔弢相伴晚年。
1911年5月18日,赵声因起义事败愤然咯血,病逝于香港,年仅30岁。同年10月,黄兴继赵声后为民军总司令。南京临时政府成立后,孙中山追赠赵声为大将军。
1950年4月5日,知堂老人(周作人)在上海《亦报》上撰文回忆他对周馥的印象时说:“其时(1905年)两江总督是周馥……(他)站在体操场上,穿了棉袍马褂,棉鞋也是朴素,像是一个教书先生模样,在他身后跟着好些官,大概是藩臬府县之类吧……我们谢了大帅的好意,实在那一天他给予我们一个很好的印象,可以说在五十年中所见新旧官吏中没有一个人及得上他来的……这在刘坤一张之洞魏光焘(之流)大概是不会得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