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BBS鼻祖“响马”重回西祠 - 淡蓝的网络笔记

中国BBS鼻祖“响马”重回西祠
【金陵晚报报道】
这是一个造就英雄的年代，这个年代每个成功的网络公司后都有个响当当的人物：网易丁磊、阿里巴巴马云、搜狐张朝阳、雅虎杨致远、腾讯马化腾、盛大陈天桥。而西祠胡同，这个号称全球华人最大BBS社区背后也有个名字——刘琥，网名“响马”。
在亲手卖掉西祠，黯然离开南京五年后，在丁磊张朝阳们“西湖论剑”时，响马回来了，回到自己一手创立的西祠，不过他是为西祠打工来的。
在接受金陵晚报记者独家采访的时候，履任新职首次来宁的响马言语间始终流露出对西祠的依恋和不舍。
河南“土匪”看好就拿下
毫无疑问，响马是西祠7年历史上最著名的ID。可当初为什么想到起这个网名呢，刘琥笑着说，“我是河南人，响马是河南、山东一带土匪的别称”。一开始是在“珠江路”（比西祠还早的BBS）里用过，后来发现土匪可以“看什么好就拿下来”，“这和我做西祠的初衷是一样的，把好玩的东西都转贴汇聚到这里”，就开始在西祠里使用这个后来几乎是第一代网民家喻户晓的名字。
至于其他网站，他就用网名“一口”，被注册掉了就用“两口”，“三口”，响马（还是这样称呼比较熟悉）爽朗地大笑着，“一口一口加上去总能让我注册到吧”。
2003年，易主三年的西祠曾专门为他颁发唯一的一个“终身成就奖”，其实是授予“响马”这个ID的。
而西祠，其实算是无聊中的产物。1997年底在家写程序的响马由于颈椎病犯了，病中无聊就写了个程序，到1998年4月随便取个名字叫“西祠胡同”放到网上去。“当时可能是电台听多了，老是西祠堂巷8号之类的，潜意识里就取了这么个名字”。
BBS的鼻祖是响马
为什么会办西祠胡同，响马也很迷糊：为了网友？好像没那么高尚；为了钱？做西祠那会儿新浪、搜狐还没出生，只有一个网易在做免费主页。想靠做网络赚钱？那真神仙了，做着做着就再也舍不得关掉了。
1998年的西祠胡同是“169内网中最好的网站”，“大家当时在一起更多是搞笑和调侃”。
响马领导下的西祠连续创造了许多个互联网世界的“第一”。国内第一个登录准入的网站、第一个开设实时私人留言的网站、第一个实行完善的权限系统的网站、第一个由网友自定讨论主题自开版面的网站、第一个可以开设私人讨论组的网站、第一个推出了包括“预定浏览”等一系列人性化服务的网站，诸如此类的众多第一使其越来越具有类似真实社区的各种特点。
到2000年初，西祠在全球网站排名达到100多名，在国内更始终处于前列，在全球华人中影响力超群，直到现在深夜在线的网友中一半都来自海外。
而西祠在第一代网友中地位一点不逊于现在的三大门户。当时的响马完全能和张朝阳丁磊比肩，拿现任西祠总监刘辉的话说，“张朝阳是中国互联网的鼻祖，响马就是中国BBS的鼻祖，一点都不夸张”。
难堪重负无奈离去
就在西祠2000年处于巅峰的时候，响马将西祠出手了。
对于当时响马的行为，有些网友不理解，甚至指责响马利用网友赚钱，更多网友是惋惜。“记者的家”斑竹牛吃草曾撰文写道：响马的可贵之处还在于他超越了一个斑竹，或者相反——他固守了一个程序员。当他不能从西祠老板的位子上得到快乐时，他就宁愿转身回到软件设计的老本行。
现在响马回忆起来，确实有些迫不得已，但却也是势在必行。
随着西祠注册用户上升到百万，整个平台系统和响马本人都陷入超负荷运转。西祠胡同里有个“片警”，负责站务管理，很久以前这个ID是响马专用的，不堪重负后，响马首先让出“片警”，脱离站务管理工作。
在站务管理工作“让”出后不久，响马不得不又一次“让”，这次“让”出的是整个西祠。“我当时的经济状况只能用双CPU服务器，也就是摆两台兼容机，四CPU的服务器要二三十万，我绝对承担不起”，响马说，“我是靠写程序过活的，而很长一段时间居然几乎一行程序都没有写，消耗却大大增加”。
卖网只换来一套房子
在出售西祠前，响马的经济情况已“捉襟见肘”。响马表示，自己当时还是大学老师，“其实做西祠的初衷更多的还是‘玩票’，要花这么多钱，一个是没有可能，另外我也没那么多钱”。
为了玩好票，响马几乎押上了自己的全部，为了攒更多的钱“养”西祠，只好经常吃方便面。
一边是西祠的服务器已经很吃力，另一边则是用户快速增长，夹在中间的响马很难受。在选择继续让西祠生存下去还是自己苦苦支撑，响马“聪明”地选择了前者。
2000年2月，响马决定重新定位自己，“我就是一个程序员，为了留住西祠不关站，必须作出牺牲”，慎重思考后，他终于将网站出手给了e龙，并告别生活了十年的高校。
虽然响马说得很轻巧，但熟悉他的人告诉记者，出手前响马不停做思想斗争，本来一个终日快快乐乐的大孩子，一下子深沉起来，不得不卖掉亲手拉扯大的孩子，还要面对网友的责难，据说响马失眠了好几天，还一度打过退堂鼓，最终理智艰难地压过感情，“听说他和唐越见面时，一个劲说希望他把西祠做好”。
据说e龙当时开出的条件是现金加股权200万元，响马说，其实没有这么多。熟悉他的人也说只相当于一套房子。
一年后，响马彻底告别西祠，飘然而去，一时间人迹夭夭。
归来半年重造新西祠
其实，响马很舍不得西祠，虽然这次是响马4年前离开后第一次回南京。
离开西祠，响马过得很充实，“4年前我技术上是白痴，现在这方面长进很多”。
响马是今年2月回来的，这时的西祠面临着重大的关口，中国第一大BBS社区名号已落到天涯头上。“一次和老朋友聊天，说天涯有好几万人在线，觉得西祠不行了，当时我就决定回来”。“回西祠后一直没见网友，因为我想先把西祠做好”，因此响马没日没夜工作了半年，现在基本完成。
作为西祠负责技术的副总监，响马“现在带一个七八人的团队在北京做技术。我们做了个全新的系统，数据库、形式上都将颠覆现有BBS模式”。响马谈到自己的新结晶意兴盎然，“这个新系统很好玩，增加很多个人元素，比如像册可以直接上传、投票箱任意设置，绝对是国内最方便的BBS。我希望西祠娱乐性变得更强、更体现网友个性”。
一个月后响马架构的新系统将公开测试。他对重夺属于西祠的荣耀充满信心，“我们持续竞争力强，固有用户稳定、鼓励中小版，让少数人做充分交流，这些都是竞争对手无法比拟的”。
“西祠本身应该是没有风格的，应该真实反映网友一切”，7年来响马始终坚持这点。
少钱经，响马难更响
西祠卖给e龙是正确的吗？虽然时隔多年，当记者再次问起这个问题时，响马还是十分肯定：非常正确。
“我对赚钱兴趣不大。所以当西祠发展到我不得不去赚更多的钱来支撑，甚至根本靠劳动赚钱不能支撑的时候。我选择放弃一些快乐来追求快乐”。
响马始终觉得，在互联网泡沫被挤破的2001年，自己也处境艰难的e龙也没关停西祠。“唐越是个聪明人”，卖给别人或者坚持自己做，西祠说不定就没有了。“我认为，一个有价值的东西不应该让他失去价值，如果我自己找不到保存它价值的方式，还不如让有能力的人上”。
而响马对自己很了解，“我不会融资，我只是个程序员，再回西祠做的只是技术活”。响马开玩笑地说，当初一开始没有给西祠注册域名，那是因为要跟老外注册买域名，“而我不知道怎么去付美金！”
天性不喜欢经营，响马注定要选择他人来共享资源，这个技术天才注定只能和民族软件旗帜人物求伯君一样位居后台，却因为前台缺少雷军式经营手腕强硬的人物支持，也缺少同行的关注，而最终与风云失之交臂。虽然被称为天才程序员，但仅此而已。
作为国内最知名的BBS社区之一，现实中的西祠也在思索盈利之道——经过e龙收购、VIP改革之后，这个曾被誉为华人第一讨论版的“胡同”，终于打破BBS只烧钱不赚钱的宿命。
然而发展到了今天，西祠的考虑越来越多，究竟该如何杀出重围，走出一条BBS的盈利之路？有人说，西祠胡同要找的稳定商务盈利模式，将代表更多讨论版明天的发展方向。
BBS能否赚钱？
传统观点认为，BBS是一个烧钱的“熔炉”，不可能依靠自身实现盈利。而西祠总监刘辉却摇了摇头，向记者表示，如果把人气全部转化为盈利，西祠胡同绝对是个具备高度潜力的“绩优股”。
“西祠胡同从2003年就已经成功告别亏损，去年是个盈利年，而从今年的情况来看，肯定处于盈利的状态。”
刘辉表示，目前在西祠的盈利中，短信和广告业务仍占利润的大部分，两者所占比例势均力敌。“另外，还有来自于VIP收费和交友娱乐产品的收入，不过份额很小。”
据最新统计，到6月份，西祠注册用户已经达到900万人，其中收费的VIP用户数超过1％。
据说，西祠一年的盈利在80万元左右。用数字本身来说话，是西祠用来反击“BBS烧钱论”的一个绝好说法。
西祠的商业化之路
1998年，西祠胡同成立，在吸引大批网民关注的同时，西祠胡同迅速发展成为一个全国性的大型网上社区。2000年2月，西祠胡同被e龙并购；2001年，西祠从免费网站转变为一个具有商业导向的综合BBS。
2003年，西祠首开全国BBS收费之先河。刘辉告诉记者，在向VIP用户收取每月5元费用之初，就曾经遭到了一些网民的抗议和集体出走，那个时期，西祠各个网站上，都充斥着这样的内容：走人吧！
这一场风波最终以西祠坚持下来、却因此流失了一部分优质网友为代价而结束。
“目前的天涯、猫扑等BBS很多活跃网友都是老西祠网友，其风格和早年的西祠风格接近，但如果他们也要从一个奉献的网站转变为自负盈亏的机构时，同样会有类似的阵痛”。
事实上，西祠一直没有停止盈利努力，比如随后推出的“漫画宝”收费新业务、开通增值服务等。刘辉表示，如何找到一个让大型BBS盈利的商务模式，仍是他们不断探索的难题。
以变化“突出重围”
西祠是一个独立的品牌，一直由独立的团队在运作。这也就注定了西祠要自己思考并谋求出路。
新浪、搜狐、阿里巴巴、腾讯、盛大……只要是沾到互联网的，都是腰缠万贯。为什么西祠却一直不温不火呢？面对记者的疑问，刘辉表示，门户网站发展快，很多原因是因为当初在品牌宣传上，他们愿意砸钱。
“西祠的人气不如以前，一部分的原因是由于西祠缺少变化。而长期不变化，就会导致老化退步。”分析西祠的经营模式，刘辉认为，现在西祠并不是缺钱来投入，做大做强也不是一定要靠砸钱，只有不断变化使之符合网友的口味，才能重回以前的盛况。
不过，改变归改变，社区永远是西祠不变的标签。
不给西祠烧钱，老美不识货？
谈到互联网任何企业的“钱”景都难免要说到融资，BBS可能是互联网企业中融资最困难的一种业态了，西祠胡同表现尤其明显。
刘辉对此有自己的看法，“国内互联网企业多是向国外融资，国外的雅虎发展很好，风险投资愿意投国内同一模式的网站，而国外BBS却一直发展缓慢，美国最大的一个社区也仅仅相当于西祠的一个分区，更别说哪家盈利了，华尔街的投行自然不敢下注。”
现在，在华尔街大佬面前的是一个盈利的大型BBS。西祠胡同现在虽然只是e龙的一个部门，但即使变成e龙控股下的独立公司“也是饿不死的”。
“虽然最近西祠在BBS排行榜上只排第二，但我认为，西祠重新恢复老大地位是迟早的事情。”面对响马的回归，刘辉对西祠的今后显得信心十足。“响马绝对是个天才，他是为互联网而生的。希望响马的回归，能使西祠成为最赚钱的B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