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华老板重逢简老师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7 17:43:56
8  华老板重逢简老师
──简亦可说:华经理!我们已是第四次握手了。
华方昨晚回家去了。
也许是,快餐厅和贵宾室的开业使华方又出了一把名,而且,消息也已经传到了崐金枝耳中,所以,华方觉得,今晚,金枝情绪特别好。夜里,头并头睡在床上,金枝就问崐这问那。从在信用社贷了多少款,到装修用了多少钱,一直问到有男女工人各几人,崐每月要发出多少工资。华方微笑着,根据金枝的喜好,编出了许多数字,一一作了回崐答,最后,金枝说;“我这是对你关心,怕你赔了钱。”说完,便哈欠连天。华方转身崐要抱,她却一屁股把华方撞开,说:“别烦人。”华方只有叹气:“唉!”
不过,这个翻来覆去不成功的夜晚,却使华方早晨八时才醒来。一看,晚了,晚了崐就晚了,倒头再睡,结果,当华方回到酒店、走进快餐厅时,墙上的钟,已走到九点。崐快餐厅只有三个顾客。三个服务员,莲莲已经在总帐,吕湓和绛绛在擦桌椅。
这一天,和往常一样,绛绛五点便起床了,准备早餐,七点,早市开始。顾客逐渐崐增多,绛绛忙得跑进跑出。九点,顾客渐少,有几个服务员到操作间干别的活去了。崐九点半,只剩下三个顾客,吕湓和绛绛,开始擦桌椅,一面等顾客吃完。顾客走后,她崐们就可以也回操作间休息一会,这里自有别的服务员来清扫地面,准备开午餐。
“红军老祖保佑,你们快吃完出去吧!’绛绛一面暗暗祷告,一面望了一眼那些椅崐子,真想坐下歇一歇腿脚,正在这时华方进来了。华方进来便看见了绛绛,一看见绛崐绛,他立刻严肃了起来。
华方每来到快餐厅,总是眼睛跟着绛绛转。前些时,他看绛绛背后,每当绛绛一崐转身,他就连忙把眼光收回来,看向别处。“象小偷一样,太累。”华方想,“何况,崐那美的美中之美,最尖端、最精彩的部分,正是那动态美,正是绛绛那轻盈的一转呀。崐啊!我把最美的丢掉了!”于是,变了,他摆出老板的架子,两眼直视绛绛,心里想着:崐“漂亮,美。”脸却绷得冷冷的,嘴却闭得紧紧地,严肃而又冷漠。老板严肃地监督崐女工工作哩!谁能说不对。这样一来,绛绛又怕看华方了,走近华方时总是羞怯地低崐着头。
现在,绛绛又低了一下头,一边擦着一张椅子,一边又想起了肖月亮:“在老板娘崐那里,没事时就可以坐下休息,这里臭规矩多,没事你也得靠墙站着。──今天这里崐生意又不错,老板娘那里肯定又没有客人。”想到这里绛绛好象看见,看见肖月亮正崐站在餐馆里,望着空空的餐桌发楞。绛绛心中一酸,想流泪。她低头偷望了一眼华方,崐果然,经理正在站后面注视着她。
一个带小孩的女顾客吃完了,绛绛忙去结帐,这顾客很眼熟,绛绛记得,她常在老崐板娘那里吃饭的,并且,因为是老顾客,客人多时,绛绛总是先为她服务。
绛绛送她出门,为她拉开了玻璃门,说过了“大婶再见”,又弯腰向小孩说:“崐小朋友再见!”那妇女看了绛绛一眼,对小孩说:“叫阿姨!”小孩向绛绛摇小手,说:崐“阿姨再见!”绛绛目送母女俩下了台阶,想:“都是势利眼,都来帮衬华方,老板娘崐在难中,没有一个人去帮她。”绛绛关玻璃门,忽然,心中一迷,好象自己仍是大河东崐餐馆的人,“我不去给老板娘拉生意,呆站在这里干什么?── 啊!绛绛也是势得眼崐,老板娘正在难中,我自己跑了。”绛绛心中一酸,又想流泪。就在这时,忽见小广场崐中进来了一个精干的小伙子,小伙子迈着轻快的步伐,穿过小广场,‘蹭蹭’地,跳上崐了台阶。“又来了一个势利眼!”绛绛想着,连忙又拉开了玻璃门。
从县城开来的公共汽车九点多到站。一个人,下车出了车站,往家中走。走了几崐步又站住,早晨没吃饭、肚子饿。但是,午餐的时间又快到了,又不愿现在回家麻烦崐家人做饭,于是,他走向河东大酒店的快餐厅,想少吃点。
绛绛看见,这个人头上戴了一个大大的破草帽,那麦桔杆已经又黄又黑,帽边沿崐已经豁豁牙牙。身上却是雪白的衬衣、飘簌簌地高级布料裤子和乌黑的皮鞋。他左崐手提着一个亮闪闪的皮包,右手却拿着一个卷着的破麻袋。他走到桌边,把麻袋往桌崐上一放,麻袋上的灰尘,扑地一下飞了起来。
绛绛连忙走了过来,她把麻袋拿起,放在桌腿边地下,顺手把桌子擦了一下,说;崐“这位大哥,我把它放在这里了。”那人说:“行。?彼底耪铝瞬菝薄g豢?崐腾地一下脸红了。原来,那不是大哥,更不是小伙儿,而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
绛绛连忙说:“大爷!对不起大爷。大爷的身体好健旺啊!大爷,你想用点什么?”崐老人说:“来二两面吧!”绛绛按照规定说了起来:“有肉丝面用新鲜瘦肉;鸡蛋面,崐鸡蛋是用猪油炒的;豆腐面,豆腐炸得黄亮亮的。”老人说:“豆腐面吧!”绛绛说:崐“再来几个包子吧!河东包子出了名的。”老人摆了摆手说:“不要。”
绛绛用托盘把一碗面端了过来,当她弯腰把托盘往桌上放时,那人却欠身自己伸崐手从托盘中取面,于是托盘一歪,一碗面吱溜溜从托盘中滑了出来,‘啪!’一下子扣崐在了绛绛的脚上,绛绛一声惊叫,双脚乱跳,低头一看,碗没破,脚却烫痛了。“老汉崐多事!”绛绛一面心中埋怨,一面连忙弯腰,拾起了碗。那老人也忙站了起来,连声说崐着“对不起,对不起!”弯腰去看绛绛的脚。恰这时,绛绛一直身,‘嘣’,头又正碰崐在老汉的下巴上。“这老汉想干什么?”一股怒气,从绛绛心中直冲上来。想发脾气,崐一转眼,却又看见华方己急步走了过来,绛绛本能地规规矩矩地站好,准备听华方的崐训斥了。
出乎意料,那老人却摸着下巴,向华方急急地说:“是我弄的,怨我,怨我。不怨崐这姑娘。”而华方也亲切地说:“绛绛!绛绛!没烫着吧?”这老汉和华方的话鼓励了崐绛绛。当华方又说,“快向老大爷道歉”时,绛绛却把嘴一噘说:“不怨我,我没错。”崐吕湓在那旁听见绛绛顶嘴,脸都吓白了。华方也大吃一惊,在他的经历中,服务员在崐顾客面前顶撞老板,这可是首例,华方心中怒火也升了起来。一转眼,却又看见那老崐人正看着自己,一脸关切地,连说:“不怨她,不怨她。”华方立刻想到这是营业时间。崐面对‘上帝’,忙把心中怒火压了下来,回头一看,绛绛噘着的小嘴又是那样动人,胸崐中怒火自动熄灭了。他说:“那么,快给老大爷换一碗面吧。”吕湓也拿着簸箕过来崐扫地。绛绛拿了空碗去换面,一面走,心里有一头小鹿乱撞。想:“不该对经理犟嘴。崐今天这事,肯定没完。”
当绛绛又端面来时,华方正和老人面对面坐着亲切地交谈,见送面来,连忙拉住崐老人的手,说:“这回你老人家不要再站起来了。”绛绛把碗放在桌上说:“大爷,请崐用。”华方说;“老人家这大年纪,她还是小青年,侍候你是应该的。”又向绛绛说:崐“绛绛你说对吧?”绛绛说:“下次大爷再来,还请到店里吃饭。这几个桌子都是我崐管,保证你老人家吃好。”那老人笑笑说:“行,我再来时还找你。华老板,我再说一崐遍,今天这事,责任在我,和这姑娘无关。”“你老放心,我保证,”华方说,“保证听崐你老人家的。”
吃完饭,结了帐,华方亲自送那老人出门。两人握手告别,那老人说:“华经理确崐实有经营能力。象这样的饭菜,这样的价格,又有冷气,又有音乐,是不错。怪不得周崐围的小店被你挤掉了。”华方说:“总觉得面熟。老同志贵姓,在哪里工作?”老人崐说:“姓简,老百姓!自己摆个小摊做生意。烟酒副食,批零兼营,店名‘出发点’,欢崐迎华经理光临。”华方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商店。忙说:“原来是简老板!”老崐板对老板,两人重新握手,握得紧紧地。握了手,老人转身下台阶,恰,外边来了夏芍,崐夏芍一见老汉,忙叫:“简老师!”恭敬而又亲切。
“是简老师!这就是简老师。”华方大吃一惊。
〖好象演京剧。锣鼓声中,一个演员头插花翎,身披英雄氅,背向观众,退着到了崐前台。猛然转身,却又用大宽袖子遮着脸。等观众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了。猛然崐亮相。原来是一个大花脸,接着自报家门:“某,窦尔敦是也!”〗
自从承包了河东大酒店,华方交游面增大了,他从许多人嘴里听到过简亦可老崐师,不少人自称是简老师的学生。华方曾想,简老师一定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所以,崐一些人就把曾是简老师的学生,当成一种可供夸耀的资本。今日一见,有点失望,原崐来是一个卖杂货的小老头,而且,不论他的长相、个头、穿着,包括他吃的一碗豆腐崐面,简直平常极了,甚至,还可以说是有点寒碜猥琐。他想,“该不是夏芍认错了人吧!崐”想着,又听夏芍问:“简老师到哪里去了?”那简老师答:“去县城,本想进点货,结崐果怎么也没搞成!”认定了面前站的的确是简老师,华方连忙向前一步,转到了简亦崐可面前,说:“啊呀!原来是简老师!”两人又第三次握手,握得更紧。华方说:“我真崐是──有眼不识泰山啊!”简亦可说道:“不敢当,不敢当。何况,华经理,这‘泰山’崐是对老岳父的尊称啊!我怎么敢当。”华方一听,脸就红了,搓着手。夏芍看着华方崐的窘相,笑得弯了腰。简亦可也笑,他说:“说句笑话,这就是汉语的风趣。我不怕当崐老丈人,华经理不要介意呀!”华方正想再同简亦可说几句话,突突突,一辆麻木车开崐到了简亦可身边。开车的是一个中年人,他叫:“爸!我在车站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你!崐上车吧!”
简亦可说:“再见,华经理!”“再见!”华方又伸出了手。两人握手,简亦可说:崐“华经理,我们是第四次握手了。”上了车,那开车的对夏芍喊了声:“夏表姐,再见!崐”开车走了。
送走了简亦可,夏芍说:“怎么!你不认识简老师?你忘记了,他在县中给我们上崐过课的。”华方想,想起来了,他说:“快毕业的时候。留着分头,穿灰色三个口袋的崐青年装,手里拿一本杂志,卷着。”“对了,”夏芍说,“就是他,简亦可,给我们班教崐语文。”“不错,”华方说:“有一天在操场上,给同学们背《琵琶行》从头到尾!讲崐《岳阳楼记》,从文天祥讲到林觉民,把女生们都讲哭了。’夏芍说:“什么女生?男崐生也一样。”华方说:“ 可我记得他是个英俊的高个子呀!不是矮老头。”夏芍叹崐了口气:“人老了就缩了,下个月他就要过六十二岁生日哩!师娘是我远房的一个姑,崐前天,她告诉我,准备请客,为简老师热闹一下,我建议他们在我们酒店办!”华方说:崐“对!动员他在我们店办。办漂亮点!河东大酒店承办婚宴,寿宴,人人满意。多少人?崐几席呀?”说着两人转身进店。
华方随夏芍穿过大厅,来到了收款室,收款室只是一间房,房正中是一个货架,货崐架后放一张小床,货架前、小窗下是一张办公桌,桌后桌旁放着两把椅子。现在,夏崐芍坐在桌后,华方坐在了桌旁,真好,再有第三人来,他就没地方坐。两人坐好了,华崐方就又接着问:“简老师过生日,多少客人?有几席呀?’夏芍答:“说了,一席。”华崐方说:“不可能吧!光是他的学生就不少呀!我就听不少人自己说过,自己是简老师的崐学生。”“学生是不少,”夏芍说,“我们老王就常向王东说,不要小看老师这职业。崐当老师的别的东西不多,就是学生多。每个老师身后都有一群学生,三教九流干什么崐的都有──’“是的,”华方附和着,就想起了卖肉的小胖子,胖子常在街上拍着胸崐脯向人吹嘘:“简老师的学生,有大官、有大款,可是,卖肉的只有我一个。?毕胱?崐又听夏芍继续说,“不但多,而且,有不少能人。就说我们那一茬人吧!那时全县只有崐一个初中,那时初中毕业的,不少人混得不错。文革后,河东镇有了高中,高中毕业出崐去的,不少人都干成了事业。”
“真的。”华方附和着,“哎呀!这可是一个大力量呀!应该组织起来,成立一崐个联谊会什么的。对,简老师当会长,趁这次过生日,就开成立大会。”“你想叫简崐老师拉帮结派呀!他可不是当‘大哥’的料,他对那,一窍不通。”“不是”华方说,崐“我的意思是把生日宴会办热闹点,把老同学,能请到的都请到,一起给老师祝寿。崐尊师嘛!多办几席。”“不行。”夏芍摇头,“拉生意不要找他。他从来不过生日,崐这次还是我姑提出来的,说,开店赚钱辛苦了,要犒劳犒劳老头子,只请几个关系好的崐老教师。”正说着,莲莲来交款。华方只得站了起来,出门,上楼。
华方边走边想:“拉帮结派?真正想办成一件事,就得拉帮结派。干革命还要先崐建党哩!刘玄德想起事,就靠桃园三结义,做生意也得有个关系网。其实,镇上简老师崐的学生不少,见面互称老同学。完全可以拉成帮派。”
华方边想边上楼,忽然,面前发现有个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仔细一看,“唉!是崐一个人的大屁股。”再一看,“呀!还是一个女性的大屁股。?痹词且桓龇裨?崐她正从楼上退着下来,一级一级地拖着楼梯,却没注意下面来了华经理,吓得一蹦,忙崐捂着屁股往旁边躲。华方从她身边侧身走过,到了上面拐弯处,回头一看,却是绛绛,崐而绛绛也正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噘嘴瞪眼地看着他。“绛绛,”华方说,“你真犟。崐刚才,为什么不向顾客道歉呢?”
刚才,当华方在门外送别简老师的时候,门内,快餐厅里,吕湓用师傅、用大姐崐的口气悄悄地责备绛绛:“你怎么这样胆大,才来几天就敢顶撞经理?”绛绛问:“吕崐湓姐,你看,今天这事,要紧不要紧?”吕湓说:“华经理喜欢人对他笑,你给他笑一笑,崐可能没事。”
现在,绛绛听到了华经理的责问,就想起了吕湓的教导。于是,她眉毛一弯、眼崐角一沉,眼睛笑了。眼笑嘴末笑,于是,华方看到了一个特殊的笑容。那弯弯地、飘崐动着欢乐的大眼睛,和那高高噘起的、悬挂着不满意的小嘴唇,搭配得太和谐了。“崐从她的小嘴里会吐出些什么呢?”华方一面微笑地注视着绛绛,一面想着,他想,“刚崐才犟嘴,情有可原,那是因为烫了脚、那是因为碰了头。现在,事己过去,那么,她一崐定要说,‘我错了。’或者,‘再不了。’”。华方注意在听,听到了。绛绛用那噘崐起的小嘴唇说:“为什么道歉?我没错。那老师他也说了,不怨我。”
“没错、没错。”华方说,“你这绛绛啊!太犟。可真是叫人又好气又好笑。”崐他站直了身子,继续说,“干服务员的,在顾客面前,没错也得认错。其实,不只是服崐务员,其他人也一样,有时侯,没错也得认错。这种时侯很多。”华方边说边看绛绛,崐绛绛正一只脚站在下一个梯阶上,一只脚踩在上一个梯阶上,微微地弯腰扶着大拖把,崐微微地低着头听着。华方边说边想:“的确太年轻、太幼稚、太可怜,真的需要前辈崐人的开导、教育。”他接着说:“我是过来人,经历多,我说个例子给你听。这个─崐─”
象华方这样的年纪,在他在人类这复杂的社会中生活过的几十年当中,为了某一崐件事、向某一个人违心地道个歉、认个错,这样的事,怕是不少吧!但是,也许是太多,崐司空见惯,所以,现在,当华方想讲个例子给绛绛听时,却想了又想,想不起来。
华方想不起来,绛绛却仰着脸等着。等啊等,没听经理再说什么,便又弯腰拖动崐拖把,看见吕湓一弯腰,突然,一个例子被华方想起来了。──
河东公社,北大沟大队大队房门前的场子里,──也就是后来华方开饭铺的地方,崐那时还没有五一八国道。──全大队的社员们,或坐在小板凳上,或坐在大砖头上,崐坐了一大片。一尺多高的大队房檐坎上,就是主席台。带着红袖章的红农军司令,挥崐着红宝书大叫:“革命的同志们,造反派的战友们!把狗富农华方给我揪出来。”几崐个人拧住华方的胳膊便把他推到了主席台前,台前已经跪着一排人,其中就有华方的崐老岳父──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敢收华方作女婿的大队党支部书记齐老山。崐几个人按着华方叫他跪下,身强力壮的华方却挺得直直的,跪在那边的齐老山,扯着崐喉咙向他大喊:“华方!跪下。华方!跪下。”华方却蹦着大喊:“我不是富农。是回崐乡知青。”他正叫,忽觉,颈后肩上,有许多东西,噗噗嗵嗵,沉重的落了下来。华方崐并没有感到痛疼,只是觉得头一晕、腿一软,便被按得跪了下来,接着,头发被抓住,崐摁到了地下。“伟大领袖毛主席呀!”华方大叫一声,泪如泉涌。
华方又感到泪水使自己双眼蒙胧,蒙胧中看到了,在下面楼梯上弯腰站着的“华崐方”。突然想:“绛绛今年多大了?也正是我当年的年令吧?她还不懂得什么是生活崐啊!”华方真想跑下去抱住绛绛大哭一场,他仰面向天,猛然转身,上了五楼。进了住崐室就见吕湓在擦桌椅。
吕湓一见华方进来,连忙迎上来,说:“华经理,刚才,在快餐厅,那老汉真是好崐人。”华方答:“是好人,他是个老师。”吕湓又说:“刚才,绛绛还在向夏姨打听他崐的姓名。绛绛说,她要一辈子记住这个好老汉哩!真的,到楼下,就觉得世上还是好人崐多。──华经理,刚才,绛绛给你顶嘴,你不生气吧?”“不生气,”华方说,又问,“崐吕湓!绛绛今年多大了?”吕湓答:“十七”“太小,不懂事。”华方说,“不过,你转崐告她,今后不准顶嘴。再顶嘴,我不饶她。”吕湓笑了,忙说:“行!我告诉她!华经理,崐你真好!”
──长城一线,
四顾苍茫无涯。
卫帅轻骑,令公金刀,
白骨堆中,
又开始撕杀。搅来搅去,
搅出个偌大中华。
开业破产,你赔我赚,
世界变成小村庄,
尤赖残酷商战。
全球一统,
宇宙史中,可有,
中国人的
辉煌一段。
《与王老板同登长城》
*   *   *   *   *    *   *   *
开业破产,你赔我赚,
世界变成小村庄,
尤赖残酷商战。
全球一统,
宇宙史中,可有,
中国人辉煌一段。

          《与王老板同登长城》
*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