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姜绛绛投奔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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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老板齐声高呼:“小平您好!小平您好!”
华方带着满足的微笑,离开了快餐厅。
自从快餐厅开张营业,华方就不再睡懒觉了,每天早晨他准在快餐厅。快餐厅顾崐客进进出出的繁忙使华方高兴,服务员迎来送往的繁忙使他高兴,莲莲在收款,一笔崐笔的叫喊声使他更高兴。每天,他都在这里,或和熟悉的顾客闲谈几句,或帮某个服崐务员擦擦桌子,愉愉快快地度过两个小时,然后,再上楼休息。今天也是一样,并且,崐在上到四楼时,又遇见吕湓。
吕湓一见华方,转身便跑向四楼走廊,‘呼!’推开了走廊上通向贵宾室的玻璃崐门。既然,吕湓推开了门,华方也就身不由已地走进了门。走进后,回头问:“吕湓,崐你怎么知道我要进来?”吕湓不回答,望着华方,眼睛嘴巴一齐动。
吕湓的眼睛嘴巴长得都很特殊。譬如眼睛,有人长得象明亮的月芽,有人长得象崐活泼的小鱼,有人长得象鲜嫩的豆荚,吕湓不是。她的眼睛和嘴巴都长成了扁扁的梯崐形,──眼睛,短边在上,嘴巴则长边在上,而且,满脸上的美妙都隐藏在那梯形的四崐个角里。“十指连心’,不对,眼睛和嘴巴才真正地连着心。只要吕湓的心一动,她崐那脸上三个梯形的十二个角,马上一起动,而且,动的方法各不一样。
现在,吕湓听到了华方的问话,低了一下头,一面说:“你每天都要进来嘛!”一崐面,笑了起来。这一笑,十二个角马上都又动了起来,于是,一阵无限的温柔、无限的崐妩媚,无限的聪慧、无限的俏皮,都从十二个角里,突然喷发了出来,弄得华方一阵心崐跳。
他弯腰面对吕湓,问:“我是每天都进来吗?──可是,这有什么可笑的呢?”“崐谁笑了?”吕湓否认,十二个角又是一阵闪烁。“你笑了,”华方说,“看吧!眼睛嘴崐巴又已经做好了准备,马上又要──”“噗!”吕湓真的又笑了出来,她忙抬起双手崐把十二个角都捂住了。华方混身一阵舒畅,说:“看!是你笑吧!说呀!为什么笑?”
说着,顺着走廊又向前走,吕湓跟着。在一个房门前,华方站住,吕湓忙开了门,崐华方走进,原来是贵宾休息室。吕湓又忙去开了窗户,华方在沙发上坐下,接着问:“崐吕湓!到底为什么笑?”“我是笑,”吕湓低着头,说:“华经理,你真象我爹。──我崐家门前菜园,年年种土豆,点上了,我爹就天天蹲在地头上看,好象一天不看,那土豆崐就不发芽似的。”“不放心嘛!”华方说:“庄稼人都这样。不过,我可不是怕土豆崐不出芽,”说着,环顾四周,“我是──总是怕哪里还没布置好。”“噗!”吕湓脸上崐的十二角又进行了一次闪烁,说,“真象梅姐说的──”“她说什么?”华方问。“崐她──”吕湓嗫嚅。“说呀!”华方催。吕湓说:“她,她说,你是个六十岁的婆娘,崐难产,得了个双胞胎。喜得颠颠地,所以,天天看。”“什么双胞胎?”华方问。吕湓崐答:“贵宾室和快餐厅呀!两个。”
“什么?我是六十岁的婆娘?而且难产?”华方想,而且,心中怒火忽地升了起来。崐又想了想,笑了,说:“说得好,何红梅就是文化高、读书多。真的,我生这一对‘双崐胞胎’,确实不容易。──你去忙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吕湓,你也要多读书呀!”
当吕湓又进来给华方送茶时,华方靠在沙发上,两眼闭得紧紧地,仍在想,“连高崐风都没有说双胞胎,何红梅总结出一个双胞胎,聪明。”接着,就想到了前几天的一崐件事。──
那天,华方在快餐厅看见了高风。
高风老远就向华方拱手,叫:“恭喜呀!华经理。”“什么喜呀?”华方迎了过去。崐“河东大酒店的快餐厅,为河东镇平添了一道风景线呀!”高风一面在一张餐桌边坐崐下,一面说,“成了全镇的舆论焦点了。”华方笑嘻嘻不答,左右看,顾客不多,便走崐过去,在高风对面坐了下来。服务员送来了早餐,高风边吃边用筷子点着华方说:“崐你的快餐厅把周边的饭摊饭铺都挤垮了!”“怎么可能?”华方笑着摆手,“河东镇崐繁荣,吃客很多嘛!”
“套话,”高风摇头,“你没当官,怎么学会了打官腔?──你不但拉走了他们的崐吃客,而且,给他们添了大麻烦。”“怎么会?”华方说,又问:“什么麻烦?”高风答:崐“刚才,我看见镇防疫站的人在车站检查,他们用你的标准要求饭摊饭铺,看见一个崐苍蝇就罚款。都说,生意做不下去了,都要停业关门了呢!你不去看看,欣赏一下你的崐杰作。”“嘻嘻!”华方隔着桌子把头凑向高风,小声说:“高站长,你为什么不去照崐顾一下他们呢?”“我?”高风说,“没办法,我只是普通消费者,利益驱动,哪个店好崐哪里去。所以,华经理不必担心,我不会说你的坏话。大鱼吃小鱼,资本集中,这说明崐社会在进步。我的笔杆子一定能跟上时代潮流。刚才,我向双河报发了稿,专说你的崐快餐厅,说你经营有方,一心为顾客,把河东镇的餐饮业提到了一个新水准、上了一崐个新档次,代表了餐饮业的发展方向。怎么样?”“谢谢。”华方忙说,“几年来,你崐一直帮我,真不知如何感谢是好。”“不用谢。谁让你是我的影子,我的偶象,唉!我崐的理想我的追求呢?──我想问,下一步你打算怎样发展?”“发展?”华方说,“还崐没想。”高风说:“河东镇上还有金叶、会芳两个大酒店,三足鼎立。河东大酒店的崐份额只占三分之一呢!”“可是,他们都实力强大。”华方说,“我争不过。”高风崐说:“不过,快餐业也是大有发展的,有个肯德基──”“啃鸡?”华方问,“什么鸡?”崐高风笑:“不是烧鸡,不是卤鸡,不是公鸡也不是母鸡,不是家鸡更不是野鸡。那是一崐个字号,全世界都有他的分号。”华方说:“你的意思是──”“把快餐店开到倚金崐市去呀!”高风说着,吃完了,慢慢地站了起来,“再见。我还有事,在县里开了十多崐天会,那录相厅的事,还没为你办哩!”说着,向服务员招手。?搅σ舱玖似鹄?崐转身拦回了服务员,然后,抚着高风的背,轻轻地把他送出了店门。──
正想到这里,吕湓进来送茶,当吕湓把茶放在茶几上时,华方睁眼看了她一瞥,又崐闭上,继续想。──
那天,送高风走后,华方没转回快餐厅,而是悠悠荡荡,去了码头车站一带。果然崐不出所料,饭摊饭铺都少了,还有几家,门前贴着‘旺铺转让’的纸条。华方悠悠荡崐荡、左顾右盼,正向前走。忽然前面来了一人,华方抬头一看,原来是肖月亮。他忙崐向前迎了一步,喊:“肖老板!”
怎么?肖月亮今天突然又聋又瞎,她没有看见华方这个人,更没有听见华方的问崐好,瞪着两只大眼睛,向华方直撞过来,华方连忙往旁边躲。‘腾腾腾。’月亮从华崐方面前闯了过去,“嘻嘻!”旁边响起了一个笑声。华方转身一看,原来是个摆饭摊崐的老者,他正用大姆指摸着胡子,向华方笑,华方再向四周看,还有几个摆饭摊的,也崐正向着这边笑。“笑!”华方心中一动,连忙也向那老者回奉了一个笑,然后递烟,老崐者的大姆指放在胡子上没动,说:“谢谢。不会。”华方只得把烟塞在自己口中,转崐身,匆匆往回走。一路上,向所有认识的人,频频地点头,甜甜地笑。
路过肖月亮的餐馆时,又恰见杨太宏站在炉前,华方连忙又凑了过去,笑,说:“崐杨老板好!”递上一支烟。杨太宏接了烟,就摸衣袋,找打火机。华方却又看见那个崐绛绛正站在杨太宏身后,于是,又向绛绛,笑着,点头。绛绛对华方的印象本来就不错,崐都知道,河东大酒店里福利好、奖金多,大酒店的经理向她点头,绛绛觉得,这是又给崐了个大面子。绛绛也向着华方微笑了一下。
这只是极普通的一笑,但是,它与华方刚才所有见到的笑容大不相同,它象春风、崐象春雨,啊!一股暖流滋溜溜在华方心中转了一个圈,差一点把华方的眼泪逗了出来。崐华方闭了一下眼,当他又睁开眼看绛绛时,只见杨太宏正转身在那边碗架上找打火机,崐他恰把绛绛挡住了。
华方连忙向右跨了一步。杨太宏在碗架上没找到打火机,回身又到帐桌上找,又崐把绛绛挡住了。华方掏出了自己的打火机,打着了,向杨太宏伸去。杨太宏吸着了烟,崐说:“谢谢。”
华方快步进了河东大酒店,怒冲冲地冲进了办公室。一进去,就见魏书正坐在沙崐发上和小紫花说话。华方把上衣一脱,忽地向一个椅背上抡去,啪啦一声,一个衣扣崐飞了出来,滴滴哒,跳进了沙发底。惊得魏书猛地跳了起来,叫:“大哥,出了什么事?”崐小紫花则趴下,向沙发底下摸扣子。华方又把上衣从椅子上拿了起来,挂在衣架上,崐说:“紫花!不要找了,该死的它活不了。魏书,从今天起,你每天到车站码头那边看崐一看,死一个向我报告一个。”──
华方正想到这里,又听到门响,睁眼一看,不是吕湓,恰是魏书。
魏书进来了,说:“我到处找大哥,问了吕湓才知道你在这里。大哥!‘好再来’崐饭店关门了,‘三叉口’也把服务员辞了。”华方问:“肖月亮那里怎样?”魏书说:崐“还没动静。不过大哥放心,他现在一天到晚没生意,那个绛绛站在门外拉客人。他崐熬不了几天。”华方说:“你注意,他一辞退绛绛,我们就把她弄到我们店来。”
肖月亮不想辞退绛绛。绛绛在她店里干了半年多,相处不错,更主要的是,辞退崐了绛绛,就等于在华方面前承认了失败。但是,老杨劝她面对现实,说:“空架子不能崐当饭吃。”月亮答:“不是为了什么架子,而是绛绛也要挣钱。前天她妈还带信来,崐说她爸胃病时好时坏,要钱治病。绛绛还哭了。”杨太宏说:“介绍她到别的餐馆去崐嘛!”月亮想了想,同意了。”于是,一天晚饭后,肖月亮说:“绛绛,我有话对你说。崐你看我们这生意怎样做?”绛绛明白,生意不好,老板不会白养着她。便说:“我先回崐去,以后生意好,老板娘需要人时,给我个信,我再来。”肖月亮说:“你先不要回去,崐金叶酒店和会芳楼都招收服务员,今天,我已经去问过了。都是大酒店,工资福利都崐比我这里强,明天我带你去看看。你要愿意,两家中间选一家。”绛绛感动极了,说:崐“谢谢老板娘!老板娘啥时候需要人,我啥时候回来!我只愿跟着老板娘干。”
次日,绛绛梳洗了一番,跟着肖月亮去了金叶和会芳。乘兴而去,扫兴而归。两崐个店的老板都不在,管事的叫她们:明天再来。
两位老板哪里去了?原来都被华方请到了河东大酒店。
金叶酒店的经理外号杜胖子,他一进河东大酒店便大叫:“华大经理呢?”华方崐听了连忙迎下楼来,说“欢迎杜老板和金老板。”把两位老板让进了四楼的一间小崐餐厅。三位老板在沙发上坐下,华方对着两位老板笑。两位老板却不知华方葫芦里崐要卖什么药。吕湓端来了水果饮料。华方说:“吕湓!我不喊,不要叫别人进来。”
华方亲自给杜、金两位老板点了烟,说:“常言道,同行是冤家,今天请两位冤家崐到小店一聚。”杜老板说:“前朝有个鸿门宴,是仇人和仇人一起喝酒,喝了以后,就崐拼杀。华老板又发明了一个冤家会。”华方说:“杜老板高见,可以叫冤家会,不是崐有一句话吗?叫‘不是冤家不聚首’。”杜胖子说:“同行是冤家,大鱼吃小鱼,小鱼崐吃虾米。华老板该不是想把我们吃掉吧。”华方说:“要用鱼比喻,在河东镇咱们都崐算是大鱼,可比起县里市里,还是小鱼。两位想,我们三人谁能吃掉谁?你们两位的客崐户,我一个也争不过来,咱们只能是三足鼎立。”说着,用三个手指在桌上比了一下。崐杜老板用手拍了一下沙发,说:“对,不错。你河东的包子全县出了名。可是,我那里崐的煎饼你也做不出来,想吃煎饼的,还是得到我那里去。”金老板也慢悠悠地说:“崐每个厨师都有自己的绝活,不奇怪。”华方说:“我今天请两位来,就是为了这。开崐饭馆,无非是吃大厨师和服务员一碗饭。厨师给你真心干,服务员都管教好,就赚钱。崐用老毛的话说,叫‘剥削’,可是,谁也不会老老实实叫你剥。是吧?”杜胖子又把沙崐发一拍,说:“对,就是这事烦人。他用跳槽来威吓你,叫你店里不安稳。”金老板说:崐“有些女孩子,就是不服管,动不动就说要走,要到河东大酒店。华老板吸引力大呀!”崐华方说:“她们要往小饭店跳,可能性不大,那里工资低,再说,她们还要‘面子’。崐我表个态,今后,凡是两位店里出来的,我这里一律不收。不过,我这里跳出去的,你崐们两位怎么办?”杜胖子大叫说:“不收。”金老板也说:“不收。”华方说:“三条崐大鱼要一致,内部安定。”金老板说:“让华老板腾出手来吃虾米。这次,车站河边崐一堆虾米,被华老板吃光了,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华方说:“十字街广场一带,还崐有一大堆虾米,两位老板胃口还好吧,不想去尝尝?还有,近来从小饭店里出来不少女崐孩子,我想用低工资招几个漂亮的。听说两位也在招工。我们能不能一齐压低工资?”崐金老板说:“都是你把她们从小饭店逼出来,现在,又压低工资招收,你也太狠了点!”崐杜胖子一拍大腿说:“管不了那么多,压价,三家联合,逼她接受低工资。?被剿?崐“就是这个意思。还有县百货站,吃了不结帐,听说欠两位也不少。这家要债,他到崐那家吃。我想和两位联合行动,逼债。”金老板说:“还有胡大来,也是只吃不付钱。崐”华方说:“我想我们排一排,除了那实实在在得罪不起的,其他的,一家一家地逼。”崐杜胖子又大叫起来,说:“对呀,团结起来力量大呀。”华方说:“我叫江洪写了几条。崐叫他念给两位听听,要行,共同遵守,不外传。”两位老板点头。华方敲茶杯。一个崐服务员进来,华方吩咐去叫江洪,江洪进来念了,两位都同意。华方给两位老板上烟。崐说:“杜老板,你说,我们到底是冤家,还是朋友?”〖相生相克,相辅相成,分分合合,崐合合分分。才有了这五彩斑烂的世界。〗杜胖子先伸出手,华方把手放在胖子手上崐说:“信义为本。”金老板也把手放在华方手上说:“信义为本。?被蕉越樗?崐“那就只写三份,不能外传。”江洪答应。华方说:“去叫她们进来吧。”
三个服务员进来,把酒菜放在桌上,转身拉上了窗帘,又开了顶灯,顶灯黄色的光崐圈恰恰罩住了桌面。华方站起来说:“为什么干杯呢?”杜胖子站起来:“为改革开崐放干杯吧。”三个举起酒杯,齐声高呼:“小平您好!小平您好!小平您好!”杜胖子崐说:“不行。我还得再加一句。”又高呼:“小平万寿无疆!”然后,一饮而尽。哈哈崐大笑,站立不稳,一把拉住服务员的手,跌坐在沙发里。太胖了,拉得服务员也倒在了崐他的怀中。由三个服务员侍候着,三位老板开怀畅饮。
第二天,肖月亮领着绛绛先到了金叶酒店,一问,工资突然降低,比月亮原来给绛崐绛的还少。又到了会芳,一问,也是一样。月亮说:“说好的嘛,怎么突然都变了。有崐钱人这么不讲信用。绛绛,不要急,我再找找熟人,这两天你在镇上转转,看哪里需要崐人。”绛绛在街上转了两天。也遇到几个小饭店里出来的女工。都说:几个大饭店崐都招工,就是工资太低,河东大酒店也一样,不过,福利比别的店好一些。于是,绛绛崐来到了河东大酒店,河东大酒店正在等着她,江洪和魏书都在办公室。江洪说:“你崐先试试吧。”绛绛在办公室走了一个圈,又把一杯茶放在魏书面前,说:“大哥请用崐茶!”魏书的眼直了,忙说:“签合同!”绛绛觉得这两位领导还不错,就说:“工资能崐不能再加点,求二位领导了。”江洪说:“我们已收了两位,都一样。”魏书说:“我崐知道你叫绛绛。我举例子给你听。早上,我去市场买鸡,乡里上街卖鸡的人多,就便崐宜。下午,乡里人都回去了,再去买鸡,就贵。现在正是早晨,你只有贱卖了。江总管崐你说是吧!”江洪说:“是的,市场经济嘛。”绛绛又羞又怒,满面通红。魏书大笑,崐那笑声象剌骨的寒风,吹得绛绛背上一阵凉。
肖月亮听说绛绛已在河东大酒店签了合同。心中一阵冰凉,没法,只有结账,又崐送了几件旧衣裳。绛绛要走了,月亮斟了一杯酒,递给绛绛,说:“绛绛,接住。”绛崐绛接了,月亮又说:“你得挣钱,咱们不得不分开,可是,心不分开。你就把我这里当崐成你的家,你在外面遇到什么事,譬如,有人欺侮你,回来告诉我,譬如,有个什么大病崐小灾,就回到家里来。”绛绛听了,想起了半年多来,老板娘的好处,流泪。月亮说:崐“不哭。喝了酒,记住我的话。”
绛绛换上了河东大酒店的工作服,江洪领她去见华方。华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崐说:“欢迎绛绛姑娘,请坐。”绛绛没坐,低头站着。华方坐下,又说:“我们是老熟崐人了,今天又走到一起,不容易。”说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绛绛。过去,只崐是在肖月亮店门前一晃而过,不能细看,今日才能仔细审视。啊!绛绛不象红梅那样崐丰腴艳丽,也不象吕湓那样匀称清秀,她比红梅瘦一点,比吕湓胖一点;比红梅矮一崐点,也比吕湓高一点。她那鸭蛋形的圆圆的脸庞,比吕湓稍大一点、稍圆一点、稍红崐一点,又比红梅稍小一点、稍长一点、稍白一点。她不是火辣辣逗人欲望,也不是羞崐怯怯令人怜爱。她象一棵洁白的马蹄莲,微微地垂着头站在那里,弯弯的笑眼里闪烁崐着热情,红红的小唇上却蠕动着温柔,使人觉得只能用双手把她轻轻地捧着,供养起崐来。“中国有十大美人,她算第十一个。”
华方想着,把绛绛看了个够,突然,他看见绛绛头微仰,唇微翘,眼微斜,向他投来崐了似笑非笑地一瞥,华方和这目光相遇了。那目光象透过晨雾中的密林,射向林间空崐地的一缕朝阳;象穿过穿窗前竹丛,照入窗内的一缕月色;她来自一朵娇艳的鲜花崐带着诱人的芳香;她来自两潭盈盈的秋水带着醉人的温柔。华方一阵心跳,脸上突崐然发烧,连忙躲开绛绛的目光,他注视茶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猛然抬头,迅速崐瞟了绛绛一眼。“啊!蒙娜丽莎算什么!”华方突然想起了他曾见过的,达.芬奇笔崐下的美人,并且迅速把她和绛绛作了比较,“外国的蒙娜丽莎算什么,比起中国的娘崐娘,差远了。”接着,就再也不敢注视绛绛,只好转向江洪,说道:“我早说过,绛绛在崐小饭店屈才了。其实,到我们这里也是屈才。绛绛是在北京大饭店干的料。”说得崐江洪笑了,绛绛也笑了。华方又看着茶几,说;“绛绛姑娘过去在肖月亮那里是台柱崐子,到了我们店,也要好好干啊!”绛绛点点头,想:“这华经理和那魏总管不同,他看崐得起我,对我挺重视的,对人又和气,这回到河东大酒店,来对了。”
──东岸桃花红,
西岸杏花白,
都不如,河中间,
一朵浪花出水来。
《南岭天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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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得起我,崐对我挺重视的,对人又和气,这回到河东大酒店,来对了。”
    ──东岸桃花红,
        西岸杏花白,
        都不如,河中间,
一朵浪花出水来。
          《南岭天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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