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纣王与周武王：谁更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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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在提及夏、商、周三代的时候，耳熟能详的名字除了周文王、周武王之外，竟然都是夏桀、成汤、商纣王、周厉王和周幽王这些暴君。

上一章中，我们曾提到一个射箭的英雄后羿，在尧作“天子”的时候“上射十RI”，下除民害，万民传诵。而到了夏代之时，这位英雄却不得HAO SI。《史记正义》中说，后羿自恃有射箭的本领，于是就“不修民事，YIN于田兽，弃其良臣武罗、伯姻、熊髡、尨圉而信寒浞”，结果却被这个寒浞杀死，并扔到了锅里煮熟了，拿去给他的儿子去吃，“其子不忍食之，死于穷门”。在夏代，似乎也都没有几天安宁平和的日子好过。暴虐荒YIN似乎就是这个时代的标签。等这个残酷的王朝到了桀的手中，也就到了残暴的极点，结束了它苟延残喘的岁月。桀，《集解谧法》说这个字的意思“贼人多杀”，似乎连他的名字都充满了血腥与罪恶。夏桀最终在历山被成汤打败，“与末喜同舟浮江，奔南巢之山而死”。

取代了夏的殷商也不见得就是仁人治世。尤其是到了纣王的时代。据说纣王不仅力气过人，能将九头牛倒拽回来，能用手托着更换将大梁，而且反应敏捷，资质聪明。但这显然不足以证明他是个明君。纣王在卫州卫县西二十三里建造了一个可供三千人乘船而饮的“酒池”，并在树林中挂满了肉，号称“肉林”。在这样极端奢靡的同时，纣王还不忘YIN荡。他让男女LUO体，在“肉林”之中追逐游戏。当时位列三公的九候，有个漂亮女儿被纣王所纳，这个可怜的女子因为不喜YIN，纣王便将其杀死，并且将她的父亲九候剁成了肉酱。

纣王不仅好YIN而且嗜血。他将周文王的长子伯邑考杀死剁碎，和在食物中送给文王吃，还得意洋洋地说：“谁说西伯是圣人？吃了自己的儿子还不知道呢！”纣王淫乱不止，比干直言强谏。纣王大怒，说：“我听说圣人的心有七窍”，将比干活活杀死剖开，看他的心真有七窍。暴政如此，自然是民怨沸腾。纣王即设“砲格”之刑惩罚。所谓“砲格”，就是架一根铜柱，下面烧上火炭，让人在铜柱上行走。被惩罚者双脚被烙伤，就会跌落到碳火中被烧死。周武王二年，这个暴戾的统治者经过牧野一战之后，终于与殷商王朝一并覆灭。

周王朝也有一个与商纣王极其类似的昏君，就是周幽王。商纣王有宠姬妲己，周幽王则有宠姬襃姒。为了博得襃姒一笑，周幽王点燃烽火，戏弄诸侯，声望丧尽，失去了天下。

是不是除了这几个暴君之外，其他的就都是宽厚仁慈之君？

让我们来看征服了商王朝的周武王。周武王会集了诸侯兵马四千乘，陈师牧野。商纣王发兵七十万抗拒。结果牧野一战，商兵竟相倒戈，纣王见大势已去，便逃到鹿台之上，ZI焚而死。武王手执大白旗，率领诸侯进入商境。到了纣王自杀的地方，武王对着这个死去的敌手连射三箭，并用剑砍纣王的尸体，而后用“黄钺”将纣王的头颅砍下，挂在大白旗上。稍后，他又碰到两个上吊自杀的纣王之妾，武王又对着这两具女尸连射三箭，用剑砍击尸体，然后换了一柄“玄钺”将她们的头割下，挂在小白旗上。在这样的记载中，我们发现这个被万古传诵的武王，头上竟也罩着这样一副血腥的面纱。

“烹”的流行

秦失天下，楚汉争雄。在这一时期的酷刑，或曰酷行之中，“烹”人变得十分流行。
前文提到后羿就是被烹之后送食其子的。在西周时代，也有烹人的先例存在。在周厉王之前二世统治天下的懿王，就曾将齐哀公烹于鼎中。齐威王初即位后，九年之间，诸侯并伐，国人不治。威王召即墨大夫，对他的政绩赞赏有加，封之万家。又召阿大夫，对这位官员说：“自从你治理阿这个地方开始，赞扬你的话一天比一天多。但我派人去那里视察，却看到田野不辟，百姓贫苦。原来你是通过贿赂我的左右来让他们夸你的子！”当天就将这个脏官阿大夫烹煮了，威王左右曾经吹捧过阿大夫的人也被一并烹之。到了楚汉时期，这种刑罚被使用的更多更广泛。其中流传最广的就是项羽欲烹刘邦父亲一事。
楚汉相持未决，项羽便将刘邦之父置于“高俎”之上。所谓俎，颜师古云：“俎者，所以荐肉，示欲烹之，故置俎上”既然是这样，放上去了，也就快要烹了。果然，项羽以烹煮刘父来要挟刘邦。结果刘邦毫不在乎，告诉项羽说，我曾和你约为兄弟，现在你要将我的父亲“烹”了，也就是将你的父亲“烹”了，如果你真要将这个老头子烹煮了的话，到时候要记得分我一杯羹。看来，所谓烹，大概就是煮了，因为还有羹汤可喝。在项伯的劝说下，这位楚霸王还是没有对刘邦的老父亲下手。
项羽没有将刘邦的父亲烹煮了，但是王陵的母亲却没有逃过这一劫。这个王陵是刘邦的老乡，也是沛人。据说这个人是“少文，任气，好直言”，刘邦在微贱的时候，是将他当作兄长来看待的。刘邦起事之后，王陵也聚集党徒数千，起初不肯跟随刘邦，但后来归顺了。王陵归汉后，项羽将王母软禁于军中。王陵派遣使者来看他的老母亲，这个刚烈的老太太哭泣着偷偷送走使者，并让使者转告王陵，要他好生跟随着刘邦，不要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起什么二心。嘱咐完毕就拔剑自杀了。项羽听说了之后自然愤怒无比，就一把将这个老太太扔进沸水中烹了。
但是在此前此后，项羽都曾真的将人投入鼎鼐中烹煮。项羽攻占了咸阳城之后，杀死秦降王子婴，烧毁秦王室宫殿，准备东归。有人劝说项王：“关中阻山河四塞，土地肥沃，可以在这里定都称霸”，项羽看到秦宫皆以烧残破，又心怀思欲东归，曰：“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有人就评价项羽的这番言论说：“人言楚人沐猴而冠耳，果然。”项羽听说之后，就将说者烹了。
项羽曾生擒了荥阳城守将，汉御史大夫周苛。项羽劝说周苛投降，并许诺拜为上将军，封三万户。结果周苛拒绝了项羽，并且怒骂项羽，称项羽如不降，必为汉所虏获。项羽怒而烹之。
及到刘邦建汉，烹的做法在汉王朝依然存在。而且，在这个似乎雄壮威武的大汉时代，灾荒和战乱促成了更多吃人的惨象。


此文系拙作＜中国吃人史＞中的一小节，未经作者同意，请勿擅自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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