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兴”背后的民族主义不能走向闭塞、激进与非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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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高兴”背后的民族主义不能走向闭塞、激进与非理性 作者:幽兰暗语 提交日期:2009-4-4 11:51:00 | 分类: | 访问量:282   文\程国
  
  面对《中国不高兴》的热卖,如果仅仅把其看做是又一场拿着爱国做文章的商业炒作,则是漠视了其背后的民族主义精神图谱。从1980年代以《河殇》为代表的反传统的文化民族主义,到1996 年《中国可以说不》及后续的《妖魔化中国的背后》、《全球化阴影下的中国之路》、《超限战》为代表的民族主义潜流的集体浮出水面。及至今天的“中国不高兴”的出炉,民族主义在各时段虽有其不同诉求,但无不表露出了面对不同阶段现实,在“中国向何处去”上表现出精神上的极度焦虑与躁动。
  
  具体到当下这本《中国不高兴》里面,其著述者们对中国经济发展路径(技术短缺的工业化是否会导致产业升级缓慢?制造业与金融业孰轻孰重?);中国与国际社会的关系(中国在全球化贸易格局中的利益是得是失?世界能否持续发展?中国与世界关系将来如何互动?);中国当下的文化图景与知识分子在改革中的形象等方面坦承了他们自身的担忧。诚实来看,这些事关中国自身发展的问题确有认真面对与探讨的必要,但讨论的心态与逻辑却不能是情绪化与非理性的。
  
  从情绪化与非理性的角度出发,其得出的“中国主张”不免令善良的人们胆寒。比如其认为:“未来的资源分配,谁厉害谁说了算”;“绝非危言耸听,金融危机的最坏后果就是爆发战争”;并有“美国不是纸老虎,是“老黄瓜刷绿漆”的武断研判;进而在“中国无法不显其大”下,要“持剑经商”,甚至“中国对西方,有条件地决裂”。此种论述无疑是回归到了赤裸裸的“丛林法则”中,其语调畅快是畅快,然其著述者不知是否想到周边国家与国际社会见此论会生出什么样的观感。进一步,中国现代化的道路会被引向何方也将成为一个晦涩的问题。
  
  在现代世界的秩序是由民族国家构成的语境下,任何一个国家都或多少的存在民族主义。民族主义有无不是问题,要一个什么样的民族主义却是一个必须认真对待的问题。刘军宁先生在其《民族主义四面观》中曾有语:“民族主义与其说是一种政治学说、意识形态,不如说是一种情绪,或者说是一种情绪化的意识形态”。当民族主义中情绪化与非理性的因子发酵:其以国家民族或群众利益受损的代言人的面孔出现,却鼓动人们剥夺一部分人的权利;它以探讨的面孔出现,却在鼓动限制一部分人探讨的权利(比如其不满的知识分子)。实际上其并不鼓励理性的辩论,而只要求人们对其表达附和。其激起的只能是不明是非的不满、仇恨与排外,而不是各方建设性的妥协与彼此宽容团结与合作。
  
  因此,当民族主义走向闭塞、激进与非理性时,更需要社会保持开放,并用法治保障公民的权利来限制其在现实层面的影响发酵。此际,世界在全球危机下处在又一轮大变动的起点上,而中国的国民精神与民族精神也随着中国的大国转型处在成熟期的一个关键节点上。回顾历史可以看到,任何一个大国成功实现现代化的背后必然有一个发育成熟的社会空间的支持,正面的有“宪章运动”与《独立宣言》、《联邦党人文集》时期的英美,反面的有社会狂热所孕育的法西斯时期的德日。在这个意义上,《中国不高兴》对中国社会的进一步发育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并显得及时,传统中国最讲究“省与定”,在“中国可以说不”的情绪化骚动面前,正是考验国人内省与对发展路径定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