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人玮：被香水女生攻击 老师很伤心(南方都市报 2009-3-18)

　　■北外女生退学事件追踪

　　在已经成功出名的“香水女生”的博客里，点了教育部、北外和刘老师三个名字，他们都遭到了众多网友的质疑、责问乃至谩骂。而其中唯一的个体———刘老师被扔进了舆论风暴的漩涡，甚至有网友要对她进行人肉搜索。昨天，香水女生王亭亭（网上所传的王婷婷有误）又更新博客，抛出十二个问题，把矛头直接指向这位“刘老师”。

　　是刘老师强迫她退学吗？是刘老师说出了那句“攻击教育部就是攻击国家政权”吗？昨天，北外德语系辅导员刘玉华老师接受了本报记者的采访，否认女生说法，讲述了事件全过程，但还是希望她能回来继续学业，别被幕后的人利用、被骗了。

　　刘老师说，王亭亭之前申请退学就说自己需要炒作出名，一家公司许诺会用2000万元的价码与她签约。但她没有想到炒作的手段是这样的，自己的关心换来这样的攻击，她沉默了一下，说，还是挺伤心的。

　　刘老师变成焦点人物

　　“香水女生”王亭亭在博客中声称一位刘老师找她谈话时说“攻击教育部就是攻击国家政权”，并且强令她退学。该博客让刘老师成为许多相信了她的说法的网友谴责的对象，“攻击教育部就是攻击国家政权”被不少网友反讽性的反复引用。甚至有网友号召人肉搜索刘老师。

　　知名网友、时评作者五岳散人在自己博客里用激烈的语言侮辱这位老师，该博客内容广泛流传。该知名网友在受到其他网友批评后，提出“不论是不是炒作”，不管其退学与博客是否有关，他都坚持认为那句话更有可能是北外老师说的。

　　而在北外，很多了解刘老师的人则非常气愤，从校内网相关博客和留言上可以看到，北外德语系学生对刘老师的印象普遍较好，为她被责骂感到不平。

　　该女生被迫学外语

　　昨天下午南都记者联系到了王亭亭博客中所说的刘老师。刘玉华老师是北外德语系的专职辅导员。就像学生在博客里所说的，她的声音温和而平静。对于王亭亭的说法，她说与事实不符。

　　刘介绍了事情的经过。王亭亭去年5月30日因病毒性心肌炎申请休学。按规定，应该在2009年2月27日到校报到，恢复学业。但开学近两周了她还是没到校报到。如果按学校学生守则里的规定，可以视为自动退学处理。

　　刘联系不到王亭亭，便打了王家庭电话，是她奶奶接的。她奶奶说不退学，要继续上。

　　3月11日，刘联系上了王亭亭，王下午回到了学校，向刘说，不想再读了，要申请退学。刘就劝王说，你这样放弃了挺可惜的，考上北外不容易，还是应该继续完成学业。王说，当初就没想学外语，她妈妈是学外语的，非要她读外语。现在她在外面的公司里写东西，挺好的，她妈妈也支持，所以还是要求退学。刘见无法说服她，就表示尊重她的个人选择，让她写退学申请。

　　签约10年，出10本书

　　3月12日，刘玉华的同事在腾讯博客首页发现了王的博客。系里的领导知道后很重视，就派刘去跟王谈谈。刘说，当时的意思是，你个人发表意见可以，但顶着一个“北外女生”的名头，不太妥当。谈话过程中没有提到过要她删除博客，也没有说过“攻击教育部就是攻击国家政权”等等这些话。当时她仍在劝王亭亭赶紧回学校上课，根本没要求她退学，事实与王亭亭说的完全相反。

　　王亭亭告诉刘玉华，现在她马上要跟一个公司签约了，对方表示签约十年，给她出十本书，100万字。在出书之前，要先炒作她一下，把她搞成明星，然后举办一个公开的签约仪式，以2000万元的价格与她签约，这样书就好卖了。博客里的文章不是她自己要写的，是公司的策划，她只是执行。问她是哪家公司也不肯说。

　　“没想到是这样的炒作”

　　3月13日下午，王亭亭在德语系办公室里写了退学申请。刘百般努力，也联系不到王的家人。昨天，王又阻止了自己家人与校方交流。事实上，王亭亭还是该校学生，退学手续还没办完。

　　这次被卷入风波，刘玉华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可是她主要担心的还是这个孩子太单纯，被人骗了。就这么放弃了学业，以后对她的人生会有很不好的影响。如果王亭亭还愿意读下去，欢迎她回来。

　　对于网络上对她个人的攻击，刘玉华表示，事实终归是事实，“我对得起她了，做了自己应该做的。”当初王亭亭说炒作的时候，没想到是这样的炒作。至于自己的关心换来这样的攻击，她沉默了一下，说，还是挺伤心的。

　　背后的推手是谁？

　　网络知名博客作者宋石男原来对这一事件表示了愤慨，但有网友在他的博客评论里提醒他，事情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我的朋友大胡子号召网友人肉搜索‘刘老师’，我觉得并不妥当。舆论施压的对象之一应是北外校方，而非辅导员。舆论施压的另外两个对象，则应是腾讯博客频道、退学女（及其背后的经纪公司，如果有的话）。”

　　本报记者了解到，这个背后的经纪公司名叫普天同庆文化传媒（北京）有限公司。旗下有包包与阿紫等艺人。这两个号称“90后贱女孩”的艺人在王亭亭第一篇博客里就提到了。这篇博客中提到的“天蓝姐姐”正是该公司对外联络人孙小姐。

　　孙小姐告诉本报记者，她确实是博客提到的“天蓝姐姐”，如果想采访王亭亭的事，请发采访提纲过去。截至发稿前，记者没能再联系上孙小姐。

　　本报截稿时，王亭亭又发了一篇文章，称不再辩解。“停下来，是我想保护我的家人”：“一切关于此事的答案都以学校的郝校长和刘老师说的答案为标准。我不做任何辩解。”

　　同学质疑

　　香水女生博客不容“杂音”

　　多位北外学生称看到拍照场景，有专业摄影师为其服务

　　“系里的同学对她退学这个事情，意见比较一致，没有人觉得王亭亭占理。”王亭亭的同学赵雪竹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

　　在校内网上，有学生发起了《北外学生群驳“香水女生”！》的活动，该校很多学生参与了讨论。据一些同学透露，该女生以前也是校内网的名人，曾被网站推为“人气之星”，让同学惊讶的是，“她怎么在开通多年的校内日志里每天只纠结关注于男女情感，而开通腾讯博客后马上像换了个人似的开始整天关注社会大事？”这些甚至是抄袭来的文章还马上被腾讯博客置顶，反差之大让人乍舌。但学生在香水女生博客的留言，凡是不利于该女生的言论，“都在两分钟内就被删除了”。

　　还有人指其此前还住宿舍时，常在宿舍抽烟，搞得乌烟瘴气。《新京报》记者了解到，王亭亭喜欢化妆、穿高跟鞋，“就是夜里上卫生间，她也穿着高跟鞋，走廊里都听得到”。

　　香水女生在那篇述说自己被“强制退学”的博客中，贴了几张“留念照片”，这些照片也是很多网友质疑其炒作的重要原因。

　　北外学生称，照片是其递交退学申请后，由疑似“专业摄影师”和助手来学校拍的，多位同学目睹了拍摄现场。

　　“我见证了那组照片的‘制作’过程：上周六，就是3月14日下午3点半到4点15分之间，她跟几个人聚在体育馆一楼大厅靠左的阅览区，我还以为是采访，后来听她宿舍同学说才知道是‘拍照留念’……经纪公司还真是体贴啊……”

　　“拍照地点选在了自己从没有使用过的体育馆，这算什么留念？你在北外本学期刚投入使用的体育馆有什么美好的回忆？”

　　本报记者 谭人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