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翰:焚化在少女坟前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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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益社区 2008-6-30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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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树芬,一个15岁的名字,
一个少女羞涩的名字,
你,我从来不认得,
却因为你的离去被我所知。
在那个夜晚,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怎样的恐惧,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怎样的苦难,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怎样的无助。
……
是的,请宽恕我的无能吧,
你,我素昧平生的妹妹,
我知道,你的眼角,挂着泪珠,
像珍珠一样晶莹纯净,
你穿的那身衣裳,
还来不及回家清洗,
你身上的血污,
还来不及揩净;
你身上的青紫,
那累累的伤,
本是这民族的耻,
你带不走,
却留给了我们。
你来不及看一眼妈妈,
喊一声爸爸,
你来不及道别,
来不及看一眼刚考完的成绩;
你来不及和同学们一起渡假,
来不及体味一下愛情的芬芳;
却带着满身的伤,
那是你唯一的行囊;
你来不及再看一眼这个世界,
向天边的云彩说一声你好,
你来不及向远方的沧海夕阳,
道一声明天再会,
你却要走了。
你头也不回地飞向天堂,而我们,
和你一样无助的父母兄弟姐妹们,
却依然在这里,在这里孤独地遥望。
亲愛的妹妹,
我要给你,我此生所有的祝福,
我要让你,在那条路上听见我说话,
你要相信,你要去的那地方,
那里没有眼泪,没有伤害,
没有鲜血淋漓,没有恐惧,
没有伤痕,没有死亡。
没有,没有任何丑恶。
李树芬,一个羞涩的名字,
从此这世界上少了一个美丽,
这仿佛遥远莫测的名字,却近在耳旁,
让活着的我羞愧。
你听见了吗?在你的耳际,
我的话,我的笑,
我的忏悔,我的祝福。
你看见了吗?在你的泪光里,
我的沮丧,我的无望,
我此刻泪水的迷惘。
我像一杯水,滋润你坟前的花,
我知道,那就是你的笑容在绽放;
我像秋日的无边落红,
在你坟前缤纷,为让你更加美丽;
然而,我只是一锹土,覆在你的坟上,
为你,为这个民族哭泣。
夜将尽,这宁静而涌动着地火的世界,
从你的泪水中,流淌出一个真理,
我不再迷惘,我不再孤寂,
当我遇见黑暗,我将照亮它。
李树芬,这个羞涩的名字,
在你这15岁的2008,
让我的灵,在你未来的坟前,
且把这诗行焚化,
这缕青烟,伴你一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