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元洞,阳元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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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懵懂少年
第一章中考查询
回家的路上,陈志峰脚步迈得很快。他的心情很激动,完全顾不得躲避一驰而过的汽车扬起的漫天灰尘。七月的太阳也跟着激动起来,释放出它所有的热情。公路两边的树叶似乎是被火炙烤过一样,失去了水分,好像马上就要凋零。空气除了干燥,还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腐臭气味。陈志峰顾不上这一切,他只想快点回家,把喜讯告诉家人。
今天是公布中考成绩的日子,早上起来,母亲就已做好了早饭。陈志峰吃了饭,就直奔学校。这是太极县南区唯一的一所完全中学。一条太极河成S状流过太极县城,与另一条红沙河交汇,将太极县域分成三部分,东、西、南三区。
快到学校了,陈志峰心里既激动又担心。激动的是马上就可以知道成绩了,担心的是害怕成绩不好,没考上。他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这个学校的质量不是太好,每年能考上大学和中专的人最多就两三个。而自己平时成绩在同年级中也不过能占上第三名,仅仅是在毕业考试中得过一次第一。更何况中考中,自己最好的数学却考的不行,他对自己没有太大信心。
来到操场时,已有几个同学等在那里,他们便一起进了校园。不知道在哪里查询,便在花坛边徘徊。刚好校长出来倒水,看见了,便问:“你们是不是查中考成绩?”大家几乎齐声答道:“是的。”校长说:“那你们过来。”进了校长办公室,校长脸色不是很好,也没拿什么成绩册之类,就问姓名。第一个报名字的是班上学习最认真的刘小兵,是校长亲发荣誉证书的“三好学生”,谁知就校长一脸鄙夷:“你高中考试都那么差,怎么行!”陈志峰心想:“中考成绩与高中考试又没关系。”虽说如此,自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高中考试到底怎么样。前边几个,校长也没说成绩,说都没考上。陈志峰心里倒又坦然了,大家都一样嘛,他准备也像大家一样坦然接受事实。校长不认识他,但听了他的名字后,居然破例从桌子上翻出一张纸,看了一下,说:“你396分,好像考上了,就你一个。”
陈志峰无法想象自己由于激动而脸上露出的神情,但他看见了同学们那复杂的表情。但他已无暇顾及,他只想回家,告诉父母这个消息。
第二章 真实的消息
家里人听了这个消息都非常激动,陈志峰一下就成了家里的英雄。的确,考上了中专,在村子里边,也是了不起的事。这就意味着陈老大的儿子从此吃上了公家饭,跳出了“农门”。在这之前,村里还没人考上公办学校。哥哥姐姐你一言我一语问个不停,母亲一边听,一边干着手中的活。父亲抽出一根纸烟,叼在嘴上,顺便又破天荒地抽出一根发给哥哥,哥哥一愣,赶忙接上,不失时机地打燃火机,给父亲点上。
但陈志峰说:“校长说好像考上了,也不一定呢。”大家脸上表情就有一瞬的凝固。母亲就起身去做饭了。
烟叶已经黄了,下午要去打烟,每次装一烟楼烤烟需要一下午和一早晨的时间。吃了饭,陈志峰和哥哥、父亲一人背了一个背篓和大筛子,向烟地走去。随着陈志峰一起激动了一中午的太阳,也开始收敛自己的光芒。但地上的热气开始疯狂上蹿,直从裤腿朝上钻。大家管不上这些,望着金黄的烟叶,谈论着今年可能有的收入。
晚上,大家一边把打回来的烟叶朝烟杆上穿,一边谈着中考的话题,但已不像中午那样热烈。穿完了烟叶,已经十点多了,陈志峰迫不及待地洗了澡,洗完就上床睡觉。但他开始怎么也睡不着,还想着中考的事,校长的一个“好像”老让他心里不踏实。好不容易睡着了,半夜又醒来。他隐隐听见睡在另一间房中的父母还在说话,不时传来父亲连连的咳嗽。
第二天中午,父亲便到街上去了一趟。回来时带来了确切消息。大学、中专各考上一个,街上到处都在说。据在医院的副校长的妻子说:“考上中专的是陈家坪的陈什么峰。”因为陈家坪叫陈什么峰的只有自己家的小峰一个人,这样大家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
陈老大的儿子考上中专了,这消息不胫而走。村子的人见了就夸:“你们家志峰真有出息。”除了父亲表情不显露于外,家里其它人都是高兴万分。
第三章 阴元洞阳元石的传说
这几天没事,陈志峰想去阴阳山玩。他早就想去,只是原来学习紧张,没时间。现在好了,可以去好好玩一天了。这阴阳山生的奇高,且山路险峻,小时候大人是不允许上去的。山上有一个阳元石和一个阴元洞,极是有意思。据村里最有学问的太公讲,这阳元石、阴元洞是有来历的。
太公讲:据《太极县志·人文地理》载,陈抟老祖当年与人曰:“吾将来不为皇帝,便为神仙。”时天下大乱,其尘心未泯,便想作一番皇帝.刚好世宗死亡,他便召集勇士,准备攻城夺池.谁料途中听说赵匡胤陈桥兵变,已黄袍加身,大吃一惊,坠下骡子.曰:“天下大定矣!”从此了断凡心,隐居华山,潜心修道.但他时常神出体外,游于八极.一日,游至一处,见此地甚是奇异.一河成S状弯曲流过,将其一分为二,一边山峰林立,雄伟异常;一边地势平坦,土地丰腴.其形各如两鱼,相辅相依,阴阳于此交汇.其豁然顿悟天地之理,修道之真谛.便于此修炼,并曰:阴阳不可分也,当有物示之.隧绘《先天图》,传与后人.仙去.县尉知其事,奏请朝廷,改此县为太极县.此河亦改名太极河.
在太极河源头,有两户人家隔河而居.两家主人均年过半百,却都膝下无子.听说陈抟老祖时常显灵,于是相约一同至老祖修炼之处,求老祖赐子.说来奇怪,回来之后,两家女人真怀孕了,并于同日生产.河阳之家生一女,河阴之家生一男.两家欢喜异常,时常互相走往,孩子也一块嬉闹.
时间不觉中过去了十三四年。说来也是福祸相依,一天,两家男人一块打鱼,不幸忽然大雨,河水暴涨,连船带人一并被水冲走.河阳女人闻此恶讯,竞也气绝身亡,留下女儿孤苦无依.河阴女人怜其孤苦,让其过来同住,以便方便照顾.谁料此女性格刚烈,硬是不依.于是女人便让儿子时常过去帮助,并送些东西接济.
却说这河阳之女,父逝之时不过十三四岁.时光荏苒,至二八年纪,已出落的面貌娇美,体态婀娜.这河阴男孩,情窦已开,对女孩心生爱意,怎奈性格腼腆害羞,想要向女孩倾诉,却又每每欲吐又止,故将此情感深埋心底.真可谓是丹心寸意,愁君未知.于是下河捕鱼,傾之流水;上山打柴,诉之白云.见鱼儿双游,看鸟儿共飞,都会浮想联翩,羡慕不已.
话说又是一年朝贡之际,县府规定了每户应徼之钱物数量及期限.男孩就每天捕捕鱼,打打猎,拿到集镇变卖银两,准备上缴;女孩则为大户人家洗洗衣物.
那日女孩正在河边浣衣,忽见前边来了一对人马,牵黄擎苍.为首一人,衣着华丽,年纪三十五六左右,但依然掩饰不住俊秀风流之气.女孩见其直直望着自己,便羞得满面通红,低下头去.
时过四五日,忽有师爷模样一人提着礼物上门,对女孩说是本县县令见了她,爱慕不已,派其前来说媒.女孩想到自己的孤苦身世,屡屡受惠于乡亲,特别是对岸大娘、大哥,若能嫁于县令,也可不再受惠于人.于是提出要求,如果能减免今年乡亲的上贡任务,就答应嫁于县令.谁知师爷回去一说,县令竞满口答应.于是就择了一个吉日,将该女迎进了县衙.
女孩嫁走,男孩就失魂落魄一般.没多久,竞因相思之疾,卧床不起.其母急得团团转,千方百法延医医治,依然毫无好转迹象.渐渐病情加重,男孩知其离世之期已近,便要求其母将其葬于对岸山的最高处,言毕气绝.
说这河阳女孩嫁于县令不觉已两年有余.开始县令对其宠爱有加,渐渐县令又开始另寻新欢,慢慢有所冷落.加之女孩骨气甚高,又不容于正室,后竞被逐了出来.女孩渐渐看透人世冷暖,强忍悲痛,决定先回去祭奠父母,看看乡亲.
当回来后才知对岸大哥因相思而逝,虽不关己事,但未免感觉有些愧对大娘.她谢绝了大娘的挽留,来到父母坟前.见对岸大哥和自己一起手植的松柏已是郁郁葱葱,想到自己的遭遇,不由悲从心来,在坟前着实哭了好一阵.
回到自己家,只见房子已破败不堪,唯有对岸大哥上山打柴时,经常为自己采来插在窗边作装饰的早已干枯的野花,依然顽强地迎风颤抖.
女孩决定去看看大哥哥,仅仅比自己早生一会儿,一块嬉闹生活,一块长大的悉心照顾自己的大哥哥.山很险峻,山路异常陡峭.当女孩爬上山顶时,已是午夜时分.奇怪的是坟墓竞新如昨日才修,呆在墓前,女孩竞感觉男孩就未曾离去.小时的情景一一浮现,嬉戏的欢笑;还有男孩打鱼,自己洗衣服;男孩砍柴,自己采蘑菇.多么幸福,多么甜蜜!他哪里离开了人世?看,那不正在山涧嘛!瞧,他正在向自己招手……不停地招手……
“我来了,大哥……大哥,我来了……”女孩轻轻地说.
村子的人还在梦中,忽地听到电轰雷鸣,接着就暴雨如注.紧接着又是山崩地裂.第二天,就有人发现最高处的山从中间迸裂了,一半朝阴,一半向阳.还奇的是,裂缝朝阴的山有一石伸出,形状极像未婚男子的阳器;向阳之山对应处深深凹陷下去,极像女子之阴.
于是,人们就称那山叫阴阳山,叫那伸出之石叫阳元石,那凹陷之洞为阴元洞.并在旁边修有阳元庙,阴元庙,供善男信女敬拜祈福。
且更奇的是,此处后来的男子多都腼腆而痴情;而女子则秀美而有阳刚之气.
第四章 游阴阳山
陈志峰将想去阴阳山玩的事跟大人说了,大人也没过多反对。毕竟现在人大了,又加上刚考上中专,正在兴头上,大人也不好拂他意。不过一个人去不是很放心,父母叮嘱要约上几个人。于是,他就去约村子里其他几个同龄伙计。院子大,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倒有七八个,但由于烤烟时间,家里都比较忙,有的家长又不让去,所以他也只约上了一个堂弟志远和李家的小飞。
第二天天刚亮就出发了,大家都提着饮料和零食。不是特别远,但由于山高路陡,加之又是夏天,回来也到下午了,所以水和吃的东西是必带的。
来到山下时,根据光线的变化判断,太阳是已经出来了。但由于有高山阻挡,还看不到太阳的影儿。三人决定和太阳赛跑,看谁先登上山顶。
开始的路还很平缓,太极河的主流从山里缓缓流出。水极清澈,除了偶尔散落的几片树叶和枯枝外,不见杂物。有几条小鱼一见人来,就忽地钻进了石缝中。三人在水边洗了一下,顺便将一个喝空的饮料瓶满满的装了一瓶水。
路成Z字形,越上越窄,越来越陡。不时有枯树横折在路中,树木很高大茂盛,阳光只能星星点点地洒落林间,各种鸟雀在林中争赛歌喉。惹得小飞也张口就唱起来:“黄瓜花儿开在(那个哟…噢…)篱笆外(呀…),哥哥(那个)有话心里埋,有心向妹妹说出来,只怕(那个)妹妹(呦)把我怪……”小飞唱得很投入,志峰本想笑,但居然没笑,反倒有点感动。
上有一半,山成V形分开,一边上阴元山,一边上阳元山。大家商量着,趁着太阳不是太大,先上阴元山,然后再去阳元山。
山路渐渐变成直线状,路很窄,需攀着树枝或山石而上。又用了近一个小时,才爬上了阴元山。朝远处望去,朝岚似散未散,人如立云端,高树枝头,白鹭双飞,真是好个人间仙境。三人沿着羊肠小道朝阴元娘娘庙走去,庙是用石头砌的,不大。庙上有求女之信客搭的红绸缎。里边是画的阴元娘娘像,神态端庄,但有一丝忧郁。陈志峰竞痴痴望呆了,直到小飞叫了一声:“路太陡了,我们回去吧。”
的确,要过到阴元洞还真不容易,大家只好沿路返回。
在山顶休息了一会儿,吃了一点东西,往下朝山腰走,然后又朝阳元山爬去。虽然时间近十二点,但由于树大遮荫,加之山高,倒也不是太热。爬上阳元山倒是另外一番景象,老远就看见阳元公公庙上挂着很多彩缎,在阳光下分外耀眼。走进阳元庙,就看见阳元公公金身粉饰,但总不免有些痴呆之感。志远倒高兴,说:“我爹妈说了,幸亏求了阳元公公,才有了我呢。”
两边有一副对联:
痴心只为青梅情,苍天不负竹马意。
三人顺着小路爬上阳原石,这石头足有四五人合抱之直径,竞伸出四五米。石上也有红布缠绕,足见祈子人之多。三人没事,倒讨论起了阳元石的样子和谁的那个更相似,说着,小飞和志远就掏出自己的比较起来。边掏边催着志峰,突然,陈志峰感觉眼里钻了一个东西,赶忙让他们看,可什么也没有。但陈志峰感觉越来越痛,直流眼水,大家慌了,玩兴顿无,只好往家里返回。
母亲看陈志峰眼睛红红的就问:“咋哭了?”陈志峰直解释:“不是,不是。”
彻的思念着你,一遍一遍。却不想打扰你,希望你睡的安然,像一只无忧的小猪猪。亲爱的,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