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温柔乡的皇帝—成帝刘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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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温柔乡的皇帝—成帝刘骜 

        刘骜本来是被被他爷爷宣帝刘询寄予厚望的,但是他后来的所作所为,若刘询泉下有知定会气得半死,不如不知。
        刘骜来到这个人世,完全是一次意外造成的。这在前面已经讲过。在刘骜三岁的时候,最疼他的爷爷死了,他的父亲坐在了最高的那个座位上,他也成为了太子。
       开始的时候,刘骜表现还是挺不错的,学习很是用功,待人接物也很大度,处事也非常小心谨慎。有一次汉元帝有急事召见他,若横穿皇帝专用的“驰道”,就可以尽快赶到父皇那里应召,但他却很谨慎地绕道而行,于是去迟了。汉元帝知道了这件事情还夸奖了他,专门发布了一条命令,允许太子以后穿过驰道。
       但是,时间一长,他喜好逸乐的本性便暴露出来,经常饮酒宴乐,汉元帝知道了就不太高兴。此时,汉元帝又宠爱着冯昭仪和傅昭仪,她们都为他生下了儿子,分别是中山王刘兴和定陶王刘康。据《汉书》记载,汉元帝是个“多材艺”的人物,“善史书,鼓琴瑟,吹洞箫,自度曲,被歌声”,样样都来得。而定陶王刘康也“多材艺,习音声”。汉元帝有个爱好,就是用铜丸击鼓,所击之处都能正好和音节吻合。他这手绝活后宫里那些号称精通音律的人都做不到,而刘康就可以,所以汉元帝对他特别宠爱,“出则同辇,坐则侧席”,对那个只知道酒色的刘骜就更看不上了,多次想把他废了,立刘康为太子。
  但是,此时刘骜的太子之位是否能保住,已经不仅仅是他个人的事了。对于母以子贵的皇后王政君来说,儿子的太子地位就是自己后位的保障,一旦刘骜不再是太子,自己这个皇后也就当不长久。而对于王家那些凭着王皇后鸡犬升天的兄弟来说,这个外甥将来是否能当皇帝,更是关系着自己荣华富贵乃至身家性命的大事。但他们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就把希望寄托在太子的师傅史丹身上。史丹是外戚史高的儿子,担任驸马都尉、侍中等职务,作为皇帝的亲信外戚,经常与皇帝同车陪乘,很得宠信。汉元帝很信任他,就让他做了太子的师傅。王政君母子找到史丹,双双跪倒在他面前,请求相助。史丹见皇后和太子给自己跪下,自然不敢接受,立即也跪倒在地,同时搀扶起他们,表明自己一定誓死保护刘骜的太子地位。
  史丹既然发了誓,也就为维护太子的地位而尽心竭力,屡次在汉元帝面前为他说好话。一次,汉元帝对他夸奖傅昭仪的儿子刘康,他就上前来说:“所谓才干,是指聪敏而好学,温故而知新,像皇太子这样的人才可称之。假如单纯拿丝竹击鼓之类来衡量人的才能,那么乐府令里的乐工比朝中的大臣不知要高出多少倍,是否可以让他们来治理国家呢?”汉元帝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没法反驳他,只好一笑了之。
  不久,汉元帝的幼弟,中山王刘竟病故,太子刘骜赶来吊唁,面上却无哀伤之色。汉元帝非常生气,恨恨地说:“还没有见过心肠像他这样狠毒的人,对待自己的叔叔尚且如此,何以君临天下,继承大统,为天下之人的父母呢?”史丹一看太子要糟,就心生一计,急忙上前说:“是我看见陛下因为中山王病故,过于哀痛,怕因此损伤您的身体,所以在太子进来之前,就私下叮嘱他不要当面哭泣,以免感伤陛下。罪责在臣下,当死。”这么一来,汉元帝还要感谢这个儿子的孝心才是,也就对刘骜生不起气来。
  到了元帝病重的时候,这种废长立幼的危机又一次激化了,那时傅昭仪和刘康经常侍立左右,王皇后和太子刘骜却很少被召见,汉元帝还好几次询问尚书,当年汉景帝是如何废黜太子刘荣,另立刘彻为继承人的。王政君和刘骜忧心忡忡,预感前途不妙,只好又请史丹出面,以保住太子的地位。史丹是汉宫的老臣重臣,又与汉元帝有很深的私交关系,有权去元帝的寝宫探望。于是,他趁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以探病为由,来到元帝的病榻前,俯伏在地,声泪俱下地说:“皇太子以嫡长子的身份而立,已有十多年了。全国百姓,家喻户晓,万众归心,都愿意拥护他。可如今定陶王刘康为陛下所宠爱,以致道说流言,都以为太子地位不保。假如有这种情况发生,朝中公卿及以下官员,必然以死相争,不奉陛下诏书。臣愿陛下先赐我死,以警示群臣。”这番话绵里藏针,措辞相当强硬。躺在病榻上的汉元帝只得放弃了废掉刘骜的想法。不久,汉元帝去世,时年十九岁的刘骜终于顺利继承皇位。

       刘骜在继位之前就喜好逸乐,继位之后,大权在握,更加肆无忌惮,成天泡在后宫。他之所以出名就是因为他与一些女人的关系。
       开始他宠幸的是许皇后和班婕妤。
       许皇后是汉宣帝皇后许平君的侄女,按辈分来说还是汉成帝的表姑,也算是亲上加亲了。她不但美丽聪慧,还熟读史书,颇有才华。还是太子的刘骜与她可谓一见钟情。汉元帝得知儿子和这位儿媳妇两情相悦,高兴地叫左右把酒祝贺。成帝即位以后,许氏被立为皇后,成帝对她十分宠爱,后宫的嫔妃也因此很少被宠幸。皇帝与皇后感情好,自然皇后家的亲戚也就飞黄腾达。在成帝母亲王政君那边的外戚王氏看来,许氏的显贵无疑是对他们地位的挑战。正好这时天上有了日蚀,按照“天人感应”的说法,这说明皇帝有了过失,上天示警。于是,成帝赶忙下诏检讨。王氏的党羽便借口日蚀是许皇后“失德”造成的,要皇帝减少她的用度,来打击许氏外戚的力量。

       成帝虽然难以割舍对许皇后的感情,但是迫于母后一派的压力,再加上以后许皇后年纪渐长,容貌也不复当年之艳丽,对于好色之徒汉成帝来说,“色衰而爱驰”也就成了理所当然之事,对许皇后便渐渐冷落了。

  汉成帝另外宠爱的一个美人是班婕妤。她是越骑校尉班况的女儿,也是《汉书》的作者班固和出使西域的名将班超的祖姑,是个大大有名的才女。她在成帝时被选入宫,立为婕妤。婕妤是当时宫中嫔妃的封号,皇后之下仅次于昭仪,可见她的地位是比较高的了。班婕妤长得很漂亮,人也很聪颖,知书达礼,气质高华。一开始皇帝对她十分宠幸,不但把她由品级较低的少使提升为婕妤,还给她扩建宫舍。但是,这位班婕妤不但美貌,还很有“妇德”,这恐怕也是他们班家的家学渊源吧,后来她的侄孙女班昭,就专门写了一本教女人如何循规蹈矩的《女诫》。她不争宠,不干预政事,谨守礼教,行事端正,凡事都合于礼法,有一个著名的“班姬辞辇”的故事,就可以看出这一点来。
  一次汉成帝在后宫游玩,想和班婕妤乘一辆车子,却被她严词正色地拒绝了。她说:“看古代留下的图画,圣贤之君,都有名臣在侧。只有夏、商、周三代的末主夏桀、商纣、周幽王,才会有宠爱的妃子在座,所以最后落得国亡身死。妾如果和陛下同车出进,不就跟那些亡国末主相似了么,妾实在不敢奉命。”皇帝听了这一番“正大”教训,只好点头说好,不再要求和她同车了。皇太后听说了这件事,也十分称赞,把她和辅佐楚庄王称霸的贤女樊姬相比,班婕妤的贤德由此可见一斑。
但是正如孔子所慨叹得那样:“吾未见有好德如好色者也”。不论是许皇后还是班婕妤大概都没有明白,对于汉成帝来说,女子的才华和德行并不是最重要的,他所看重的,仍然是美色而已。像班婕妤那样的“美德”,他在不得不夸奖的同时,心里肯定会有“敬而远之”的感觉。所以,一旦遇到更合他心意的美人,他就把曾经宠爱过的许皇后和班婕妤抛到脑后了。

  这个让成帝心动的美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赵飞燕。
  赵飞燕的本名原本不是飞燕。她是阳阿公主家的舞女,身世也颇为离奇,居然还能和成帝有拐弯抹角的血缘关系。她的生母据说是江都王的孙女姑苏郡主,郡主与家奴冯万金私通生下了她和妹妹。因为是私生子,就把这一对双胞胎姐妹抛弃到荒郊野外。但没有想到三天后居然还活着,冯万金觉得不同寻常,就又把这一对姐妹抱了回来,给姐姐取名宜主,妹妹取名合德。她们长大后,冯万金已死,姐妹俩孤苦无依,流落到长安,便拜阳阿公主的管家赵临为义父,故而改姓为赵,做了阳阿公主家的舞女。
  赵氏姐妹天生丽质,舞姿翩跹,很快就在阳阿公主家的舞女中脱颖而出。其中,赵宜主的舞姿尤为出众,她身材纤瘦,举步翩然若飞,像一只翻飞的燕子那样袅娜轻盈,因此号称“赵飞燕”。
鸿嘉三年(前18年),汉成帝微服私行,经过了阳阿公主家,入门稍事休息。皇帝到来,阳阿公主自然不敢怠慢,就把府里的歌姬舞女统统叫了出来,给皇帝侑酒助兴。酒色之徒的汉成帝一眼就看中了与众不同的赵飞燕,宴席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将她带回了皇宫,而且就此“大幸”,没几天工夫,就把她升为爵比列侯的婕妤,爱得不可开交。让她迁居到豪华的远条馆,又赐给她一大堆的稀世奇珍。而赵飞燕不但貌美,也十分聪明。她知道自己的地位低贱,如此受宠会引起宫人的嫉妒,就作出谦卑的样子,用成帝赐给她的财物在后宫中大洒金钱,刻意低声下气地与宫中粉黛结好,逐渐松驰了后宫佳丽对她的敌意。不过光是消极的防守还不够,她还要采取更积极的办法,把成帝牢牢地控制在自己身边,于是,她就把妹妹赵合德也介绍到宫里来。
  赵合德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而且心计比其姐还更胜一筹。她知道姐姐已经凭着姿容舞姿得宠,自己就要翻出点新的花样来,于是就使出了欲迎还拒的手段。成帝派人宣她进宫,她却借口没有姐姐的宣召,死也不去。成帝看这么个小小的奴婢却敢抗拒自己的命令,果然被吊起胃口来。就郑重其事地派人拿着赵飞燕的信物再次前往,赵合德这才同意进宫,还精心地打扮了一番,用“九回沉水香”沐浴,又画了新奇的“远山黛”、“慵来妆”,皇帝一下就被迷得神魂颠倒,恨不得立刻就拖入罗帐,成其好事。但赵合德还要再拿捏一把,又不慌不忙地拒绝道:“皇上如今是我姐夫,姐姐性格严正,如果没有她的允许,我是万死也不敢侍奉皇帝的。”皇帝的胃口这回被吊得更高,于是厚着脸皮去找赵飞燕,让她劝妹妹进皇帝的寝宫。如此几次三番,赵合德终于答应了下来。一番折腾,皇帝如愿以偿,自是大喜过望,把赵合德的身体称为“温柔乡”,还宣称说:“吾老是乡矣,不能效武皇帝求白云乡也。”于是立刻把她封为婕妤,和姐姐一起宠冠六宫。
  赵氏姐妹大为得宠,野心也就随之水涨船高,不再满足于仅仅是宠妃的地位,又盯上了皇后的宝座。这时,汉成帝的许皇后已经失宠多年,满腹怨恨,就和姐姐许谒一起请巫祝设坛祈禳,企盼皇帝回心转意。赵氏姐妹本来就关注着皇后的一举一动,知道了这件事,当然不肯放过,就在皇帝和太后面前诬告许皇后阴谋用“巫蛊”来加害皇帝。“巫蛊”在宫廷中可是个了不得的大罪名,当年汉武帝就曾因此杀掉皇后太子等几万人。许皇后背上这个罪名,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久被废,后来又自杀而死。
赵氏姐妹还想把班婕妤也牵连进来。但班婕妤是有名的贤德才女,汉成帝也不相信她会参加到这种下作的事情中去,就亲自前去讯问。班婕妤从容的回答:“妾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规规矩矩地做善事,上天也不见得就降福,难道企求上天帮忙做坏事,上天就会听从吗?如果上天不会听从,岂非徒劳。这样的事,妾非但不敢为,也是不屑为。”成帝听她说得坦白,也很感动,不仅没有治她的罪,还赐给她黄金百斤。但班婕妤已经看出汉成帝的不可救药,就主动要求到长信宫侍奉太后,自动远离是非之地,以求避祸。在闲暇时做诗赋以自伤悼,借以度过光阴。“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她以团扇自比,感慨汉成帝的无情无义。从此“团扇悲秋”也就成了后宫女子失宠的典故,被屡屡用在诗文之中。班婕妤在移居长信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汉成帝,直到汉成帝死后,才以先帝嫔妃的身份前往守陵,五年后郁郁而终。
  皇后的位置空缺,赵飞燕就闹着让成帝立她为皇后。可是成帝册立赵飞燕为后的想法,遭到了皇太后王政君的阻拦。后由淳于长从中斡旋,赵飞燕才如愿以偿地登上了皇后的宝座。
淳于长是皇太后王政君的姐姐王君侠的儿子,与王莽是亲表兄弟。淳于长跑到王政君面前以立赵氏为后,不会构成对王氏家族专权的威胁这个理由打动了王政君的心,终于点头首肯。永始元年(前16年),立赵飞燕为皇后,同时晋赵合德为昭仪,又把昭阳殿赐给她一人居住。为了感谢淳于长斡旋之功,成帝赐淳于长关内侯,不久又封为定陵侯。

  荒唐皇帝断子绝孙
  汉成帝的许皇后和班婕妤之所以失宠,除了汉成帝对她们失去新鲜感之外,也和她们没能为汉成帝留下子嗣有关。许皇后生过一儿一女,但都夭折了。班婕妤生过一个儿子,也没有活下来。现在,赵氏姐妹成了皇帝的新宠,对于她们来说,巩固地位的关键,就是要给皇帝生下一个儿子来。
  这似乎并不困难。汉成帝此时正在盛年,他对赵氏姐妹又极其宠爱,几乎天天和她们在一起,按说生出儿子不过是早晚的事。但很多年以后,赵氏姐妹却还是没有动静。这个时候,汉成帝开始更多地宠爱起赵合德来,对赵飞燕那边就去的更少。赵飞燕看到皇帝宠爱日衰,自己却还没能生下个儿子。这个皇后的位置未免有保不住的危险。于是,惶急无措中,她居然想出了一个荒唐的主意:派人打听子嗣多的侍郎宫奴,偷偷地把他们召进宫来,和自己偷欢,想用这种办法让自己生出儿子来。开始还做得小心谨慎,后来大概尝出这夜夜作新娘的甜头,就肆无忌惮起来,干脆在宫中修了一间密室,借口祈神求子,连汉成帝也不让进去,在里面藏着英俊少年,不分昼夜恣意宣淫。后来甚至当成帝临幸时,赵飞燕也因疲劳过度,不过虚与周旋,勉强承应了。有道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赵飞燕这种搞法,慢慢地也传到汉成帝的耳朵里。按说皇帝知道自己头上不知何时居然绿帽成堆,应该大为恼怒才对。但聪明的赵合德早就在他前面打了底,说自己的姐姐性格刚强,容易招来怨恨,难免会有人在陛下面前进谗言,诬陷姐姐,倘若陛下听信了这些谗言,赵氏将无遗种了。一边说,一边还哭哭啼啼,潸然泪下。汉成帝慌忙替赵合德拭泪,并用好言劝慰,并发誓不至于误信谣言。所以后来有人得知飞燕奸情,出来告发,都被成帝处斩。
  这边赵飞燕广张艳帜,大搞野男人。那边赵合德就利用皇帝对她的专宠,把皇帝牢牢地捆在自己身边。她的绝计,还是那招屡试不爽的欲迎还拒。比如,汉成帝有一个特殊的癖好,喜欢偷偷地看赵合德洗澡。一次,赵合德晚上在浴兰室里沐浴。她的身体光艳动人,“兰汤滟滟,昭仪在其中,如三尺寒泉浸明玉”,竟连蜡烛的光焰都压了下去。汉成帝无意中从门窗隙缝中窥见了赵合德沐浴的娇姿美态,马上就被迷住了。这个时候,宫女把他的行为告诉了赵合德,聪明的赵合德马上想出了对策,她急忙抓过浴巾遮盖住身体,又让下人把烛火扑灭,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于是,汉成帝为了再次看到赵合德在洗浴中诱人的身体,就悄悄拿黄金贿赂她的宫女,结果,为了偷看赵合德洗澡,他每次都要付出“百余金”的高价。后来,汉成帝因为在雪地打猎受了风寒,得了“不举”的毛病,每次只有握住赵合德的脚才能兴奋起来,但赵合德躲来躲去,就是不让他常常握到。她身边的宫女不解,对她说:“皇帝到处寻丹找药,以求重振雄风,效果都不怎么样。现在一握到昭仪您的脚就十分管用,这可是上天赐给您的大富贵呀,您怎么还躲着他呢。”赵合德就说:“正是因为我经常躲避,皇上才会想要来握我的脚,我要是也迎合起他来,他早就厌烦了。”可见她对汉成帝的心理了如指掌,也难怪汉成帝为她茶饭不思,神魂颠倒了。
  只是这姐妹俩一个专心大搞男人,一个专心大搞皇帝,十分努力,却仍然没能生出孩子来。她们自然是大为着急,却没有想到问题正出在她们赖以得宠的绝招上。
  原来,赵氏姐妹为了使肤色白皙娇嫩,身上有异香,让汉成帝迷恋,就用麝香制成一种“息肌丸”,这种药丸塞在肚脐内直接融入身体,能够使女人肌肤润泽,格外光彩照人。但麝香可一向是民间用来避孕流产的药物,赵氏姐妹使用多年,结果就是造成了严重的不孕症,自然就不会再有孩子了。当时宫中的女医生上官妩得知这种情况,十分无奈:“你们这样的状况,怎么可能生儿育女。”她教姐妹俩煮药汤沐浴试图补救,但却毫无效果。
  如此一来,姐妹俩对能生出孩子已经是彻底绝望了。但是,为了巩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虽然自己生不出孩子,也不能让别的女人给皇帝生孩子。从此,便展开了一场消灭成帝子嗣的大战。
  宫中有个叫曹伟能的女官,怀上了成帝的孩子,汉成帝听到后暗暗高兴,就特派宫女六人前去服侍。却不料被赵合德察觉,她假传圣旨将曹氏系入廷狱,迫令她自尽,她的孩子则被乳母抚养了十一天后,即被宫长李南持诏书取走,后来又送进了赵合德的寝宫,其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六个伺候的婢女也被迫自杀。汉成帝虽然得知此事,却怕着赵合德姊妹,不敢救护,坐看曹氏母子命毙归阴。后来,后宫的许美人又怀孕了,成帝暗中派御医去探视,又送给许美人三粒名贵的养身丸药,做保胎之用。等到许美人生了儿子以后,皇帝自然心花怒放,但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又担心通不过赵合德这一关。于是,一面派人对许美人母子妥善照料,一面盘算怎样才能得到赵合德的允许,将儿子抱进宫中抚养。终于,他决定主动向赵合德坦白交代。赵合德得知,果然不干了,拿出民间泼妇的干法,一哭二闹三上吊,偏偏汉成帝还就吃这一套,赵合德大哭大闹之后,他对许美人母子的那点同情也吓没了。于是,他让人把许美人的儿子装在芦苇编的箧呈送进赵合德的寝宫,接下来,汉成帝便立即让侍者离开,亲自起身关紧门窗。侍者站在外面,看着门窗逐一紧闭,知道大事将要不好,却都无计可施,只能在难耐的寂静中等待一切结束。过了一会,门又被打开,苇箧里的孩子已经死了。成帝竟然在赵合德的胁迫下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儿子,这种糊涂和残忍真是让人发指。曹女官和许美人在宫中多少还有点地位,所以处死她们的孩子,汉成帝都知情甚至参与进来,在史书上也留下了一笔记载。至于那些身份低下的宫女和她们的孩子,有多少惨死在赵氏姐妹手下,已经是无法考察了。当时长安流传的童谣:“燕飞来,啄皇孙”,就说的是这件事情。结果,汉成帝的一生中再也不曾有子嗣,赵氏姐妹的“努力”果然受到了功效。
  
王氏擅权

       汉成帝在宫中和赵氏姐妹风流快活,昏天黑地,朝廷大权就渐渐落入外戚王氏之手。外戚专权本来是汉朝政治的一个特点。
       王氏的兴衰离不开这个家族的王政君。王氏来头也不小,是战国田齐旧贵族的后代。秦始皇统一天下后,齐国灭亡,王族式微。秦亡,其先祖田安,被项羽封为济北王。田安失国之后,齐地的人就称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家族为“王家”,从此,他家的姓氏就由“田”改为“王”。武帝时期,王政君的祖父王贺曾任直衣绣使,后被免职,由原籍东平陵(今山东章丘西)迁往魏郡元城(今河北大名东)的委粟里。王贺的儿子王禁是个酒色之徒,妻妾众多,繁衍了一个大家庭。他共生了四女八男:长女王君侠、次女王政君、三女王君力、四女王君弟;长子王凤、次子王曼、三子王谭、四子王崇、五子王商、六子王立、七子王根、八子王逢时。其中只有王凤、王崇和王政君是一母同胞,他们的母亲是王禁的嫡妻李氏。
  王政君生于本始三年(前71年)。她的生母李氏生下三个孩子后,因为嫉妒丈夫娶妾太多,一气之下改嫁给河东的苟宾。王政君小时候跟随爷爷王贺住在山东时,曾许配过人家,但没等结婚,未婚夫就死了。后来东平王刘宇见她清秀聪慧,又聘她为姬妾,仍是没等过门,东平王又死了。王禁很迷信,就找个卜者为女儿看相算命。卜者说:“当大贵,不可言。”王禁听了这极富暗示性的话,便不惜重资,延师教她读书学经,还教习琴棋书画,熏陶贵族礼仪。
  汉宣帝五凤四年(前54年),王政君年满18岁。王禁想起卜者“当大贵”的话,就想方设法把王政君送到宫中,做了一名宫女。没想到太子不经意的一指,王政君不但到了太子宫,而且不久就怀有身孕,第二年就为刘奭生下了第一个儿子刘骜。
  黄龙元年(前49年),汉宣帝去世,皇太子刘奭即位,史称汉元帝。封王政君之父王禁为阳平侯。仅过三天,又立王政君为皇后。第二年,又立才5岁的长子刘骜为皇太子,王禁的弟弟王弘也被委为长乐卫尉的重任。汉元帝永光二年(前42年),王禁去世。其长子王凤继承侯位,并被任命为卫尉、侍中之职。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在汉元帝的时候,王氏家族虽然纷纷窃据要津,骤然显贵,但还没有进入中枢。不仅如此,他们的权力还出现了每况愈下的趋势。主要原因是元帝钟情于另外两个女人:傅昭仪和冯昭仪。
  傅昭仪生了一男一女,儿子刘康被封为定陶王。此子聪明伶俐,多才多艺,甚得汉元帝的欢心,父子二人“坐则侧席(紧挨着御座),行则同辇”,简直形影不离。从此王政君母子便被冷落一边。
  冯昭仪生子刘兴,立为信都王,后改中山王。在汉元帝观赏斗兽遭到黑熊袭击时,冯昭仪挺身而出而让元帝赞叹不已,倍加敬重。
       皇太子刘骜虽然长得一表人才,但却是个酒色之徙,元帝不喜欢他,几次要把他废掉,而想立“多才艺”的次子刘康。正当王氏家族岌岌可危之际,外戚史丹与太子关系紧密,起而为太子保驾护航。
       在史丹的斡旋下,刘骜终于成功保住太子的地位,并且顺利登上皇帝宝座。皇后王政君为皇太后,王氏家族真正时来运转了。

       这场政治危机之后,王政君、成帝和王氏家族深刻地认识到失去权力的可怕,所以他们首先考虑的是如何紧紧抓住权力并坚守勿失。王政君最信得过的是娘家人,于是王凤乘此时机,集军政大权于一身,总理朝政,开王氏擅权的先河。但王氏擅权所以得以实现,又与汉成帝和王莽相关:
  首先,汉成帝打击宦官势力。汉成帝下诏,用明升暗降的办法任命石显为长信中太仆,这是太后宫中管车马的官,秩中二千石。石显原来为中书令,官秩虽仅千石,但位于决策核心,石显原先的走卒,时任丞相的匡衡和御史大夫的张谭等便联名上疏揭露石显及其党羽过去的罪恶。于是石显被免官逐回家乡。石显死于中途,他的走卒也纷纷被免官。
  其次,汉成帝利用外戚和朝臣抑制另一派外戚。成帝继位,王凤首先排挤了能力强、名声大的冯昭仪的弟弟冯野王。又迫使皇后之父许嘉引退。“将军家重身重,不宜以吏职自累。赐黄金二百金,以特进侯就朝位”。
  再次,王凤排挤丞相王商。这个王商与王凤的弟弟同名,涿郡蠡吾(今河北博野)人。他的父亲王武是汉宣帝的舅舅,堂兄王接曾任大司马车骑将军。这也是一支活跃于元、成政坛上的外戚家族。当时,惟一能与王凤相抗衡的,就是王商。王商在政坛上稳步高升,不但有外戚家族的背景,而且政治识见和能力,都不在王凤之下。两人在许多问题上议论不同,关系渐渐紧张。王凤与外戚史丹合谋,派人秘密调查王商的隐私,又教唆频阳(今陕西富平)人耿定上疏诬陷王商。汉成帝觉得难以查证,可是王凤坚持要查办,成帝无奈,只得免去王商的丞相职务。王商被免相仅三日,就大口吐血,悲愤而死。其子弟亲戚有在宫中任职的,一律被赶出长安城。至此,王凤专制朝政,已没有了强大的反对派。
  第四,王莽崛起。王氏家族飞黄腾达、炙手可热的时候,却有个被遗忘的角落,那就是王凤的二弟王曼,因为早死没有封侯。王曼的第二个儿子叫王莽,字臣君,生于元帝初元四年(前45年)。王莽的相貌其丑无比,大嘴叉,短下巴,金鱼眼,红眼珠,大嗓门,声音嘶哑。
  王莽的哥哥与父亲一样早早就死了,所以王莽年纪轻轻就成了家庭的顶梁柱。王政君当上皇太后那年,王莽仅有14岁,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被王氏家族冷落的王莽母子,只好相依为命,过着十分清寒的生活。年轻的王莽与他那些飞扬跋扈的堂兄弟们截然不同:对内孝敬寡居的母亲,照顾兄长的遗孀,耐心教育顽皮的侄子;对外结交一些英俊的朋友,又拜当时著名的学者陈参为师,攻读经书孜孜不倦,待人接物恭敬有礼,尤其是侍奉执掌大权的伯父、叔父们,更是小心翼翼。在儒家思想的熏陶下,王莽从不跟堂兄弟们去寻欢作乐,而是洁身自好,表现得谦恭谨俭、温文尔雅,处处表现出一个年轻儒者的风范,由此得到了人们的广泛赞誉,为他日后的政治生涯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汉成帝阳朔三年(前22年),执掌朝廷大权的伯父王凤病倒了,王莽在床前尽心竭力地侍奉伯父,几个月如一日,衣不解带,最后累得蓬头垢面,疲惫不堪。王凤大受感动了,临死时拜托皇太后王政君和外甥汉成帝,让他们关照一下王莽。随后,王莽有了第一个职务——黄门郎。在24岁的时候,王莽开始了他的政治生涯。
  大司马王商,也感到这个侄子不同凡响,向成帝上书愿将自己的封地分一部分给王莽,其实就是要求皇帝给王莽封侯。另外一些朝廷大臣也都看好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纷纷向皇帝称赞王莽。王莽立刻名声鹊起,引起了成帝的极大关注。
  永始元年(前16年)五月,汉成帝下诏封王莽为新都侯,封地在南阳郡新野的都乡(今河南新野县境内),食邑1500户。提升为骑都尉、光禄大夫、侍中。他身兼数职,进入了朝廷政权的核心。年仅30岁的王莽,这时已跃居几个叔叔之上,成了很有权力地位的重臣了。
  中国古代专制制度是一种以皇权为中心,以官僚群体为统治工具,以小农的自然经济为社会基础的专制统治。皇权在这里幻化为国家意志,它不仅成了保证整个社会能否正常运转的支配力量,而且成了平衡统治阶级内部各派势力的杠杆。所以,皇权的稳定就是社会的稳定,皇权的强弱必将影响到统治阶级内部各派力量的消长。但是皇权的致命弱点是“家天下”,它的传承必须按血缘关系在一家一姓的狭小范围内选定,也就是说无论贤愚,他只要具有与皇族直系或最近的血统,就有可能被推上皇帝的宝座。如果臣民遇上志向远大、雄才大略、英明果决的君主,社会就稳定,国家就强大。然而,在中国古代帝王中,这样的明君简直是凤毛麟角,少得可怜。中国历史上更多的是那些养尊处优,纵情淫乐,性格乖戾,昏庸愚蠢,不知国计民生为何物的政治废物。在这些废物的眼中,最可靠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宦官,是信得过的奴仆;另一种是外戚,是信得过的亲戚。
       汉成帝就是这样的政治废物,自己昏庸无能,又“湛于酒色”,便靠母舅来支撑家业,外戚的势力岂能不借机恶性膨胀起来?所以,在西汉晚期的政治舞台上,王氏家族能够粉墨登场,也就不足为怪了。  
       对于王氏外戚的专权,汉成帝也有过不满,但他继承了父亲懦弱的性格,再加上母亲干涉,所以也只好听之任之。当王凤专权的时候,汉成帝对他多少有点忌惮,所以尚能谨言慎行,不至于太过分。等到王凤一死,汉成帝没了顾及,便开始放纵起自己的酒色之好来。但这样做的结果只能是使权力更加集中到王氏手中。
       而王氏外戚看到皇帝都不能把他们怎么办,也就更加骄奢淫逸,肆无忌惮起来,假公济私,豪奢淫靡,贪赃枉法,无所不为。王凤及其群弟,争相奢侈,搜刮珍宝,掠夺财货。家中姬妾成群,自然都是夺自良家妇女。各家的男女奴婢有上千人,也都是来自穷家小户的儿女。而且,他们还渐渐地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了。
成都侯王商生病时,为了避暑消夏,竟然向成帝借用了明光宫,公然享受皇帝待遇,把自己放在与皇上平起平坐的位置。后来,他又擅自凿穿了长安城的城墙。按说城墙不仅是京城重要的防御工程,而且代表着帝王的尊严,是不能随便破损的。但王商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把澧水引入自己庄宅中用来行船取乐。而这一切汉成帝来到他家才看到,事前竟然一无所知。成帝心里非常气愤,但没有发作。又有一次,成帝微服出游,路过曲阳侯王根的宅第,见其园中的建筑是仿照未央宫中的白虎殿而兴建的:赤墀青琐,用红色漆涂地,用青色漆涂雕着连环花纹的窗子,这都是皇帝的宫廷才能如此装饰的,而王根居然敢藐视皇家,僭越无礼,采用天子的皇宫式样,这可是欺君之罪。对这种越轨行为,汉成帝可忍不住了,他怒不可遏的把车骑将军王音叫来,一顿大骂。王音见皇上发怒,就出了一个馊主意,让王商、王根兄弟自行黥劓来向皇太后请罪。成帝知道了更是气上加气,就要治他们两人之罪。于是第二天,王音带着王商、王立,甚至还有王根,雄赳赳地上朝向皇上请罪。汉成帝本来就对王氏外戚的权势忌惮三分,又怕母亲因此在自己耳朵边叨叨,再一看见这阵势,就更是头疼,哪还敢治罪,于是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王氏家族的人如此花天酒地地过着豪华生活,这笔不少的开销可都是要转嫁到老百姓身上去的。老百姓对他们极为不满,就作歌讽刺道:“五侯初起,曲阳最怒。坏决高都,连竟外杜。土山渐台西白虎”,那时王政君的五个兄弟在同一天被封为列侯,号称“五侯”。这首民歌就是谴责他们起造府第,穷奢极欲。当时土地兼并十分严重,奴婢买卖日益猖獗,西汉的统治基础已经开始不那么稳固了。而王家人的所作所为对这严重的局势无异于火上浇油。那时的人们都相信天人感应,所以面对着这糟糕政事,老天爷也克尽职守,变出许多“灾异”来:又是日蚀,又是地震,什么刮风下雨的就更不在话下。弄得皇帝和大小臣僚整天惶恐不安,小心检讨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老天爷。王氏的骄奢本来就是众矢之的,现在就被一些大臣揪出来承担得罪老天爷的罪责。王章,刘向等人天天向皇帝上书,声讨王氏的罪过。但所谓天有不测风云,老天爷弄出来的“灾异”究竟因为什么,其实谁都说不太清楚。皇帝就被这“天变”的官司弄得晕头转向,最后,到底王家还是他的亲戚,王太后又一直在他耳朵边哭哭啼啼,王章和刘向就倒了霉。王章被投入监狱,不久竟死在里头。刘向总算因为他是汉室宗亲,便被赶回了老家退休去了。这么一来,王家的权势更加不可一世,汉成帝也就索性把大权交出,任凭他们去为所欲为。

宣淫而亡的皇帝
  诸事不管的汉成帝更加沉溺到与赵氏姐妹的欢爱中去。由于他有“不举”的毛病,就命人四处寻访春药。不久果然有方士给他献上所炼的大丹,叫做“慎恤胶”。这药很有效力,汉成帝只消一丸就能与赵合德彻夜欢愉。赵合德怕这宝贝被其它宫女所得,就撒娇弄痴的逼着成帝将所有的药都交给自己保管。结果有一天,两人都喝醉了,赵合德就趁醉一下子给皇帝喂了七颗丹药。皇帝吃了这么多丹药,特别亢奋,这天夜里九成帐里春光无限,侍立殿外的宫婢终夜都听得见他和赵合德的嘻笑之声。但正所谓乐极生悲吧,皇帝早已被掏虚的身体已经经不得这样的折腾,竟然死在了赵合德身上,真是“精尽人亡”,从此长留这“温柔乡”了。想到他爷爷汉宣帝当年对他的期许,这个结局真是一个讽刺。

       赵合德一看皇帝死了,知道闯了大祸,不知所措。孝元王太后与大司马王莽“治问皇帝起居发病状”,赵合德畏罪自杀。时为绥和二年(前7年)三月。刘骜四十五岁,谥为“成”。

       刘骜终其一生,他自甘堕落,迷恋酒色,荒淫无道,不理朝政,最后竟死在“温柔乡”中,但是居然被谥为“成”。《谥法解》曰:“安民立政曰成。政以安定。”真不知王莽等是否要有意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