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丽蓉“谢幕”前的最后岁月

特别提示：赵丽蓉在医院住院期间，我曾为一家出版社的朋友联系，希望为她出一部自传。赵丽蓉对我说：“出那个干啥？出完后在街上卖，让人家说三道四的，再说出书还不就是挑好的说、挑好的写，人家如果记着你，在心里想着你不就行了，何必非得出书呢？”

赵丽蓉“谢幕”前的最后岁月

再过两个月就是赵丽蓉八周年的忌日。俗话说：“人死如灯灭。”可我们常常在电影电视中见到她，我在自己的梦中总是见到这位可敬的老人，醒来总要发出一声叹息：“可惜了！太可惜了！这位喜庆的老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我就是一个老百姓，要平凡地来，平凡地走。”因为保持一颗平常心，赵丽蓉身患重病后隐居乡下，谢绝记者采访，谢绝亲朋好友的探视，她逝世前的日子，在人们心中留下一串串问号。笔者作为赵老喜欢的晚辈，她在北京肿瘤医院住院期间专门让保姆小镜子给我打电话，约我去见她。我曾对她进行过多次专访，现就一些喜欢老人的观众关心的问题进行整理，祭亡者，飨读者。

给我申请安乐死，我可以写个条，这是我的心愿

应该说，赵丽蓉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别看她在舞台上神气活现的，可腿部、颈椎多处有疾。头些年她天天打毛活，按她的说法是打毛衣也不一定非得成功，常常是打了半年也没出来一件，她说：“动手就是活动脑子。”每天早晨起来她总要到花园里压压腿，因为腿一直不灵便，困扰着她的行动，自己总想把腿好好保养着，别叫它瘫痪了，倒在床上了，一切都是白搭。

1995年春节晚会上，赵丽蓉表演了脍炙人口的《如此包装》。排练期间，她的膝盖严重积水，腿肿得连衬裤都穿不进去，走路疼得直打哆嗦。但排练时赵老从不偷工减料，直播的时候，她更是不顾伤痛忘我投入。小品中赵老在一大段连唱带跳之后，有一个转身单腿跪地的动作，由于腿疼难忍，她一下子手撑在地上差点摔倒，不少观众以为是有意设计的，掌声笑声四起，可知道内情的中央电视台导演和工作人员们已是泪满眼眶。

1996年5月，赵丽蓉赴江西井冈山革命老区参加心连心大型文艺演出，当时天降大雨，但是，年近七旬的赵丽蓉还是坚持在雨中把节目演完，走下舞台，她就开始不停地咳嗽，而且高烧不退，不久医生诊断其为肺气肿。从这之后，赵老就经常性犯咳嗽毛病，最后她戒掉了抽了几十年的烟。1999年春节前五天，赵丽蓉已经在春节晚会剧组忙乎两个多月了，这一次排练她总觉得胸口有些疼，日甚一日，孩子们将妈妈送到空军466医院检查，医生说已经是肺癌晚期。为了不影响老太太的心情，孩子们对她隐瞒了病情，只是将所有药的标签都撕掉，由巩汉林督促她按时服药。当春节晚会上赵丽蓉演唱由儿子为她翻译的《泰坦尼克号》主题歌，观众笑声一片，而坐在电视机前的孩子们却抱头痛哭。

1999年4月20 日，赵丽蓉的病情已经越来越严重，儿子们实在是瞒不住她了，便含泪把病情的真相告诉了妈妈。赵丽蓉显得很平静，语气非常轻松地对家里人说：“不就是那病吗？告诉我不就得了！死我不怕。”看着儿子一个个伤心的样子，她反倒安慰起孩子们了：“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吃五谷杂粮的，哪有不长病的，看你们吓成这个样子了，咱们去肿瘤医院吧！”

有一次，笔者和著名笑星李文启到赵老家，电视里正在播放一位身患重病、已经显得痴呆的著名女作家接受记者的采访，赵丽蓉立刻摇头对我们说：“这些策划者、记者特厉害，人都这样了，能采访出个啥，我以后就跟我的孩子说，我在没死之前能折腾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千万不要搞这些名堂，我觉得太受罪了，你们要是看我瘫着不能动了，给我申请安乐死，我可以写个条，这是我的心愿。”

2000年7月14日，躺在病床上的赵丽蓉突然让家人打电话给远在意大利的小儿子，通知他回来见上一面。7月15日，赵丽蓉昏迷了一整天。16日她见到从意大利回来的小儿子，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又开始说感觉肚子饿了，可当家里人把饭菜备好后，她又吃不下去。17日早晨7时30分，赵丽蓉在昏迷中去世，脸上带着人们在舞台上常见的那种幸福的笑容。

要去见妈了，还特别想妈，总觉着对不住妈

演艺圈子里，直呼赵丽蓉为“妈”的人，不下半百。赵丽蓉只有三个亲生儿子，老大盛福春在北京一家出租公司当经理，二儿子盛大鸣是位古建筑设计师，小儿子盛谦在意大利经商，所以，那些带引号的叫妈者都是冲着老人的慈祥和善良，赵丽蓉也乐意人们这么称呼她，母亲多伟大哟！

躺在病床上的赵丽蓉，常常还有一搭无一搭地自个儿想妈，睡梦中无数次同妈交流。醒来发觉枕巾都打湿了。保姆问她：“奶奶，您怎么啦？”赵丽蓉说：“奶奶又想妈了！要去见妈了，还特别地想妈，总觉着对不住妈！”

1928年3月11日，赵丽蓉出生于天津宝坻乡下，父亲赵秉忠是戏台子上搞戎装造型的，本分人一个，妈妈是家庭主妇，一生开怀生养了他们8个，5个姐，两个哥，赵丽蓉是小坠跟儿（老小）。打小她就和妈妈寸步不离，邻人都说：“你娘儿俩是裤腰连帽带。”赵丽蓉不是拽妈的衣襟，就是踩着妈的脚。家里的日子过得很清淡，小时候赵丽蓉长得寒碜，不如哥姐漂亮，没什么人喜欢她，就她妈真心疼她。哥姐那块儿，都想着妈对她这样好，总是掉到醋缸里。当然，赵丽蓉也不与他们合群，弄不好就在妈妈的耳边捣鼓一通他们的坏话，每每这时，一告一个准，妈就会打他们。有一回，她妈随份子（串亲戚）去了，落下了赵丽蓉，哥姐们把她骗到窑台上，说：“你老是在妈面前挤兑我们，今天我们要活埋你！”赵丽蓉望着窑台前尽是大坑，双腿直打哆嗦，只好一边掉眼泪一边摇头。待妈回来时，她又委屈又不敢言语，真怕被活埋了，便放娇大哭一通。打那以后，赵丽蓉再也没在妈面前给他们上眼药了（说坏话），渐渐地她也招哥姐的喜欢了。

赵家真正走上舞台，还是赵丽蓉这辈分的事儿，哥姐都算是评剧界的大腕儿，他们全是师从赵丽蓉大姐的小姑子花姐学艺的，花姐的台上形象很得赵丽蓉的妈妈的赏识。她妈虽是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却特别有眼光，她看准了花姐的戏，就卖着亲戚的老面子，把儿女们一个个送到花姐那儿，又被花姐一个个领了出来，大伙都能混碗还算轻闲的饭吃，妈妈应该立头功。

赵丽蓉8岁那年，她妈妈觉得应该有个安定的窝，才能叫孩子们念念书，就动员赵丽蓉的父亲领着孩子回到了天津宝坻，并将赵丽蓉和她二哥赵连喜一并送到了西庄小学。在戏班子里的赵家兄妹，对踢腿、下腰、吊嗓子、翻跟头兴趣盎然，游荡惯了，一下子圈起来，坐在教室里就是半天，那哪行啊，头几天还新鲜，新鲜劲一过就不是那么回事，先生让念书，连喜却给同学们来了一连串精彩的空翻，赵丽蓉也跟着哥哥疯起来了，一段清唱评戏博得了满堂彩。先生无奈，只好找赵丽蓉的妈妈：“他们不务这个，一个唱，一个跳，别带坏了其他孩子，明儿就别去了！”赵丽蓉的妈妈央求着先生，说着一大串好话，也无济于事。那天，妈妈狠很地打了一顿不听话的兄妹俩。赵丽蓉每当回忆这段往事时，总是自嘲是井底的青蛙，只能看到巴掌大的天，人没学问，就像断了一条腿，想登高，可就难上难了。

在老家呆了一年多，忽然接到赵丽蓉大姐从上海寄来的信，说要生孩子了，赵丽蓉妈妈带着赵丽蓉去了上海。上海之行，让年少的赵丽蓉大开眼界，第一次看到了电影，还接触到了许多名戏名角，也为她真正走向舞台打下了基础。

赵丽蓉的一生中，她妈对她影响最大的还是持家。从小就听妈说：“缸口上不省着点，到缸底下就舀不出来了。”节俭一生的妈妈，在现人看来或许是毛病的事也传给了赵丽蓉。1988年，赵丽蓉退休后，从戏剧舞台转场到影视上，并有了很大的名声，许多朋友到她家去都要问，你们家咋就没有一样像样的家什？确实是这么回事，赵丽蓉从不爱花哨，洗过脸之后的水，也要先用来抹桌椅板凳上的灰尘，再冲厕所或刷痰桶，怎么也舍不得糟践。从妈妈那儿学的腌菜技术，在赵丽蓉和她下辈人那儿仍发扬光大着。一年到头，他们都用不着买咸菜。抽烟那会儿，赵丽蓉总是买烟丝自己用纸卷，年岁大了嫌麻烦就专抽一块五一包的湖北产的祝尔慷牌香烟。赵丽蓉原来一直都坐公共汽车，有一回，在动物园转车时，被热心的观众认出来了，一下子造成交通堵塞，后来她只好打的，赵丽蓉说一看表（计价器）上蹦字头就晕，心就发慌，不看吧，眼又禁不住，遭老罪了！

在赵丽蓉的妈妈的眼里（这恐怕是天下做母亲同样的心情），看不得自己的儿女受穷。最感人之处是哥姐都结婚了，妈妈就拆东墙补西墙。当时，四姐家日子充裕一些，妈就想着法子从四姐那儿弄出来一些周济另外的哥姐。赵丽蓉结婚后，妈妈一直跟她过，但她家仅有一间平房，东搬西挪还是没能倒腾出两间屋，用妈妈的话说：“我老是串房檐（住别人的房子），你们什么时候给我搞到一间屋？”这一点，赵丽蓉到逝世前，还是觉着对不住妈妈。1966年8月份，剧团下乡帮农民搞秋收，赵丽蓉上京郊天竺公社劳动，离家很远，大约一个星期后，单位来了个煤车送煤，一熟人告诉她，说她妈病得厉害。赵丽蓉立马搭煤车回家，可是，妈妈已经逝世了。赵丽蓉无限的悲痛，说：“受苦的时候我们都是在一起的，等日子慢慢好过了，妈却不和我在一起了。”她一直难平心头对妈的这份自责，1981年赵丽蓉花1900元钱，在郊区买了一个大小8间平房的旧院子，只要走进这空落的院子，赵丽蓉就止不住地流泪……

人家如果记着你，在心里想着你不就行了

赵丽蓉在医院住院期间，我曾为一家出版社的朋友联系，希望为她出一部自传。赵丽蓉对我说：“出那个干啥？出完后在街上卖，让人家说三道四的，再说出书还不就是挑好的说、挑好的写，人家如果记着你，在心里想着你不就行了，何必非得出书呢？”

赵丽蓉就是这样一个不爱张扬的人，退休了，她一直渴望过一种平静的田园生活，远离城市，没有噪音、尾气，空气清新，房前屋后绿树成荫，河沟池塘蛙声一片，一壶茶、一把大蒲扇，就能成全一个悠然乐哉的夏夜，在乡下白薯（别墅）里，自己种点东西，吃新鲜蔬菜，多美。然而，她的美梦被人打破了。

1989年春节晚会前，中央电视台导演赵安、张晓海两次登门，请赵丽蓉出山，赵丽蓉总是担心戏剧演员转到影视上，老有舞台的痕迹，怕砸了评戏“大腕”的牌子，推脱说：“要是年轻一点，好也出名，坏也出名，咱又不是那年纪了，就乐意划一个圆满的句号。”赵安说：“您先看看本子，不要忙着拒绝，过几天我再来！”赵丽蓉看了本子之后，一来觉得心里有底，二来想着人家大导演上门找咱，不能摆谱。当赵安、张晓海第二次见到赵丽蓉时，老太太就表示愿意发挥余热，试试看。该小品叫《英雄母亲的一天》，赵丽蓉的一句台词“司马光砸缸”一下子砸进了全国观众的心里。与此同时，赵丽蓉也就失去了“自由”，外出总戴一个大墨镜，要不就会闹腾出事来。1999年，小儿子盛谦领着洋媳妇瓦伦第娜专程从意大利回来，陪伴病中的赵丽蓉，其时，赵丽蓉已经知晓自己得了什么病，儿子问她想上哪儿走走，她说：“还是去桂林吧，那里山好，水也好！”此次桂林已是赵丽蓉第四次之行，尽管每次外出出门前总是戴着大墨镜，围着围巾，一次，还是被人们认出来了，呼啦一下围上来了许多人，要求签名、照相，老太太已经病成这样哪招架得住，围的人越来越多，一下子路也堵了，还是警察赶过来解救，才使赵丽蓉脱身。

赵丽蓉住进肿瘤医院后，观众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信件、包裹从全国四面八方寄到了医院，有的献祖传秘方的，有的寄成药的，有的寄慰问信，令赵丽蓉和家人感到莫大的欣慰。但毕竟病痛的折磨是任何人也无法替代的，赵丽蓉做过几次化疗后对记者说：“以前看电影上敌人给江姐往指尖上钉竹签吧，比那种滋味还要难受，当年敌人如果知道有这种方法，就用不着严刑拷打，用不着钉竹签子，用化疗方法逼供效果可能会更好！”这种痛苦四十天左右就得来一次，医生们考虑到赵丽蓉是公众人物，想保住她的头发，但仍无回天之力。

孩子们每次看到母亲遭罪后，总是心疼不已，赵丽蓉微笑着对他们说：“没事，妈挺得住！”孩子们都知道，母亲一辈子波折不平，屡遭重创。一生嫁了两个丈夫都先后不幸去世，有残疾的女儿十几岁就夭折，坚强的赵丽蓉从没有因为这些而消沉，她把眼泪藏起来，把无数的欢乐带给观众。她病重的最后日子里，体重只剩下70多斤，但她在同病魔斗争的时候，仍像舞台上一样给孩子们带来欢乐，就是在病房里也是笑声不断。赵丽蓉一辈子爱干净，病成那个样子后，照样得洗澡，她一洗澡，就说：“你们先出去会儿，我要耍大刀了！”医生为她开了各个品类的药，她自己给这些药起了“外号”，要是想要喷雾式的“喘乐宁”，就说：“我的‘小喷气儿’呢？”

凡是有赵丽蓉的地方，她那幽默的性格就会大放异彩。演员们也都清楚地记得，在后台除非老人家累了，否则你只要听到人群里有哄堂大笑，那准是老太太又在给大伙儿“抖包袱”。郭达告诉我这样一个小故事，他和赵老师、蔡明曾合演过小品《追星族》，小品的第一句台词就是：“妈，这就是小明的房间。”排练期间，只要郭达说这句话时，赵丽蓉就要立马起身，在她想来，排练开始了。有一次，刚刚休息，郭达随口冒出了：“妈，这就是小明的房间。”只见老太太“腾”地一下站起来，郭达笑了：“还没开始呢！”赵丽蓉嘟囔了一句：“坏小子，你欺负我！”郭达说，多少年过去了，他只要见到赵丽蓉说出那句台词，老太太都要做出进入情况状。还有一次在后台，马晓晴见到赵丽蓉开了一句玩笑：“赵姐，你来了！”老太太马上回复一句：“马姐，你也来了！”旁边人被这一老一小没大没小妙趣横生的对话乐得前仰后合。

类似上述的故事还很多。一次，赵丽蓉在湖北黄石市参加艺术节活动时，这个市一位姓余的女副市长特别喜欢老太太的表演，每天都来看赵老，活动搞完了，余市长拿着三张照片找赵丽蓉，想让她在照片上签个字，写上几句话。赵丽蓉拿着照片回到宾馆，把马羚找来商量这事。她发愁了：写什么呀？字太多了费劲，而且我也写不好。马羚说：“你想说什么就写什么。”赵丽蓉说：“那我可就想说什么就写什么了。”马羚说：“对，就写大白话！”赵老一听乐了：“那就好写了。”于是，她在三张照片的背后分别写了三句话，第一句：余市长，我喜欢您！第二句：余市长，我走了！第三句：余市长，我还来！据赵老自己说，她还特认真地写上了很帅的签名。第二天，马羚问她写了些什么，赵老说：“就大白话。”当马羚等人听了这三句话后，几乎笑得晕过去，马羚说：“您写的是什么呀！”赵丽蓉想了想说：“可我把照片给余市长时，她说：‘真好。’。”望着哈哈大笑的人们，老太太自己也乐了……

年轻时遗憾没有当成拖拉机手；要走了，遗憾没有和派克“牵手”

第一次采访赵丽蓉时，她就曾对我袒露心迹：“如果不是选择了这个，我非开拖拉机不可，当个女拖拉机手，开着‘嘟嘟嘟’一溜烟在道上跑着，多潇洒！”然而，老人一辈子连自行车也不会骑。前几年，她买了辆小自行车放在家里，临老了，倒学起自行车来了，开始害怕挨撞，不敢上道，在自家的小院子里学，学着学着，觉得挺好的，权当买健身器锻炼着玩。儿子直说不让骑，怕出事。起初，赵丽蓉不听，偷偷地找着没人的地方就练，但只要一瞅见有车她就冲着人家上去，直到撞上拉倒，所以骑车的事也就吹了。在乡下住的时候，赵丽蓉只要是见到拖拉机，总要多看几眼，直到目送着看不见为止，心里总像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赵丽蓉弥留之际，她流露出一生最大的遗憾，那就是没能与好莱坞巨星格里高列·派克联袂主演《嗨，弗兰克》。在赵丽蓉几十年的艺术生涯里，曾塑造了一系列成功的艺术形象，评剧《花为媒》的媒婆，《杨三姐告状》中的杨母，电视片《苍生》中的田大妈，电影《红楼梦》中的刘姥姥，深受全国人民喜爱；她表演的小品还多次在中央电视台拔取头筹。1991年，赵丽蓉凭着《过年》中的“母亲”一角获该年度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奖，并获得同年的中国电影政府奖。

就是这样一位举国家喻户晓的大牌演员，也心存有趣的梦想。年轻时，赵丽蓉的偶像是奥斯卡影帝格里高列·派克，那时，她一直寻找机会，如果能在戏里与派克牵一回手，那也不枉此生。1995年，著名导演黄蜀芹带来一个剧本——《嗨，弗兰克》找到了赵丽蓉，希望她接这部片子，黄导说，《嗨，弗兰克》的故事是讲一位热情开朗的山东老太太初到美国，发现隔壁住着个美国老头弗兰克。老太太出于好奇，跟儿媳妇学了生平第一句洋话“嗨，弗兰克”走进了隔壁的花园。两位异国老人产生了尊贵的友情，弗兰克临终时留下遗嘱，要将百万遗产留给中国老太太，可老太太拒绝了，依然选择了回国。听了黄导的叙述，赵丽蓉觉得有意思，不住地点头。黄导又接着说，我们准备请您演那位老太太，演弗兰克的演员已经挑好了，是格里高列·派克，他已经同意了。这时，赵丽蓉突然起身握住黄导的手：“我同意！”黄蜀芹没想到老太太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更是喜出望外。由于种种原因，这部片子一拖再拖，赵丽蓉一直苦苦地等着，直到传来消息说1999年八九月份开机，已是肺癌晚期的赵丽蓉仍然表示就是带着药和氧气瓶子，也要拍这部片子。遗憾的是，直到赵丽蓉离世，《嗨，弗兰克》仍没有开拍，选定的女主人公赵丽蓉已经等不急先去了，而对于剧组来说，少了赵丽蓉的加盟，将会造成巨大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