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村庄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7 23:54:52

我的村庄

        于宁

 有人说,一株草的死亡都是人的死亡,一棵树的夭折都是人的夭折,一只虫的鸣叫也是人的鸣叫。

   村庄离得绿色越来越少了,鸟的鸣叫也少能听到。有时夜半,高远的苍穹传来一两声大雁迁徙的声音,村里好多人不管是在做啥,都会停下来手里的活计,到院里来听鸟鸣。麻雀虽是常见的,但也少的可怜了。几只喜鹊常在院子里闲庭信步,但它们的家却远离村庄,只能栖息在离村庄较远的坟茔孤树上或田头的杨树上,且是一个窝上面又筑了一个,再往上又筑了一个,人见了。就诙谐的说,鸟儿也住上了楼房了!

新建的房屋都一改过去的传统院子里不再植树了。树长高了,荫着个院,夏天还凉快,冬天就阴冷了。有兴趣的还在庭院里种几盆花,见天孩子般地呵护着,洒水、施肥,为家庭找了一份工作。

 村庄四周原先有一片白杨树林,后来,风也伐,人也伐,碗口粗白花花的茬在风雨中渐渐地烂去成了一截腐木,几天小雨过后会长出一捧蘑菇,苍蝇在上面饱餐了几顿,然后就烂成一堆黑肥,融入泥土。树林中间有一条欢畅清亮的小河,河底有绿莹莹的河草,河草向水流的方向簇拥着,像要跟着小河走似的,但又被脚底下的家拽着,抬头看看家又看看远方,只好摇摇头作罢。他们中间有鱼儿游过来游过去地闲逛着。小时候常常在河边玩,羡慕鱼儿的悠闲。鱼儿该多好啊,饿了张开嘴吃点东西,累了就躺着就能睡。不过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搁现在,鱼儿不能那样悠闲地闲逛了。

有时候想,这人吧,小到蚂蚁,大到鲸鱼,都一口一口地吃完,每年要吃灭种好几种动物,多少年后,这个世界怕是就只剩下人了,是不是要人吃人呢,也难说。

村庄周围开始荒漠化,庭院里的那几点绿色难敌风暴的肆虐。

现在老屋的周围栽了许多树,杨树、柳树,还有核桃树站在老屋的周围,屏蔽着老屋。榆树、槐树不用栽,一夜小雨后。榆树的儿女据一片一片地生长起来了,最后有几棵树基因组合成特别好的留下来,多少年后成为栋梁之材。有时候在屋顶的瓦楞间,廊阶的石头缝里,还能挤出一两棵,能长许多年。槐树要到来年后开春,生命力也极强。我的院子里也栽上了梨、桃、杏、李,还有两棵爷爷亲手栽的楸树。每到春天,庭院里所有开花的书都次第开放,把庭院弄得芳香四溢。鸟鸣润耳,蜂蝶翩翩,春天驻足在这片花海里,懒得往前赶路,想歇歇脚。黄鹂、喜鹊、布谷鸟、啄木鸟都是这里的常客,

可惜这样的时光很短暂,好像是一晃,就过去了。

冬天,我很少有睡懒觉的习惯,天微微亮就醒了。起来在村里走一走,听听麻雀吵架,喜鹊枯燥的歌唱,看着东方晕红晕红的天边,鲜活活的太阳在一点一点地升起。

回到院子里,那对卧在弯腰的老榆树上的斑鸠还没有起床。老院子里第一缕鲜嫩的阳光照着它们,真幸福!这对老斑鸠在老院栖息有些时候了。我常在心底感激它们,给冬天的村庄带来生机。即使它们难得叫上一声,也是地村庄的回报了。

一个铅色的暮晚,我站在夕阳的余辉里,看着那两只恩爱的鸟出神。突然,一枚罪恶的石子射向半空,一只斑鸠中弹,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我的心顿时鲜血淋漓。我跑出院子,那个肇事者已经逃之夭夭。树上剩下的那只扑愣愣地飞走了,我的心也被拽去。

那一夜,我辗转难眠。心里一直惦记着那只惊魂的斑鸠。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发现那只斑鸠依然卧在原处,小脑袋神经质般不停地转动着,样子看上去很伤感。它的伴侣就安息在它的脚下,我想请它放心。我作为院子的主人没有保护好它的伴侣而心里难过。

第二天傍晚,那只斑鸠又飞回来,栖息在那个给它温存的枝头。我想,它不是奔村庄的寂寞来的,它是为它逝去的伴侣而来,“咕咕---苦”,它在为它自己的伴侣唱着挽歌。它左顾右盼,飞走又飞来。

我想,是不是该为村庄做点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