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德怀文革受审时回忆援朝：我与金日成幸免被俘

18年后的1968年，他在被监禁受审中回忆了当时的情景：我与金日成会谈时，问了当前敌情。金答，还在德川附近，离此约二百里。其实敌军异常骄横，如入无人之境。当时敌先头部队由德川经熙川，窜到我与金会谈的大洞东北方向的桧木洞归，已绕到我们住的大洞后面去了，我志愿军刚过江不远，即与该敌遭遇，我与金日成幸免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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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愿军秘密赴朝作战 扮成朝鲜军迷惑美军

毛泽东下令，在目前几个月内只做不说，不将此事在报纸上做任何公开宣称，仅使党内高级领导干部知道此事。我各部派遣远出之侦查队，均要伪装朝鲜人民军，而不要称为中国人民志愿军，借以迷惑敌人。

彭德怀受审时回忆援朝乱象：我与金日成幸免被俘

18年后的1968年，他在被监禁受审中回忆了当时的情景，我与金日成会谈时，问了当前敌情。金答，还在德川附近，离此约二百里。其实敌军异常骄横，如入无人之境。当时敌先头部队由德川经熙川，窜到我与金会谈的大洞东北方向的桧木洞归，已绕到我们住的大洞后面去了，我志愿军刚过江不远，即与该敌遭遇，我与金日成幸免被俘。

美军完全占领制空权 志愿军遭遇前所未有之敌

据志愿军副司令员洪学智回忆，美军飞行员大部分是经历二战的老兵，经验丰富，飞行技术好。晚上你就是在小窗洞里露出一定蜡烛的微弱亮光，都有可能招来他们把机关炮弹准确射进窗口，面对来自天空的致命威胁，志愿军指战员初期只有被动的防控躲避，由于担心暴露目标，当时有严格的战场纪律，严禁向敌机射击。

志愿军借瓦洞躲避空袭 惨遭美军轮番轰炸

刚过江的志愿军官兵，把山洞和火车隧道当做最安全的地方，但很快他们就知道了这是一个错误的判断。才进入朝鲜战场的38军112师指挥所，在瓦洞的山洞内遭遇了一场大灾难。

毛泽东的不祥预感：接连发报催彭德怀建防空洞

毛泽东似乎预感到什么，10月27日他给彭德怀发报特地提醒，你们指挥所应移至安全地点，现在的位置不好。第二天，他的不安更加强烈，电报中透着焦急，你们指挥所应速建坚固的防空洞，并不容置疑地命令立即修建，万勿疏忽。

然而，在很多军人豪迈的意识里，钻防空洞似乎是一种胆怯的行为，他的提醒也没有引起彭德怀必要的重视，而灾难总是在人们不经意时降临。

凤凰卫视11月30日《凤凰大视野》节目播出“断刀——朝鲜战场大逆转（二）”，以下为文字实录：

志愿军秘密赴朝作战 扮成朝鲜军迷惑美军

时任志愿军113师副师长的刘海清，写下了他的抗美援朝阵中日记，艰难的第一页。

解说：这些木桩是60年前一场大规模战争留下来的遗迹，上个世纪50年代初，它们承载着千军万马通过。当时，中朝两国在鸭绿江上有安东、厂甸河口、辑安3座铁路桥，连接战火纷飞的朝鲜。

1950年10月，中国志愿军大军出动时，命令要求，力争在2至3个晚上将25万大军渡过鸭绿江，而且还不能让对手发现。每天入夜后，工兵部队都在长点河口和辑安反复进行架设和拆除浮桥的演练，这些桥成为连接战场的大动脉。为了保证能够突然袭击，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中国人民志愿军赴朝作战行动是严格保密的，并非像有些电影上所表现的锣鼓喧天的欢送场面。

毛泽东下令，在目前几个月内只做不说，不将此事在报纸上做任何公开宣称，仅使党内高级领导干部知道此事。我各部派遣远出之侦查队，均要伪装朝鲜人民军，而不要称为中国人民志愿军，借以迷惑敌人。

牟立善（时任112师334团团长）：在那里干什么？改装、换枪，用日本99式装备的武器是日本式的，服装是穿朝鲜衣服，朝鲜人民军的那个戴个红帽子。我们都穿呢子服，戴着红杠，所有的解放军一切标记身上都不能带，什么本、什么片、都不准带，这个时候告诉准备入朝，那就是10月份了。我们那个时候还有感觉，你这个朝鲜究竟是什么样子，我们没去过。

解说：此时，往来于志愿军各级指挥机关之间的电报，都透着形势的十万火急。1950年10月19日，第38军军长梁兴初和政委刘西元率领有关人员首先跨过鸭绿江，随后军属112、113、114师分别从辑安陆续过江，开赴集结地域。

李森生（时任38军政治部年轻干事）：当时我记得过江的时候是老百姓开的车，从地方请来的司机，一车一车地过，为什么一车一车地过呢？我们的战士没有上过那么高的桥，从桥上过，他不敢走，一发动好像就不听话了就，就非得地方这个司机一趟一趟往那搬。

刘成齐（时任112师335团2营教导员）：我们是坐火车进去的，在辑安上的，上去以后，那时都没有现代的武器，那时就是步兵、马、重机枪都马驮的，就人民军的一个火车，火车头，它那个都要隐蔽的，它怕飞机打吧。撞了，一撞了我在上面酷哧一下在火车上，后面地炮连的车厢掉轨了，马腰都撞断了。在那下的车，下的车那时和哪也联系不上，和团里都联系不上

李森生（时任38军政治部年轻干事）：当时我们军那一共是4200多人齐装满员，我记得那时候咱们的汽车也就100车辆，马车2000多辆。那都用马车呢，基本上咱们不要说机械化，连摩托化都没有。所以我就讲，我说朝鲜战争开始，以后也是那样，不是对等的战争。

解说：就在中国官兵的双脚刚刚踏上朝鲜国土的这一天，联军攻占了北朝鲜的首都平壤。第二天，联军即在平壤以北的肃川和顺川实施大规模空降，意图截断正在向北撤退的北朝鲜政府和军队的退路。善于吸引媒体眼球的麦克阿瑟，乘坐着自己的专机“盟军最高司令号”和伞兵一起飞行，此时在他眼里已经完全一边倒的战事，如同好莱坞流光异彩夸张的舞台，兴奋的他在空中大喊大叫，兔崽子们，快往下跳，不然我要替你们的屁股。

彭德怀受审时回忆：我与金日成幸免被俘

平壤失守后，形势更加危急，就连战争一开始非常乐观的苏联领导人斯大林都已经灰心了，他把自己的估计告诉了中国同志：北朝鲜只能在中国东北建立流亡政府了。

麦克阿瑟在回忆录中写到，平壤是敌人的首都，它的陷落象征着北朝鲜的彻底失败，他寓言“这场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

就在美军空降兵漫天飘舞的时候，金日成在鸭绿江口附近的小村庄大洞，见到了首先孤车进入朝鲜战区的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得知中国已经派遣志愿军入朝，目前正在开进朝鲜的有26万人，彭德怀特别指出，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作出这样的决定是非常困难的，因为中国自己也面临着许多困难。

杜平（时任志愿军政治部主任）：那个时候是我们国家才胜利，国内的问题都是千疮百孔的，蒋介石的烂摊子。我们那个时候接受这样的任务，就是如果恢复这个摊子，建设这个国家的问题，但是那个时候要承担战争的责任，说来说去啊，是不容易的事情。

解说：其实彭德怀已经发现自己的处境更困难，他在给毛泽东发回的入朝第一封电报中写道，前面情况很混乱，由平壤撤退之部队已三天未联络。当时身边仅有一个参谋，一个司机和两个警卫员的彭德怀，差一点就成为对手麦克阿瑟在这次战争中最大的收获。

美军完全占领制空权 志愿军遭遇前所未有之敌

113师副师长刘海清，在笔记上写下了他的抗美援朝阵中日记的第一页，其中主要是对在异国环境下作战的生疏，真别扭、说话不通，很多事情都得希望群众帮助，就是说不懂，是困难极了。然而，他和所有的志愿军官兵很快都意识到了，向这些中国军人接踵而来的是远比语言要严重不知多少倍的难题与考验。

中国军人一过江，就立刻陷入朝鲜半岛漫天的战火之中。在战前动员时，许多战士说，只要毛主席给非常，美国咱包打。但从苏联人那里要飞机的希望落了空，初期的志愿军成了一支在现代立体战场上，对自己头定顶上至关重要的调控，完全无法设防的军队。

牟立善（时任112师334团团长）：那个时候敌人的飞机特别嚣张，特别那个F84，说油挑子，那真是贴着那个树头走，咱们那时候有点怕。

任桂兰（时任军医院卫生员，梁兴初夫人）：我们那个时候在那吃着吃着饭，刚一迈出去，一个重磅40磅的炸弹“哐”下就打下来，整个半面墙和院子全部都是灰土木屑，厉害得很，坑有一丈多深。

解说：那时的朝鲜天空被美军飞机独霸，地面上任何移动的物体都有可能成为飞行员攻击的目标。正在紧急赶往熙川路上的刘海清，在出国第二天的日记里感慨，到朝鲜第一次看到美国的飞机扫射、轰炸，弄得我们头上过来过去，炸弹全部投得离我们只有百米处。

熙川是彭德怀为他们这部队选定的第一个作战目标，任务是控制该城，掩护后续部队靠上集结，歼灭南朝鲜军第8师。

陈忠孝（时任113师337团1营教导员）：我在1营那时候337团，为了赶时间，一到了满浦，1营就上汽车。那时候汽车3团，上的汽车，想赶什么呢？赶时间抢到熙川，这个目标是。

解说：此时，天上的美军飞机成为他们最大的威胁。

牟立善（时任112师334团团长）：我记得当时最好的是6管排炮，可能是苏联给咱们的，或是谁给的，一入朝就打光了，大约是6台还是几台，全让飞机打着了，打完了，没用上。

陈文清（时任113师政治部统计员刘海清夫人）：我们俩躲小树底下，我就抬头看，我就看飞机上那个窗户看见有人。江文她就说你别看了，你的小白脸看着他，他看见你了，我吓得我就脑袋往树棵里躲着，又顾不到屁股了。

郝占海（时任112师作战科炮兵参谋）：所以制空权没有，那吃老亏了，一个北朝鲜多大个地方，每天几百架飞机出动。这飞机从早上出来到晚上走，它不像过去打国民党来的那个飞机，三架二架呼呼呼打完就走，不，我这飞机负责这个地区，一天到晚我就是转。所以你白天你想活动，你活动不了，所以那时候咱们又没有高炮，更没有飞机。那时候大家都开玩笑，说又查户口来了，为什么说查户口？人家贴着你的山沟飞，人家村里人家愿意怎么飞怎么飞，查户口，剃脑袋，大家逗着玩嘛。

解说：据志愿军副司令员洪学智回忆，美军飞行员大部分是经历二战的老兵，经验丰富，飞行技术好。晚上你就是在小窗洞里露出一定蜡烛的微弱亮光，都有可能招来他们把机关炮弹准确射进窗口，面对来自天空的致命威胁，志愿军指战员初期只有被动的防控躲避，由于担心暴露目标，当时有严格的战场纪律，严禁向敌机射击。

刘成齐（时任112师335团2营教导员）：这个咱们过去接触的解放战争，就稀了了的飞机，野马，朝鲜多了，一提身上发毛。当时我们发电报都不让发，怕飞机测着，它就贴地皮飞，不开火，开始实际拿步枪都能打下来。

牟立善（时任112师334团团长）：有命令不要随便地用步枪、用机枪打飞机，为什么呢？因为当时我们去的时候还是保密状态，保密状态，当时人民军处于拼命往北面跑的，往鸭绿江走的，是这个状况，不让打，当时我们也没条件打，因为我们是要往前走，不是在那固守，是这么个状况。

解说：当时，对飞机作战了解不多的一些志愿军部队，不仅规定不许大声说话，怕被天上的美军飞机听见。戴眼睛的要摘下来，眼镜反光飞机能看见。甚至“镶金牙的不许张嘴”的命令，都在战场上传达。

郝占海（时任112师作战科炮兵参谋）：你地面观察人家那个也有很大改进，你那个隐蔽什么玩意儿，人家一看就知道。另外火力也变了，过去咱们飞机顶多有个炮，小好或者扔个炸弹，人家的是火箭弹，飞机是哇哇哇，打你的时候是火箭弹，呲呲扔汽油弹。

张文清（时任113师政治部统计员，刘海清夫人）：它那个汽油弹很厉害，你在地上打滚，跳到水里面它照样着。有的人脸都烧得根本都不行了，有一个团的干部脸上全烧了，回来不是个人样了，看了也心理怪咯噔一下。

解说：白天是美军飞机的天下，部队只好夜里行军，甚至连手电筒都禁止开。有时司机实在看不清路，开了一下车灯，就让担心被暴露的愤怒士兵把车灯砸碎。摸黑走蹒跚公路的结果是翻车成为家常便饭，汽车团有一条口号是“翻车不算事故”，但有些翻车的后果却很严重。入朝第二天，38军军司令部就翻车了。

志愿军借瓦洞躲避空袭 惨遭美军轮番轰炸

解说：刚过江的志愿军官兵，把山洞和火车隧道当做最安全的地方，但很快他们就知道了这是一个错误的判断。才进入朝鲜战场的38军112师指挥所，在瓦洞的山洞内遭遇了一场大灾难。

郝占海（时任112师作战科炮兵参谋）：说瓦洞，我是从瓦洞出来的，这是捡条命，瓦洞是怎么回事呢？它不是铁路山洞，而是穿山的这么个洞，宽度也就3米吧，高也就2米多。这个洞子里面呢？现在看起来你这个领导来说缺乏这个，还按照过去打国民党弄个山洞一隐蔽，那个汽车弄个覆盖那么一放，你根本不行。这个洞子也就是三四十米这么长，结果里面司、政、后，后面的人都隐蔽在这个里面，有卫生所、还有炮兵的一些机关，它最糟糕什么东西？这头后勤比一个中卡，一个吉普车也开到这个洞里面来了，这个口上了。那个大车拉着我们的行李，在外面地里面隐蔽用那个树根那么一挡。

张甫（时任113师电台报务主任）：不是像我们想象的那样盖上就没事了，因为它（飞机）飞得特别低。另外一种叫油挑子，F86吧，它飞的略微高一些，略微高一些呢，它主要是打点。

郝占海（时任112师作战科炮兵参谋）：咱们思想早落后了，人家那个飞机早不是解放战争那个飞机了，它的性能和它的观察的条件已经很大提高了。你有什么动静，人家早发现了，最糟糕是什么？前面有伤员啊，一会儿抬进一个来，一会儿抬进一个来，天明了，那它还不发现吗？

张甫（时任113师电台报务主任）：它事先就准备好了，两边就堵着打。它一边4个飞机，这个落下来，那个再打，这个再打，第一个又返回去，这么反复打。

解说：谁都没有料到美军飞行员熟练钻山沟的超低空飞行，远远飞来接近瞄准，临近发射机关炮和火箭弹打到洞里很远的地方。

郝占海（时任112师作战科炮兵参谋）：最糟糕的就是那边把那个汽车打着了，把那个中卡和吉普打着了，这下坏了，这一着一冒烟，人们毛了，那时候你打着了，你赶快把他推外边完了嘛，都毛了，这一着，这个烟、这个气、这个飞、人这个乱，坏了，这一乱，烟一熏，人就往我们这边跑，那个伤兵还在那躺着，有的踩死了、有的熏死了，非常惨。

解说：112师指挥所被击中，造成232人牺牲的重大伤亡，正在那里指挥的副军长江拥辉也差一点遇难。

郝占海（时任112师作战科炮兵参谋）：那个伤员啊，实际上出来，有几个臂上负的轻伤，一共也就出来那么几个。出来以后，旁边还有山啊，那就分散到山里面，结果下午下了场大雨，下完大雨，我们进那个洞里面，完了，那尸首一个一个泡着，所以这个损失太大，不是人多少而是相当一部分干部。

任桂兰（时任军医院卫生员，梁兴初夫人）：你想象死了那么多人，这些家属不就毛了嘛。粱（兴初）亲自给我打来的电话，家属的工作你一定做好，我叫我母亲半夜给她那孩子赶闲棉袄、赶棉被，要不然她就十一二月份了，她把孩子放在外面她不要了。我们那个时候也没钱啊，老棉衣、棉裤我们一个劲地给她，也只有这个办法。粱司令员说，这是影响各部队情绪的问题，要把它做好。这战争刚刚的开始，这个工作非常非常重要。

郝占海（时任112师作战科炮兵参谋）：有的你看，到朝鲜以后牺牲了，他剩点什么东西，给家里面寄回去，告诉他牺牲了或怎么的，有时候就没有那个玩意，来不及，那时候咱们脑子里面不重视。你看像现在牺牲个人，我的天，这个棺材，那个典型，这个开会，哪那么多事啊。刚才那个瓦洞，我们就最后开了个追悼会，简单弄那么个花圈，师长一讲话，有的哭得鼻子哇哇的，完了，战争都是这样的，所以毛主席讲掩埋好烈士的尸体，擦干身上的血迹，那一点也不假。

毛泽东的不祥预感：接连发报催彭德怀建防空洞

解说：毛泽东似乎预感到什么，10月27日他给彭德怀发报特地提醒，你们指挥所应移至安全地点，现在的位置不好。第二天，他的不安更加强烈，电报中透着焦急，你们指挥所应速建坚固的防空洞，并不容置疑地命令立即修建，万勿疏忽。

然而，在很多军人豪迈的意识里，钻防空洞似乎是一种胆怯的行为，他的提醒也没有引起彭德怀必要的重视，而灾难总是在人民不经意时降临。

这些在国内战争中打出来的具有丰富战斗经验的官兵，此时却发现自己闯入一个完全陌生的战场，因为必须依靠黑夜来掩护，他们称自己“只拥有月亮”。

陈晓楠：初战实际情况显示，匆忙进入朝鲜战场的志愿军，遭遇的是和国内战场上完全不懂的陌生对手。联军的优势不仅仅是完全制空和强大的火力，还有依靠机械化的快速机动，先进的通信联络保障，可以用豪富来形容的战场物资补给，这使得在国内战场上如鱼似水的中国军队，也暴露了相当多的问题和困难，显示出他们对这场标准现代化战争的明显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