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挺与妻子李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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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挺与妻子李秀文

叶挺夫妇与孩子们

贺孝贵

1942年初春的恩施城,多了一道特殊的风景;一个高大健壮的军人模样的男人,携着一位端庄秀丽的女人和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先住在老城东门民享社招待所,后住进城西郊朱家河畔的一幢农舍,三人时而踱步施城古老的街道,时而徜徉城郊山间小道,身后不远处总有几个人跟随。男人就是有军中“赵子龙”之称的北伐名将、皖南事变中被蒋介石扣押的新四军军长叶挺,女人是他的妻子李秀文,小女孩是他俩的女儿扬眉。此时,叶挺正被蒋介石软禁于恩施,身后跟随的人是看押叶挺的便衣军警。

1941年底,蒋介石为使“皖南事变”中被俘的新四军军长叶挺“归附”,指示湖北省政府主席兼六战区司令长官陈诚,将叶挺从重庆红炉厂监狱转押陈诚驻守的湖北省战时省会恩施“休养”,次年初,李秀文怀着对丈夫的一腔恩爱,携女儿扬眉,离开繁华的都市,来到大山中的恩施,陪伴叶挺。

李秀文与叶挺相识相爱在1922年春天,恰逢广州军阀陈?明叛变革命前夕,时任孙中山大元帅府警卫团团长李章达与警卫团营长叶挺,到广州做秘密联络工作之际。那一天,叶挺到李章达家做客,依在门前的栏杆上,遥望天空。这时,对门一幢楼房走出一位少女,白衫绿裙,朴素自然,举止娴雅,有一种不同凡响的风采。少女回屋时,向叶挺回眸一望,杏仁核似的眼睛,明亮而又温柔,正值青春期的叶挺不禁心如鹿撞。

经李章达介绍,叶挺认识了这位叫李秀文的少女,她的父亲叫李少村,是广州的一位巨商。李秀文当年16岁,是广州东山中学的高才生。自李秀文结识叶挺,便互生爱慕之心,尽管李秀文学习很忙,叶挺军务缠身,但一有空,两人总是一起散步、骑马、谈人生,谈学习,经李章达撮合,俩人确定了恋爱关系。

广东军阀陈?明于1922年6月16日凌晨3时突然叛变,炮轰总统府,欲置孙中山于死地。叶挺率领警卫官兵,血战5小时,掩护孙中山撤退,然后乘机突围,只身潜入广州叶家祠堂。担心叶挺安危的李秀文,一得到消息,就冒着危险,闯过敌人的盘查,来到叶家祠堂看望叶挺。

1926年2月2日,叶挺与李秀文的婚礼在广东肇庆举行。5月中旬,叶挺任团长的独立团北伐,新婚不到一百天的叶挺投入了血与火的战斗,从此李秀文与叶挺聚少离多。1927年蒋介石叛变革命,同年叶挺参加共产党领导的“八·一”南昌起义,随后又参加广州起义,以后叶挺流亡欧洲,李秀文相伴叶挺在海外度过了8年颠沛流离的生活,直至抗日战争爆发,才回到国内。

因抗日,国共两党第二次合作,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红军与游击队改编为国民党番号的八路军与新四军,经国共两党协商,叶挺出任新四军军长。1941年1月,蒋介石发动皖南事变,叶挺被捕入狱。在各方面的帮助下,李秀文数次走进铁窗,探望叶挺。叶挺告诉李秀文:“我绝不会屈服,可能有一天,魔鬼会夺去我的生命。”李秀文说:“我的心灵,我的生命,整个都是你的,我会时刻等待你回到我身边。如果真有不幸的那一天,我会把孩子抚养大,让他们走你的路。”

1941年底,叶挺转押恩施,已是8个孩子母亲的李秀文得到消息后,带着大女儿扬眉,于次年初,从广州辗转来到恩施,陪伴叶挺度过漫长的软禁时光。在恩施,李秀文与叶挺一起种地,养猪,养羊,无微不至地照顾叶挺,使叶挺身心得到极大的安慰,蓄足精力与反动势力斗争,一次次粉碎了敌人为“劝降”而威逼利诱的阴谋。

在恩施,李秀文怀上了她与叶挺的第9个孩子。1943年夏天,叶挺被转押广西桂林,次年1月再次转押恩施,李秀文因待产,没有同叶挺一道回到恩施。日本投降后,叶挺于1945年8月转押重庆,在中国共产党的努力下,于1946年3月4日被释放。同一天,李秀文带着叶挺尚未见面的儿子阿九,坐飞机从广州来到重庆。在八路军驻重庆办事处的院子里,叶挺抱着阿九,领着夫人和扬眉,来到一株梅花树下,战友邓发举起照相机,给一家四口留下了一张纪念照,想不到这是四人最后的一张照片。

1946年4月8日,李秀文随叶挺等人赴陕西延安,飞机在山西省黑茶山失事,不幸遇难。叶挺时年50岁,李秀文才3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