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护牛杀羊不是真仁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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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护牛杀羊不是真仁爱

【原文】齐宣王1问曰:“齐桓2、晋文3之事,可得闻乎?”

孟子对曰:“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後世无传焉,臣未之闻也。无以则王乎?”

曰:“德4何如则可以王矣?”

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

曰:“若寡人者,可以保民乎哉?”

曰:“可。”

曰:“何由知吾可也?”

曰:“臣闻之胡龁5曰:王坐於堂上,有牵牛而过堂下者;王见之,曰:‘牛何之?’对曰:‘将以衅钟6。’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觫7,若无罪而就死地。’对曰:‘然则废衅钟与?’曰:‘何可废也?以羊易之。’——不识有诸?”

曰:“有之。”

曰:“是心足以王矣。百姓皆以王为爱也,臣固知王之不忍也。”

王曰:“然,诚有百姓者,齐国虽褊8小,吾何爱一牛?即不忍其觳觫,若无罪而就死地,故以羊易之也。”

曰:“王无异於百姓之以王为爱也;以小易大,彼恶知之?王若隐其无罪而就死地,则牛羊何择焉!”

王笑曰:“是诚何心哉!我非爱其财而易之以羊也,宜乎百姓之谓我爱也。”

曰:“无伤也,是乃仁术也,见牛未见羊也,君子之於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王说9曰:“《诗》10云:‘他人有心,子忖度之。’夫子之谓也。夫我乃行之,反而求之,不得吾心;夫子言之,於我心有戚戚11焉;此心之所以合于王者,何也?”

曰:“有复於王者曰:‘吾力足以举百钧12,而不足以举一羽;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则王许之乎?”

曰:“否。”

“今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至於百姓者,独何与?然则一羽之不举,为不用力焉;舆薪之不见,为不用明焉;百姓之不见保,为不用恩焉。故王之不王,不为也,非不能也。”

曰:“不为者与不能者之形何以异?”

曰:“挟太山以超北海,语人曰:‘我不能。’是诚不能也。为长者折枝,语人曰:‘我不能。’是不为也,非不能也。故王之不王,非挟太山以超北海之类也;王之不王,是折枝之类也。”

“老吾老13,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於掌。《诗》云:‘刑14於寡妻,至于兄弟,以御15於家邦。’言举斯心加诸彼而已。故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无以保妻子;古之人所以大过人者,无他焉,善推其所为而已矣。今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至於百姓者,独何与?”

“权,然後知轻重;度,然後知长短,物皆然,心为甚。王请度之。抑王兴甲兵,危士臣,构怨於诸侯,然後快於心与?”

王曰:“否。吾何快於是!将以求吾所大欲也。”

曰:“王之所大欲,可得闻与?”

王笑而不言。

曰:“为肥甘不足于口与?轻暖不足于体与?抑为采色不足视于目与?声音不足听于耳与?便嬖16不足使令于前与?王之诸臣,皆足以供之。而王岂为是哉?”

曰:“否。吾不为是也。”

曰:“然则王之所大欲,可知已。欲辟土地,朝秦楚,莅17中国而抚四夷也。以若所为,求若所欲,犹缘木而求鱼也。”

王曰:“若是其甚与?”

曰:“殆18有甚焉。缘木求鱼,虽不得鱼,无后灾。以若所为,求若所欲,尽心力而为之,后必有灾。”

曰:“可得闻与?”

曰:“邹19人与楚人战,则王以为孰胜?”

曰:“楚人胜。”

曰:“然则小固不可以敌大,寡固不可以敌众,弱固不可以敌强。海内之地方千里者九,齐集有其一;以一服八,何以异於邹敌楚哉!盖亦反其本矣。”

“今王发政施仁,使天下仕者皆于立於王之朝,耕者皆欲耕于王之野,商贾皆欲藏于王之市,行旅皆欲出于王之涂;天下之欲疾其君者,皆欲赴愬于王。其若是,孰能御之!”

王曰:“吾惛20,不能进于是矣。愿夫子辅吾志,明以教我。我虽不敏,请尝试之。”

曰:“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若民,则无恒产,因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己。及陷於罪,然后从而刑之,是罔21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为也?是故,君制民之产,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凶年免於死亡。然后驱而之善,故民之从之也轻。”

“今也制民之产,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苦,凶年不免於死亡。此惟救死而恐不赡,奚暇治礼义哉?”

“王欲行之,则盍22反其本矣。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八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於道路矣。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译文】齐宣王问:“关于齐桓公、晋文公称霸的事,你可听说过吗?”

孟子回答说:“孔仲尼的学生门徒,没有谈论齐桓公、晋文公之事的,所以在后代没有流传,我没有听说过。如果要说,谈谈王道好吗?”

齐宣王说:“遵循什么样的规律才可以称王道呢?”

孟子说:“保护人民而行王道,就没有谁能够抵御了。”

齐宣王说:“象我这样的人,可以保护人民吗?”

孟子说:“可以。”

“你怎么知道我可以呢?”

“我听您的近臣胡龁说,大王您坐在殿堂上,有牵牛的人从堂下经过,您就问他:‘牵牛上哪儿去?’他回答说:‘要杀它来祭钟。’您说:‘放了它吧,我不忍心看到它因恐惧而浑身发抖的样子,难道可以毫无罪过而置之死地?’那人回问道:‘那么就要废除祭钟的仪式?’您说:‘怎么可以废除呢?用羊来代替吧。’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齐宣王说:“有的。”

孟子说:“有这份心就可以行王道了。百姓都以大王为爱的榜样,但我却知道大王仅仅是不忍心罢了。”

齐宣王说:“是,确实有这样的老百姓,齐国地方虽然狭小,我怎么会爱一头牛?就是不忍心看它那恐惧发抖的样子,若是没有罪过而置之死地,所以才用羊来代替它。”

孟子说:“大王您无异于是让老百姓以大王为爱的榜样,以小的代替大的,他们怎么能知道呢?大王若是怜悯其无罪而置之死地,那么牛和羊有什么区别呢?”

齐宣王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呢?我不是爱财而代之以羊,我就是要宣扬给老百姓,让他们都说我有爱心。”

孟子说:“这没有什么关系,这只是爱的一种权术,因为您只见到牛而没有见到羊。君子对待禽兽,愿见到其生长,而不忍见到其死去;听到其悲声,而不忍心吃它的肉。所以君子们都是远离厨房的。”

齐宣王高兴地说:“《诗经》上说:‘别人有什么想法,我也可以猜得到。’这正是对先生而言的。我之所以那样做,回过头来想寻求它的意义,反而得不出。先生这样一说,我心里倒很忧惧了。这种心理之所以合符于王道,是什么原因呢?”

孟子说:“有人报告您说:‘我的力气足以举起三千斤重的东西,而不能举起一根羽毛,眼睛足以看得清秋亳之末,而看不见一车木柴。’大王您会同意他的说法吗?”

齐宣王说:“不!”

孟子说:“现在大王您的恩惠延及到了禽兽,而功德却到不了老百姓那里,这是为什么呢?可见,拿不起一根羽毛,是不想去用力气去拿;一车木柴看不见,是不想用眼睛去看;老百姓之所以见不到保护,是不想用恩惠来对待他们。所以大王之不行王道,是不想去作为,并不是不能做。”

齐宣王说:“不想去做与不能去做在形式上有什么不同呢?”

孟子说:“挟持着泰山以超越北海,对人说:‘我不能做到。’是确实不能做到。为年纪大的人折根树枝当拐杖,对人说:‘我不能做到。’是不想去做,并不是不能做。所以大王之不行王道,不是挟持着泰山以超越北海之类的事;大王之不行王道,是折根树枝之类的事。

“敬重自己的老人以及到别人的老人;爱护自己的儿女以及到别人以儿女;天下就可以运于手掌之中了。《诗经》上说:‘给自己妻子做典范,也给兄弟做典范,就可以治理家和邦。’说的就是推己及人而已。所以广推恩惠就足以保护四海,不推广恩惠就连妻子也保不住。古代的人之所以能超凡入圣,没有别的原因,善于推己及人罢了。现今您的恩惠延及到禽兽,而功德却到达不了老百姓那里,这是为什么呢?

“权衡,然后知道轻重;度量,然后知道长短。凡是事物都是这样,人心更是如此。大王请衡量一下。难道大王非得兴师动众,让国士大臣冒危险,与诸侯结下仇怨,然后才感到快乐吗?”

齐宣王说:“不!我怎么会为此快乐呢?我是要求取我最大的欲望。”

孟子说:“大王所说的大欲望,可以说来听听吗?”

齐宣王笑而不回答。

孟子说:“是因为肥美的食物不能满足于口腹吗?还是轻暖的衣服不能满足于身体的舒适呢?或者是五光十色不能满足于眼睛?歌唱乐曲不能满足于耳朵?能说会道的宠臣不足以使其上前?大王的臣子足以供差遣,而大王莫非是为了这些?”

齐宣王说:“不,我不是为了这些。”

孟子说:“那么大王最大的欲望我可知道了,您想开辟疆土,使秦国、楚国来朝拜,凌驾于中国而安抚周边少数民族地区。以您的所作所为,想求取所欲望的,就好象是爬到树上去捕鱼一样。”

齐宣王说:“当真有这么过份吗?”

孟子说:“大概有这么过份。爬到树上去捕鱼,虽然得不到鱼,但不会引起后面的灾难。以您的所作所为,来求取所欲望的,尽心尽力而为之,后面必然引起灾难。”

齐宣王说:“可以说来听听吗?”

孟子说:“邹国人与楚国人进行战争,大王以为谁能胜利?”

齐宣王说:“楚国人能胜利。”

孟子说:“可见小国本来不敌大国,很少的本来不敌很多的,柔弱的本来不敌强壮的。当今天下之地,方圆千里的有九个地方,齐国占有一个,以这一个来征服八个,何以不同于邹国敌对于楚国呢?为什么不回到根本上来解决问题呢?

“现今大王发布政令施行爱民政策,使天下能当官的都想站立在您的朝庭,搞农业耕种的都想耕种您的土地,经商的都想将货物积藏在您的市场,游历的都想进出于您的道路,天下那些想痛骂自己国君的人,都想来投奔您向您倾诉。若是这样,谁能与您抗御?”

齐宣王说:“我昏乱糊涂了,没有能力进到这个地步了。愿先生你能辅佐于我这个志向,明明白白地教我。我虽然不聪敏,还是让我尝试一下。”

孟子说:“有固定产业的人就有固定生活的信心,没有固定产业的人就没有固定生活的信心。如果没有固定生活的信心,就会放荡任性,胡作非为,无恶不作。等到陷入罪网,然后对他们施以刑罚,这等于是设下网罗陷害民众。哪里有爱民的国君当政,却干出陷害民众的事呢?所以贤明的君主制定民众的产业,必须使他们对上足以赡养父母,对下足以养育妻子儿女,丰年能够终身温饱,凶年能免以饿死;然后要求他们向善,所以百姓就容易听从了。

“现在制定民众的产业,对上不足以赡养父母,对下不足以畜养妻子儿女;丰年终身苦,凶年不免于饿死。此时连救要死的人都来不及,哪里有闲暇功夫来讲社会行为规范和最佳行为方式呢?

“大王既想成就大业,为什么不回到根本上来呢?有五亩地的人家户,让他们种上桑树,五十岁以上的人就有衣裳穿了。鸡鸭猪狗等家禽,不失时节地繁殖养育,七十岁以上的人就有肉吃了。有百亩地的人家户,不要夺去他们农业耕种的时间,数口之家就不会闹饥荒了。郑重地开展学校教育,强调继承历史的经验和兄弟和睦的意义,头发斑白的老人就不至于在路上肩挑头顶奔波劳累了。老人都能穿衣吃肉,普通百姓整年不受饥寒,然而还不叫王道,是没有的事。”

【说明】战国初年,齐的大权在田氏手中。后田和得到周王承认而成为齐君。田和之孙威王针对卿大夫专权,国力不强之弊,着手整顿吏治,如即墨大夫治即墨,“田野辟,民人给”;而阿大夫治阿,则“田野不辟,民贫苦”。威王诛阿大夫而重赏即墨大夫。威王又用邹忌为相,邹忌颇注意“谨修法律”。由于齐在官吏中明赏罚,故“齐国以治”,到威王末年,“齐最强于诸侯”。威王的儿子宣王继承乃父好战的传统,维持了齐国称霸的地位。公元前288年,齐和秦曾一度互相称帝,齐湣王为东帝,秦昭王为西帝,齐和秦成为天下的两强。公元前 286年,齐又灭“五千乘之劲宋”,使得“泗上诸侯邹、鲁之君皆称臣,诸侯恐惧”。就是在这种齐国最强大之时,孟子对齐宣王说了一番“爱民”的话。这不是孟子痴心妄想要改变齐国的政策,而是孟子对当时战争的残酷的痛心疾首。老子说:“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道德经·三十章》)《孙子兵法》说:“兴师十万,日费千金”。《战国策》说一次大战,仅以损失的兵甲、车马而言,“十年之田不能偿也。”就是对战争的残酷性的最好描写。

孟子的中心思想是选择最佳行为方式而“爱民”,故提出了“保民而王,莫之能御”的基础方针,并一针见血地指出,齐宣王之护牛杀羊,乃是一种假仁假义,是骗取民众信任的权术,不是一种最佳行为方式。孟子并用“然则一羽之不举,……非不能也。”来揭穿齐宣王的不愿为民着想的真实思想。

孟子还提出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於掌。”的推己及人的著名思想,这个思想与孔子的“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论语·雍也》)是同意而不同辞,其实这就是一种最佳行为方式。孔子的思想是,自己不要去追求那过度、过份的需要、需求,在自己想要立起来的同时也帮助别人立起来,在自己想要做到某些事的时候也帮助别人做到,这样就很不错了,就是一个仁人了。能由自己推及到别人身上,这就可以说是实行人与人相互亲爱的一个很好的行为方式。也就是说,在不影响自己的既得利益的同时,尽力帮助别人、成就别人也就可以了。如果是踩着别人的身体往上爬,捞取自己本不应该得到的东西,损人利己,那就显然是不对的了,是最差的行为方式。

此时的人们也已经认识到,劳动力资源、人才资源,实际上是最宝贵的资源,人民的拥护,就是一个国家赖以生存的最基本的要素,也是一个国家赖于繁荣和富强的最基本要素。所以孟子紧扣第三章所说的,有五亩地的人家户,让他们种上桑树,五十岁以上的人就有衣裳穿了。鸡鸭猪狗等家禽,不失时节地繁殖养育,七十岁以上的人就有肉吃了。有百亩地的人家户,不要夺去他们农业耕种的时间,数口之家就不会闹饥荒了。郑重地开展学校教育,强调继承历史的经验和兄弟和睦的意义,头发斑白的老人就不至于在路上肩挑头顶奔波劳累了。七十岁以上的老人都能穿衣吃肉,普通百姓整年不受饥寒,然而还不叫王道,是没有的事。十八世纪西方的“产业革命”所引发的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就充分说明了这个问题;大量的产业工人因为无恒产,因而导致他们对资产阶级残酷的剥削和压迫,以及对资产阶级优裕的生活方式产生极端不满,这种不满因而导致革命的暴发。后资本主义为何又兴隆?是因为大蛋糕政策,人人都均沾利益。所以,让老百姓有恒产,让他们有一定的生活自由,普通百姓整年不受饥寒,人们就会拥护这样的统治者。而有了这样的统治者的国家,就可以是战无不胜的了!

本章还提到两个很重要的行为方式,即“权衡,然后知道轻重;度量,然后知道长短。”权衡轻重就是要选择一种最佳行为方式,度量长短也是要选择一种最佳行为方式。因为只有权衡了才能知道轻重,知道轻重了才能知道怎么办。只有度量了才能知道长短,知道长短了才能知道怎么办。尤其在个人利益与大众利益、个人利益与国家利益的问题上,不权衡不度量,只考虑自己的私有利益,那就选择不到最佳行为方式。因此,只有权衡了度量了,才能选择到、并采取到“爱民”的最佳行为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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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齐宣王:战国时代齐国的君主,齐威王之子,姓田,名辟疆。公元前319~301年在位。

2.齐桓:齐桓公,春秋时齐国国君,姓姜,名小白。公元前685~643年在位。春秋时期著名的五霸之一。

3.晋文:晋文公,姓姬,名重耳,晋国的国君,公元前636~628年在位。春秋时期著名的五霸之一。

4.德:《易·讼·六三》:“食旧德,贞,厉,终吉。或从王事无成。”《易·恒·九三》:“不恒其德,或承之羞。贞,吝。”《书·尧典》:“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书·大禹谟》:“政乃乂,黎民敏德。”《诗·邶风·日月》:“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诗·卫风·氓》:“士也罔极,二三其德。”《诗·小雅·谷风》:“忘我大德,思我小怨。”《诗·大雅·思齐》:“肆成人有德,小子有造。”《诗·大雅·既醉》:“既醉以酒,既饱以德。”《老子·十章》:“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易·坤·象》:“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易·蒙·象》:“山下出泉,蒙;君子以果行育德。”《论语·为政》:“子曰:‘为政以德,誓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庄子·天地》:“故曰,玄古之君天下,无为也,天德而已矣。”《荀子·劝学》:“荣辱之来,必象其德。”《韩非子·扬榷》:“德者,核理而普至。”这里用为客观规律之意。

5.胡龁(he河):齐宣王左右的近臣。

6.衅钟:古代新钟铸成,杀牲取血涂抹在钟上,用以祭祀。《周礼·大祝》:“隋衅。”《周礼·小祝》:“大师掌衅祈号祝。”《左传·僖公三十三年》:“不以累臣衅鼓。”《管子·小问》:“桓公践位,令衅社塞祷。”《礼记·乐记》:“车甲衅而藏之府库。”《吕氏春秋·慎大》:“衅鼓旗甲兵。”《说文》:“釁,血祭也。”这里用为祭祀之意。

7.觳觫(hu胡)(su速):言牛将要被屠杀时,因恐惧初浑身发抖的样子。

8.褊:(bian贬)《诗·魏风·葛屦》:“维是褊心,是以为刺。”《左传·昭公元年》:“以敝邑褊小,不足以容从者。”《韩非子·亡征》:“变褊而心急,轻疾而易动发。”《说文》:“褊,衣小也。”王充《论衡》:“衣不得褊。”这里用为狭小之意。

9.说:(yue悦)(yue悦)《易·困·九五》:“乃徐有说,利用祭祀。”《诗·召南·草虫》:“我心则说。”《诗·小雅·頍弁》:“未见君子,忧心奕奕。既见君子,庶几说怿。”《论语·学而》:“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礼记·中庸》:“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说。”这里用为喜悦之意。

10.诗:指《诗经》。在古语中凡称“诗曰”、“诗云”都是指《诗经》。《诗经》是中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收集了周朝初年(公元前11世纪)到春秋中期(前6世纪)的诗歌305篇。分“风”、“雅”、“颂”三大类。“风”采自民间乐曲,“雅”是王都附近的乐曲,“颂”是祭祖祀神的乐曲。所有诗歌均可歌唱,但乐谱今已不传。其内容对统治者征战田猎,贵族集团奢侈荒淫的生活,人民的劳动生活和婚姻爱情都有所反映。形式以四言为主,采用了赋、比、兴的艺术表现手法。这些创作手法为后代诗人所继承。汉代将《诗》列入儒家经典,称为《诗经》,为“五经”之一。这里指的是《诗·小雅·巧言》篇里的一句:“他人有心,予忖度之。”

11.戚:(qī齐)《易·离·六五》:“出涕沱若,戚嗟若,吉。”《书·旅獒》:“未可以戚我先王?”《诗·邶风·新台》:“燕婉之求,得此戚施。”《诗·小雅·小明》:“心之忧矣,自始伊戚。”《诗·大雅·行苇》:“戚戚兄弟,莫远具尔。”《管子·小匡》:“是以圣王敬农戚农。”这里用为忧惧的样子之意。

12.钧:春秋战国时重量单位,一钧为三十斤,百钧约三千斤。《管子·中匡》:“过罚以金钧,无所抑而讼者,成以束矢。”

13.老吾老:《大学·十一章》:“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郑玄注:“老老,长长,谓尊老、敬长也。”《荀子·修身》:“老老而壮者归焉。”杨倞注:“老老,谓以老为老而尊敬之也。”这里用为敬爱,敬重之意。

14.刑:通“型”。《易·蒙·初六》:“发蒙,利用刑,人用说桎。”《书·尧典》:“女于时,观厥刑于二女。”《诗·大雅·思齐》:“神罔时恫,刑于寡妻。”《诗·周颂·清庙》:“不显维德,百辟其刑之。”《易·旅·象》:“君子以明慎,用刑而不留狱。”《论语·为政》:“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管子·侈靡》:“贱有实,敬无用,则人可刑也。”《孟子·离娄上》:“君子犯义,小人犯刑。”《荀子·王制》:“刑政平,百姓和,国俗节。”《荀子·臣道》:“政令教化,刑下如影,应卒遇变。”这里用为典范、榜样之意。

15.御:《书·大禹谟》:“临下以简,御众以宽。”《诗·大雅·思齐》:“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管子·小匡》:“如是而民情可得而百姓可御。”《国语·周语上》:“瞽告有协风至,王即斋宫,百官御事。”《公羊传·桓公八年》:“御寒暑之美服。”《荀子·大略》:“霜降逆女,冰泮杀内,十日一御。”贾谊《过秦论》:“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玉篇·彳部》:“御,治也。”《广韵·御韵》:“御,理也。”这里用为治理、统治之意。

16.便嬖(bi壁):《书·冏命》:“无以巧言令色,便辟侧媚。”《左传·隐公三年》:“嬖人之子也。”《左传·定公十年》:“宋公子地嬖蘧富猎。”《国语·郑语》:“而嬖是女也。”《礼记·缁衣》:“毋以嬖御人疾庄后。”《说文》:“便嬖,爱也。”这里用为能说会道,善于迎合的宠臣、亲信之意。

17.莅:(li立)《管子·问》:“可使帅众莅百姓者几何人?”《老子·六十章》:“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易·明夷·象》:“明入地中,明夷;君子以莅众,用晦而明。”《荀子·非相》:“矜庄以莅之,端诚以处之,坚强以持之。”《韩非子·十过》:“刁莅事三年。”《广韵·至韵》:“莅,临也。”这里用为监视、治理之意。

18.殆:《书·顾命》:“今天降疾,殆弗兴弗悟。”《诗·豳风·七月》:“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史记·留侯世家》:“沛公殆天授。”这里表示推测,相当于“大概”、“几乎”之意。

19.邹:春秋战国时代的一个小国,在今山东邹县一带。

20.惛:(hun昏)《管子·宙合》:“博而不惛,所以易政也。”《荀子·劝学》:“无惛惛之事者,无赫赫之功。”《韩非子·扬榷》:“齿乎唇乎,愈惛惛乎。”《韩非子·南面》:“事有功者必赏,则群臣莫敢饰言以惛主。”《汉书·刘向传》:“臣甚惛焉。”《说文》:“惛,不憭也。”《广雅·释诂三》:“惛,痴也。”《晋书·王沉传》:“心以利倾,智以势惛。”这里用为昏乱糊涂之意。

21.罔:同“网”。《易·系辞下》:“[伏羲]作结绳而为罔罟,以佃以渔,盖取诸离。”《庄子·逍遥游》:“死于罔罟。”《荀子·王制》:“鼋鼍鱼鳖鳅鳝孕别之时,罔罟毒药不入泽。”《汉书·司马相如列传》:“列卒满泽,罘罔弥山。”这里用为设置网罗陷阱之意。

22.盍:(he合)《左传·桓公十一年》:“盍请济师于王?”《左传·成公六年》:“子盍从众?”《论语·公冶长》:“盍各言尔志?”《国语·晋语一》:“盍杀我?”《孟子·尽心下》:“孔子在陈曰:‘盍归乎来!吾党之士狂简。’”《玉篇》:“盍,何不也。”这里用为“何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