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书中真的有黄金屋么?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05:59:54
■才发现,象那种当时读心里就有感觉,可还需要之后在好好琢磨一番的书,更合适我眼下看书的心思。

以前并不是这样,我原来就喜欢那种当时看当时就明白的书。可如今往回一想,有太多当时就看明白字面的书,之后一甩脑袋全忘光了——所以现在对这一类书,已经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另外,此前多年我的看书常常还会在心里由这样一种潜意识作为主导判断的标准:读这本书有用吗?读这本书有什么用呢?

其实象这样的“潜意识”,完全可以接通中国自古以来流传的那一句“书中自有黄金屋”。因此我原先的那种自问:“读这本书有用吗?”如果直译就是:它能兑换成钱吗?而“有什么用呢?”再译就是:能换多少钱呀?

    但就算读书真能看见里边真有“黄金屋”;可难道它又不是一句很意淫的虚象吗?    

有谁真可能将那些经了千人手万人摸的一沓一沓钱票都塞进自己的脑袋或是心脏里呢?

所以换而实言:读书恰恰是跟钱最没关系的一件事情。

 

■曾劝一位朋友:读书最好杂一些;而且如果乐意,还可以拿好几本、好几种完全不同的、甚至内容互相有抵触的书,同时掺杂起来看;可那朋友当即脑袋就晃得非常紧急地说:不行!不行!我只能先看完这一本再看另外一本。

可见,每个人都可能有只属于自己读书的一套方式、方法。

而我从小就经常是:这一本才翻了几页,或一小半,然后就撂向一边,而另一本很可能没过一会儿就在眼前翻开了;这就是我一直到现在还喜欢的乱读书——让好多好多并不一样的书内容,任它们在脑袋里自动大杂烩——爱发酵出什么,都随自然,即使因此曾经作过恶梦;或小时候因为前后脚同时掺和着读了《三国演义》和《汤姆·索亚历险记》;于是有一天中午就自己坐在台阶上呆想了好久:汤姆·索亚要是长大了,他能打得过关羽吗?

 

■另外,我从小读书,就一目十行;也许是因为当年的那种阅读很有速度,所以才假装算是看不少书。

但现在不愿意这样了。并不很厚一本书,却读得很慢,甚至有时还会看几页,就停下来合上书,脑子却飘离内容已经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最近又有关于“读”的新发现:有一种阅读其实是可以不用眼睛看,而拿耳朵去听。

比如最近我看的几乎所有书,或近或远其中内容差不多全都直接或间接跟“上帝”跟《圣经》能沾上联系;而我书架上就明摆着两种不同版式的《圣经》,可一直以来,由于畏惧它厚得就象块大砖头,且其中的字又太小,因此它们一直就被摆着,也曾偶尔翻过,但一直就没有认真读过其中哪怕只一部分内容。

因为最近看的书,又牵涉了太多关于“上帝”和《圣经》的事情,因此如果再这样“意意思思”加半半拉拉地读,不真往“上”与“圣”那边追一下,恐怕又将属于“半读而废”了。

所以想了好久,我就找一个最懒汉的办法:下载《圣经故事》语音文件,然后心想:试着先听一听;如果有兴趣,再找《圣经》原文来看;如果听不出什么意思来,那么连手上这些书也不看拉倒。

 

■可谁知这一听,不知不觉的,就真把《圣经故事》旧约部分,几乎都快听完了。

好象我听的这个版本,可能是香港人(或台湾人)制作的?都是很真挚的口语朗读的——因此我并不认为它们是用“普通话”说出来的——有时候我感觉其实“普通话”也挺难听了。

因此光听《圣经故事》的声音,我就感觉已经很受用了——并且以为,如果经常听听这样的声音,恐怕还能为以往已经被听进我脑袋里的那种《新闻联播》腔消消毒呢。

更关键的还不是听声音。最起码,《圣经故事》中有很多内容,表面好象就讲了一些当初的故事、最简单的打比喻;之类。但就跟我上边说的那种读书很有相似之处:它们并不是听完就完了,而且还会很让我想了一想又想再想。

 

■虽然我还没有把《圣经故事》旧约部分完整听完,但有些已经被我糊涂了几十年的天大误会,这才算进入了一个厘清的开始——

比如,以前我一直认为:上帝是宇宙间最大的神,可听了旧约故事才知道:上帝仅仅只认自己是希伯来人(Hebrews)以色列的神;甚至上帝当初出手救希伯来人走出埃及,在一件一件事情上,他还得通过先知跟法老商量着来;

再比如,总听书上写或者听人说“仁慈的主”、“万能的主”;所以我一直还以为,上帝真就是一般意义上所说的那种“仁慈”、“万能”;可这一听才知道:上帝也经常发令杀人、降灾祸;尤其对他治下的大卫王、所罗门王,谁犯了跟上帝的约定,上帝反而下手更狠!

可我心里又在疑问:上帝既“万能”,他怎么还会选错下边的“王”呢?

或者可能《圣经故事》还有这样一层意思:既然所有的“王”都是人,所以无论上帝如何挑选,最终还一样都是“总统是靠不住的”?——也就是说,人就是万物当中最靠不住的?

 

■不日前,无意中在别人博客里见有人这样留言说:“何东也只是停留在文化基督徒的层次,所以,神的奥秘他是探不到太深的。”

我觉得这留言说得太客气了!——我还“文化”?我还“基督徒的层次”?连边儿也一直没沾上啊!并且“神的奥秘”我不是“探不到太深”,而是根本就没可能探到太深!

即使以我眼前最肤浅之理解,“神的奥妙”也一定是无论任何人此生都无法跨越的“彼”、是永远在上的“光”、是只能以心灵去朝仰的“方向”!

 

■此外,我从《圣经故事》旧约部分,除了听到关于以色列人连年征战灾祸不断之外,也还听出了很多只属于我自己的内心疑问——

就比如,最简单一个“拿俄米和路德”的故事吧;

拿俄米因为犹大城的伯利恒闹饥荒,就随丈夫以利米勒及两个儿子逃离去到摩押地。谁知全家刚在摩押安顿下来,祸就接二连三发生,先是以利米勒死,跟着两个儿子也相继死去。

只留下了拿俄米和两个儿媳。

后来伯利恒的饥荒解了;拿俄米就带两个儿媳再回去。

但还没走出多远,拿俄米突然停下,对两个媳说:“你们不要跟着我走了,回去吧!……愿神善待你们,像你们善待我一样。”

其中一儿媳听从婆婆的劝告,吻别拿俄米就回她父母的家去。但另一儿媳路德,却坚决要跟拿俄米一起回伯利恒。

真让我琢磨来又琢磨去的却是下边这一段——

“他们到了伯利恒,全城的人就都惊讶。妇女们说:‘这是拿俄米吗?’拿俄米对他们说:‘不要叫我拿俄米(就是甜的意思),要叫我玛拉(就是苦的意思),因为全能者使我受了大苦。我满满的出去,耶和华使我空空的回来。”

这一句真是耐人寻味:“我满满的出去,耶和华使我空空的回来。”

我们中国人也经常会说:“某某某满心欢喜地出去,最后却空手而归!”——但这话一般都是在旁观者很幸灾乐祸于别人失败时才会充满讽刺地被说出来。

但拿俄米在一番人生惨淡经历之后说自己当初“满而去”又被耶和华使之“空而回”,显然她已经心领了上帝的某种启示了。

可上帝到底是想启示拿俄米什么呢?

不要见苦、见祸就绕着走、就逃跑;要从苦与祸的接受中增加心灵的承受,否则我就降祸于你让你得解人生乃是更大的苦?

但上帝的启示在拿俄米心里又是怎样的呢?

她在感激上帝?还是怪责上帝呢?

如果是感激上帝,又干嘛要将自己的名字由“甜”而“苦”呢?

所以我越发疑问起来:拿俄米到底听没听明白上帝对她的启示呢?

 

■再有,上帝先让一个儿媳妇从拿俄米身边离开,再让路德始终跟随拿俄米,到底什么意思呢?上帝这样不会就是为了表扬一个孝顺的儿媳妇吧?

如果仅只如此“婆媳互相恩爱”——这跟电视机上整天播的那些国产家庭肥皂剧,又有什么区别呢?

 

■在《圣经故事》旧约部分中,关于上帝降灾惩罚的故事,几乎比比皆是。

无论是对象拿俄米这样的普通妇女,还是对象大卫那样的王,甚至是对一国的子民,凡任何人只要违反约定,上帝就下重手惩罚的例子太多了。

上帝每次对他之下的种种惩罚,最后都达到他真希望的后续效果了吗?

 

■仅仅只从《圣经故事》旧约部分的聆听,就很容易注意这样一番教诫:凡只要发现有希伯来人崇拜偶像,上帝降下的惩罚与灾祸,从来都是最重的.

《旧约》而至今,已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上帝在如今的许多信众当中,又是不是一尊最大的偶像呢?

 

 

■我一位朋友这样对我说:有人认为,《圣经》是可以在枕边放一辈子的书;

过去,两种版本的《圣经》都被我陈列在书架之上,所以对这话显然一直根本没感觉。

但现在,我心里似乎对《圣经》作为“终身枕边书”有点感觉了。

 

■之前,我在采访吴秀波时,曾经对他说过的一段话表示了一点小小的疑问;

吴秀波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没有信仰的人全都做了凡者,有信仰的人可以称作圣者。所以你看牛顿,那么伟大的人,他连苹果掉在地上都能给你说清楚,他临死的时候要带一本圣经去他的坟墓里,因为他知道,临死的一闪啊他将要失去眼前所有的世界,他需要一个信仰,让他安度那个瞬间,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然后我就问吴秀波:“——你怎么知道,牛顿就是觉得他即将失去,才要将《圣》作为”安度那个瞬间”的力量呢?

或还有没有另一种可能?牛顿也许带了《圣经》就是进入另外一个新的得到当中?而去读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