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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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非《 人民日报 》( 2010年11月22日   24 版)
和风带着新鲜草叶的气息扑面而来,我陪老师厉以宁和师母沿着湖滨散步。时近黄昏,金色的阳光使湖面波光粼粼,浮光跃金。晚霞映红了天边,落霞褪尽,月亮从湖对面升起来了。一轮皓月当空,给远处黛色的点苍山镶上了一道银白色的边。这时,师母说:“快看湖面!”此时的湖面竟是水光接天,万顷一色。明晃晃的月亮犹如一面巨大的玉镜,在清澈的湖水中随波晃动,好似天海各有一轮明月。师母一边连连按动相机的快门,一边说:“真是动静相宜啊!”老师接过话头说:“唐代诗人徐凝赞叹扬州月亮之美,有诗句说:‘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看来这洱海的月也不逊色啊!因而有银苍玉洱的说法呢。”
老师即兴吟就七绝《大理洱海》:
“平湖春色月生辉,薄雾素云岭上飞。
莫让孤光随水去,小船风送尚能追。”
明天要上鸡足山,所以师母催促老师早点休息。老师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据佛教经籍记载,一天佛祖释迦牟尼在灵山上给信徒说法,佛祖端坐莲台之上,以手拈花,笑而不语。众信徒皆默然不语。唯有大弟子迦叶会心的微微一笑,佛祖洞悉在心,知道迦叶已领悟了他拈花的深意,于是将正法眼藏和金镂袈裟传于迦叶。并嘱他到某山开设道场,静心等候未来佛弥勒的降生。嗯!你们知道吗?那座山就是明天要去的鸡足山呢。”
鸡足山方圆200余里,跨大理州四县,植被茂密,沟幽谷深。有险峻山峰50余座,主峰天柱峰海拔3248米。鸡足山因山形前列三峰,后拖一岭,像鸡足三爪一趾而得名,为佛教界五大名山之一。
“华首门”在天柱峰的峭壁上,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此造就了两扇昼夜紧闭的巨大石门。明代翰林李元阳有诗云:“高崖有洞昼长闭,深谷无人花自开”。
鸡足山自唐代开始建寺,明代鼎盛时有大小寺庵百余座,僧人多达5000余人。当年大旅行家徐霞客曾驻留山上数月,他撰修的《鸡足山志》有“寺林掩映,高僧倍出,香客不绝”等记载。清朝末年鸡足山逐渐败落,今天尚存的30余座寺庙,好些还是近年修复的。
路旁几人才能合抱的古树一棵接一棵,自然倒下的巨树浑身长满了青苔,细小清亮的山泉在原木凿成的水槽中欢快的流淌,一种被当地称为烧香雀的小鸟的叫声宛若“洗洗手烧香、洗洗手烧香。”这鸟儿的鸣唱伴随着马蹄声声在幽静的林中格外清脆悦耳,各种野花在这密林的间隙中竟也是色彩浓烈,绚烂绽放。
从上行的缆车内往下看,蓝天下满野皆绿,点缀在这片绿意中的是座座寺庙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分外耀眼。
我们从金殿来到了白色的楞严塔下,这座正方形密檐空心砖塔是时任云南省主席的龙云出资于1932年在古光明塔的塔基上建造。塔高42米,雄踞天柱峰顶,一览众山小。抗战时期成为“驼峰航线”的航标。
一阵微风吹来,塔檐的铜铃叮当作响,似在向人们诉说着过去的那些往事。
驻足察看塔身嵌刻的龙云手书“法相庄严”四个楷体大字。老师说:“云南王龙云一手好书法呢,你们看这几个字,雄劲刚健、深沉有力,可见其笔力不浅啊!”
登塔凭栏远眺,将如烟的云霞、泛着银光的洱海、屏峰般的苍山以及锁金沙江虎跳峡的哈巴、玉龙二雪山尽收眼底。“风光这边独好,今天鸡足山是来对了。”老师高兴地说。